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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开着车,两边的路灯照的他脸色阴晴不定的,只听他沉沉“嗯”了一声。
冯一一发觉他从医院出来就不高兴,不是被小熊吐槽时的那种郁闷,是一种她陌生的、成熟男人的坏情绪。
是的,她得承认,谢嘉树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
“你想吃什么呀?”她尽量语气轻松的问。
谢嘉树没说话,径直把车开到了一家餐厅前。
车刚要停下,冯一一探头看了灯火辉煌的餐厅一眼,对他说:“别在这里吃好吗?我想吃面,我们去以前那家吧?你带我去过的。”
谢嘉树看起来挺不耐烦,停了车坐在那儿,皱着眉不吭声。餐厅门童站在他车门这边,随时准备替他开门。冯一一心里其实特别忐忑,但是她硬撑着没有往回说。
过了一会儿,谢嘉树忽然伸手按下车窗,对外面的门童说:“跟你们经理说我来了,叫他给我送支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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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下午叫人布置的餐厅,菜单都是他亲自拟好的,最后却是过门而不入。
可谢嘉树什么也没说,他这会儿不想说话。
经理亲自送红酒出来,他从车窗里伸手接过来,往冯一一大腿上一扔。
冯一一不明所以,只是感觉他调转车头的时候似乎情绪变得更坏了。
她说的那家面馆离得也不远,开车一会儿就到了,但是面馆在小巷子里面的一个院子里,车只能停在外面路边,下车之后还要走过一段长长的黑巷子。
窄窄的巷子没有一盏灯,只在遥遥的前方有一点光亮,其余就是头顶上窄窄一条的星空了。
路太黑,谢嘉树伸手牵了她。
两边高高的墙把这窄窄的一道巷子隔成了与世隔绝,两人牵着手默默走着,除了脚步声只听到彼此浅浅呼吸声。人的心在这种时刻变得格外柔软。
冯一一走快了两步,轻轻依偎在他身边。
谢嘉树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他脚步明显变慢了。
终于走出这条巷子,冯一一心中莫名有股不舍,悄悄看他,借着面馆前老式油灯的光亮,他的脸色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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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小小的四合院,里头竟然四处都和从前一样,连廊下花草都还是那几种,令人顿生时光停滞于此之感。
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都是很好很好的。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阿姨迎了出来,认了好几眼才笑着说:“嘉树啊?好久没来了。”
谢嘉树果然心情变好了,说话时都带了一丝笑意:“朝东那个单间这会儿空吗?”
“哎呀真不巧,徐承骁带着老婆孩子来了,刚进去。”阿姨抱歉的对两人说。
冯一一怕谢嘉树发脾气,连忙说:“随便哪间吧,我好饿!”
谢嘉树看她一眼,笑意这会儿才明显了起来,笑着对阿姨说:“听她的吧——反正我也打不过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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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单间坐下,徐承骁那儿也知道谢大少来了,于是骁爷抱着他的小闺女过来打招呼。
徐承骁的小女儿看起来才两三岁大,漂亮的像只洋娃娃,刚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泪眼汪汪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都软了。
徐承骁抱着女儿的样子一点也不嚣张跋扈,还很高兴的吐槽他家小哭包:“她不肯吃面条,还偷偷的把手指伸她哥碗里,被面汤烫了一下,哈哈!”
小女孩本来就伤心欲绝,被爸爸一提,立刻又悲从中来、泪如泉涌,伏在爸爸肩头啜泣。
冯一一忍不住笑,倒是谢嘉树一脸的好叔叔的表情,抱过小女孩温声哄她说:“镜圆,你长得这么漂亮,回头帮叔叔拍电影去好吗?”
徐镜圆非常伤心的啜泣着说:“镜圆漂亮……好的!”
温柔又英俊的嘉树叔叔几句话就哄住了小哭包,临走时小姑娘抱着嘉树叔叔脖子深情献吻,把他爹看得乐的不行,抗着他家小哭包回去了。
冯一一心都被小哭包给萌化了,不禁羡慕的说:“好可爱啊!女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你记得吗?小熊小时候也很好玩!”
没外人了谢嘉树又是一脸讨债鬼的表情,手指轻轻晃着正在醒的红酒,说:“我喜欢儿子。”
冯一一没敢接话。
他转过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轻声说:“儿子随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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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骁爷表示你们不能因为双更就霸王他客串的这一章,谢嘉树是本文男主不假,可咱骁爷也是当过男主的,谢嘉树到现在都没吃上肉,骁爷可是开文前三章就强暴Play给你们看过的!
——————————————骁爷一边撕旗袍一边数地雷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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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哪里是来吃面的?一碗面色香味俱全摆在一边;到最后一口都没动过。
冯一一自己那碗都吃得见底了;劝他说:“你少喝点酒吧,空着肚子喝酒多伤身啊。”
“啰嗦。”他晃着杯中血一样鲜艳的液体,挑着眉看她一眼,眼角眉梢三分醉意七分情绪,十分动人。
冯一一自己也喝了两口酒,不敢替他开车,打电话叫他的司机过来接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他又赖着她,老板出来送;冯一一一手扶着他一手拿钱包付账;喝醉了的人却伸手按住她的包,拉着她手伸到他裤子口袋里抽出他的皮夹。
他从皮夹一个单独的隔层里拿出一张黑颜色的卡给她;“给你;刷这张!”
老板娘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这出;这时连声说今天免单、下回再来。谢嘉树也没客气;趴在冯一一肩头懒懒的笑。
冯一一把那张黑卡翻转,一看背面的签名栏,果然写着她的名字。
当年盛承光给了子时一张传说中的黑卡,冯一一自觉此生得见黑卡不易,特地拿手机出来拍照,后来照片无意中被谢嘉树看见了,第二天就兴冲冲的也给了她一张。
冯一一当然不敢要。
谢大少当场拔出一支笔,在那卡背后龙飞凤舞的写了她的名字,摔在了她脸上,趾高气昂的跑掉了。
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后来是她知道他即将要去美国了,她把他曾经送给她的所有东西放在一个盒子里,寄了快递给他,其中就有这张卡。
那笔迹到现在都已经淡了,当时少年飞扬炙热的情怀仿佛仍在。
看她呆呆的看着卡,谢嘉树心情变得很好,凑过脸去亲亲她,声音很柔的说:“收好,这次别再还给我了。”
冯一一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他皱眉说:“我想吐……”
不好吐在人家面馆里头,冯一一赶紧扶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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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等司机来接,他无赖的压着她,那么高的一个人,宁愿弯着膝盖也要巴在她身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里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冯一一觉得甜蜜又丢脸。
“你现在怎么总是喝那么多酒?”她用力把他往上扶一些。
谢嘉树没骨头似的贴着她身上往下滑,抱着她蹭蹭,嘟嘟囔囔的说:“男人都这样。”
“可你以前不这样啊!”
“可你以前不喜欢我。”
他这一句冷静的仿佛一点醉意都没有。
冯一一想要转头看看他到底醉没醉,被他脸颊贴过来抵住了、不许她回头。
“我现在变成你喜欢的那种男人了吗?”他贴在她耳边,仿佛情热又仿佛郑重的问。
冯一一艰难的回答他:“你变得和过去很不一样。”
夜风里,车来车往,灯火霓虹,路旁相拥的两人默默无言。过了一会儿谢嘉树从她身上起来,掰着她肩膀把她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整个城市的霓虹灯都在他的眼底亮着。
冯一一心跳加速,还以为即将迎来一个柔情蜜意的吻,但是他脸压下来,张嘴朝她脸上打了个酒嗝。
……
……
冯一一拍着胸口忍过那阵恶心欲吐,双眼泛着泪花恨恨的指着他:“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神经病!
谢嘉树很开心,转来转去的围着她,用他英俊的脸对她围追堵截。毕竟是真的喝了一瓶82年拉菲的,没几下他就晕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冯一一伸手拉他起来,他顺势站起来,扯着她手把她扯的重重撞进他怀里。这回是来真的:他一只手稳稳捏住她脸颊,迫她抬头,由得他低头吻住,手指微一用力掐她牙关,冯一一只觉得下巴酸的厉害,只能张开嘴被他的舌头攻城略地……
晚风轻轻的吹,谢嘉树展开他身上那件长至脚踝的驼色羊绒大衣,把她整个人包进来,两人紧紧拥成一体。
一辆磨砂黑色的路虎经过他们身旁,戏谑的按了按喇叭。
吻得浑然忘我的男女压根不理睬。
开着路虎的骁爷从后视镜里再看一眼那对狗男女,羡慕不已的对身边的司徒徐徐说:“下次不带他俩,我们也这样!”
后座上小哭包一听到下次不带她就美目含泪,司徒云起头疼的看了眼他家不着调的老爸,柔声的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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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徐承骁这一声捉弄,冯一一从迷乱忘我里猛然惊醒,脸烫的快熟了,奋力的从衣服里拔出他的手,拔不动他,羞愤的低叫一声:“谢嘉树!”
谢嘉树的手留恋的在那团滑腻柔嫩上最后揉了一把,恋恋不舍的被她拔|出|来。
冯一一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怎么在大马路边就能跟他亲热呢!
她下了狠劲推他,谢嘉树匆忙的把她衣服拉好,身子被她推开,头凑过去,一张口含住了她耳垂,冯一一“啊”一声下意识的歪头,他牙齿咬住了她耳垂,一扯疼的她自己乖乖歪回来。
“松开我!”冯一一低声吼他。
“不要嘛……”谢嘉树软软的在她耳边闷哼,听起来不适又可怜。
尖尖的牙齿轻轻的磨着耳垂,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耳朵里,令人心尖尖上都是麻的。
“你问我在美国经历了些什么事?”谢嘉树低低的一句话,成功的平息了她的挣扎。把她抱回来,怀里的空虚满了,他心里也重新满了。
好满足,但也好糟糕。
他将脸埋在她衣服里,声音闷闷的:“可我不想告诉你。”
“那些事,有多难我都扛过去了。”
“我唯一至今没能扛过去的事,是我一直在想你。”他抱得她很紧,趴在她身上的重量也很重,冯一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压垮了。
“我真他妈恨我自己!”他忽然间闷声低吼,痛彻心扉一般,“我怎么就那么贱!”
他的闷吼声有如炸雷一般,冯一一心中“轰”一声,最后一点自保的抵抗都被炸的粉碎。
“嘉树……”她眼泪流下来,喃喃的说:“不是这样的……”
“你喜欢现在的我吗?”他打断她,问。
冯一一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忽然放开了她,两人分开,他双手用力捧起她脸,离得很近的看着她的眼睛、厉声逼问:“说!”
你以前瞧不起我,你看不上曾经的我,你觉得那时候我幼稚、无法依靠……现在呢?我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站在你面前,你喜欢吗?你可以喜欢我了吧?!
他眼睛里亮的东西不知道是霓虹还是泪光,总之亮的冯一一六神无主、思绪混乱,只能点头应和他。
谢嘉树笑了,轻微却动人不已的笑容。
“太好了。”他轻轻吻她的唇,“我自己都不喜欢,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喜欢我了。”
冯一一想说不是的,但是他的舌头已经又堵了进来……
他今晚的吻强势的简直暴戾,吮着她舌头的力道仿佛要把她吃下去,冯一一被他吻很疼,流泪不止,几番生死辗转过去,她心底里深藏的怨与不甘也被激怒起来,趁着司机远远将车停下、他微分神,她咬着他唇恶狠狠的流着泪对他说:“谢嘉树!我不怕你!”
不管你要做什么,伤害我或者是深爱,尽管放马过来。
我将祭出我一生所有的勇气!
谢嘉树捏着她脸迫她松开牙关,把发疯一样咬得他唇出血了的人解下来,一把扛在肩头,走向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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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他又“醉”了,这次不喊想吐,改为沉默的抱着她、一路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