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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施琅这么一分析金冠宇低头沉吟了起来。他承认施琅说得有些道理。但在他看来这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因为金冠宇早就想要一个两全之策。却见他挂起了得意的笑容向施琅进言道:“将军,我们并不一定要将狼主公开处死啊,只要让他遇上点小意外不就成了。”
明白对方所谓的“小意外”是什么意思的施琅当即露出了鄙夷神色。只听他趾高气扬地教训道:“那个李淏杀兄夺位,你们的龙城大王总不成也要照葫芦画瓢地再来一遍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学会守规矩,日后才能避免类似的事再发生。这一点你们还是应该多向我天朝学习,像我朝女皇就是集万千民意于一身如饿普饿朝皇帝禅让的。”
“是,是,是,将军您教训得是。小人日后还得向天朝多多学习,改掉那些个野蛮的坏习惯。”金冠宇面对施琅的训话,一面唯唯诺诺的应和,一边却在心里不以为然嘟囔,你们中原还不是拳头大的说话。只要有实力连叫花子都能天命所归地做皇帝。而那些宫闱之中的血胜争斗也远比小小的李朝王室要黑暗得多。可现在却跑来朝鲜这里装圣人来了。不过不管中国人的这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终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让李淏活在这个世界上更是他们每一个“勋臣”寝食难安的梦魇。更是一柄时刻悬挂在新朝廷头上的利剑。想到这里金冠宇不禁在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还有机会……
正当金冠宇口是心非地应和之时,一旁的施琅突然向其告戒道:“金大人,我们的女皇陛下不喜欢别人背着她搞小动作。只要贵国国主与各位大人谨遵圣意办事,相信帝国与陛下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被施琅这么猛 地一戳脊梁骨,金冠宇立刻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头皮一阵发麻豆大的汗珠顷刻就濡湿了他的内衫。只见他骨碌一下连连叩首道:“小国……小国绝对不敢欺君妄上。”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二百八十七节 国会请援公审朝王 内阁大臣读报论事
中国人的戏当然是演给中国人看的。人类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总是用自己的意识来诠释他所看见的世界,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世界的善恶。因此当中华军攻克汉城俘虏李淏之后,中华朝的国会想当然地就向弘武女皇提出了公审朝鲜王的进言。这一来是因为这些年中华朝的历次大案公审已经让中华朝上下形成了公党上辩是非的共识,二来则是出于国会议员们本身的虚荣心。
早在五百年前金朝的海陵王完颜亮就曾说过一段颇能代表男儿心声的豪言壮语“国家大事,皆我所出;帅师代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得天下绝色而妻之。”虽说最后一条得因人而异。不过这些年中华国会倒真是过足了“国家大事皆我出”的瘾。而今中华军又相继远征倭国和朝鲜。国会的议员老爷们自然也就萌生了“执君问罪于前”的念头。再加上之前征倭之战中的首犯大多畏罪自杀,这就更增加了中华国会对公审李淏的兴趣。
面对来自国会的进言,身为女皇的职露一方面感叹于中华国会竟与后世号称国际警察的某国有着相同的嗜好。另一方面却又对公审李淏颇感为难。虽然公审一国之君有助于打破这个时代的君权神话。可李淏终究是朝鲜的君王,而不是中华的君王,而保守的朝鲜百姓也似中华百姓那般有“革命”的传统。因此无论是由中华朝审判李淏,还是由李朝自己来办这事,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朝鲜百姓的不解与反感。毕竟一旦涉及到民族感情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当然国会的议员们是不会去考虑他人感受的。以宗主自居的他们完全已经将中华制度、律法当作了海内皆准的标准。可女皇与内阁却不得不为帝国在朝鲜接下来的经营做打算。于是在权衡之下,孙露最终决定让李淏自己认罪。这样一来既可避免过多刺激朝鲜的神经,又可满足国会的要求。
事实上,中华朝野之间有关公审朝鲜王的呼声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首先是关于朝廷是否应该出兵朝鲜的质疑声从倭使拿出证据至今就一直没有停歇过。虽然这些质疑声并不能阻止朝廷出兵,但还是在朝野间引起了人们对宗主国与藩属国关系的讨论。即藩属国对宗主国的臣服究竟要达到何种程度。再来就是对废黜李淏合理性的争论。一些讲究正朔的学者就直言不讳的指出既然李淏是靠弑兄夺权登上王位的,那当初朝廷为何又承认了其地位。作为宗主国的中华朝是否应该对藩属国君王进行监督?何又为“乱政”?对此,身为真正当事人的朝鲜人大多是看得一头的雾水,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中原人为何如此热衷于讨论一个弹丸小国的王的废立问题。
朝鲜人想不通的事,孙露本人却看得十分透彻。这些讨论表面上看假是在说朝鲜的情况,实际上探讨的却是国家、民生与皇权的关第。只不过由于这个命题太过敏感,因此中华朝的学者们并不敢直接把讨论的背景放在自己的国家,而是借助朝鲜的情况作为范本来进行分析辩论。对此孙露本人持宽容而又乐观的态度。相比之下黄宗羲为首的内阁则显得要警惕得多了。
“天下之人各怀其家,各私其子,其常情也。为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此在三代以上已然矣。圣人者因而别之,用天下之私,以成衣人之功为天下治……”不大的偏厅中冒辟疆绕着桌子抑扬顿挫地读着手中的报纸。在他的周围坐着黄宗羲、沈犹龙等一干内阁的重臣正静静地品茶倾听着。
此地乃是内阁一处专供休息用的庭院。因其曲径通幽景色宜人。故而平日里各部尚书阁臣闲暇时都会来此一起喝喝茶,读读报,抽抽烟,聊一聊一些与公务关系并不大的话题。此刻冒辟疆念的乃是《东林时论》上刊登的一篇文章。此文的作者正是让不少官僚深感头痛的顾炎武。只见头发花白沈犹龙一边拨弄水烟壶一边冷哼道:“为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哼,那个顾炎开究竟在指桑骂槐给谁看!”
“是啊,他这不是摆明了说我等为官者自私自利嘛。”一旁的外务尚书李启新跟着附和道。众所周知顾炎武一直以来都是反对征朝的。其在报纸上更是不止一次对军部、殖民司以及外务部提出质疑。甚至认为这些个部门有假公济私官商勾结的嫌疑。害得原本只是为军部善后的外务部也弄了一身臊。而今顾炎武在报纸上发表的这段言论,在李启新等人看来无疑是在颠覆“父母官”们的“有功无私”的传统宣传。
“何止是为官者啊,我看那个顾炎武就差没说‘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了。”警务尚书范例提高了嗓门道。
或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范例的话音刚落,沈犹龙等人就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面面相视起来。显然“为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与“天子为百姓之心,必不如其自为”两句之间虽只差了一个“为”字,可其打击面却不止扩大了一倍。后者等于是在公然质疑千百年来天子“爱民如子”的宣传,这个罪名可谓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难怪在场的大臣们会如此敏感了。正当众人沉默之际,沈犹龙甩了甩手中的火柴向身旁坐着的黄宗羲随口问道:“黄首相如何看待这篇文章呢?”
被沈犹龙这么一问,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集中在了黄宗羲的身上。然而这位内阁首相却显得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只见他轻轻吹着尚还冒着热气的碧螺春道:“顾炎武他说的也算是实在话吧。”
“大人,顾炎武可是在报纸上宣称‘天下之人各怀其家,各私其子,其常情也’啊。”李启新等人不甘心地叫道。
“哦,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黄宗羲品了口茶问道。
“大人,那顾炎武在文章中宣称,天下的百姓都是爱自己胜过爱天子,忠于自己的家族胜过忠于国家,甚至还说人们一旦仓黄之际是决不会置自己身家性命于不顾而一心为天子的。那照他的意思来说,天下人岂不是都没有‘忠君爱国’之本性了吗?”这次说话的是先前读文章的冒辟疆,紧接着警务尚书范例便一拍桌子大骂道:“叛贼!十足的汉奸!顾炎武竟然如此污蔑我朝百姓的爱国之心!真是其心可诛!”
“这个……顾炎武分析的可是朝鲜的例子。怎么能说他诽谤我朝百姓呢。”一旁久未开口的工务尚书方以智插口道。虽然他也觉得顾炎武的一些言论有些过激,但若说他是叛贼、汉奸,方以智可就不敢苟同了。
“方尚书,你可不要被此贼给蒙蔽了。那顾炎武文章里写的虽是朝鲜,可其心里念叨的却是中原!”范例加重了语气道。
“不管顾炎武写的是朝鲜,还是在暗示我中华,他都是在就事论事而已。”放下茶杯的黄宗羲打断了范例等人的上纲上线。却见他扫了众人一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顾炎武在他的文章中说,只有王亲和宗室成员才会真心效忠于君主,而其他人出于其本性必是爱自己胜过爱天子,忠于自己的家族胜过忠于国君的。平心而论这也确是事实。女皇陛下就曾不止一次说过‘人皆有私’。”
“话虽如此,可是黄首相,正是因为人皆有私,所以才更需要教化百姓忠君爱国。”沈犹龙抽了口水烟道:“而现在顾炎武却将进进行朝廷的教化蔑称为‘愚民’。所以范尚书等人才会觉得他并不是单纯地在讨论‘公’与‘私’。”
沈犹龙的话立即就引来了周围多数大臣的一致附和。若是换在往常,黄宗羲一般都会绕过话题谈些别的,毕竟掌管司法的沈犹龙在朝廷之中也算是老臣中的老臣了。就算是对其的观点持有不同意见,黄宗羲也会礼让三分。然而今天他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只见黄宗羲忽然抬起了头开口反问道:“那沈老认为百姓在经过‘教化’之后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忠君爱国吗?或是说在危难之际会一心为天子为国家而置自己身家性命于不顾?”
这样的问题若是出自寻常百姓或是小官小吏之口,沈犹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讲一通圣人教化的伟大作用。然而这一次提问的是黄宗羲,是同他一样饱读诗书,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帝国首相。因此沈犹龙只得老实的回答道:“不能,所以朝廷在教化百姓之余还需要派遣循吏去管理百姓。”
“那又如何能保证循吏各个都是大公无私的君子呢?”黄宗羲再次反问道。待见沈犹龙皱着眉头望着自己后,黄宗羲歉然一笑道:“其实沈老您说得也没错。因为人生性‘好私’,所以才需要教化,使其明白礼义廉耻,懂得忠君爱国。可若是认为这样就能让全天下的百姓无条件的效忠于国君,那就不是在‘愚民’,而是在‘自愚’了。‘自愚’的结果当然就是失去民心。正如朝鲜的李淏那样自认臣民皆忠于他,实则却是众叛亲离一样。所以依在下看来,我等为臣者还是坦诚一点,在心中承认普遍百姓本无忠君爱国之本性。那末他们的忠君爱国便不是无条件的、绝对的,而是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百姓才会效于‘国’忠于‘君’。只有明白了这一点,我等才有资格要求百姓忠君爱国。”
黄宗羲的一番推心之言直说得在场的大臣们连连点头。事实上对于相关的道理,这些大臣们并不是不了解。只不过历来“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