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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都会离开阁中一段时间,需得过了元宵节才会回来。每次回来,师父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在房间里只知道喝酒,谁劝都不听。师父那么睿智的人,一生中又能糊涂几次?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他去的地方就是镜中池,可是是为了什么,师父便不肯告诉我了。阁中有传言说镜中池是风雨阁的圣地,里面藏了无数珍宝和武功秘籍,此间秘密只有历代阁主才能知晓。可是直到师父去世,他也没告诉我那里究竟有何秘密。在我看来,与其说镜中池对风雨阁有什么用,不如说对师父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现如今,师姐倒是有兴趣去一探究竟吗?”
云梦泽若有所思,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师姐是和南宫淮一道去的,若有什么珍宝,必然少不得分南宫淮一份。”
风满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啪地一声把碗重重放在桌上,糖水四溅:“我们风雨阁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落到外人手中?师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有如此恨我,宁可联合外人也要把我逼入绝境?”
云梦泽拿出一块帕子一寸寸擦去溅出来的糖水,语调没有一丝变化:“师姐怎么想的师兄你定然比我清楚。你知道,师姐的决心从来都很大,只要是她想的,几乎没有做不成的。”
风满楼咬牙切齿道:“即使背叛师父吗?”
云梦泽丢了帕子,嗤笑出声:“或者师姐她并不觉得这是背叛。她只是想把师父遗留给她的东西好好保护好,如果原本应该行使守护之职的人不负责任地丢弃了它。”
风满楼讶异地看着云梦泽,耳根都变红,最终还是尴尬地选择岔开话题:“可是师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云梦泽斜靠在椅子上,择了个舒服的姿势,左手托着下巴,这才慢慢开口:“我一直想知道在师姐心中,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风雨阁,那么按照师姐的行事风格,风雨阁恐怕迟早要遭受灭顶之灾。”
话音至此一顿,云梦泽的视线慢慢转到风满楼脸上,带着三分杀伐之气,笑意亦包涵了嘲讽,语音拖得很长:“师兄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风满楼皱了眉:“什么意思?”
所有尖锐的感情瞬间烟消云散,云梦泽恢复富家公子的优雅浅笑:“呵呵,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师父对师姐的评价--执着一旦变成偏执,那便会万劫不复。师兄,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风雨阁真的需要你,你还会回来吗?”
风满楼被逼得语塞,随意扯了句说辞:“师姐一直很能干,风雨阁有她在,一定不会有问题。”
云梦泽像是累极,疲惫地闭上眼:“师兄,你以为风雨阁缺的仅仅是一个有能力的阁主吗?师父当年为何要传你阁主之位你可知道?”
风满楼没有接话,双拳却握得死紧,青筋暴露,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
云梦泽像是自言自语道:“在这里,人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最最缺少的是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然而偏偏这种稀缺之物才是凝聚整个风雨阁的核心,铁血手腕只能维持表面的团结。一旦出现契机,此间种种貌合神离很快便会分崩离析。师姐有能力,她可以把事情做到极致完美,可是她没法把温情嵌入人心之中。能做到这个的,只有你一个。师父总说你像他,绝非玩笑。”
风满楼忽然觉得局促,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师弟几乎逼得自己无路可逃,随便一句话都带着千般压力,顿时让自己内疚顿生,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只得打哈哈,屁股已经离了椅子:“师弟又在说笑了,既然师姐不在这儿,我就不打扰了。”
云梦泽没有抬头看逃之夭夭的师兄,闭上眼,声音有几分疲惫:“师兄,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遍,若是风雨阁有难,你是否会出手相助?”
风满楼离去的背影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没有回身,只留下一句话:“有些事情,我终要回来亲自问清楚的。兰林苑的那场火,我需要知道是为了什么。”
话音落,人影没。
云梦泽慢慢睁开眼,眼中精光闪现:“既然你也不知道你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那么这个选择便让我来帮你做!”
75。二月——甲第七十四章 第三密室
墨诗停在入口处,还来不及看清室内的情况,只顾得上弯身痛苦地喘息。然而下一刻,身子已经被人拎到一旁,同一时间,原本站着的地方迎来一阵汹涌的火焰!即使离开不少距离,墨诗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炙热火焰的温度。心脏跳得飞快,却已经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快跑还是因为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
“小姑娘,你先出去,这里不适合你!”花解语再次拎起墨诗的领子,把她丢了出去。
墨诗瘫软在地上,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庞然大物,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确实不适合自己--是个人都不会适合这里!
烈焰冲天而起,高温炙烤着每一个角落,流淌的火焰时不时擦过身边,像极了漫池怒放的红莲!凄厉的鸣声刺痛了人耳,修长的双翼鼓起飓风,几乎逼得人无法呼吸,长而华丽的尾翼垂落于地,带起溶溶火焰。高贵华丽的身姿彰显着它不可侵犯的威严,无人可轻易亵渎它的神圣。
墨诗即使再没见识,也知道眼前将近一人高的鸟是什么--凤凰--那只出现在文字记录中,自古以来被奉为百鸟之王的神鸟!
然而这凤凰与书中描写又有所区别,无实体,周身被火焰所包围,轮廓均是荡漾的火焰,每次舞动翅膀,火焰更甚。风助火,然也。
墨诗被丢得远远的,眼睁睁看着花解语和南宫淮左闪右避,汗流如瀑。室内温度太高,即使不动,亦被逼出了满身的汗,更不用说一直躲闪的另外两个人了。温度一高,能量消耗就快了,再加上自进洞以来就没有进食,气力很快不支。墨诗看着花解语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心急如焚。
那凤凰简直像是疯了狂,向着四处喷火,根本不允许人靠近一步。南宫淮抽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向着大鸟杀去。然而剑尤未触到鸟身,一篷火滚来,南宫淮赶紧撤回,剑叮当落地,再看时,那剑竟然已经变成了一滩冒泡的铁水!花解语自发间拔下一枚簪子,随手向凤凰掷去--簪子透体而过,直直钉在了壁上,而凤凰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根本就是一场完全没有胜算的仗,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墨诗恨不得冲上前去把花解语拉回来,然而火焰逼得她无法前行,而另外两人也完全没有退却的迹象。都疯了吗?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墨诗急得直跺脚,眼看花解语险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墨诗的眼眶都泛红了。
“凿壁!水克火,把水引进来!”南宫淮大吼,运功向着墙壁攻去,脚下的地都开始摇晃!
“你给我停下,若是毁了这儿,什么都功亏一篑了!”花解语的语调都因为情绪的巨大变化而改变,一边躲闪,一边急切关注着南宫淮。
然而南宫淮的动作还在继续,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使得整个密室摇摇晃晃,顶上落下些许粉尘,一处的壁竟然开始变薄!
“混蛋!”花解语自地上滚过,左右两手手指间各夹了一支菱形暗器,毫不留情向着南宫淮飞射而去。
南宫淮自是没有料到此番变故,然而过往的经验让他对于危机有着类似本能的反应。“噗噗”两声,暗器刺入壁。
南宫淮暴怒,冲花解语大吼:“你干什么,想死吗?”
花解语的声音如同冰珠落水:“我说过,不准再破坏这里的分毫!”
“你个疯女人,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南宫淮躲过又一轮火焰攻击,对着花解语咬牙切齿,继续对着变薄的壁施力。
“南宫淮,你若执意如此,别怪我翻脸无情!”话音甫落,花解语抢身来到南宫淮的身边,一支漆黑的匕首隐在袖中,朝着南宫淮的双臂刺去。
南宫淮不得不分神应对花解语的攻击,出招亦毫不留情。对于这一变故,除了目瞪口呆,墨诗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反应。
两人一边躲开无处不在的莲火,一边斗得酣畅淋漓。然而体力本就消耗极大,精神又被硬生生分成两半,加之火凤没有片刻停下过攻击,两人的境遇实在太过危险。
墨诗尝试着靠近,因花解语和南宫淮成功吸引了火凤的注意力,墨诗获得了短暂的安全,抓紧机会冲上前去,想要分开两人。然而就在距离两人不过五步距离的时候,墨诗看到了一幕恐怖的场景--火凤姿态翩然舞起在半空中,右边翅膀闪成更加浓烈的红,而左边翅膀竟然隐隐透出蓝色,双翅闭合再次优雅张开的时候,两种颜色融在一处,直直烧出灭世之火!火焰所对尽头,正是两个缠斗在一处的人影!火焰行进的速度太快,瞬息之间死亡之气扑面而来!
那一刻,墨诗头脑一片空白,然后鬼使神差般闭上眼,傻了吧唧地向前一跃,猛然推开了两个呆愣在原地的人。
“小姑娘!”墨诗听到花解语几乎撕裂的声音,心中有那么点哀伤: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会死得那么莫名其妙,只有两个甚至不知道自己姓名的人见证自己的死亡。
胸前好热,简直快要烧焦,可是除了这里烫,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了,难道因为火焰太过炽热,自己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就这么死了?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鬼魂了?
墨诗难以置信地睁开一条眼缝,然后又飞速闭上,往后缩了缩。她看到了什么?那只火凤正在她脚下焦急地徘徊?!难道刚刚那火喷歪了,打算现在靠近点增加准头?!缩缩,再缩缩……还是没反应……终于大了胆子睁开眼睛,一双红豆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咕咕的声音略微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周身的火焰都似乎降了温,乖巧地拿尾羽擦过墨诗的衣衫。
墨诗眼睛瞪得老大,眨眨眼,再眨眨眼,火凤竟然得寸进尺地把小脸贴到墨诗的脸上,拿喙啄了下墨诗的脖子,墨诗呆若木鸡--鸟类以喙吻颈,乃是最最亲密的表示。咕咕的叫声还在耳边继续,甚至演变成了兴奋的尖叫,完全没有片刻之前的高贵典雅,更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
墨诗的笑容僵硬,一寸寸转过头,试图向另外两人求助。然而另外两个人似乎并不比墨诗好上多上,一副惊魂未定样,墨诗只得幽幽地转回头来,颤抖着手抚上火凤的背脊,小红鸟索性一屁股坐下,眯起小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莫不成自己和动物的缘分竟然深到这种地步?墨诗欲哭无泪。不过好歹保下一条小命来,大爷正在自己手下享受爱抚呢!千万不能怠慢!会不会因为这只小鸟太过寂寞,所以想找个人陪陪?
小鸟无辜地仰着小脑袋,拿小嘴拱着墨诗胸前,墨诗好奇地看着胸前,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小红鸟还在持之以恒地行动,墨诗的脑中闪过一道闪电,颤巍巍地拿出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另一块血玉。小红鸟高兴得仰头啼鸣,小脸贴在玉佩上蹭蹭,然后一道红光闪过--小红鸟不见了,玉佩中央出现了一只火凤的图纹。
墨诗看着那块玉佩,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后忽然开始想念自己经常脱线的外公--难得的一次可靠竟让就救了自己的小命,且此前瞻性竟然达到近十年,实在可堪人间真神了--虽然他的本意也许只是拿这玉佩来帮自己驱驱蚊赶赶苍蝇什么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