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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意思吗?”
常生隐约地感到不安,他的手指合拢在身前,紧紧地握在一起。
“小少爷年纪还小,我记得你来杜家时小少爷才十三岁,现在也还不到十八,他这个年纪懵懵懂懂,又缺乏父爱母爱,很容易误解一些情绪,谁对他好一点就感动了,以为自己也该回报什么,殊不知自己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这个年纪都还没成型,无论是世界观,”陈医生停了一会,直接说道:“还是性取向。”
常生垂下眼睛,他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摇摇头:“我不会耽误小少爷……”
陈医生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你耽误他的问题,我也是过来人,情到深处不自禁,但是杜先生在世时最放心不下的是小少爷,他曾经再三嘱咐我不能让小少爷走错路,他什么意思你也能明白吧。”
常生轻轻地点头:“我明白。”
陈医生突然笑了:“而且,你并不是普通人吧。”
常生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明显地开始闪躲。
陈医生似笑非笑:“你前几个月受伤了,动手术了,刀口还在吗?”
常生下意识地捂住腹部,他有些发抖,陈医生又说:“你别慌,只要你配合,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也不会让你成为世人的研究对象。”他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大信封:“我也不卖关子有话直说了,这里面是我的一些研究资料,你想自己看还是我直接告诉你结果?”
常生说不出话,他只觉得全身无力,最的秘密被人当众揭穿。
“现代医学的发展应该超过你的想象,比如从骨骼从牙齿就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年龄,实际上从血液及组织切片中也能推断出,当然这根本不准确,可是我也不需要结果有多准确,超过一百年就已经是答案了,”陈医生将信封里的纸张慢慢地抽出来:“你多大年纪?”
常生呆呆地望着他手里的纸,他觉得害怕。
“看起来,你三十岁出头,但是我的实验结果是你的身体年龄超过一百岁以上,这是为什么?我研究错了吗?”陈医生把纸张摊着铺开:“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停下话语,抬头看着常生:“你不是正常人。”
他没有等常生回答,继续说道:“我是个理性的科研工作者,相信科学的结果超过一切,几年前你替小少爷挡过一刀,刀伤从前贯穿到后,中间的心脏却没有受伤,其实不是避开了心脏,而是心脏自我痊愈了,这不是奇迹,而是你的特殊体质,我分析了你的细胞结构,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新陈代谢却处于极低的水平,几乎是停滞的,所以我做了个实验,很简单,用病毒侵入组织,这个时候,组织的新陈代谢突然加快,细胞分裂加速,迅速地消灭了病毒,在没有任何外界抗生素的情况下,这个速度太惊人了。”
他说的话有太多陌生的词,常生并不能完全听懂,他没有反驳,事实上他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因为他现在只觉得害怕。
如果少爷在身边的话……
陈医生看着摊开的研究报告:“我认为你那一次刀伤的伤疤应该也不会遗留下来,如果你要反驳的话,就把那道致命的伤疤给我看,我收回刚才所有的发言。”
“不用了。”常生终于艰难地开口。
“同理,这次你被车撞了,我去医院调查过,医生说你没有内出血点,所以他推测你没有受重伤,这完全是一个医生的推论,而不是我作为一个研究者的,车祸时大少爷是目击者,他告诉我撞击很严重不可能不内脏破裂,我相信大少爷对于这件事的判断能力,我的结论和刚才一样,你的内脏开始破裂了,流血了,但是自我修复了,同样,手术的刀伤也不会留下来,因为你本身有非常强的身体修复能力,”陈医生收回视线,他抬起头:“你是一个不会死的人。”
他的口型动得很慢,很坚定,就像六百年前,他们说:
他的确不是正常的,他的父母老了,他没有,他的弟弟妹妹老了,他没有,他的妻子老了,他没有,他的儿子老了,他没有,他们都死了,他没有。
他们曾经抓到过他,说他被妖物附体,火从脚下烧起来,熊熊大火燃烧着,隔着红色的火焰他看见同族们恶意的眼神,他们真的要他死,他们说他毁了常家的福气,他必须死去,在大义的名下。
火烧了很久,他们走开了,以为妖物被消灭了。
天下起雨,火被浇灭,他还活着,全身被烧伤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地惨叫,没有人帮他,空旷的野外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如呜咽的风声,像在嘲笑他的落魄和悲惨。
他以为他会死,可是没有。
妻子过世那天他遵守了当初新婚时的诺言,他要和她同年同月同日死去,天上下着雪,湖面结了很厚的冰,凛冽地风卷着冰屑刮破了脸,很多道的血痕,再被冻起,他拼命地砸着冰面,双手流血,冷得没有知觉,只有执著的必须陪她死去的念头。
他跳入寒冷的湖水,沉下去,以为会就此死去。
可是没有,他醒来时水温柔和,不知是多少年后。
他是一个妖物,一个不会死的人。
他曾经不想活着,不想被人发现,他隐居了很多很多年,他曾经想像一座山,一条河,一块石头,只做单调的背景,不想被人关注,不想被人温暖,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爱上了一个人。
他想和他在一起,并且情愿接受那个人死后继续成百上千年的心痛与孤单。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都做不到了。
陈医生咳嗽了一声:“常生?”
常生回过神,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别怕,我不会把我的研究成果公布出来,不会让你成为研究品,我说这些只是为了你承认,”陈医生温和地笑了:“你和小少爷不一样,不,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常生勉强地点头:“我知道。”
“这份资料只有一份,我可以现在就当你的面销毁。”陈医生掏出打火机,放在洁白的纸张上:“只有一个条件。”
常生鼓起所有的勇气,他乞求般地望着身边的男人:“我不想……离开……”
“你喜欢小少爷?”
不,比喜欢还要多得多。
“那么你更应该离开了,”陈医生将纸张收叠起来:“你以前结过婚,难道小少爷就不要结婚了吗,他还不到十八岁,他的人生已经被你规划好了吗?”
常生握紧了手,他低低地垂下头。
“小少爷该有正常的人生,他还有家业要继承,还有美好的前途等在前面,他以后会交真正适合的能在一起的女朋友,结婚,有孩子,过稳定的正常人生活,他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快乐两年然后抱憾终身吗?”陈摇摇头:“他的人生对你一个不死的人来说大概是无关紧要的一部分,可是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是全部。”
墙上的挂钟突然响起来,敲了十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常生只觉得那钟声像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每一下都要震出血。
“利弊都和你说了,话说回来,你帮小少爷挡刀也好撞车也好,都是因为你体质特殊,如果你像普通人一样容易受伤害死去,你还会这样做吗?”
我会。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其实你对少爷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深感情吧,”陈医生望着常生低垂的头,就算他觉得自己的说法很咄咄逼人,就算他觉得这个男人已经可怜到卑微,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小少爷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该有正常的人生,如果你真的对他好不妨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让他在你离开之后还能记得有个佣人对他好过,如果你本来就是无聊——”他指了指电视:“就像你无聊看电视一样——只是玩玩的话,就马上离开小少爷身边,不然我相信全世界所有的研究所都会乐于研究一个不死的人。”
“我……”常生慢慢地抬起头:“我想……再过一段时间……”
他还有漫长地看不到尽头的人生,能不能再多给他几个月的时间。
陈盯着他:“多久?”
“再几个月就好,”如果现在他突然地离开,小少爷会到处找他,那个孩子会孤单的一个人……他低低地说:“求你,再给我一两个月的时间……求你……”
陈医生稍微考虑了一下,他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谢谢。”他轻声地说:“我会走的。”
“不要再回来。”陈医生端起他面前的杯子,他啜饮了一口,试图缓解这沉重的气氛:“你泡的茶很好。”
“我不会……回来……”他喃喃地重复道。
陈医生叹了口气,他收起信封:“这份资料我先保存,到时候会当你面么销毁,请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白离开,我会给你一笔钱,至少保证你短期的生活。”
常生点点头:“好。”
陈医生怀疑他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的样子像失魂落魄。
但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错,他按照小少爷的父亲想法做下去,小少爷的父亲是最爱小少爷的人,天下哪个父亲会害自己的儿子。
杜绍言和烟熏眼女人聊了一晚,最后蹭她的车回家,那女人一直把他送到小区门口:“本小姐送男人是第一次啊。”
“本少爷被女人送也是第一次啊!”
“哈,这么宝贵的第一次要庆祝一下,什么时候有空出去喝一杯?”
“随时。”
“啊不行!你未成年!”
“……不要强调这件事,”杜绍言对这个女人超有好感,跳下车之后回头:“行了,冯姐姐再见啦!”
冯嘉人对他招手:“再见!小帅哥!”说完开车离开。
杜绍言几步跑进小区,一溜烟冲上楼,开门:“我回来了!想我了吧?”
常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像往常一样抬起头:“回来了。”
“外面好冷啊。”杜绍言扑过去:“不是说叫你别等我吗,现在都十二点了。”他回头看电视:“你居然这么晚不睡还在看电视购物,太无聊了吧。”
“在放电视购物啊……”常生像自言自语地答道。
“你不在看电视吗?”杜绍言靠到沙发上,习惯性地把腿搭到常生的腿上:“是不是我不在你就心神不宁啊,不要这样想我嘛,搞得我压力好大。”
常生没有像从前一样否认,他转过头:“你饿不饿?这么晚了要不要吃宵夜?”
“不饿,我才吃晚饭回来啊,”杜绍言比着手指:“今天碰到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豪爽地像哥们一样,而且她居然是冯教授独生女哦,冯教授可是制药届鼎鼎有名的大专家大权威,你知道那个女的是做什么职业的吗,酷毙了她是……”
他说个没完,常生反而淡淡地笑了:“要不要喝点茶,你身上有酒气。”
“有吗?”杜绍言闻了闻袖子:“只喝了一点点,你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去洗澡。”
“没关系。”常生对他笑:“我给你泡茶。”他说着站起身走进厨房。
杜绍言在他身后说:“诶你今天好客气。”
常生没有回答他,他在厨房里用水冲着紫砂杯,明明是一月份的天,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水的寒意,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犹如冷冻紧缩的心。
☆、第 52 章 如果你爱他3
杜绍言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