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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练练功夫,看看长进了多少!”雁奴笑吟吟。
望见谢弘一脸诧异,绎儿微扬唇角道:“这个丫头又没正经!”
“听说那里的签特别灵,我和小姐是去求签的。”雁奴解释。
“求什么签?”谢弘问道。
“走吧!路上跟你说!”绎儿拎了食盒就出了门。
“小姐,有什么悄悄话还要避着我,好像我不知道一样。”雁奴在后面打趣。
“去!没正经!”绎儿白了她一眼,“甭理她!咱们走吧!”
谢弘忍不住走到街口再次开口:“倒底是什么签?”
“为督师求的。”
“为督师求了签?怎么样?”谢弘关切。
“吉凶参半,不好定论,只说是要防祸起萧墙。”绎儿疑虑地蹙眉,“这说不清最麻烦!”
“督师的朋友都是刎颈之交,不会出卖他或者构陷他的。这个签真是奇怪!”谢弘沉吟了一下,也皱起眉,“会是什么意思?”
“我也犯疑,可是解签的老和尚却说这是因果定数。”绎儿说道。
“他莫不是老了糊涂,看花了眼?”谢弘苦中作乐地打趣。
“没正经!人家跟你说正经的!”绎儿瞪了他一眼。
“你放心,有我在,谁要是出卖了督师,我第一个不饶他!”谢弘认真的发誓。
话音刚落,迎面一物飞来,擦着绎儿的脸飞过去。谢弘连忙伸手去挡,那东西却似长了眼睛,绕了过去。
“抓住它!”远处传来清悦的叫喊,渐渐近前,“小东西!你给我停下来!”
绎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金丝雀。于是,纵身跃起,伸手去抓它。那鸟生的敏捷,展开翅膀一阵扑棱,居然闪开了。绎儿落在一个丝绸铺子的招牌上,又一跃身,点了个飞步,扬手抓住了鸟儿,随即旋身稳稳落下,引来一阵掌声和叫好。
“姑娘,你的鸟!”绎儿将鸟递给面前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女孩子生的娇美,一副未长大的稚气笑颜:“姐姐,你的武功好生了得!”
“你过奖了!好好看着你的鸟,别再让它飞了!”绎儿将鸟放进笼子。
“姐姐如果不弃,我愿意将此鸟作个见面礼,和姐姐交个朋友!”那女孩子十分豪爽,“我叫左明瑚!”
“敝姓谢,左明珠和姑娘怎么称呼?”谢弘问道。
“她是我姐姐!”左明瑚甜甜一笑,“你们认识她?”
“是的!”绎儿抿嘴一笑,顺手理了鬓角的乱发,“有过两天交往!”
“那太好了!你们是我姐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空来玩。我家就在前面大街左拐的地方。”左明瑚兴奋,“现在就去吧!”
“真不巧!我们有事在身……”谢弘推辞。
“那……”左明瑚有些扫兴,但笑容依旧,“那你们过些日子一定要来玩!说话算话,金丝雀送给姐姐了!”说完,将鸟笼往绎儿手里一塞,笑着转身跑了……
“哦?就是这只鸟?”袁崇焕问道。
“是啊!我看袁伯伯整天呆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所以就把这活物带来给袁伯伯解闷。”绎儿解释道,一边伸出手指去逗笼子里的金丝雀,“刚刚我抓它时还没注意,这鸟儿这么漂亮……红红的嘴,小小的眼睛,神气活现的……”
“也好!督师您就留在身边解解闷吧!”程本直瞧着绎儿拨弄鸟儿时久违的开心样子。
袁崇焕没说话,缓缓打开了鸟笼子,轻轻抓住了鸟儿。他抚摩理顺了鸟儿的美丽羽毛,一扬手,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出了手心。
“袁伯伯!”绎儿十分不解。
“绎儿,你知道袁伯伯在狱里闷,所以把它送给袁伯伯。可你有没有想过袁伯伯闷的原因呢?”袁崇焕看着鸟儿飞去的背影,语重心长。
“因为皇上把您关了起来,不让您一展宏图,不让您完成平辽大业!”绎儿答道。
“原来你也是知道的。鸟儿也需要一展翅膀去寻找它的天空,而它的天空就是飞翔。你把它关在笼子里送到这里来,不是在它已经被锁住的翅膀情况下,毁灭了它最后的希望。你可以折断鸟的翅膀,但你折不断它想飞的欲望。袁伯伯不想留着它,没有自由,我痛苦,它比我更痛苦……”
第三十一回
梁府中,后花园的暖阁之上,梁佩兰静静地坐在窗前,凝神地在纸上写几行清秀的小字: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绵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多情却被无情恼……”梁佩兰缓缓站起身,推开屋门,站在阁楼的栏杆前,任寒风拂过发梢。她看了看手中的纸笺,眉头微颦,眼神忧郁。
“小姐!”一个小丫头远远站在楼梯口叫道。
梁佩兰一个下意识,很快地将手中的纸扯得粉碎,扬手扔了出去,看着纸片随风乱飞,没有一点头绪:“呃……什么事?过来吧!”
小丫头怯怯地欠身:“小姐,老爷有事,请您下去!”
“什么事?”梁佩兰心中烦乱极了。
“不知道,老爷没说,好象是来人了!”小丫头低声。
“来人了?”梁佩兰心中一震,几乎脱口而出,“难道是……”
她的心中一阵狂喜,脸颊也发红:“走!去看看!”
刚进大厅门,梁佩兰略一定神,慌乱着不敢旁视:“爹!”
“佩兰,你来啦!快来见过你未来的嫂嫂!”梁廷栋笑道。
梁佩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两女,心顿时冷了半截,却也谦恭有礼地一福:“嫂嫂,佩兰有礼了!”
“梁姑娘不必如此!”一个温和的声音答道,一双玉手轻轻扶起梁佩兰,“奴家叫左明珠,这是我妹妹明瑚!”
“明瑚姑娘!”梁佩兰点点头微笑道。
左明瑚打量了一下梁佩兰,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一股不和时宜的忧郁:“佩兰姐姐莫非有什么心事?”
左明瑚的快人快语着实让梁佩兰慌乱,一时竟无语可言。
“明瑚!太没规矩了!”左良玉很是尴尬。
“爹,我看妹妹好象真有什么心事。”梁斐戎笑道。
“佩兰……”
梁廷栋刚开口,梁斐戎却打断,“妹妹是不是看见你嫂嫂触景生情……”
“斐戎,你真不成话!”梁廷栋深为不满儿子的言行。
“爹!我说得是实话,都是自家人,妹妹她……”梁斐戎还要说什么。
梁廷栋生怕他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损自家颜面,于是打断他的话:“左兄,请后厅赴宴……”
家宴上,梁佩兰有些食不甘味,寻见了个借口,携了写秋回到自己房中鼓捣针线绣工,静静地待在屋子里,禁不得又跑了神,直愣愣地发呆。
梁廷栋悄然进了屋:“佩兰!”
“哦,”梁佩兰闻声惊得回头,“爹!”
“在做什么呢?”梁廷栋怜爱得摸摸女儿柔软的发,欠身去看梁佩兰面前尚未完工的“湘云十景图”。
“做绣工呢!”梁佩兰甜甜一笑。
“绣得不错!”梁廷栋点点头啧啧称赞,“我的女儿是个巧姑娘,没得挑!以后找婆家可不用犯愁啊!”
“爹——”梁佩兰脸红道。
“佩兰,斐戎说的是不是真的?”梁廷栋眯着眼睛一笑,捋了捋飘髯。
“什么?”梁佩兰没有抬头,手上的针线忙碌起来。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梁廷栋试探地倾身贴着女儿的小脸,“告诉爹爹,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爹,哥哥向来没一句好话,您也信他?”梁佩兰忙垂了卷睫掩饰。
“你哥哥虽然平时没几句人话,可今天的话却是实情。你这段日子的确不同以前……”梁廷栋说道。
“才没有!爹,您不要乱猜!”梁佩兰急了。
“没有?你爹我宦海沈浮几十年,就凭你也能瞒我?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是该谈婚论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梁廷栋一眼洞穿的样子,直起背脊笑起来。
“爹——您再说,女儿就不依了!”梁佩兰故意撒娇。
“好!不着急!我的女儿,多少人想要,我还不给呢!”梁廷栋捋着胡须大笑……
“爹!您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姐姐许给那个衣冠禽兽!您看他今天的样子……”左明瑚忿愤不平地在左良玉面前为左明瑚喊冤。
“放肆!你这是在跟谁讲话?”左良玉喝道,“才十三岁翅膀就硬了?想飞了是不是?我是为你姐姐好,你别在这儿瞎搅和!”
“为姐姐好?您看那个梁公子,一副不学无术的歪心眼。姐姐嫁给他,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左明瑚叫道。
“你给我闭嘴!”左良玉吼道,“反了你了!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你老子!”
“有理不在声高!”左明瑚越发的倔强。
“啪!”一记耳光打在左明瑚的脸颊上。左良玉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滚!”
“你……蛮不讲理!”左明瑚委屈地捂着被打红的脸,忍住泪转身跑了。
“明瑚!”左明珠看着跑远的妹妹,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左明瑚抱着小猫颇为伤心地坐在回廊里,看见左明珠近前,负气地扭过头不理她。
“明瑚!”左明珠拍拍她。
“干吗?”左明瑚应了一声。
“吃点东西!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梅花糕……”左明珠心疼道,伸手便去拉她,左明瑚却死赖着不起来,“明瑚!听话!”
“听话?我不懂!我从小就不懂,你不知道吗?”左明瑚挣脱她的手,“从小你就最听话,现在也是楷模。爹叫你嫁给梁公子,你就二话不说的应承下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啊?筹码?”
“可我是为了爹的前程,如果不这样,爹爹就不能起复,为了咱家的……”左明珠试图解释。
“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是天下的救星!你说为了爹,可爹不会感谢你的!你在用你的幸福来为爹谋前程。可你们是两个人!”左明瑚争辩,“你心里愿意吗?你根本不愿意!”
“生为人女,就要懂得进孝道!为这个家考虑……”左明珠狡辩,可心里已经默认了左明瑚的话。
“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覆水难收,你不懂吗?”左明瑚的眼泪快下来了,“你骗自己吧!继续骗吧!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软弱?”
“我是很软弱!因为我不想被人骂作不肖子孙!”左明珠叫道,“明瑚,你太不懂事了!”
“是!我不懂事!可我知道什么是自己愿意的,什么是自己不愿意的!我有我的追求,谁也不能强迫我!”左明瑚一副高傲和自信的神情,“不像你,逃不开!”
“你逃得开吗?”左明珠虎得站了起来,头上的步摇随之乱晃。
“我当然逃得开!我敢说不!强迫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左明瑚坚定的说。
“你会遭人唾骂的……”左明珠伤感。
“他们要骂便骂!我还是我左明瑚,谁也不能改变我!”左明瑚冷笑。
“明瑚……”左明珠语嫣……
“佩兰!”梁夫人轻移莲步走到梁佩兰身边,仔细端详梁佩兰绣的花,“这几天,你爹和我忙得不行了。自从放出风去,每天登门求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来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公子,你爹开心得很。”
“娘——”梁佩兰起身将手中的绣绷往梁夫人手里一塞,拉扯着母亲的衣角,“这几天,您一来就说求亲的事,好象您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娘的女儿岂有嫁不出去的?”梁夫人美滋滋地说,“你爹而今选中了一户人家,可是了得。”
“哪一家呀?”梁佩兰撒娇。
“温宰辅温体仁大人的公子。”梁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