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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踌躇间,楠爷突然走近,一手搭在她肩上,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脖子间。
她不经然为之一颤,吓得后退一步。
“袭珂,这个人,制造过多次流血事件,如每次在战场上一样,你要是不杀他,那么将来不但是你自个儿会丧命在他手上,将来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会因你今儿的心软而逝去无辜的生命。作为一个特种军人,是绝不能对敌人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楠爷埋在她脖子间,厉声低喝。
“可是…我…”她心底犹豫着。
毕竟这是个活人,身体里流着热腾腾的血液,她怎么会下的了那个狠心去一枪子儿崩了他!
她又不是令人发指的变态!
“袭珂!”楠爷又是一声儿低吼!
她的心已经被楠爷逼到临界!
为了人民!为了国家!
妈蛋!豁出去了!
她迅速上膛,焦距对准那人的脑门正中央,闭眼,扣动扳机!
一气呵成!
枪身响彻萦绕在耳膜那刻,她觉着这个世界都静了,万物都不在存在,封闭的空间内,她突突的心跳声儿,以及不均匀的呼吸声儿,最为真切。
她艰难睁开眼儿,对面那人已然倒在血泊里,她面如死灰。
啪嗒!枪掉在地上,震惊的瞧着这一幕幕。
“猫儿,好样的!”楠爷欣慰赞赏道。
袭珂不敢去看对面那一滩血红,拉着楠爷的手,就往车子那边带,边走边说“楠爷,我们快点回家吧。”
“易军长,等会一起去吃个饭如何?”赵局长赶上前提议。
楠爷笑笑,搂着袭珂的肩“这次真是麻烦赵局长你了,她有点不舒服,先带她回去缓缓,改日,我亲自邀请赵局长去聚聚,如何?”
赵局长笑着看了一眼脸色慌乱如丝的袭珂,表示十分理解“嗯,第一次都会这样,易太太这个反应挺正常的,回去洗个澡,放松放松就没事儿了,毕竟谁不是这样过来的。那这样可说好了啊,改日可别忘了来找我啊。”
“呵呵,一定一定,那我们先走了。”
“好的,路上小心点。”
——
路上,袭珂小手攥紧一角,咬唇脑海回映着刚刚那血淋淋的画面,心中残留许些余悸。
“胃里舒服吗?”楠爷瞧着她不安的神色,低低问道。
妈蛋,不提还好,一提,胃里还真特么不大舒服了。
袭珂盯着他,眸子里闪烁着不能自抑的光儿,遂点点头。
楠爷揉揉她头发,说“没事儿,过了这个坎一切就安稳了。”
“猫儿,介于你的表现,带你去吃个东西。”
一听到吃,袭珂胃里就更加难受了,中午吃的东西就一个劲儿的往上翻涌,草!还好她定力好,使用内力压住了那片污秽,不然,这个车里早就恶臭一片了。
说实在的,这是唯一一次对吃的不来电。
“随便吧。”袭珂瘫软了身子,懒懒倚在座椅上。
楠爷带她来到一家卖羊肉汤的小店,店子虽不大,但装修较为精简利落,看起来很舒服。实在没想到楠爷这等有钱人,也学会了享受基层人民生活。
不易不易啊~
刚坐下,这家店的老板就走出来了,四十岁的年纪,双目较精神,看到楠爷瞳仁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喜色。
楠爷见了他跟着站起来,那老板到楠爷面前,立即立好军姿,敬礼!
“军长!”
“老詹!”楠爷同样举手敬礼。
被称为老詹的人顺着看了看坐着的袭珂,笑颜展得更加开了“好小子,这么久没来看我,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女朋友?”
楠爷将袭珂拽起来,介绍道“她是袭珂,我刚拐来的媳妇。”
袭珂用胳膊肘子推了推楠爷,会心笑道“您好。”
“这是以前咱们獠牙军区炊事连的连长老詹,现在退役了,开了这家小饭馆。”楠爷对袭珂介绍。
袭珂眼神儿蹭得一亮,伸出手,语气有些激动“早有耳闻早有耳闻,据说楠爷做的粥就是跟你学的?”
老詹尴尬的笑笑,眼里拂过一轮沧桑,伸出布满一道道老茧的手“那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那时我还是个班长,想想也有十年了吧。”
十年?我去!十年前楠爷才十九岁,就开始在战场上驰骋了?真牛掰。
“好了好了,不提以前的事儿了,今儿是不是跟往常一样?”老詹逝去眼角神色,一脸释然道。
楠爷握着袭珂的手儿“嗯。”
“好嘞,稍等一会儿就好了。”说完老詹系着白净的围裙往里面走去。
楠爷和袭珂跟着坐下。
“楠爷,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多少岁?”袭珂撑腮问道。
“十七岁。”楠爷沉声儿回答。
十七岁…袭珂心中喃喃念着。
本来应该在阳光底下沐浴成长的年纪,却被笼罩在血色阴影里,她想,楠爷肯定过的不容易吧。
“当时什么感觉来着?”她继续问道,心中也贼好奇。
“死者安息,胜者为王。”他轻言淡语一句闪过。
没了?就这样就木有了?
“没了?”她偏头问道。
当时哪里来得及有那么多感觉,记得那时第一次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当自个儿手中发出的子弹崩穿那名武装分子时,他承认,那一刻他的心是悸动了,但是那种情况下,容不得他神经思绪开一丁点儿小猜,转过去,又是一枪打爆了另外一个分子的头。
一直到战争彻底结束时,那天他一个人偷着喝了好多酒,后来被老詹看到了,去给他弄了一碗羊肉汤,当时喝了心情镇定了不少。
“没了。”楠爷点头。
对于像战场的规矩,他打小儿就在易向明以及自个儿的亲身父亲哪儿领略了不少,虽然心情还是会有所影响,很快就过去了。
袭珂张口刚想又要问什么,老詹端着一托盘,上面放着的正是两碗浓郁冒着腾腾白烟的羊肉汤来。
接过汤后,袭珂深深吸了一口,那股醇香的味儿顿时让她忘了起初心里的不适。
“老詹,你厨艺真好,改明我也要跟你学两招儿混日子。”袭珂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老詹跟着坐下,用围裙擦擦油腻腻的手“成,赶紧喝吧姑娘,待会儿凉了喝可不起效果啊。”
袭珂拿起勺子,喂了一口,一股香醇新鲜的羊肉味儿在口腔中晕开,汤汁儿滑入喉咙时,口腔中还浓浓回荡着方才的原味儿。
袭珂砸吧砸吧嘴,索性将整个碗端起来一起喝,这样畅快。
“怎么样?姑娘,味道好么?”老詹上前轻声问道。
袭珂放下碗,抹去嘴角上汤汁儿,脸蛋儿上写着全是满足“非常棒,这真儿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羊肉汤,这是您家传秘方是吧?”
老詹取下围腰,眼睛都笑弯了“这确实是我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当初易军长也特喜欢我做的羊肉汤,最后退役,开了这家小馆子,军长也是咱们这儿的常客呢。以前都是一个人来,来的后就喝我来一盅小酒,聊聊近来愁事儿。我是说怎么这几个月都不见人了,原来躲着娶了一这么好的姑娘,也不和我说一声儿,是瞧不起老詹了么?”
“老詹叔,不是您想的那样儿,我们俩还没办酒席呢,要是真办了,以您在他心中的地位怎能不叫您来,您说是吧?”袭珂连忙打着圆场。
“这姑娘可真会说话,军长啊,眼光真好。”
这句话可将袭珂的兴儿给提起来了,拍手叫好“我也觉着,他娶到我啊,真儿是上辈子烧了三年高香修来的。”
“说什么呢!”楠爷眼神儿倏地凛冽,如机关枪扫描一般,扫到哪儿,死到哪儿。
扫到袭珂这里时,腻歪的笑顷刻间立即化为林妹妹的哀愁,两撇柳叶眉蹙的跟方便面似的,她嘿嘿干笑两声儿“我是说,我能嫁给你,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修来的。”
楠爷这才将目光收回,拿着勺子舀起一勺汤递送到袭珂嘴里“多吃点,堵住你的嘴。”
“瞧你两小口甜蜜的,感觉我就像个电灯泡似得。”老詹笑着抱怨。
“是她话儿太多了,老詹,你别介意。”楠爷赔笑道。
袭珂意识到自个儿说的太多后,埋着头喝着羊肉汤,懒得理他们大老爷们的话题。
“呵呵,没事儿的,我觉着挺好啊,一点儿都没觉着闹。”老詹摆摆手笑着说。
自个儿从来没见到易军长对一个人这样过,今儿要不是真正见到了,他还真不相信,才几个月不见,这变化真特么大。
——
从老詹那里出来后,两人就跟着回淡台去。
夜晚,夜风黑高~
两人早早就窝被窝里去了,今儿天有些凉,某人的心也有些凉,仿若有飞雪在心房中飘,很不好受。
她死死环着楠爷,耳朵枕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有节奏均匀的心跳声儿,心才会定下来。真不理解那些杀人如麻的汉子,每当午夜梦回时,难道不会感到内心谴责么?
其实听楠爷那番话,她觉着那些人其实都该死,因为要抵债,欠了人的,终究是要还的道理。
她心里闷的是,她这人特姓邪,就怕那些灵魂会在午夜来阴魂不散缠着她,那时岂不是爽歪歪了嘛。
所以要抱着楠爷,到时要来缠,就缠楠爷,将邪气儿都转到他身上去。
没事儿,他气儿旺,抑得住邪的。
“对了,楠爷,宋问安那事儿解决了吗?”这两天潇洒过头了,突然将那段孽债给忘了。帮完就算了,省的张英又来瞎搅合。
“嗯,解决了,宋问安已经提前出狱了。”
袭珂点头“那样就好,明儿好像邬耿要出院,我顺便去接他。那个小四貌似对邬耿有点儿意思,不如咱们就撮合了他们吧。”
“邬耿有心上人,只是为了前途,去别的军区当中校了。她走那天,邬耿追着火车跑了几公里路,最后是我去将他接回了,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释怀没有。”楠爷说。
像是一颗石子丢到井水里的声儿一样,透彻回荡“怎么也那么复杂,你们军人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段痴情罗曼史?”
“还有谁?”楠爷挑眉。
“裴西幕啊。”
“他就算了,估计他这辈子要是等不到施未初,他是不会安息的。”
瞧这话说的!直接肯定地垄断后续资源啊。
“那你呢,你心里有没有曾经深深刻在你心里的那个女人。”问出这话时,她也确实觉着自个儿怎么会问这么低智商的问题。
要是他回答说有呢?是不是准备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在大干一场,再然后就再也不跟他玩造孩子时儿游戏了。
这不是找虐嘛!
“你说呢?”楠爷回答很让人觉着意犹未尽,想吃吃不到,真特么闹心。
袭珂眼珠一转,一把握住他手,抓的死死的“没有就算了,要是真有啊,我一定要与邪恶斗争作战到底!捍卫我大正室!”
如此彪悍屌炸天的回答,也只有女汉子这类生物驾驭得住。
“嗯,猫儿,好样的。”楠爷反压过她身体,如麻的气息喝在她耳里。
听她这样说,其实楠爷心里也觉着挺舒服的,看着她争风吃醋的小模样,想想都觉着挺有爱的。
楠爷也是个男人,他跟大多数平常男人的心思一样,不可一世独傲的心,总有那么一小块儿有些绯动的心思儿,而那块心思儿一般只会为一个人而感应。
会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悲,一切感官,全取决于她。
“无聊?”楠爷问道。
手掌已然在她身体上漫漫游动。
“想造人?”袭珂反问。
自从那次面见奶奶后,说生个大胖小子一切都迎刃而解,他俩的坎坷也算到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所以以后将闲时那方面的乐事儿,称之为造人。
“嗯。”楠爷的带着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