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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走到门口望望,我在盼望警察快一点来。”
“没有离开餐厅吗?”
“没有,绝对没有。”今井肯定地表示。
“这中间,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或者什么事?”
“没有。”
“确定吗?”
“请问,工程呢?可以继续吗?”
“这个……”
林请示似地看了一眼三田村。三田村好像累极了,正在闭目养神。
“课长。”林叫了一声。
三田村睁开了眼。
“嗯?”
“工程可以继续吗?”
“呃呃,这个吗?嗯,能不能请他们休息一天?我想在一天内完成周围的搜查。”
“是。”
今井离去后,三田村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说。
“抱歉,我太累了,头有一点痛。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课长还好吗?”
“我还好。我回家休息休息,有什么,请给我电话。”
“是。”
三田村没有往常的紧迫感,背影还显示出老态。
“老头好像累惨了。”
看到三田村离开,片山就这么向林说。
“对呀……是因为他俩是要好的朋友吧。”林自语地说了这些,然后又说。“下一个,该刚刚提到的石垣校警了。两个人的供词是不是符合,请你也留心一下。”
二
片山轻轻地推开入门。在明亮的阳光里,餐厅内部益发显得脏兮兮的。鉴别课的同事们已经走了,这一刻只有一名警员守在门口。
“报告警官……”警员有点困惑地开口。
“没关系,是我的伙伴。”
原来是福尔摩斯。
石垣校警的供词,和工程主任完全一致。如此,便可以确定发现尸首的当时,凶手不可能躲在现场。但是,虽然验尸结果还没出来,却也大约可以确定是被某人用钝器殴击致死。那么凶手是如何从这里头出去的呢?有件事连上司三田村都不知道——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片山是个深度的推理小说迷。而且最欣赏名探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开展推理,以解谜为重心的推理小说。平庸的刑警默默地搜查,偶然碰上线索才破案的小说,也许跟他本身的为人太相像吧,他是不喜欢的。
话是这么说,然而在现实上,不可能有必须名探出马才能解开的谜。现实里的案子,总是现实得使人厌腻,充满人味,在片山这种浪漫主义者看来,根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但是,这个案子却使片山刺激万分。是“密室凶案”呀!在密室里杀人,是第一级的谜。是谜中之谜。好吧,我就来客串一次名探吧。
既然是推理迷,那么种种精心设计的密室陷阱,总也懂个大概。例如——门栓。
“懂不懂?”片山向福尔摩斯搭话了。“门栓是有办法从门外拴的。好比用针和线。也有从门外,用强力的磁石来拴上,等等,等等……不过,这里却不行。”
片山察看那根被毁的铁栓。它是横栓式的,锈得一塌糊涂。而且紧。非用力拴不动。这样的东西,针线和磁铁是动不了的。
“还是从里头拴上的吧……慢着,还有哩。”
片山查了查门折页。还有个手法是不去动门锁,把整个门板卸下来,然后再装回去。这也不可能,因为门折页的螺丝钉生锈了,根本无法动。而且钉帽上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那么是窗子吗?”
餐厅呈长方形,宽十米,长约二十米。分别面向工程现场和学生宿舍,门装在面向工程现场这边。窗有三个,长的两面墙各一,短的只有一面有。森崎的尸首便是躺卧在无窗的墙下。
片山一个个地查三个窗。正如三田村所说过的,窗外侧有铁丝网,窗本身有旧式的旋转式栓子,短的一面墙上的窗,栓子已经掉了,却也分明不是刚掉不久的。铁丝网细如常见的纱窗,很容易弄破的,事实上铁钉钉处已有二三个破洞。不过这破洞都不到十公分大,不可能让任何人出入。
“把整个铁丝网拆下,事后再装上去也是一法吧?”
福尔库斯对片山的话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把前脚搭在窗口上,正在望着窗外。看样子,片山的想法仍然很渺茫。他跑到户外,察看了每个窗,每一面铁丝网的铁钉都没有被拔去后又钉回的痕迹。不论手法如何巧妙,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
“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片山叹了一口气。
“……是不太可能,不过……”
屋顶和墙,有没有可以拆下来的部分呢?即使是速盖式的屋子,可是一块块木板和屋顶,都是用粗螺丝固定的,根本无法动。
末了以为是拆了地板,地遁而去,可是那地板是坚硬的,因此整个屋子并没有固定,只是搁在那里。这也就是说。地板与地面之间,根本没有空隙。为了慎重,他进去细查地板,也没有拆过的痕迹。
“只有认输了……”
“呃,你在干吗?”是林刑警。
“啊,是林兄。我是想,凶手是怎样出去的。”
片山依次说明了调查的情形。
“嗯。嗯。”林摸了摸下巴说,“结果是一无所获。”
“可不是。”
“我想,请他们还不要用这餐厅,让鉴别课的同事们再来细查每一寸地。在那以前,咱们来试试动机吧。你去瞧瞧被害人的住房如何?”
“好的。那你呢?”
“听说是校长正在吵着要见搜查的负责人。没办法,只好去应付,安抚安抚吧。”
片山想起了那次他和森崎在一起的时候吵着进来的那张令人不愉快的红脸。搜查住房也许更舒服些吧。
“小家伙,要去查查你们的家。别怪我。”
片山迈出了步子,同时冲着三色猫说,它便等不及似地“喵”一声,领先往教员宿舍走去。
片山惊住了。
“这家伙,难道真懂得我的话吗?”
片山来到那幢小巧的三层楼教员宿舍,但见福尔摩斯蹦蹦眺跳地往楼上跑去,他只好喘着气息猛追而上。看到写着“森崎”的门牌,取出林交给他的钥匙,忽听福尔莫斯也在门前“喵呜”地叫了一声。片山瞪圆了眼睛,因为门把转了,同时门也开了。“芝麻,开门”吗?别开玩笑。没听说过猫也会叫咒语呢。原来是雪子,已经站在门内了。
“福尔摩斯,欢迎回家。呃,警察先生,你们在一起啊?”
片山松了一口气。他几乎以为自己神经失常了。
“请进。”
“谢谢。”
片山一脚跨进就问。
“怎样?好一点了吗?”
“谢谢你。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哪里……”
片山把房里四下扫视了一周。不愧是森崎的住房。像是把主任室的厚重气氛原原本本搬过来似的,摆设优雅极了。厚厚的地毯,古老的家具、书架,还有每一只脚都有雕刻的摇椅……如果再有一个大理石火炉,那简直就是英国贵族的城堡了。
“想请教请教……”
“这种文绉绉的说法可以免了吗?”雪子有点焦躁的模样。“我比你年轻不少,随便叫我雪子就可以了。”
“那就……我问你。”
片山觉得喉咙被什么箍住了。
“好哇。”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你有钥匙?这房间的?”
“嗯。”
片山再不机灵,也懂得大体的意思了。可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问,
“你和……森崎先生是什么关系?”
“恋人。”雪子不加思索地回答,“也许有一年了吧。”
“恋人……”
片山尽可能地装出不太难看的样子坐下来。几乎想问一声“是怎样的恋人呢?”但还是算了吧。又不是中学生,什么柏拉图式恋爱,怎么可能。
正当片山不知如何措词的时候,雪子先开口了。
“我没哭得那么伤心,你觉得奇怪是不是?”
“这个……是有一点……”
“也不是不悲伤。我都晕倒了。可是,他不是被杀死的吗?如果是生病,或车祸什么的死了,也许我会哭好久好久。既然被杀,那我首先希望凶手得到报应,然后再来好好地哭吧。”
“我懂……他是个好人。”
“他好喜欢你。”
“我?怎么会!”
“干真万确。他在警视厅的朋友,叫三田村先生是不是?”
“是三田村。”
“对。他从三田村先生那儿听到你还独身,要我和你交交朋友。”
“可是……森崎先生不是爱你的吗?”
“是倒是,可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婚的。”
这种话,已经超越了片山能理解的范围了。然而,听这话,对森崎的好感依然不减,这就真是不可思议了。
“我看……我得开始工作了。”片山自我振作起来,“对森崎先生和你,是很抱歉了,因为我得查查文件和其他东西。”
“好的,应该的。”
“那就,先看看……”
“从卧房开始吧。私人信件好像在那里的抽屉里。”
“好吧。”
“在这边。”
从居室出到短短的廊子,然后雪子为他打开最里边的房门。一张双人床占了大半个房间,另外只有小型书桌和嵌在墙里的书橱及饰橱,不过每一件,都不是大量生产的廉价品。
“请慢慢查吧。”
这时,福尔莫斯缠住了雪子的脚,细细地喵了一声。
“是饿了吗?福尔摩斯,对不起,我这就去拿吃的。”
雪子和福尔摩斯走后,片山禁不住地叹息一声。这年头,女孩子们把爱人家这么当成回事为什么呢?片山同时又想到妹妹晴美和雪子是相仿的年纪,为此愕然不知所措了。是不是和有妇之夫谈恋爱,根本不当回事?!
让这样的事来烦恼自己,又有啥意思呢?片山拂开这一些恼人的思绪,开始搜查。花了大约三十分钟大概搜查完,这才又想起有件事必需问问雪子。是雪子听了森崎死讯晕倒前叫出来的话,
“还是……还是……”事情一忙,便给忘了。
回到居室,雪子不在了,只有福尔摩斯独自在一个被舔得一干二净的空盘子旁用心地洗脸—当然只是舔舔前脚抚摸脸,并不是用洗脸盆洗。
“她走了吗?”片山耸耸肩,“没办法,以后再问吧。”
接着开始搜查其余的房间。房间不少,似乎是把三户打通的,橱子、书橱、抽屉等特别多。搞了大半天,又累又烦了。本来应该把书橱里的书也一本本抽出来检查,可是这要花整整一天时间,因此只好决定改天再来。严密的搜查,还是和府中署的人员会同,多几双人手再来做吧。于是他只看了看抽屉和橱子。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地才告一个段落,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暂时锁上,打道回府吧。”
雪子手上那一把钥匙,也许得收回来才好,这屋里必需禁止任何人进入。家具类等等,也必需保管好,以便交给遗族。等会儿到守卫室去问问,是不是还有人保有钥匙。片山还不免想到,原来当一名大学教授,赚的钱还着实不少呢。不说别的,光是西装,高级的就有二十件以上,领带更不下一百条吧。而且不是片山用的那种一条八百元的特价品。每月薪金到底有多少呢?
“我要走了,福尔摩斯,你呢?”
片山往它望过去,它却看了一会片山,这才迈开了步走进书房,好像无言地说着。跟我来吧。
“干嘛呢?”
片山若有所感,便跟在后头进去。这不是一个大房间,约六席大吧,铺着波斯风格的地毯,里头是一张厚重的桌子,重甸甸地搁在那里、那样子就好像生了根似的。此外清一色都是书。所有的墙都做成书架,摆满了书。光看看书背,好像就会教人头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