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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化鬼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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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我想起朱大哥曾对我讲过,在万法世界中有两种狐黄,一种是修练多年终成大道的狐黄,它们惩恶扬善,医病救人,是百姓们认可的仙家。何四姨便是这种仙家的地马。另一种狐黄是虽经修练,有一定的法力,但由于心术不正,难登大雅之堂,被百姓称为狐怪或者是黄怪,说某某地黄皮子迷人,就是这种黄怪所为。一般情况下,这种迷人的狐怪或者黄怪的法力都偏低,靠迷人来换取点香火,真正的仙家是不屑这种行为的。孙德忠的大老婆自称被狐仙所迷,十有八九就是这种狐怪,按照朱大哥所讲的,这件事最简单不过,只需用柳树条对着所迷之人一顿暴打,就能将狐怪的元神驱走。若是想一劳永逸地抓住狐怪,事先得用牛黄粉将所迷之人身上的狐怪元神困住,不让其脱身,然后还是拿柳树条对所迷之人进行暴打,烤问出其真身藏在何处,按照它说的地方去搜查,就能拿住狐黄的真身。这种方法懂的阴阳的人都知道,由于朱大哥小的时候家中遭遇到过不幸,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时刻留心,本身虽不会什么法术,但经常同何四姨这样的地马交流,所以知道的也就特别多一些,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个行家高手。而我又特别喜欢听他讲的鬼故事,从他那里也多少积累了点这方面的知识。孙德忠的大老婆所以没人去救,可能真如陈林所讲的是他家太没人性,这场祸事又是孙德忠自已召来的,百姓也乐不得看这热闹。

听完了陈林所讲的故事,天色己经全黑了,陈张氏点起了油灯,替我们铺好了炕被,由于家里只有一个土炕,睡着不方便,自已便到邻家去借宿了。剩下我和陈林在炕上睡觉。

熄灯后,我不但觉的肚内饥饿,身下的土炕也硌得难以忍受。回头一想,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朱大哥和志子他们还没准露宿街头哪,明天说什么也要到绥化去找他们。看陈林家这条件,马车什么的一定是没有了,五十几里的路自己走一上午也应该走的到,听陈林讲这地方狼还挺多,别走到半道上叫狼把我吃了。拿什么能对付狼呢,陈林家有一把弓箭,好像挺好使,但这是陈林打猎的工具,我要是拿走了,他好象舍不得,拿走了,他打猎怎么办,早知道从我们哪里拿把枪过来好了,什么AK47,九五狙击步,这种枪我们哪挺多,最次也拿把猎枪。枪是挺多,但是好像也不随便拿,不是人家部队的,就是公安局的,个人拿了还要犯什么私藏枪支罪。如果早知道真能来到光绪年间,调查白银失窃案,打报告给市政府领枪能不能批,估计百分之一百会把我们关进精神病院。对了,汽枪能不能打死狼……

我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着了。

第ニ天一大早,我和陈林刚起来了,还未等穿完衣服,就听院门被人用力踢开,闯进来四、五个人。一个破公鸭嗓子汉子在前面带路,口中大声叫道:“陈林,非让你家邢爷上门找你吗,自己就不知道把银子送到我们老爷府上去吗。”边喊着边向土屋内走来。我忙问陈林道:“是谁?”陈林面色一变,道:“该死的讨债鬼又来了,是孙家的大管家‘邢扒皮’。”话音方落,那生了一副公鸭嗓的“邢扒皮”就拉开房门领看一干家丁闯进屋内。

我抬头看去,只见那邢扒皮生得奇瘦,总共也就八、九十斤的份量,左脸上生有一颗大黑痣,大的似乎比他那双小眼晴的眼珠还要大一点,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了一件绸缎料子的长衫,头上扣了一个西瓜皮似的圆帽。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一出传统的狗腿子打扮。身后的几个家丁却是青一色短小打扮,个个膀大腰圆,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那邢扒皮没想到屋内还有我这个外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只见我穿着一身休闲西服,脚上踏了一双黑皮鞋,最让他奇怪的是我留了一个半寸长的平头。上下打量我半天,还是摸不准我的来路。声音不由的也较刚才收敛了好多,对着陈林道:“你整天躲在家里,也不想着还我们老爷的债啊,今天不拿出点值钱的东西,老子就把你这房子收回去,让你们全家人睡到大街上去。”陈林一脸的苦笑:“邢爷,你也知道我家的状况,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面真的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就是真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几十吊钱,你大人大量,再宽容几日,等我手里有了钱,不用你们跑,我上门给你们送过去还不行吗。”

眼前这一场景,让我立马想起了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多亏陈林家中是一个儿子,给孙家成了长工也不会太吃亏,若是女儿,不得早就被孙家霸占了。我身上倒是有几百块人民币,可在这里大家都识银子,只能视坚挺的人民币为废纸。早知道有这场景出现,在金店买点银子带过来好了,反正银子的价钱也不贵。

邢扒皮嘿嘿一顿狞笑:“每次来了你都是这几句话,你当我是傻子嘛。”说完眼光在屋内四下一瞧,室内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取之物。不一会儿,眼睛盯在了陈家的那张弓箭上。

这张弓箭长在一米半左右,弓上虽没什么装饰之物,但模样古朴浑厚,一看就是一张好弓。旁边放了一个箭袋,里面放了十几支箭,箭身与弓十分的匹配。邢扒皮泠笑道:“穷汉子也玩骑射。来人,把他的弓箭收回去顶债。”众家丁马上有人上前去拿弓箭。

陈林大惊失色,忙欲上前阻止,口中求饶道:“邢爷,这副弓箭你们可不能拿走,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你行行好,拿点别的。”邢扒皮面色一沉,泠笑道:“陈林呀陈林,你看你这屋里还有什么好拿的,今天你要是让我拿回三、五吊钱,能交个差,我就不难为你。”陈林一脸的难色,央求道:“邢爷,我这家徒四壁的,你开开恩,好歹把弓箭给我留下来,我们陈家永远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说罢就要上前将家丁手中的弓箭夺回,可一个人势单力薄,被拦出挺远,连弓箭的边都摸不到。

我在一旁也要帮陈林夺回弓箭,可知道上去也是枉然。急中生智,高声叫道:“是你们大奶奶重要,还是这弓箭重要。”那邢扒皮似乎早预料到我会出头,可没想到我会如此说话,不由的一愣,看着我道:“这位小哥是何方人士?我们大奶奶关乎这弓箭何事!”

我见这一招果然有效,立刻面目一板,不去理他,目光向别处望去。由于我在他们眼内装束奇特,那邢扒皮摸不准我是干什么的,竟不敢发怒,低声问陈林道:“这位小哥是干什么的?”陈林忙解释道:“这位孙老弟是从南洋过来做生意的。”邢扒皮面色登时缓和了许多,对我抱拳道:“原来是孙老板,幸会幸会。”我知道对付这种小人,就得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光微斜,也对他象征似的抱了一下拳,道:“好说,好说,听说敝府的大奶奶被鬼狐所困,兄弟不オ,略通此道,不知能否赏个面子将弓箭留下,兄弟也好给大奶奶安心看病。”

邢扒皮闻听立刻收起刚才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恢复了狗腿子应有的本色。低眉顺眼地上前陪笑道:“自打我一进屋,就发现孙老板并非常人,原来果然是救星到了,适才待慢多有得罪,就请孙老板移步到府上一去,早些为我们大奶奶看好病。”回过头来对着拿弓箭的家丁训道:“还不快放下,没听见孙老板有话吗。”那家丁忙将弓箭放在原处。

此时我己是骑虎难下,幸好朱大哥曾指点过我破解狐怪上身的方法,让我有了三分把握。此时有三分把握也要装出十分的样子,对邢扒皮道:“前边带路。”邢扒皮立刻答应,与众家丁群星捧月一样拥着我从陈家出来,向孙大财主家走去。屋内只留下陈林呆呆地看着我们远去,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十间房此时还未改名叫永安,虽然在1825年,满人依桑阿就在此地开荒,并在次年与两家亲属建了十间马架子房,经过这六、七十年的发展,也不过商号几十家,住宅上百户。我一眼望去,大都是些低矮的土坯房。路也都是土路,但还好不像现今社会有那么多机动车,所以也没多少灰扬起。

那孙大财主的房子是这里最好的,青砖绿瓦,前后大小几十间。我们进府后,邢扒皮将我引到客房休息,他自己去给孙德忠报信。

我见桌上放了两盘水果,不由的又将饿火勾了上来,毕竟这两天只喝了碗稀粥,屋内也正巧无人,我也不装什么君子了,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掉一半,第二口就基本上将这不算大的苹果报销。如此大嚼大咽了一会儿,己经吃掉了盘内的三个苹果。一想吃成空盘确实不好看,肚内也有点底了,也就罢了手,不再向盘内伸手了。

这时我听见后窗外有两个人在说话,忙小心到跟前去听他们说什么。只听一人道:“这两天大奶奶疯的越来越重了,如果再请不到人想法救她,只怕就危险了。”另一个人接口道:“其实老爷心里最有数,全绥化厅最厉害的法师就在眼前,只是老爷不敢去请。”先前那人道:“最厉害的法师?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后来那人道:“你一天到晚在厨房做饭,知道个鸟,我也是去年帮老爷刷马棚时偶尔听老爷和大奶奶讲的,告诉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先前的那个厨子忙道:“那是当然,这孙府上的规矩谁不知道,出去乱说话,是要割舌头的。”

那马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老爷和大奶奶说,这绥化厅地面上的那些什么阴阳先生,散仙术士其实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真正的大法师乃是咱们老爷的大表哥绥化厅衙门的赵师爷,他是峨嵋山玄清观的传人,学艺二十载,不但道行高深,而且已修成半仙之体。只因身在官场,要有一番大作为,所以他会法术一事隐瞒的极深,在这里也只有咱们老爷知道他自幼在峨嵋学过道,而且道行了得,大奶奶被狐仙附体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路人皆知,老爷原本有心去让大表哥来看病,可就是不敢去请,怕将赵师爷会法术之事传扬出去,可又一时找不到的大奶奶看病之人,所以オ拖到现在。”那厨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赵师爷还有这本事,只知道他在这绥化厅的地面上势力挺大的。”

这时窗外有人走过,那马夫嘘了一声道:“别说了,有人。”两人立刻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

我在室内听到这个秘密,心中暗自盘算,这赵师爷是个什么角色。会不会与通判之死有关呢?先别想这问题了,把眼前的这道关过去再说。正当我考虑事情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端坐在太师椅中,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刚坐好,门外进来两人,后面的那个像哈巴狗似的是邢管家,走在前面那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篮色长衫,五十多岁的年纪。我一看来人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孙德忠孙大财主了。

两人径直向我身边走来。我心想还是站起来好一点,于是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太师椅中站了起来。邢管家快走了两步,抢到孙德忠的前面,给我们介绍对方,说道:“这位是南洋回来做生意的孙老板,这位是我们老爷孙德忠。”我时常见到古装影视剧中两人初见面时说的客套话,这次终于可以用上了,一扬手道:“久仰,久仰。”那孙德忠见我这一身打扮,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也感到挺意外,但可能想到有异术之人打扮定然与常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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