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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澜追了上去时,那边一个军人正在和女人解释着:“是二级暴动,我们的人一直在和他对峙着,如果再继续下去上升到三级的话,就不得不下狠手了……”说着,那位刚毅的军人眼眶慢慢红了,“他是我最得意的属下,务必请您救救他……”
女人点点头,口气有些沉重:“今天团里就我一个人呆着,临时调过来的乐侍估计也定不了多大用处。”说到这她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云澜,“我会尽力的,但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临近三级暴动边缘了。”
潜台词就是说,成功的概率并不是很大。
军人似是很了解实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行了个军礼:“拜托了!”
那边,三头兽与其说战成一团,倒不如说是两只清醒的正在牵制着另外一只,无论那只赤色眼眸的兽怎么突围,都没有跑出训练场的范围内。
女人看了云澜一眼,对着她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接着她对一旁的军人说:“我要靠近他们,你掩护我。”交代完,抱着琵琶快步跑了出去。
军人一跃,一头黑色的巨狼瞬间便跟了上去,守护在了女人周围。
离得三头兽的近处,女人这才停了下来,深呼吸,素手一挥,音起,满耳肃杀。
“用荣耀筑成,风沙一一掠过,骄阳似火,谁知我……”
指尖迅速跳跃,尖锐高亢的琴音随着女人沉稳嘹亮的歌声密密的传来。
“谁知我,仰天长笑,坐看天地辽阔……”
速度越来越开,指尖交叠成残影,音也越来越快,歌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嘹亮。
“……狼烟起,夕阳欲落!血泪洗,半面苍穹!”
“狼烟起,夕阳欲落!”
指尖沁出点点血,声音开始嘶哑。
“血泪洗,谁的苍穹!”
☆、23惨战,麻木和震撼
湛蓝的天空下,这一方空间尘埃漫天,巨兽搏斗的战场旁,女人纤纤腰肢,挺直的不亚于任何一名军人。
明明是毫无感情的演奏,在这种场景,云澜却听出了一种无声的悲壮,那悲壮一半源于军人,一半源于眼前的这位原先素不相识的乐医
“轰!”
再一次狠狠的对撞!
此时,巨兽的情况虽然稍稍被压制,但没有任何实质上的缓解,硕大的眸子里的红色一次次的翻涌,随着一次次的冲撞,终于在瞬间血色滔天。
它全身一震,另外两只飞出去,在地上拖着一道道痕迹,重重摔在了地上。
云澜听见一旁有人说:“三级了……如果没有大乐医即使赶到的话……”
于此同时,一旁原本观战的几位,全部化成兽型,迅速的加入战场,嘶吼声震天。
琵琶声一声比一声激昂,指甲被一个接一个的蹦断,女人十指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停滞,挥手拨弄间,血滴滑落。
这是云澜第一次真正见到乐医压制,,她本以为乐医应该是坐在椅子上,
不咸不淡,或无意或随意弹奏两首,姿态摆尽,然后就可以拿着高额的报酬功成身退,轻松而舒适。
而现在,面前那个女人就在,血染琵琶,脸色凝重,没有一丝退却。
“小心!”看着绕过众人的巨兽,凶狠的扑向女人,云澜不由向前一步的惊呼起来。
那边女人已经发现了,却没有移动半步,手中扫弦如风,又是一串激昂尖锐的音符,如同铮铮铁音。
一边掩护她的黑色的巨狼迅速迎上,堪堪挡住了巨兽滴着涎水的头颅。强大的冲击和惯性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后爆退几步。
“碰!”
琴音戛然而止,女人被撞翻在地上,向一旁滚了几圈,昏死了过去,原地跌落的琵琶被交战撕咬的两只,踩成碎渣。
一名军人从后面赶上,迅速的抱起女人,朝云澜的方向赶来,他轻轻放在了她面前的地上,看着云澜将女人半抱着,这才说。
“拜托了。”
他郑重的看了云澜一眼,扭头就准备回头。
“等等!”云澜叫住了对方,喘了口气问,“暴动的人怎么办。”
对方苦笑了下,说:“没有大乐医压制,除了毁灭没有其他途径。”看着云澜的表情,他顿了一下,将目光转投向另一边,有些沉重的说“您别难过,我们穿上军装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今天的准备了,我相信,他也一样……”说道最后,竟是轻轻笑了笑。
云澜呆愣在原地,看着对方一跃就变身蹿了过去,加入战团。
虽然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虽然是多对一的战斗,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优势……
但是一想到对方是他们平时生死相伴的兄弟,是一同度过艰难困苦的朋友,每当有人攻击到对方的要害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的避开去……他们根本下不下去手。
而暴动的那位,反而因为神智全失,潜力完全爆发不说,每一爪每一咬,都用尽全力,不死不休。
这样一来,双方在短时间陷入了对峙的局面。
“怎么回事?”
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是对面上演的只是一场电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云澜顺着声音看去,男子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立体的五官似是僵硬了一般没有丝毫动容,刘海半遮住眸子看不清神色。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虽然气质内敛,但是阻挡不住周围还残留着的血腥杀气。
这群人,该不是刚从战场上回来吧?
景木看了一眼十指模糊晕迷不醒的女人,又侧过头看了一眼云澜,淡淡的说:“刚刚带人去找你,你不在,怎会在这?”
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
好吧,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交战成两团的不是他家属下么?他怎么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云澜半抱着受伤的女人,看着她身上手上的伤口,只得压下气愤,没好气的问:“能不能先把她送进医院,我们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景木颔首,侧过头,一个眼神示意,两名士兵训练有素将女人抬起来,小心翼翼的送上车,绝尘而去。
“哪个队的士兵暴动了?”语气平常的像是问,哪个小孩子打架了。
苏晨把一直投向战场的目光收回来,答:“团长,是赵成言。”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去年的新秀吧。”景木似是想起什么。
“是,您当时还夸过他……”
“可惜了。”景木虽是叹了句,却没有带有任何感情,他接着将目光扫向对战的那边,依旧没有情绪波动的说:“苏晨,你带人去解决下。”
这种事情虽说不是司空见惯的,但是也从来少不到哪去,运气好的碰上大乐医兴许能压制下来。但是运气不好的……
苏晨心下暗叹,运气不好的自然只能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投向死神的怀抱。
话又说回来,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虽然思绪纷飞,但是苏晨动作没有拖泥带水,身体一跃,一头庞大的金色的狮子抖着毛发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开!”一边奔跑苏晨一边高声喝道,无论是受伤的没受伤的,正在战斗的准备战斗的,听到这话,迅速的撤离开来。
不知道是巨兽已经力竭,还是苏晨战斗力太过惊人,它一个俯冲,一下子就把对方掀翻。
低头,张口,锋利的的牙齿交合,像是最尖锐的兽夹狠狠的刺入对方的腿处,一大片肉被血淋淋的掀开,露出森森白骨!
苏晨猛的退后几步,再次一个俯冲!
这次,苏晨变的狮子已经将对方给死死压在了地上,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沉痛,张开大口,就想朝对方气管上咬去!
“慢着!”
苏晨一顿,景木也一愣,在场的所有人都朝声音方向看去,不明所以。
纤瘦的少女一脸惨白,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胸前,她的气息甚至还不稳定,抓着风琴的手,骨节处发出骇人的苍白,明明是那样一个柔弱秀气的女孩子,却越发衬得那双眼睛——黑的发亮。
“能不能先让我试试?”
她其实不了解乐医的等级是怎么量化的,也不了解自己的那点能力能不能压住这样的情况。
作为和平年代成长的她,或许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许会淡漠的只关心自己。只是,只是啊……当一条人命突兀的横在她眼前时,无论如何,总要做到问心无愧,是不是?
也不管对方答应了没有,抱紧了怀中的风琴,她一步步的上前走着。
四周散落的鲜血,如盛开满地的红莲,刺眼的令人不想直视。
☆、24勾起,少年回忆
所有人缓缓的让开一条路,路的尽头,被狮子死死压制着的巨兽,眼中暴虐肆意。
少女一身白色长袍,乌发凌乱,抱着怀中的风琴,一步步的走近。
风中,尘埃漫天,血腥味还没有散尽,她停下脚步,对面的庞然大物近在咫尺,涎水混着血液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血色滔天的双眸,挣扎的嘶吼,周围各色的眼光 。
云澜的手有些颤抖,但她还是慢慢的坚定的,将手放在了琴键上。
闭眼,微微低下头,乌发散落在颊侧,食指按下第一个音。
指舞。
薄唇轻启,清透的声音从胸腔直传达到天边。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同桌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你还记得她吗?
上课时,你总会偷偷看她,树梢透出阳光,斑驳的撒了一地。
羞涩的笑意,长长的头发,飞扬的裙摆,秀丽的字迹。你路过她家都会下意识的抬头,叶子飘落,有暖风拂过你的脸庞。
那时以为,永远很轻易。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各自长大;各自生活;各自欢笑;各自流泪……
抱歉,很久没有想起你了,你呢?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操场上的阳光永远灿烂的令人厌烦,挥洒的汗水,烈日的灼热,抵不住你一笑后的清凉。
草坪上,你坐在树地看书,恬静的脸上,有着最动人的美丽。
可是,怎么办?
我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了……
永远,太过遥远……
简单的旋律,清亮的声音,风琴朴素的伴奏……
勾勒起,他们少年最美好的回忆,记忆中的画面一点点的从尘封的角落里,曾经的如今的,美好的难过的,青涩的苦涩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画面,单纯而美好,温暖到无可替代。
明明刚刚还是杀气弥漫,暴虐肆意,这一刻,叫嚣着血液随着胸腔里的躁动一同慢慢的平息。
苏晨从乐曲中回过神来,感受着地上不再挣扎的赵成言,他放松了压制,撇头看去,原本血色滔天的双眸,慢慢的褪去了刺目的颜色……
他抬头看向已经一脸平静的少女,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预感。
这么年轻就堪比大乐医的怪物啊,乐医界,在未来或许不再平静了……
一旁,淡漠着注视的年轻团长,看着舒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少女,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的弧度。
云澜瘫软的坐在地上,半是后怕半是庆幸,脸上一时间悲喜交加,表情扭曲的有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