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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藓,中间有一只病蔫蔫、惨兮兮的甲虫。眼神好的人如果仔细观察,还能从中看到一层细密的蜘蛛网。在这所学校里,除了休,就只有两个人能认出来,那是亚马逊黑背蛛的网,可以屏蔽大部分魔法。
而那时,著名记者丽塔·斯基特的失踪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在霍格沃兹的调查毫无结果后,人们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方向。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文章,也只好由另一个记者重新采访执笔了,关于休的报道在《预言家日报》上占的版面跟其他两位勇士一样多,内容虽然有少量的浮夸之词,但其实也算平常。至于休在其中还做过什么手脚,那就不是别人可以知道的了。
海格的小屋
对休来说,周末的早晨一向都是用来睡懒觉的好时候。因此当他被哈利拖着去海格的小屋的时候,心里老大的不情愿。
“哈利,如果我第一个项目失败了,那都是你的错。”休睡眼惺忪的说。
“为什么?”哈利一愣。
“因为你毫无道理的剥夺了我的正常休息时间!”休义正言辞的指控,“甚至还用炸尾螺这种私人非法培育的生物威胁同学!”
哈利翻了个白眼,继续拖着他走下斜坡。
休摇摇晃晃的跟在哈利身后,连一向把持的优雅姿态都抛到一边去了。他困得睁不开眼睛,恨不得现在就躺到地上补眠。天边只露出一线鱼肚白,头顶的星辰还清晰可见。城堡里静悄悄雾蒙蒙的,布斯巴顿那辆巨大的马车彷佛一座突兀的小山耸立在场地上;德姆斯特朗的船静静的停在漆黑如墨的湖中,像一头酣睡的怪兽。
整个城堡都在睡眠中,除了他们。
休心里哀嚎着。虽然他答应了哈利这个周末拜访海格,但可没有答应这么早就来呀!他昨晚前半夜一直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怎么收拾丽塔·斯基特,后半夜刚刚沉入睡眠就被双面镜里的声音喊了起来。虽然他有心赖在床上不起来,但最终还是抵不过一声连着一声、仿佛苍蝇似的嗡嗡声,胡乱收拾了一下出门,看到靠在地窖走廊的墙上等他的哈利,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场地上一片漆黑,只有小木屋的窗口透出一豆灯火。哈利敲了敲门,听见牙牙低沉的吠叫声。
“你们来了?”海格低声说,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哈利一跨进门槛就左右张望,甚至弯腰看了看木桌和窗户底下。
“哈利,你在找什么?”休微眯着眼问。
“啊,”哈利眼睛一转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抄起来说:“我想泡杯茶。”
休怀疑的挑起眉毛,哈利目光开始胡乱游移。
“水已经烧好了。”海格粗声粗气的说,从火盆里拎起铜壶,给他们分别泡了一杯热茶,吭哧吭哧的坐下来,非常严肃的看着休,“这么说,你要去参加争霸赛了,休。”
“很显然。”休低声咕哝。
“你明白吗?作为学校的勇士,你什么事都可能碰上。”海格黑甲壳虫一般的眼睛显得非常担忧。
“我相信我能应付。”休满不在乎的说,“三强争霸赛,最多也不过是七年级学生的程度。我不见得就比他们差。”
“说大话可不是好习惯,孩子。”海格很有威严的说。
“大清早的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教育’我吗?”休不高兴的问。
海格皱皱眉,干咳了一声,浓密蓬乱的胡须底下显出几分不自在来,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还记得……我三年前养了什么东西吗?”
海格眼神闪烁的问。
“诺伯尔。”
“是啊,他是个挺可爱的小东西,是吧?”海格脸上露出宠溺和怀念的神情,但在他回忆更多关于诺伯尔的事情之前,仿佛脑子里的一根神经突然被人弹了一下,他的表情迅速的转换成“不自在”和“很担忧”的混合。
“那就是你第一个项目中将出现的东西,休。”
“挪威脊背龙?”哈利惊叫起来。
“应该是火龙吧?”休用肯定的语气推测,虽然是对哈利说话,但眼睛却看着海格。
海格点点头。
“他需要做什么?是……跟火龙搏斗?”哈利紧张的问海格。
“我也不知道。”海格用粗哑的嗓音说,“也许只是从它身边通过,如果情况不妙,会有人救援的……还有,这次来的都是抱窝孵蛋的母龙。”
“都是?”哈利茫然的重复。
“一共三条火龙,大概是每个勇士要对付一条。三条火龙——威尔士绿龙,瑞典短鼻龙,匈牙利树峰。威尔士绿龙是从上下颌之间的地方喷出火来,这是最安全的一条龙;瑞典短鼻龙是银蓝色,它用鼻孔喷火,可以瞬间把木材和骨头化为灰烬,所以千万不能擦到一点边儿;匈牙利树峰最危险,它喷火最远能达到五十英尺,而且尾巴上还有很多倒刺,摊到它的人可别想跑到它身后就安全了。”
哈利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闪动着恐惧和担忧。
“你不用说的这么详细,海格,我自己查书也能查的出来。”休说,“还有帮助勇士提前得知项目内容是违反规定的吧?”
“现在还管什么规定?”哈利焦虑不安的大叫起来,“你要面对的是一条五十英尺、全身盖满鳞片、还能往外喷火的火龙!可你的武器就只有一根细细的小木棍!”
“这话要让奥利凡德先生听到,他该有多伤心呐!”休调侃的说。
“管奥利凡德去死!”哈利暴躁的说,心烦意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念叨着:“怎么通过呢……怎么通过……”
“其实,哈利……”
海格正要说话,哈利忽然转过身,坚决的看着休,沉重的说:“不如……不如我们逃跑吧!”
“哐”的一声,海格打翻了自己的杯子,可是他看都没有看桌子上迅速漫开的茶水一眼,瞪着哈利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逃跑吧,离开霍格沃兹!”哈利扭搓着手,咬牙说:“不然你连24号都活不过去……小天狼星会愿意收留我们的……爸爸妈妈留下的钱……”
他正盘算着,却看见休一脸轻松,只是好笑的看着自己,彷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话剧。
“别不当回事儿!”哈利严厉的说,“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休轻轻叹息一声,“哈利,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我对你很有信心!”哈利咬着牙根一字一顿的说。“但你现在面对的,是一条火龙!”
“其实……”海格小声说,“对付火龙,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咒语……”
“是什么?”哈利跳起来急迫地问。
“只要一个眼疾咒。”海格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条脏兮兮的抹布,一边擦着湿淋淋的桌子一边说,“火龙的眼睛非常脆弱……当然,我并不希望你伤害它们,所以如果能不用的话……”
他似乎忽然想到,如果不用的话休自己就陷入危险,尴尬的“吧嗒”一声闭上嘴。
“眼疾咒就能对付火龙?”哈利还是不放心,“要是火龙受伤以后更加狂性大发怎么办?”
“休只需要通过它!”海格说,“如果火龙看不见……这就容易多了。但我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其实很残忍……”
“但是……”
“好了,哈利。我会有办法应付的。”休说:“谢谢你的消息,海格,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尽量不伤害火龙的。”
哈利瞪大眼睛,在他看来,休能不被火龙伤害就是万幸了,还说什么“尽量不伤害火龙”?这不是找死么?他急急的开口想把休的这种危险观念扭转过来,“休你……”
“很好,”海格高兴的说,“不过有几件事你一定要注意。”
“有什么事能比火龙更重要?”哈利不满的问。
“卡卡洛夫是一个食死徒,他原先被逮捕过,但是后来他说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配合魔法部做了不少工作,把一大批人投进了阿兹卡班,现在还给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教黑魔法。我敢说邓布利多就是为了提防他才要在霍格沃兹安插一个傲罗——当年,就是穆迪抓住卡卡洛夫,把他关进阿兹卡班的;
还有,穆迪在到霍格沃兹就任的前一天夜里受到了攻击,我认为是有人试图阻止他到霍格沃兹来;
卢多·巴格曼,他曾经被指控为食死徒传递消息,虽然后来被无罪释放了,但是你也要小心;
巴蒂·克劳奇前不久被发现中了夺魂咒,现在正在圣芒戈休养,没有人知道他曾经被人控制着做了什么,但他是最有可能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人;
最重要的是——”
海格深吸一口气,预示着接下来他要说的内容的不同寻常。
“三个坏透了的食死徒被释放了!”
“能再说一遍吗?”哈利震惊的问,不知不觉间按着桌子,身体前倾。
海格像背书一样重复了一遍前一个晚上斯内普教授对休所说的话。休用手指轮流叩击着桌面,海格的“惊悚”消息只让他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再没有别的反应,目光在用干巴巴的语调说话、脖子和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的海格,和脸上没有血色的哈利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太阳升到半空中之前,口干舌燥的海格终于和饥肠辘辘的两兄弟告别。他一口气灌下一大杯水。身后忽然凭空冒出两个成年男人来,但海格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的意思。
“我没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遗漏吧,莱姆斯?”海格抹抹蓬乱的胡须上的水珠,问道。
“没有。”卢平温和的说,“谢谢你,海格。”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不亲自跟那两个孩子说?”海格说,斜眼瞥了一下站在莱姆斯·卢平身边的男巫。
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黑发黑眼,打理的也很是整齐干净,身上有隐约的古龙香水味,彷佛正准备赴一场美妙的约会。但他的神情跟自己的装扮一点也不搭调:目光忧郁,神情颓废,而且无精打采,十分憔悴。如果哈利和休还在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发现,他们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恢复到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模样了。
并且那连阿兹卡班都没有办法剥夺的活力和快乐,突然间似乎从这个男人身上消失了。
小天狼星坐在先前休做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像宣誓一样大声说:“我是个混蛋,海格!”
海格哼哼两声,自顾自的收起杯子洗刷,没有理睬他。
卢平苦笑着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膀。
“我是个蠢货,莱姆斯。”小天狼星又跟卢平宣称。
卢平叹了口气,“你该和他当面谈谈,小天狼星。”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敢。”小天狼星沮丧的咕囔着,“我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象那时候的情景,我……”
“行了,我知道了,你是个懦夫,布莱克。”海格毫不客气的说。
“你说谁是懦夫?”小天狼星气冲冲的跳起来。
“某个临阵退缩的家伙。”海格用丝毫不弱于小天狼星的气势说。
“拜托你们不要吵了好吗?”卢平揉着额头,“海格,小天狼星,我们要讨论的问题还有很多……”
“我快饿死了。”哈利揉着肚子,哀怨的看了一眼城堡上巨大的塔钟,“离午饭还有半个小时呢!”
海格虽然热情的为他们提供了早餐,但休是碰都不愿意碰的。而哈利无论是考虑到海格的感情还是自己的肚子,都很愿意吃上一点儿,结局就是几乎被海格的岩皮饼崩掉了牙。
“今天——”休柔声问,“你是想让我见小天狼星对不对?”
哈利脚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