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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冯犹豫了一下,他身边就有些二流角色大声指着丁权洤骂道:“你这个院方的奸细,你在我们府方捣乱捣得还不免吗?给我赶出去”
好人就是这么难当,丁权洤为总统说话,徐又铮拿出手枪要打死他,为总理说话,院方又赶他走,冯黎还是知道一点轻重,他把旁人都赶了出去,拉着丁权洤的手说了半天的话。
结果,冯身边的人就包围了他,嘴里连说:“总统千万不要听他的妖言了……我们是真正为了总统好的……总统,我们让步让得还不够吗?现在一定要反击了……”
冯的决心素来是最容易动摇,听了之后,握着拳头说道:“对,我们绝不能再让了……让他尝尝我们直系的厉害!”
国务院内则是另一种感受,段铁民非常生硬地对徐又铮道:“我不信就不了对付他冯狗头!”
徐又铮也是兴奋地道:“总理有这个决心就好了!我们一直对府方忍让得太多,以致府方得寸进尺,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段铁民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看他冯狗头能玩出花样来……对了,又铮,你到国会里去通通气,请他们这段时间一定要和总统对着干,咱们多发冰敬炭敬就是……”
这一届国会有一个别名,唤叫“安福系”,议员聚在安福俱乐部一起升官发财,故有此名,至于安福俱乐部的真正后台,就是这个徐又铮。
实际徐又铮早就在暗地拆总统的台,前次冯黎原本准备把那批军火放在秦皇岛上岸,结果被徐又铮探得风声,结果徐又铮跑到东北和张步云称兄道弟起来,准备合伙劫冯大总统的军火,又叮嘱身边的几个爱将说:“这事情千万不要让总理知道,他心软……念老交情……到时候就坏了大事……”
原本准备抢到这批军火鄂奉双方均分,只是没想到冯黎偷偷摸摸从天津上岸,最后让柳镜晓占了便宜,不过徐又铮有着举一反三的才能,他当即找到几个要好的议员:“总理看不惯总统的嘴脸,所以想换个人来干总统……如果让你们弹劾总统,需要多少价码……把总统赶下台,又需要多少银子。”
日照。
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疯了,疯了……柳镜晓一定是疯了?”
林一尘依旧那般潇洒从容的气度,他看了一眼城墙上少得可怜的士兵,也只摇头道:“现在日照只有两个连啊……”
那个年轻人长得还蛮英俊,只是太年轻了些,很亲热地对林一尘道:“姐夫,要不要我们拿下日照城?”
林一尘一听到“姐夫”两个字,不由有了一丝兴奋,却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阿破,别乱说啊……我和巧芷的事情还没正式地定下来……”
不过这句话仍是有着很多种含义,徐破仍然是说:“姐夫,柳镜晓真的是疯了,就在这里只放两个连……”
日照,是柳镜晓手里仅有的一个港口,原本是控制在王自齐的手里,驻有步兵一营和两个炮台大队,只是柳镜晓到鲁南之后,就立即控制了日照,并在日照派驻大军,王自齐派一个班,柳镜晓就派两个班,王自齐派一个连,柳镜晓就派一个连,结果日照县长当即跑到柳镜晓面前表忠心。
等到一听说开战的消息,十七师这边还没动手,王自齐的日照警备司令立即跑到十七师那边,连声说道:“我们交枪投降……我们交枪投降……”
因为薪酬的不同,人才才能合理流动,王自齐这边待遇太低,官兵们看着柳镜晓这边新枪新炮新军装,吃的也好,主动跳槽到柳镜晓这边来,只是现在柳镜晓把老部队全搜刮上了藤邹前线,日照几乎成了一个不设防地区。
徐破在心里暗自盘算着:“我们靠着日照,如果动手这日照港肯定是拿得下来的……”
林一尘很从容拂了拂头发,然后对徐破说道:“阿破,柳镜晓决不是个疯子……他分明是有峙无恐,不怕咱们来对付他……”
“而且他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津浦路那边,这边的胜负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是我们如果动手,岂不是把我们的实力都给暴露了……”
林一尘确实有一种让人心折的风范,徐破也暗自庆幸有这么一个既能干又有权有势的姐夫,他继续听林一尘侃侃而谈:“记住,我们的敌人是王自齐,而不是他柳镜晓……何况真正的关健人物……”
说着,林一尘朝南指去:“是南边的那个人啊……足足四个师四个旅的部队,等他表明了态度,我们动手也不迟困!”
最后林一尘还不忘说一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
济南。督军府。
王自齐是忙得焦头料额,到处都是告急的电文,“昨夜激战,我军已损失四个多营……”
“陈团失去联系,但枪声未绝,现仍激战中……”
“粮弹两缺,请督军速速支援……”
“兵力缺乏,请立即派兵支援……否则前线将有崩溃之危险……”
可是自打柳镜晓演了一出扣车大法,现在津浦路车皮、机车都极度缺乏,第一师忙了一上午,现在才运走了一个营,再说要应付这样一场大战,军装、弹药、战卫材料……都是必备,但是出去紧急采办军需物资的几个,都直摇着头说道:“督军大人,奸商抬价啊……”
王自齐就没有了昨夜床上那种生龙活虎的劲头,最后才想到一个法子:“快!快!快!打电报给段总理,请他派兵增援……就是派不了部队,也要支援些物资啊……老子每年都上解几千万啊……”
兖州。
柳镜晓最大的一支援军就在龙文美师的师部里,龙文共的师部带着直属部队和一个步兵团,再加上配属的洪斌骑兵团坚守不出,据说是已经打退了柳镜晓的足足十七波人海攻击,可惜双方均无伤亡,至于龙代师长的理由是非常正确的:“万一中了埋伏怎么办?再说,师部也需要人保护啊!”
以前龙文美上报都是我军以寡击败击败了数十倍之众,这时候龙文美上报的语气就变了:“敌以数十倍之兵力围红,我军虽经一夜激战,各部奋勇无双,某部不幸全员殉国……”
凡是失去联系的,不管死伤,也不管是投降还是被俘,反正龙文美都按战死上报,他现在赖在兖州不走了,绝不肯上前线去担惊受怕。
只是主官不到前线,龙共文在前线实在指挥不动也指挥不了,一再要求龙文美回前线指挥,龙文美转了转眼珠子,得出一个英明的决策:“准备把部队撤回兖州吧……”
沈鹰就不赞同这种意见了,他大声对龙文美说道:“不要说别的事情了,你把你老弟赶快出击,把部队救出来再说!情况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龙文美可就不同意这种说法,他大声喝道:“老子是师长还是你是师长?老子的军衔比你高两级啊!”
他是准备下手令给他兄弟撤回兖州再说,凭什么道理你沈鹰能一溜烟跑回来,我的部队就要在前线拼到弹尽粮绝,才一说这个想法,沈鹰就朝他大吼道:“不能撤,千万不能撤,一撤就溃了……再说了,到现在这个地步,有什么部队恐怕撤不出来了……”
溃了还可以把部队重新收拾起来,在原地死守是死路一条,他也大叫道:“我一个师顶柳镜晓的全力进攻,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坚守,这是需要援军的!援军!你把援军给我弄出来……”
沈鹰可不愿为龙文美火中取粟,他叫道:“反正擅自撤下来一切责任由你负责……”
龙文美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招绝的,他大叫道:“不如由王督来决定吧……”
结果王自齐下的命令,让两个人都苦了脸,王自齐下令沈鹰出击支援,又下令龙共文将师部撤到曲阜再说,龙文美说:“沈兄弟,你还是不用出去吧……这撤到曲阜是下下之策……”
沈鹰也说:“龙师长,前线的部队你能撤下来多少是多少吧……还是叫你兄弟撤到兖州吧……”
邹县前线。整个战线都在激战之中,一些要点,双方反复争夺,不时有士兵的尸体倒在冰冷的地上。
韩信海似乎看到背后陈营那火辣辣的目光,以全师最大的一个步兵旅攻了一晚上,竟然打不下这个小村子。陈营更是发狂了,他的团队损失最掺,几次突击都无功而返,两次突击,显得心急气燥,嘴里直叫:“给我上去啊!”
这时候两个步兵连终于冲上了小村左侧的一个山头,欢呼着舞动战旗,韩信海和陈营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两个步兵连,这时候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步兵连。
前线叫苦连连,平素最最好战的于长庆跑到旅部报告说:“敌军抵抗太激烈了……老萧,再给我一个连,这次我一定打下来……”
萧如浪这时候也只咬咬牙道:“把白斯文连用上……”
他手里还有一个连的预备队,只是想在最关健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是这个白斯文连,结果于长庆直摇头道:“算了……这还不如不给,白浪费粮食……”
萧如浪最后只能说:“我想办法从段海洲团那调一个连给你。”
斜阳下,司马勘从容指挥,收拾残余的少量敌军,很有一派儒将风范,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只是他现在犯了难处,骑着军马跑到陆达的团部,系好军马后大声叫道:“你们团长在哪?我有事找他!”
没见到陆达,他上前线指挥去了,副团长吴苍雷拍拍他的肩膀道:“司马!怎么了?”
司马勘见到吴苍雷,立即露出了笑脸:“兄弟!借点弹药不介意吧……”
十七师南北转战,枪炮来源十分庞杂,光步枪有汉造、上海造、晋造、鲁造等数种,劫了冯黎的军火又有烈风造,开战之前特地在团一级作了调整,至少一个步兵团内的枪械都是同一型号。
司马勘知道陆达团和自己团一样,都是使用汉造步枪,结果吴苍雷张大了眼睛问道:“老天……司马,你打了多少子弹啊……开战到现在才一天啊!镜晓下令部队携行两个基数,一个基数是三十发……你不会把这两个基数全打完了吧?”
司马勘陪着笑脸说:“我们团的弹药车拉在后面了,一时间上不了……部队只带了一个基数,有几个连队消耗很大,现在步枪里只剩下四五发子弹……借我点,弹药车一上来还你……”
吴苍雷还是问道:“你们团到底打了多少子弹?”
司马勘答道:“从昨天到现在粗略统计了一下,步枪弹打了二万三千发……”
吴苍雷连连说道:“你们还是真是把子弹流水一样地打了出去……”
说着,他回头问军需说道:“对了,我们团打了多少发?司马,可要学习我们团这样爱惜弹药……”
军需翻出表册,粗略地翻了一下说:“副团长,就目前的统计是三万二千发……”
吴苍雷当即呆在原地,好一会才转头对军需说道:“你说多少?”
军需报的数字没有变化:“三万两千发。”
邹县医院。
熊曦堆着笑脸,不理陈秀婷医生那敌视的目光,拍着胸膛说道:“师长!这是我尽一切力量才搞来的情报,我担保这情报的正确性……”
陈秀婷冷冷地说道:“柳师长的身体你担保得起吗?再说你这个情报你用什么担保,用你的人头吗?”
熊科长的军马统计科开张以来小错没有,大错连篇,因此一听这话,熊科长就失去了自信,低头等着柳镜晓的决定。
柳镜晓靠在床上翻动着熊科长送来的情报,许久才说道:“熊科长……这种事情可不得马虎眼,为了应付田直明的这次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