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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父母双亡,流落在外。日子过得很凄苦,偷鸡摸狗,沿街乞讨,曾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也曾三日三夜没吃上一点东西。他苦苦挨着。等待的,却也不过是在大雪纷飞的某一日,被残酷的上苍收了生命去。”
“那一日似乎真的到来,小男孩在漫天飞雪中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神仙般的人。他想,自己这是死了吗?那个神仙却开口说道:小模样长得不错,洗洗干净应该能换几个子儿。小子,以后就做我的储备粮吧!”话音停下,风满楼笑了,满是温柔。
“小男孩莫名其妙地跟着神仙走了。神仙没有把他卖掉,却带他到了有很多孩子的地方,那些孩子叫神仙阁主。从此以后,小男孩换上和其他孩子一样的衣服,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可是那些孩子却不喜欢小男孩,总喜欢变了法子来欺负他。小男孩很苦恼。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跑来告诉他原因:阁主已经很多年没带人回来了。这个道理就像皇帝很多年没有选秀,忽然之间又纳了一个妃子,这个妃子自然不得后宫诸人的喜爱,只不过女人们懂得掩饰,而孩子表达得更直接罢了。”
“小男孩自然很感激小女孩。小女孩比小男孩大一些,所以小男孩叫她姐姐。但是姐姐是个很冷淡的人,小小的年纪,却只知道拿一把比自己身子都长的木剑舞个不停。她的身边没有人停驻,小男孩时常仰望着高处的姐姐,觉得自己这般渺小。小男孩依然孤独着。有一天,其他孩子忽然叫小男孩一起玩儿。小男孩很开心,虽然游戏时他依然是被欺负的对象。吃午饭的时候,有人拿出一只烧鸡送给小男孩,说是为曾经道歉。小男孩受宠若惊,热泪盈眶地收下了人生中第一只烧鸡。在大伙儿的怂恿下,小男孩吃了整只鸡,不过留下了两条鸡腿,这是送给姐姐吃的。可是当小男孩把鸡腿送到姐姐面前时,姐姐忽然勃然大怒,甩开两只鸡腿,提着木剑冲向孩子堆中一顿乱砍。小男孩想要阻止,却被腹中突如其来的绞痛逼得满地打滚。”
“鸡被下了泻药。呵呵,你看这小男孩多笨啊,这么明显的骗局,都不能看穿。当小男孩虚脱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的姐姐被阁主罚去山顶之上面壁。木剑虽无锋,蛮力之下,依然伤人无数。小男孩知道,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于是他偷偷发下誓言,以后一定要亲手做烧鸡给姐姐吃。”
风满楼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马上恢复一贯的笑容灿烂,一个打挺起身,开始灭火:“故事讲完了,鸡也做好了,诗儿快来尝尝。”
墨诗坐起身,呆呆地看着风满楼,故事中的那个小男孩,似乎慢慢和风满楼合在了一处。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态来讲述这个故事的。故事有悲,但更多的却是快乐,因为有阁主,因为有姐姐。只是这般温馨的故事,放在如今的环境下,只能催生出过分残酷的感叹:沧海桑田,故人不再。
篝火之下,风满楼在向着墨诗招手,闪亮的眼,闪亮的耳钉。
墨诗拿着肥得流油的鸡腿,忽而笑了:姐姐,你的弟弟真的会做烤鸡了呢!
58。二月——甲第五十七章 一场赌博
第八天上,风满楼停止了服药。原本四处乱窜刮着经络内壁的真气已经被控制在了小腹丹田后背雪山之中,乖乖打着转。可是无论风满楼如何驱动,这些真气总是无法顺着经络流转,就像一潭水,明明四周有比它地势更低的沟渠,其中的水就是不肯流下来。
许是因为雪沉香的效用。以为过几天待药力散去之后就能恢复。可是三天过去,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风满楼的神色一日凝重过一日。墨诗束手无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有一天,风满楼无法忍受墨诗投向他的苦兮兮的眼神,把墨诗打发出去买些治疗经络受损的药。毕竟真气现在虽稳,之前乱冲乱撞对经络造成的伤害犹存,如今既然无法自己运功疗伤,自然只能借助外力了。出
门的时候,风满楼把带纱斗笠摁在了墨诗头上,又仔仔细细把绳子系紧,左看右看半天,才略微放心,只是依然没有忘记啰嗦交代:“千万不要把斗笠掀开。要是碰到坏人,你只记着死命跑。”说完这句,风满楼习惯性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现在想想,倒还不如之前模样不咋样的你来得让人放心得多。”
时隔半月,墨诗再次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忽然觉得自己的日子,着实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潇洒。
在大夫出开了方子,正等待着伙计抓药的墨诗沐浴在药铺之中一块狭小的阳光下,背靠着柜台舒服地眯着眼睛。忽然,这不多的阳光也被遮住了。墨诗惋惜地睁开眼,想要看看这不速之客是谁。只是这一睁眼,墨诗的眼睛就再也合不上了。
“诗儿?”一身白衣的寂然皱着英俊的眉,略带疑惑地伸出手,想要拂开墨诗眼前的面纱。
墨诗下意识就想躲开,无奈寂然速度实在太快。
风扬起纱,眉心一点朱红,早已被人看在眼中。
寂然脸上蒙上一层欣喜:“诗儿,果然是你!”
下一刻,一朵乌云扫过寂然的脸:“你为何要躲我?又为何在这儿?难道受伤了?”
墨诗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仍然逃不开手腕上多出的三根手指。
亲自确认墨诗身体很好之后,寂然的心才放了下来。随手抓过柜台上的那张方子,寂然略一扫过,神情变得凝重,目光如炬:“这是治内伤的药。诗儿,为谁抓的药?”
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根据之前两人相见时的态度还有风满楼提起寂然哥哥时的语气,墨诗直觉这两个人关系不好。其实这问题不难想明白,一个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少年侠士,一个是为正道不迟的邪教阁主,两个势同水火的人,要真是关系好到腻,这才叫人疑惑。所以墨诗下意识里不想告诉寂然哥哥风满楼的事情。
茶香袅袅中,之前被风满楼小心翼翼系上的斗笠被放在桌上,墨诗心虚地抱着一杯茶喝个不停,耳中充斥着寂然作为哥哥的责备。来往客人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扫向花颜的视线,却在接触到对面冰冷如剑的目光时,心虚地收回了眷恋的眼色。
“诗儿,你为何莫名其妙就要出宫,还不告于大家知晓,你可知道你娘亲和父皇有多担心你吗?陌离也出宫找你了。”
自然知道,这告示都发遍天下了,如此大的阵仗,自己再不知晓不就是傻子了吗?墨诗心里默道。
“告诉我,这段日子,你到底和谁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寂然神情肃穆,从一开始,墨诗便采取了沉默的态度,这让他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安。从小到大,墨诗对自己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如今这个维持倔强模样的人,却是与之前那个甜美女孩儿相去甚远。
“随我回去。”寂然沉寂片刻,不再坚持什么,只是抛出了简单四字。
墨诗的神情乱了,手不自觉往前一顿,茶水从手中的杯子溅出来。墨诗咬紧下唇,像只固执的小猫,坚定地摇摇头。
“除非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寂然好整以暇。
救治风满楼,这自然是非做不可的。只是对自己来说非做不可的事,对寂然哥哥来说有可能也是非做不可吗?墨诗黯然神伤,既然改变不了什么,多说无益。
人走茶凉。
墨诗被寂然带到了县城最大的一家客栈。白日里剩下的时间,寂然待在墨诗身边,寸步不离。墨诗哀叹,觉得自己像一只四肢被捆绑起来的困兽,出来时间长了,也不知道风满楼会不会担心。
两人独处一室,寂然在悠然地喝茶,墨诗坐立不安。面对眼前这个曾经心仪的男子,墨诗诧异地发现自己没有丝毫不自在,相对的,对于风满楼的思念,已经开始肆意蔓延。
墨诗看着桌上的伤药,幽幽叹了口气。
寂然随着墨诗的视线瞟到了药,了然一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治疗内伤最好的方法,便是让真气穿越经络,抚平伤痕。”
墨诗又叹了口气,要不是风满楼现在无法催动真气流转,还用得着自己出来买药吗?
“若患者本身因为内伤无法使真气流畅运转,只需凭借外力催入真气。”
墨诗眼前一亮,是啊,这是个好办法!
寂然细心观察着墨诗的神色变化,知道时机来临:“诗儿是不是有朋友受了内伤?若是如此,我或许可以帮忙。想必这也是诗儿你的忧心之事,一旦解决了此事,你也可以心无旁鹜地随我回宫了吧!”
墨诗亮起的眼睛复又黯淡下去:虽然不能保证有寂然哥哥的帮忙风满楼的内伤一定会好,但不能否认的是,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寂然哥哥已经抛出了价码,只要自己愿意随他回宫,那么他定当倾尽全力。墨诗相信寂然哥哥,可是一想到要和风满楼分开,墨诗便有满心的疙瘩,像是有无数根的刺破心而出,血淋淋的疼痛。
直到此时,墨诗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和风满楼,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呢?不要说现在风满楼对自己还没有任何表示,即使两个人真是两情相悦,一个公主和一个弃阁主,飞鸟和游鱼,有可能在一起吗?不是怀疑娘亲和父皇对自己的爱,只不过有些事情,真实得残酷,不是一个爱字就能解决的。朝廷和江湖,从古至今,便是各自独立,不到非常时刻,绝对不会多加干涉。自己终有一日是要回到宫中的,那是自己的归宿。风满楼呢,他的人生不属于宫廷,他的梦想他的根,早已牢牢扎在了江湖之中。这样两个人,天生注定没有交集,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又怎会沦落至今?
既然如此,两个人继续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各自归位,好好行使属于自己的责任,早早把错误改正,对谁都好。即使还想实现自己的江湖梦,大可以叫寂然哥哥或者淡楚哥哥带自己玩儿,又何必纠缠于风满楼呢?
对啊,这才是归途。墨诗咬着自己的嘴唇,克制着眼中摇摇欲坠的泪,嘴角的弧度别扭得让人心酸。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甘心呢?想要亲眼看到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要亲眼见证他的欢喜悲伤,想要亲眼目睹他实现梦想的时刻,想要亲眼凝望他行向未来的模样……是亲眼,是陪在他的身边,而不是高高在上,远远观望,从口口相传中幻想他的经历。而这一切,若离别,便再不可能实现。
离别,只能成就两个结局,或者在漫漫人生路中被自己渐渐遗忘,或者成为自己一生中刻骨铭心的遗憾。未来不可预知,所以不知结局。这是个赌约,赌注是自己一生的快乐幸福,自己敢赌吗?
寂然看着莫名悲伤的墨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门去。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只是为自己考虑得太少。
59。二月——甲第五十八章 一记响雷
夜深人静的时候,墨诗终于打定了主意,拿着药走出门去。她要求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将会决定她的一生。
路显得那么漫长,即使胯下的马儿在发足狂奔,风在耳边疯狂地呼啸。
出乎意料,小屋里漆黑一片。墨诗走进屋,点亮灯,呆呆地坐下。熟悉的床榻,熟悉的薄被,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一切……忽然想到小时候和娘亲一道住在乡间的日子,日日胡闹,朴素的幸福。到了宫里以后,规矩多了,虽然娘亲父皇并不强求自己一定要做到一套又一套的礼仪,可是在人人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