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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告知姜镶,并安抚其部。至于运送粮饷、整顿军务等事宜只不过是连带着走过场而已。虽说孙露夺鼎已成了板钉的事实,但这事毕竟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就算这些前明将领之前已经奉孙露的号令行事,亦不能完全保证他们不会对此事产生排斥。因此事先做好这些人的思想工作便成了监军府的当务之急。而姜镶乃是第五军团的军团长,又是太行地区有名的义军首领。如此重要的人物自然是要由罗同天这个第五军团的总监军亲自出马才行。不过,李虎对此倒并不担心。多年一同作战的感情让他相信罗同天的能力,更相信姜镶的忠诚。于是他又接着说道:“相信姜军长知道此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至少他不用再守在长城里了。”
“这倒也是。自从南京出事后,西北各地的驻军大多谨守长城一线,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生怕关内会横生事端。好在如今中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长城各边关的将士们也不用再缩手缩脚了。”罗同天笑着抚须道。
“恩,想必姜军长他们早就憋坏了吧。这下他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好好教训以下长城以北的那些蒙古鞑子了。这次一定要让鞑子明白咱们汉人可再不会象以前那般守着长城等着他们来烧来抢了。更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蛋!”说道这儿李虎那双滚圆的虎目中情不自禁地就闪过了阵阵寒光。
“不错。无论是蒙古鞑子,还是满州鞑子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只有向他们展示过实力后,他们才会象狗一样乖乖的听话起来。咱们只要稍微示弱一下,他们便会立刻露出恶狼的獠牙来。”罗同天说到这儿,又若有所思地将话锋一转分析道:“这样的教训就目前来说还只能依托长城进行。我军的攻击范围也不能超出长城的补给范围。蒙古鞑子擅长奔袭游击。而我军的火器又极其依赖于后勤补给。贸然深入追击只会扬敌之长,显我之短。不过就算是只依托长城进行扫荡也够鞑子喝一壶的了。至于日后对他们的长远打击,相信咱们的孙首相自会有打算的。”
听了罗同天如此一番的分析,李虎顿时就来了精神。却见他激动的夸赞道:“真不愧是咱们的罗大军师啊!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现在就想去边关教训蒙古鞑子去了呢!”
“你啊,就别拍我马屁了。还是先解决完北京城里头这些满州鞑子再说吧。这群满州鞑子虽然被咱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可看样子还不肯消停。又是纵火,又是想逃的。虎子你的担子可不轻哦。”罗同天笑骂着提醒道。
“怕什么!他们闹腾又怎样。现在还不都闹到天牢里去了。”李虎轻蔑的说道。
“哟,我倒是忘了。咱们的李守备已经将全城上下的满州爷们圈进大牢里去了。不过你接下来打算把这些遗老遗少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一直在大牢里白养着吗?”罗同天眯着双眼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李虎说到这儿做了个斩尽杀绝的手势。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孙姐儿登极在即,咱们在此大肆杀戮可不好。况且她之前已经许诺过满人会保他们安全。咱们所要做的是杀鸡敬猴。”罗同天用手指敲打着茶几意味深长的说道。
“杀鸡敬猴?是要我只处死那几个带头闹事的鞑子吗?”李虎眉头一皱问道。在他看来光杀几个人根本不能震慑人心。但真要是大肆杀戮了又难以向孙露交代。于是他便按耐下了心中的疑惑,打算听听罗同天进一步的解释。
“没错就是处死那几个带头闹事的鞑子,当然你要多加几人也行。但不能简单的砍头了事,这么做不算是杀鸡敬猴。而是要用酷刑以儆效尤。最好是将这几人押赴市曹当众剥皮。再将剥皮揎草后的尸体送往晋、冀、鲁各地示众。也好为孙首相登极先在北方压压场面。”罗同天一脸肃杀的建议道。
“但孙首相之前早已宣布过废除各种酷刑。我等在北京使用剥皮酷刑会不会违反法令啊。”李虎有些担心的问道。
“南方是南方。咱们可不是正规军出身。咱们不都是刚从太行山上下来的嘛。乡下人不懂规矩,野蛮了一些。咳,到时候就得麻烦你我一同写份检讨向孙首相澄清了。”罗同天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嘿,就你老罗鬼点子多。”明白了罗同天意思的,李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笑骂道。因为他知道孙姐儿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追究这种事情的。而这么做也是在为孙露的登极扫清北方的障碍。
于是在罗同天离开北京城的第二天,李虎便当众提审了关押在大牢中的满州贵族们。在历数他们罪行并出示了大量证据后。李虎做出了让在场众人倒抽冷气的宣判。包括前郑亲王富尔敦为首十二名满州贵族作为首犯被判剥皮之行。另有百十余人被判斩刑。对于他们的行刑持续了整整三天。北京城的各个城头一时间都挂满了人头。而那十二具剥皮揎草的尸体也在不久之后传遍了黄河以北的广大地区。短短的十数天内整个北方地区为之震撼。正如罗同天断言的那样,各地百姓面在对着这些鞑子的尸体拍手称快的同时,亦在内心的深处被深深震慑了。于是人们不敢再对南方所发生的事情指手画脚。更多北方的缙绅百姓则是抱着一颗敬畏的心默默地等待着天变。
第九章 第二十三节 君与臣(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虎等人如此大张旗鼓着向世人展示其严酷的刑罚。北京发生的朝阳门之变自然也就在第一时间越过了黄河,穿过了长江,传到了刚刚从政变阴影中走出来的江南大地上。虽说明朝历来就是以酷刑闻名于世。但随着孙露的掌权,原先那些花样百出的酷刑都被一一废除了。数年没见过如此酷刑的江南百姓乍一听闻北京的事,还真是大惊小怪了好一阵子。而李虎“剥皮将军”的名号也随之在江南各地的大街小巷上流传开来了。成了市井之徒口中的凶神,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妇人恐吓幼儿用的恶煞。
此事此刻在南京的内阁衙门中孙露一边翻阅着李虎与罗同天二人联名上奏的检讨,一边回想着外边对他二人越传越神乎的评价,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李虎等人这么做是为了震慑北方地区,为自己不久后的接受禅让做铺垫。但她没想到早年名不见经传的虎子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事件而名声大噪。更没想到百姓们会如此津津乐道于此事。这也难怪,中国的统治者历来讲究以酷刑威慑民众。而中国的老百姓也早就习惯了统治者这种野蛮的处理方式。更何况这次的刑罚是施加在仇人身上的。复仇的快感与对酷刑的好奇自然使这件事成了人们口中理想的谈资。也由此让孙露深刻地见识到了明朝百姓对满州鞑子切齿的痛恨。
作为一个来自不同时空的人,孙露18岁以前的经历和所受的教育,都明白地告诉她56个民族56朵花。因此就算是在与满清作战数年之后,她依旧会在潜意识中将满人、蒙古人当作自己的同胞看待。能以一颗平等的心对待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各个民族。她甚至会用自己的权势来庇护战败了的满人。但在这个时代的明朝无论是汉人,还是秦良玉等西南少数民族,都将北方的满州人、蒙古人看作同他们不一样的鞑子。大明百姓的经历和所受到的教育都很难让他们把“鞑子”当作自己的同胞。孙露或许能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对满州人既往不咎。但却不能改变人们心中的偏见与仇恨。特别是对汉人百姓来说,北方游牧民族数百年来对汉族的入侵,早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这种伤痕就象白昼之月一般刻划在汉民族的心头。对此孙露也很是无奈。过分的压抑或是过分的宣扬似乎都不能解决问题。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抚平那道伤痕。
“沈尚书求见!”书房外突然响起的通报声打断了孙露的思绪。这才回过神来的她看了看桌子没有批阅的公文不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继而孙露又深吸了一口气,重整了一番精神后从容地吩咐道:“恩,让他进来吧。”
随着孙露的话音落下,在外守着的沈犹龙便进门恭敬地行礼道:“属下见过首相大人。”
“沈大人请坐。找我有什么事吗?”没有过多的虚礼,孙露只是略微抬了抬头,便果断的向沈犹龙示意道。
“回首相大人。这是登基大典的礼单。请您过目。”沈犹龙说罢便将一份薄薄的册子双手奉给了孙露。但他却并未遵照孙露所言就坐,而是依旧垂手谦恭地站在那里。至于他所奉上的礼单也不是孙露登极用的礼单。而是明枣强王朱鼎(讠册)三天后登基大典用的礼单。按照陈子壮等人的设想,现在的孙露绝不能草率的受禅登极。为了昭示其授命于天的合法性,必须一步步地按照礼法进行。禅让所需要经历的过场一个都不能拉下。因此先得从朱明皇室中再挑选一个过场皇帝才行。然而朱明皇室的正牌藩王们大多“殉难”于庚寅事变了。这皇帝的人选便只能从皇室的旁支中挑选了。在一番快速的筛选后枣强王朱鼎(讠册)很快就映入了人们的眼帘。这个朱鼎(讠册)乃是枣强王朱鼐鋽的子侄一辈。就皇室血统来看可谓是异常的疏远。但就是这疏远的关系才让这位枣强王躲过了一劫。如今又被众臣挑上“幸运”地成为了朱明皇室的末代皇帝。
由于只是走个过场,这登基仪式自然是要求简练而又快捷。因此孙露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折子后便盖上了大印。当她将折子递换给沈犹龙时,却发现沈犹龙依旧还站在自己的明前。于是孙露开口劝说道:“沈大人,我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你还是坐下说话吧。”
“是的,首相大人,但那是以前。现在您的身份已经截然不同了。我等觐见大人不行跪拜之礼,按理说已经是大不敬了。又怎敢与您平起平坐呢。”沈犹龙说到这儿,又朝孙露深深地做了个揖进言道:“大人,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大人暂时虽未登极,礼数之事亦不可草率啊。”
“礼数是人定的,并不是从古至今就有的。历朝历代都有各自的礼数。既然要开启新朝,自然就得另定新礼。沈大人放心,此事本相自会有分寸的。”孙露点了点头正色道。
“首相大人圣明。”沈犹龙再次恭敬地朝孙露做了个揖却依旧不肯坐下。
对此孙露也只能一笑了之,不再强求沈犹龙。这段时间的孙露可谓是切身地感受了一把做准皇帝的滋味。虽说之前的她位居高位,只手遮天,也算是个影子皇帝了。阿谀奉承之言更是听得快起老茧了。但现在不同,绝对不同。虽说还是同样的那几句话,可听上去的味道却是大相径庭。孙露发现如今每个人同她说话都带着种敬畏的语气。几乎没有一个人再敢直视她的双眼。仿佛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凡人说话。对于这种被“神”化的感觉,孙露即觉得无奈又感到孤寂。不由地想起了前些日子与陈邦彦等人的一段对话。
那日孙露在陈邦彦等人商讨政务时,依然习惯性的自称“我”。在一旁的陈邦彦听罢,即刻便向她进柬说应改口为“孤”,以正视听。但她并没有接受众人的进柬,而是答应在正式登极后再行改口。这倒不是孙露想谦让什么。而是她知道自己能自称“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想到这儿孙露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不过她很快便收拢起了思绪,轻咳了一声继续询问道:“那枣强王现在的情绪怎样?他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