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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重伤未愈,还是我来的好。”
风满楼收手,退到一边,寂然掌风已出,门还是没有变化,门内却有奇怪声响。
寂然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之中的真气悉数调动,掌心合十,慢慢积蓄力量,一掌舞出的时候,甚至能够听到破空而出的激烈声响。
这一次,门似乎有了动静,却不是因为承受不住这剧烈冲击,有什么液体从门缝之中蜿蜒流出。
风满楼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到鼻下一嗅,有些奇怪地解释:“似乎是池水。”
“是因为洞内潮湿而产生的积水吗?”寂然亦觉得奇怪。
风满楼摇摇头,若有所思:“不像,水流太大了,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潮湿缘故。”
“那是为何?难不成山洞透水了?”寂然随意猜测。
听了这句话,风满楼却像被点了火的烟花,二话不说向外急速冲去。寂然猜到了什么,心下大骇,追着风满楼的背影而去。
几个起落之后,两人立于凌然池水边。
为了证明心中所想,寂然森然开口问道:“若山洞透水会怎样?”
“如若这山洞真是我师父的杰作,按照师父的习惯,密室绝对不止一个。若只第一个密室透水而诗儿不在第一个,那还好办些,怕只怕透水的是更靠里的密室。水已经渗透到最外面来了,你说里面会泛滥成什么样子。”风满楼越说越烦躁,心里的不安渐渐扩散开来,“若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我还没有上来,你便下来替我。”
“两个人一起下去好有个照应。”寂然有些动容。
“此事不必再争,你知道如何才是最好的,意气之争只会浪费时间。你要想想,诗儿还在等着我们!”风满楼冲着寂然低声咆哮,双目通红,形如恶鬼。
寂然不再赘言,默然点头:“一炷香的时间,我等着。”
风满楼最后看一眼寂然,便跃入水中,一串气泡过后,再看不到人影。
冰冷的池水包围了身体,胸口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疼痛一阵阵袭来。风满楼咬紧牙,奋力向着池底游着,血丝在水中飘散。此刻,风满楼的脑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墨诗甜蜜的笑容越来越清晰。
诗儿,你一定要等我!风满楼目眦欲裂,只为看清池底的情况。
越往下,水的压力越大,身体的不适也越发明显。风满楼仔细调控着内力抵抗外界的压力,饶是如此,身体还是像被压了千斤巨石。自己的时间不多,诗儿的时间亦不多,风满楼心中焦急,只管认准暗流的方向游去--那是瀑布,也是密室的方位。终于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和山壁连接在一处,正发出暗淡的光亮。
风满楼将手上戒指朝着山壁的一块突起掷出去,戒指带着肉眼看不见的细线缠上山石,风满楼不断缩短着线的长度,身子越发靠近密室所在。风满楼俯视密室,试图看清其中状况,然而下一刻,他的视线再也动不了。
似乎有什么浮于水面之上,紧紧贴着密室顶部。漆黑的发像海藻般舞动,包围着一个纯白色的身影,那身影紧紧蜷缩起来,是缺少安全感的姿势,就像婴儿呆在母亲腹中的模样。
嘣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在风满楼的身体里。所有的理智,神思,甚至思考的能力通通离风满楼远去。那一刻,风满楼的心中只剩下一种情绪,那种铺天盖地泯灭一切的感觉,叫做绝望。身体的难受,伤口的疼痛再也感觉不到,风满楼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墨诗上方的。
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风满楼的手抚上那张苍白的颜。墨诗的表情很安详,习惯含笑的眼睛闭起来,睫毛依然卷翘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眉心的美人痣嫣红诱人,像一个孩子在乖乖睡觉,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温暖的阳光唤醒。
风满楼呆呆看着墨诗蜷缩起来的身子,心中有一个声音清清楚楚地响起:那时候她一定很难受。没人陪着她,她一定很孤单。
像是忽然清醒过来,风满楼寻到远离墨诗的缺口,疯狂挥掌。巨大内力造成无数裂缝,向四面八方飞快蔓延开去。风满楼只是机械地重复相同的动作,调动内力,挥掌,再调动内力,再挥掌,浑身上下的内力似乎无穷无尽。顶壁被彻底摧毁的时候,一蓬血从风满楼的口中猛然喷出,散开成一朵艳丽绝望的花。
风满楼跃入缺口,向着墨诗游去。真实触到墨诗的时候,风满楼狠狠将墨诗抱进怀里,七尺男儿瞬间红了眼眶,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不会再让你害怕……
那一刻,似乎隔着万水千山,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千秋。
80。二月——甲第七十九章 非凡之夜
一炷香的时间快要过去,寂然的心中升腾起不安,正准备跃入水中的时候,却看到水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很快,风满楼的身子半露出水面,怀中拥着一个人,却是一动不动。
寂然的心猛然沉下去,抽出腰带向风满楼掷去。风满楼却像是没有看到漂浮在水上的腰带,目光呆滞地向岸边游来。那形容,便如他的世界已经坍塌,再无希望。
已然猜测到什么,寂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风满楼怀中的人儿。风满楼来到岸边,寂然想要接过他手中的人,却被一阵大力挥去双手。风满楼表情狰狞,像只护崽的野兽,断不能容忍外人沾手自己的珍宝。
小心翼翼抱起墨诗,风满楼一步步走上岸。扯过自己落水前脱下的外套垫在雪地上,这才把怀中的墨诗轻轻放下。
寂然颤巍巍地走到墨诗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放到墨诗鼻下,没有鼻息,一丝也没有。寂然一下子瘫坐在雪地上。
风满楼浑似感觉不到周围环境,自顾自地掰开墨诗的嘴,将墨诗口鼻中的泥沙小心清除干净,又将黏在墨诗脸上的发丝别到而后,然后扶她坐起来,一只手顶上墨诗的后背,开始输送内力。
“诗儿……她……”寂然茫然开口。
“我一定能救回诗儿的,大不了拼了一身内力不要我也会救回诗儿的!”风满楼睚眦欲裂,开口咆哮。
寂然涣散的视线重新聚拢,呆呆看着风满楼。忽然他站起来,一把将风满楼推开,扶着墨诗的身子慢慢置于地面,双手按在她的胸口,重重挤压。
风满楼本能挥出一掌,却被寂然轻易架开,寂然的语气亦不稳:“我听诗儿的娘亲说过如何解救溺水之人,或许还有救!”
第二掌堪堪停在寂然脸颊前一寸的地方。
一阵挤压之后,竟然有水从墨诗口中缓缓流出。寂然将墨诗的头往后压,捏住了她的鼻子,俯身去凑她的唇。下一刻,却被人一拳打飞出去。
“风满楼,你干嘛!”寂然擦擦嘴角流出来的血,急吼道。
风满楼视线冷冽如刀,将墨诗护在身后:“你想干嘛?”
寂然气急败坏道:“这时候你吃哪门子醋,我需要往墨诗嘴里吹气!”
“此事不敢劳烦寂然少侠,我自能够处理。”说完这句话,风满楼慢慢俯下身,双唇紧贴的时候,风满楼仿佛嗅到春暖花开的味道,只是这个春天,来得太晚。
做完一切能做的事,寂然和风满楼静静坐在墨诗身边,静静等待奇迹发生。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墨诗依然静静地睡着。
夕阳西下之后,山间的天黑得很快,寂然寻了些木柴生火。风满楼坐在墨诗身边身边呆呆望着她,相同的姿势已经维持了整整四个时辰,寂然看得都有些动容。
夜深的时候,天上竟然又开始飘雪。风满楼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轻轻盖在墨诗身上,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笑容:“这样便不冷了吧!”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柴火噼啪作响,构成唯一的乐章;天上的雪飘得安然,伴着独特的乐曲独舞。风满楼躺在墨诗身边,搂过墨诗的身子,凑到她的耳边,耐心细致地说一些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机会开口的话:“诗儿,都说你的舞跳得很好,可是你从来没有跳给我看过呢!这样太不公平了,你快醒来跳给我看啊……”
“诗儿,之前你送我那幅画我一直贴身保存,可是我一直不太明白那幅画的寓意,我又不好意思问你,心里难耐得紧,不如你勉为其难告诉我吧!不要再和我打哑谜,你知道我不擅长画画的……”
“诗儿,我时常会想象你说话的声音,你那么漂亮,声音也一定很好听吧!我告诉你哦,江湖上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没什么病治不好的,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边唱歌边跳舞了……”
“……”
说了那么多话,风满楼微微叹了口气,亲吻墨诗的额头,宠溺地结尾:“诗儿,睡了那么久,你是不是该起床了呢?”
火光照射下,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墨诗眼角闪烁。
忽然之间,红光大盛。墨诗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努力摆脱束缚。妖冶的火光冲天而起,一只火凤嗥叫着舞起双翅,却又在瞬间泯灭无形,最后一丝红光隐退在墨诗的胸前。寂然和风满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出变故,完全不知何故。
然而下一刻,一个陌生哽咽的声音艰难地响起,因为克制了太多的情感,或者因为太久没有尝试过开口,那个声音有些沙哑:“风……满……楼……”
甚至语调都是不准的,风满楼却像中了咒语一般全身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墨诗慢慢睁开眼,视线相交的瞬间,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他的手背。风满楼忽然觉得之前灰暗无望的生命就这般鲜活起来,从来没有信仰的他第一次生出感谢上苍的念头。
“风满楼……”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第二次的呼唤显然顺利太多。
因为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风满楼只能不停地点头作为回应。一只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风满楼马上伸手包住那只小手,试图用掌心的温度温暖小手。
“再也不要留我一个人,我会害怕。”墨诗的笑容很透明,纯白犹如初绽的百合花。
风满楼咬着下唇,郑重地点头。
墨诗满意地笑了,眼睛重新闭上,头又重重地垂下去,唇边的笑意来不及掩去。
风满楼这般惊恐害怕,仿佛刚到手的宝物又被人夺去,直到感受到墨诗绵长温暖的呼吸之后,他才安心下来。
是啊,上苍既然把墨诗还给他了,便不会再轻易收回了。风满楼想仰天大笑,却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儿,最终只是收了收怀抱,让自己更真切地体会到她的存在。
81。二月——甲第八十章 二位公子
第二天天一亮,寂然便外出寻了一辆马车,三人急着离开镜中池。墨诗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一直昏睡不醒。两人身边又没有药,只能带着墨诗尽早离开。
找了几家药铺看病,几个大夫一致认为需要为墨诗找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可惜小镇之上鲜有灵丹妙药,寂然和风满楼一合计,便打算去往淡水山庄--若是有那儿也找不出的药,估摸这世上也没啥地方有了。
“什么?你说诗儿死而复生了?”淡楚双目瞪得老大,食指颤抖着指向床上脸色苍白的墨诗,一脸愤怒地扫视着面前两个人,“你们确定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责任?风满楼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倒是算了,寂然,你又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让诗儿经历这么大的危险?还有,到底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诗儿?”
风满楼不置可否,拿起桌上晾着的药端到床边,拿着小汤匙小心翼翼地喂进墨诗的嘴中。因为还不清醒,喂进去的药倒是有一半流出来的,风满楼拿垫在墨诗头下的帕子将药水印干,复又不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