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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温体仁身后的周延儒和梁廷栋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天子委派几位大人到此,是否有什么旨意传达?”袁崇焕恨不能早点把这些人打发走。
“我等奉天子之命,特来犒劳将士,慰问督师。督师此次胜利之功劳,天下莫能及。”梁廷栋拱手一礼,陪笑夸道。
“呵!梁大人这么说,元素愧不敢当。京城的兵祸,本是为将者守边不利的失职,现在是勤王赎罪,哪敢言功劳二字?”袁崇焕反问。
“督师认真了!”周延儒笑着打圆场,“自宁远宁锦大捷,天下谁人敢小觑督师您的能耐?这次解了京城之围,天下人更是不敢忘督师之救命恩情了。”
“督师,陛下有旨,曾有两个宫中的公公在督师军中督战,听说被金军掳去了,可有此事?”温体仁切入正题。
“有这事!”袁崇焕点点头。
“督师可曾派兵去救了?”温体仁又问。
“尚未妄动!将士们初经大战,已经疲惫不堪。军中众将又多有伤在身,加之没有军饷供给,昨夜露宿一夜,已经有不少人带病了。暂时不宜出击!”袁崇焕解释道。
“天子下旨,命督师派兵将两个内官救回!督师是不是即刻安排一下?”周延儒道。
“本部院带来的兵力本来就不够,方经历过大战,死伤甚重。眼下,并不是主动出击的最好时间,”袁崇焕深为天子的幼稚齿冷,“还请三位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本部院说话。”
“督师,将士们都是为皇上效力,您不能为了心疼他们,误了大事。”温体仁劝道。
“大事?两个内官被劫,一时间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将士们多有妻儿老母,此去白白送死,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本部院怎么交代?况且时至如今,粮草还没有供给,将士们忍饥挨饿,已有怨言多时。京城这么大的事情,社稷存亡之际,本部院不敢拿大明江山当儿戏。若再办事不力,天子怪罪下来,京城兵变,谁担待?”
“战场上有人阵亡是天经地义的,何况是为国而死?”周延儒强辩,“也算是死得其所!皇上会记住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更会抚恤他们的家人。”
“那就请周大人去战场走一遭,天经地义一趟!”袁崇焕冷冷一笑,“这样的牺牲,完全是无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本部院只对战略的全局负责!”
“督师扯远了吧!派上几百人马去,不算过火吧!我看即使全军覆没,天子也不会降罪,反倒会勉励督师。督师何乐而不为呢?”梁廷栋不屑一笑。
“梁廷栋!”袁崇焕再也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你当几百将士的性命是你给天子拍马屁的筹码吗?几百将士的命是血肉,不是草芥。你听着,本部院再说一遍,不能出击!除非你梁廷栋一人能抵抗金军二十万大军!道不同不相为谋!送客!”袁崇焕一拂衣袖,竟将茶杯打落,变成了碎瓷片落在地上……
第二十五回
“父汗,那两个内侍还没等用刑,就全部乖乖地招了,还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豪格好笑。
“从他们口里探出了什么?”皇太极问道。
“他们说,他们是大明天子派到军中督战的,这只是借口,关键是为了监视袁崇焕。父汗,看来正如你所料,大明天子并不信任袁崇焕,而且猜忌很大。”豪格言道。
“你觉得袁崇焕怎么样?”皇太极突然话锋一转。
“父汗指什么?”豪格不解。
“我想收服他,让他投奔到我们这里来。你看……”皇太极言道。
“那不就是用计招降他吗?关键是要了解他的弱点。”豪格分析,“比如好色就送美人,好财就送珍宝……”
“不!这些都不是他的弱点,他的弱点在这儿!”皇太极摆摆手,一指胸口。
“请父汗明示!”豪格实在不解。
“他的一片忠心!”皇太极一笑。
“忠心?弱点?父汗……”豪格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一个忠心的臣子,不被主子信任,反遭猜忌,疑其忠心,那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和亵渎。你明白吗?”皇太极挑明。
“父汗的意思是设计加重大明天子对袁崇焕的猜忌,离间他们君臣,然后再把袁崇焕逼到绝路上,施以恩惠……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办!”豪格立刻领悟了其中的含义……
大明皇宫里灯火通明,崇祯帝正在批阅公文奏疏。一个端茶的小太监来到近前,行了礼奏报:“禀万岁,派出去的三位钦差大人回来复命了,现正在门外候着!”
“宣!”崇祯帝头也不抬。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周延儒、温体仁和梁廷栋三人一字排开跪地叩首。
“事都办完了?”崇祯帝抬起手上捏着的笔,在朱砂砚中掭了一下笔,又低下头去,“都起来吧!”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三个人异口同声。
“怎么回事?”崇祯帝感到不妙,于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头来。
“臣等奉陛下旨意去袁督师军中,却被袁督师赶了出来,实在是……”周延儒喏喏道。
“他好大的胆子!”崇祯帝手中的毛笔飞了出去,在一侧的雪白的墙上绽开了一抹鲜红。
“万岁爷息怒!臣等到他军中宣了旨意,袁崇焕却说,两个内官算什么,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他还自命清高,出言侮辱臣等。”梁廷栋一脸委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给朕说下去!”崇祯帝叫道。
“他说,普天下他的功劳天日可鉴,将在外君命尚且不受,何况臣等尔尔更无权命令他。还说,臣等所为之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些妇人所为,是在给万岁拍马屁!”温体仁说得颇为动情,脸色也好似气愤不已。
“陛下!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根本就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周延儒言道,“臣等乃鄙贱之人,受点委屈也无所谓,可是陛下乃万金之躯,如何能受此大辱!”
“反了!连朕也不在眼里了!”崇祯帝尖利地叫起来。
“而且,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说这次辫子军入京,是袁督师和皇太极勾结约定的。说是事成之后,皇太极许诺半壁江山给督师……”温体仁在这时给了袁崇焕致命一击。
“万岁爷!奴婢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正说着,两个太监连滚带爬到进了大殿,腿一软,跪在崇祯帝面前使劲磕头。
“袁崇焕派人把你们救出来了?”崇祯帝问道。
“万岁爷,您还不知道,这辫子军就是袁督师引进京的,他们……他们要平分了大明天下啊!”
“什么?”崇祯帝惊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你们听谁说的?”
“奴婢在金军中被关在马棚里,听到两个辫子军的谈话。他们一个说:‘今天咱们临阵退兵,是大汗的意思,你知道吗?’另一个道:‘你怎么知道?’那一个又说:‘刚才我看到大汗帐里来了个明军的人,跟大汗咕噜了好半天才回去。听说是袁崇焕派来的,跟大汗密约了。还说,大汗允诺,事成之后,分给袁崇焕三分之一的天下。’万岁爷!这些都是奴婢亲耳所闻,若有半点谎言,天诛地灭!”
“为什么?……为什么朕对他如此厚待有加,他还要背叛朕……”崇祯帝咬牙切齿绝望地狂叫,“我大明怎么出了这样的家贼!袁崇焕!朕要把你碎尸万段……”
“袁伯伯,您还没睡啊!”绎儿端着参汤进了大帐。
“大敌当前,瞌睡虫都飞走咯!”袁崇焕抬头见是绎儿,忙开口一笑,“又送什么吃的?”
“参汤!您受了伤,要好好调养身子!”绎儿浅浅一笑把参汤放在案上,兀自转身坐了下来。
“哪儿来的?”袁崇焕机警的问道。
“您放心,不是管百姓那里抢的!”绎儿调皮的笑道,“我从宁远起兵时,就担心您会受伤特地带在身上的。现在只好用雪水化了,在战场上拣了些箭杆什么的,背着人偷偷点火熬的。没人知道。”
“别浪费了!你满叔叔伤得重,给他吧!”袁崇焕心里安定了下来,摸了摸热乎乎的碗,“他还要上阵杀敌呢!我可不敢再跟着你这个疯丫头‘老夫聊发少年狂’了!我老了!”
“原来袁伯伯这么容易服老啊!”绎儿笑道,“满叔叔那儿我早就让人送过了!不过,皇上好像已经派人去慰问过了,他不缺这个。您快喝吧,一会儿该凉了!”
忽然帐外一阵吵嚷,祖泽润冲了进来:“督师,外面出事了!”
“哥,你的脸怎么了?”绎儿看见泽润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出什么事了?”袁崇焕关切。
“营门来了好些百姓,他们骂我们是汉奸,说辫子军是我们引来的,还动了手。已经用石头丢死了好几个守门的弟兄!”泽润眼中已经孕育起了怒火。
“太过分了!”绎儿拔剑就要冲出去。
“绎儿!不许去!泽润,传令各营将士不得与百姓发生冲突,百姓要丢石头,要骂人随他们,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另外,死伤的将士,按战死负伤发抚恤金。”袁崇焕下了军令,泽润应命而出。
“我不服!凭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窝囊气!”绎儿依旧忿忿不平。
“好了!别添乱了!休息去吧!”袁崇焕深吸了一口气,“通知你伯父明天和我进宫面圣!”
“唔!”绎儿不情愿的应道。
金銮殿上,崇祯帝高高在上,注视着面前两列文武重臣,目光急切地寻找什么。当他的目光与袁崇焕的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他的心头一紧,袁崇焕突然抬头的目光宛若芒刺一般,让他无所逃避。他不禁勃然大怒,他要为大明江山铲除“盗窃贼”。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叫道:“袁卿——”
“臣袁崇焕参见皇上……”
袁崇焕例行的颂词尚未念完,几乎与此同时,崇祯帝尖利地叫道:“锦衣卫!拿下!”
“陛下……微臣所犯何罪?”袁崇焕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擅自处死毛文龙?为什么金兵到了京城,你才缓缓赶到?”崇祯帝疯狂的失去了理智,虎得站了起来,一双袍袖张狂地舞动着,“还有满桂,你居然敢派人射杀朕的大将!”
“陛下!”袁崇焕正欲解释。
“锦衣卫,把袁崇焕给朕拿下!”崇祯帝并不理会。
随行的祖大寿跪呈:“陛下,督师终日为国操劳,忠心可鉴,就算杀毛文龙做的不妥当,但是,射杀满总兵,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到了北镇抚司,自然能水落石出!把他给朕押下去!”
“陛下!请陛下慎思!”祖大寿不由得颤抖着身体不断的叩首。
“什么慎思?再慎思,朕的江山就姓袁了!将袁崇焕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崇祯帝大声命令,锦衣卫不由分说,剥去了袁崇焕的衣冠,架起袁崇焕往殿外拖去。
“督师!督师……”祖大寿两头不得兼顾,“陛下,请您三思!陛下——”
“袁督师身系京师安危,请陛下三思而行……”众臣求情。
“够了!谁再说情,与之同罪并诛!”崇祯帝拂袖而去……
祖大寿飞马回到营中,绎儿正迎在门口,看见了他便叫道:“伯父,你们回来啦……袁伯伯呢?”
祖大寿沉默不语,下了马,也不理会,直奔中军帐。绎儿跟在身后大声叫道:“伯父!伯父——”
“爹,你回来啦!”祖泽润眼尖,一声招呼引得众将纷纷侧目。
祖大寿一拳重击在桌案上,桌案顿时被击穿了一个大窟窿,一时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