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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过来有什么事么……”程本直隐约看出谢弘的郁闷,只得硬着头皮又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先生……”谢弘也就势岔开话题,“对了,先生刚才说回来的是时候……”
“谢大哥!“左明瑚依着门框哭道……
“谢谢你送明瑚回来!”左明珠和谢弘走在通往门口的长廊上,左明珠淡淡地笑道。
“不客气!左大人的怒气消了没?”谢弘问道。
“习以为常了!大不了几天不说话,然后,我押着明瑚给爹赔个不是就罢了!”左明珠有些无奈,“再大不了,送她到梦庚哥哥那里住几天。”
“她的脾气太不好了!”谢弘叹道。
“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起来,也是爹给宠坏的!”左明珠苦笑,“我们都习惯了!对了,梁小姐的亲事,你准备的如何?”
“是吗?那该祝贺她,她一定找了个如意郎君啊!”谢弘笑道。
“你……不知道?”左明瑚问起话来,越发惊疑。
“知道什么?你这不是才告诉我吗?”谢弘好笑,“看来这份礼物是少不了了!”
“令尊没和你说?”左明珠追问。
“我还没着家,这不就送你妹子来了嘛!”谢弘解释,“奇怪了!怎么了?”
“谢贤侄,恭喜你啊!”左良玉远远从长廊那一边过来,一脸乐呵呵的样子。
“伯父,晚辈有礼了!”谢弘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不知喜从何来?”
“装!装装!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假正经!”左良玉笑着批评道,“这成亲的大喜事,有什么可害臊的?”
“成亲?”谢弘摸不找头脑,“和谁成亲?难道祖家答应把绎儿下嫁了?”
“绎儿?谁呀?”左良玉蹊跷。
“是祖家的三小姐。”左明珠答道。
“我记得祖家三小姐去年九月不是嫁到赵家了么?虽然现在成了孀妇,可是,你成亲关她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谢弘越发蹊跷,“我说过,等她孝期满了要娶她,除非祖家答应了,不然我娶谁去?”
“啊?贤侄要娶一个……”左良玉大吃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绕着谢弘看了一圈,话锋一转,“不过,没看出来啊!贤侄的本事还不小啊!梁家和祖家都吃得定啊!”
“爹——”左明珠暗下里扯了一下梁廷栋的衣袖。
“梁家?怎么扯上梁家了?”谢弘脑中一个大大的问号,“伯父,你说清楚一点!”
“你既然和梁家小姐定了亲,怎么又和祖家小姐扯上了?”左良玉有些指责的意味,“祖家小姐既然是孀妇,就该守节守妇道,怎么能新寡再嫁?广宁铁骑的门风还真是不敢恭维!你打算哪个做大,哪个做小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弘去看左明珠,“什么做大做小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两个了?”
“爹!你误会了!”左明珠连忙解围,“谢公子对和梁家结亲的事也是才知道!”
“什么?”谢弘如同晴天霹雳,“你说我和梁小姐定亲?”
“是啊!朝中早有传闻了!我还以为你装傻!”左良玉这才明白过来,“如果照这样看,当真要明媒正娶梁家小姐,恐怕是令尊一个人定夺的才说得通。”
“怎么会呢?梁家跟鄙府门不当户不对,梁大人断不会选上晚辈做女婿的。”谢弘大为疑惑,“伯父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
“流言?梁廷栋就差请柬漫天飞了!”左良玉倒是认真,“朝廷一品大员,开这种玩笑,可能吗?不过,我说贤侄啊,你好端端的放着梁家小姐不要,干吗非得娶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你不嫌晦气啊?”
“哎呀!爹——”左明珠暗下里用劲扯了扯左良玉的袖子,示意他斟酌着说话。
“我……这就回去问我爹……伯父!告辞了!”谢弘匆匆一揖,飞奔而去。
“唉——”左良玉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啊?乱七八糟的!都把我弄糊涂了!”
“爹——您少说两句好不好!”左明珠望着谢弘渐渐远离的背影,冲着父亲直摇头。
“少爷,你回来啦!”仆人跟在谢弘身后,一路小跑方能跟上谢弘的脚步。
“废话!老爷呢?”谢弘头也不回。
“少爷脸色好难看,是不是请个医士看看?”仆人并不搭腔。
“我问你老爷呢?”谢弘停下脚步,猛一回头吼道。
“老爷,老……老爷在书房……”仆人喏喏。
谢弘一扭头转身要走,仆人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少……少爷……老爷他……他说……”
“不想见我是不是?”谢弘脸色胀得通红,一把抓住仆人的衣领,“告诉我!是不是?”
“是……”仆人吓坏了,腿都在发抖,手却不敢放开。
“放手!听见没有?”谢弘十分恼怒,英武的剑眉近于倒竖。
“奴才不敢松手!少爷,老爷说,您要是闯进去,就要打奴才板子!”仆人瑟瑟发抖。
“你怕老爷打你板子,独不怕我!好!”谢弘抽出佩剑。
“少爷!”仆人吓得连忙松手,往后退了两步,吓瘫在地上。
“弘儿,你回来啦!”书房门一开,谢尚政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
“爹,你让这个奴才拦着我,为什么?”谢弘大声发问。
“我……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么不理智的样子。”谢尚政语气分外平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是不敢见我!”谢弘理直气壮。
“弘儿,我也不想瞒你。你和梁小姐的婚事,爹已经……”谢尚政索性不给他留什么余地。
“我和绎儿早已心意相属,我承诺过她,等她的孝期满了,我就会去娶她。你现在这么做,让我今后何以面对她,你要你的儿子做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吗?”谢弘也同样给予强硬的质问。
“新寡再嫁?你的梦该醒醒了……”谢尚政并不直接接过话头,只是长叹儿子的幼稚。
“请爹婉辞梁家的婚事,否则我决不成婚!”谢弘坚决,不给谢尚政一点回旋余地。
“爹不能答应!”谢尚政的语气虽然平淡,却仍然坚决,“弘儿,你也大了,该知道这官场的厉害。爹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前途,你是爹的孩子,为了大局,爹怎么会害你呢?”
“大局?什么是大局?你让我娶梁小姐,从此得梁廷栋的提携,当梁家的藩篱,为梁廷栋卖命,做权臣的党羽,这就是大局?”谢弘冷笑。
“弘儿!”谢尚政加大了声音,“为父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闺阁千金不要,没出息到要去拣别人剩下的东西,娶一个已经归了别人破了身的女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绎儿不是件东西,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至于她是不是破了身,我不在乎,至少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想要照顾她一辈子,就是这么简单。爹,孩儿心中一直以你为榜样,你在孩儿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是,你不觉得,你自从进了京城以后变了吗?变得全无上进之心,变得趋炎附势……”谢弘摇头,心痛不已,“孩儿现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对于这桩无聊的婚事,孩儿只有一句话。要想让我负绎儿,除非天塌地陷,江水枯竭!”
“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岂容你如此儿戏!别说祖家不会答应,就是我,哪怕死,也不会让你把这个女人娶进门辱没祖宗!”
谢弘的怒火中烧,有些口不择言:“除了绎儿,我谁都不娶!你要觉得梁小姐称心,你就去娶吧!”
“你……混帐!”谢尚政扬起手火大得要抽下去。
“公子此言,未免陷你父亲于险境。”身后一人莺声婉转,缓缓而言。谢弘扭头去看,只见一个使女扶着装扮艳丽的诗月款款而来。
“姨娘何出此言?”谢弘勉强平静了心气道。
诗月将手中的绢扇轻轻一挥,使女恭敬地退了下去。她扭着绵柳似的腰肢,带着难以琢磨的笑,走上台阶:“公子试想一下,梁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驳他的面子,悔他宝贝女儿的婚事,是什么后果?更何况,刑部都是他的人,你爹也是杀毛文龙的凶手之一,如果他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谢弘一时无语,心里依旧不服,只是嘴上沉默着而已。
诗月看了他一眼,杏眸一转,嘴角微微一提:“公子是个明白人,不用诗月多说。让你娶梁小姐是你爹的一番苦心啊!”
“我不能答应!绝不能!”谢弘有如被芒刺扎了一下心窝子。
“公子,你可想清楚了!”诗月不慌不忙,依旧不经意地摇着小扇。
“你们不要逼我!我这就去梁府理论!”谢弘冲动地转身往门外走。
“公子好性急啊!等听完我的话,再走不迟!”诗月停下手中摇动的扇子,略带尚有下文的意思。
“愿闻良言!”谢弘脚步依旧不停。
“公子!你爹的命运,谢家的命运可都掌握在梁廷栋手里!”诗月绵里藏针,谢弘猛得站住了。
“公子不去了?”诗月脸上绽出迷离的笑。
“姨娘,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谢弘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却又无奈。
“多谢公子夸奖!”诗月嫣然一笑……
第三十九回
六月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绸缎庄里的妇人们都在七手八脚地挑选着布料,不时发出褒贬不一的啧啧声音。整个布庄里还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那便是墙角处的两个身影。
“小姐,这段红料子蛮好,手感挺不错的!”写秋一边在自己身上比画,一边将手里的缎子递给梁佩兰,同时又指指另外一匹,“那个也挺好!”
“还可以吧!只是色泽不太正……”梁佩兰放下她递来的红缎子,又翻动另一个,“这个呢?”
“唔……好象不够喜气……”写秋摇摇头,“大喜的事情,不喜气怕是不吉利!”
“大喜的事情,为什么不用这匹?”一双素手拣起了一旁角落里的一匹红缎子。
梁佩兰见那匹红缎子光滑鲜亮,红彤彤的喜气洋洋,心中甚是喜欢。主仆相视一笑,梁佩兰谢道:“多谢指点!……祖姑娘,怎么是你?”
祖绎儿一身白衣,发髻偏向一边,紧束的发上饰着两只活泼的银蝴蝶,几略碎发轻掠在脸上,清丽的脸上露着嫣然:“姑娘好记性!”
“上次还要多谢姑娘相救!”梁佩兰温柔地笑道。
“上次已经谢过了,何必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绎儿倒是豪爽。
“姑娘,您的缎布包好了!”店主人将一个包裹递到绎儿手上。
“祖姑娘买什么?”写秋好奇。
“不过是些青缎子,做箭袋用的。”绎儿解释。
“我倒忘了,姑娘可是练家子。”写秋会心一笑。
“姑娘,不知买红缎子有什么喜事啊?”绎儿随口问道。
“我家过几天有两桩喜事,一个是我家公子成婚,一个是我家小姐出阁。”写秋见梁佩兰害羞,于是代答道。
“双喜临门!恭喜了!”绎儿微然一笑。
“多谢姑娘!”梁佩兰脸色微红,“不如到舍下一叙,以谢姑娘。”
“好啊!”写秋很兴奋,“正好让祖姑娘帮小姐想想吉服上绣什么花好!”
“那我可不敢当了!说来惭愧,我对针线倒是个门外汉。要不然,也用不了那么多缎子了!”
“去吧!”写秋犹如孩子一般拉着绎儿不放,“我家小姐闷了好多天了……”
梁佩兰的闺房中,写秋一边给绎儿斟茶,一边笑道:“祖姑娘比我们家小姐还要长几岁吧?”
“我今年十七,腊月里生的。”绎儿双手接过茶碗,小心地放在桌上。
“我也十七,也是腊月里生的。腊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