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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寒睡在福雅温暖的怀中,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有些别扭,这让他想到了那个淫 糜艳情的夜晚。
他知道,睡在另一侧的男人就是替他解了蛊毒的男人,而他隆起的小腹,明显与福雅早已相识,她们之间必定有着属于她们的故事。
早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甚至以为自己连陪伴在她身侧的机会都没有,可命运还是将他送到了她的身边,此刻,他认命,他惜命,他不想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昨夜,他,感觉到的气息并不陌生,该来的,终究要来,躲也躲不过。
苏梦寒向福雅的怀中靠了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像这样安睡在她的怀中,手也轻轻地置于小腹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生下她们的孩子。
“梦寒,怎么了?”福雅感觉到苏梦寒的靠近,收紧手臂,将他整个人都护进了怀里,“冷吗?”
苏梦寒摇摇头,将头靠进福雅的肩窝里。
“梦寒,试试看好吗?相信我,依赖我,我们已不再是陌生人。”福雅叹道,这个男人总是想要一个人扛下所有吗?
苏梦寒静静地趴在福雅的怀里,良久良久后,酥软的声音轻轻自福雅怀中传出,“她,来了。”
“谁?”福雅模糊地想着,他,难道知道了?罗刹不是说那人根本连宅子都没有进去。
“秋无心。”苏梦寒说出这个名字时,身子抖了一下。
如此靠近的两人,福雅怎么会没有感觉到他的抖动,手在他瘦消的背上来回地抚挲,“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她们来了。”福雅这些日子有空就会陪着苏梦寒,和他说说话,他也渐渐地开始说的流利,不像从前那般生硬。
“没事的,放心。”福雅轻拍着他,“或许,她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苏梦寒沉默地靠着福雅,那个人,那个名字,都是她的梦魇;而此刻拥着他的福雅,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曾经,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愿意主动告诉她的那一天,可是,他却不愿让她沾染了那些肮脏污秽。
一知道她要搬进这雷霆山庄,明知道她的身边有那白发神医的陪伴,他还是坚持赶来,多怕她在他的视线之外遇见秋无心。
虽然他早已没有了武功,不能像从前那样保护她,却仍能阻止秋无心伤害她,她想要的,无非是自己,而她能得到的,也只能是这副面目全非的身子罢了。
福雅不知道苏梦寒此刻的心思,她一直在等待,她想要除去他的心结,那个赤蝎宫在他心中留下太过深刻的痕迹,让他一旦感觉到任何属于她们的气息就会变得紧张。
否则,为何已经快近子时,他仍是无法入睡?明明身体仍然虚弱,明明有孕在身,比一般的孕夫都要来的辛苦,却始终无法安心休息;她要让他无牵无挂地留在自己身边,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
福雅身侧的慕灵修蓦地睁开眼,坐起身;却被福雅一把拉住,跳跃的烛火中,慕灵修对上了福雅毫无睡意的眼,和她唇畔一抹了然的微笑,“来了,是吗?”
似是故人来 (二)
“来了,是吗?”福雅方才说完,怀中苏梦寒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那气息太过靠近,他根本无法忽视。
福雅欲放苏梦寒躺好,却被他牢牢拉住,不肯松手。
“带我去。”苏梦寒的身体紧绷,声音微微颤抖,却倔强的执意要去。
福雅低头,对上他坚定无畏的秀眸,轻叹,“梦寒,何苦?”
“带我去。”苏梦寒再次重复道,不论结局如何,该面对的,他无法逃避。
福雅起身将他横抱在怀中,低头叮咛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应该也清楚,一会儿不要太过激动,也不能轻举妄动,听见没有?”
福雅难得严厉的声音让苏梦寒乖乖点了点头。
“修,你……”福雅不想让慕灵修同去,怕他又如白天一般与人动手,可慕灵修眼中闪动的坚定让她将话吞了回去,他关心的东西并不多,而只要事关她的安危,他便无法坐视,她又如何不明白?“你小心点。”
慕灵修点点头,一头银丝披散在身后,也不打理,只是下了床,打开了房门,房门外是横剑警戒的封玉涵。
“小姐还是留在房中的好。”封玉涵见福雅抱着苏梦寒走出房外,道。
“有好戏当然要看看了。”福雅笑道,可她黑白分明的妙目中却毫无笑意,眼底有着丝丝的冷冽在流动。
这样的她,不同于平日的温柔亲切,竟然让封玉涵无法再阻拦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混战成一片的院子内。
福雅看着眼前的混战场面,不由暗暗佩服罗刹,能将人训练成这样。
场中的人全部都是黑色的夜行衣,这么看着,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有些黑衣人出手时会略有犹豫,下场便是横尸当场;而有的却出手狠辣,目标明确,没有丝毫的踌躇。
黑衣人中,有一人看来貌似头领,只是站在一半圆的小小护卫圈内,并未出手;可当封玉涵和慕灵修护着抱着苏梦寒的福雅出现在院中时,她的周身立刻散发出浓烈的恨意和杀气。
而苏梦寒一来似乎就感应到了一般,身体在福雅怀中绷得紧紧地,目光缓缓对上了那黑衣头领,整个人微微地颤抖着。
福雅怎么会感觉不到苏梦寒身体细微的变化,她紧了紧手臂,却听见苏梦寒轻声道,“放我下来。”
福雅顿了顿,放下他,可苏梦寒的身体太过虚弱,只能靠着福雅,勉强站立着。
“真没想到,居然被你解了蛊。”阴森森的声音自那黑衣头领的面巾后传出,这声音,福雅不会忘记,正是那将她和墨击落悬崖的红衣女子,秋无心。
“母蛊死了?”苏梦寒缓缓道,他的蛊一解,母蛊必然无法存活,若非如此,她昨日何必想要闯入他居住的宅子内,那种她靠近的感觉,他不会错认。
秋无心恨恨地看着靠在那个女人怀里虚弱苍白,消瘦地只剩一把骨头,全没了以前秀美外貌的男人,眼光调转向扶着他的福雅。
“就为了她?你情愿被蛊毒折磨至死,也不肯屈服于我?”秋无心的目光再次射向苏梦寒,凌厉而憎恨。
“是。”
苏梦寒简简单单一个字,如同启动了什么机关一般,秋无心身上的滔天恨意一触即发,人如箭一般直直袭向福雅。
福雅紧紧将苏梦寒抱进怀里,却不曾后退一步,封玉涵与慕灵修也立刻护在了福雅的身前,而秋无心,还未曾到福雅身前一丈处就被罗刹拦下了。
秋无心与罗刹立刻对起招来,而福雅却环顾四周,方才,她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为什么不肯现身呢?为什么?
不过几招之间,便听秋无心一声惨叫,被罗刹一掌击飞至几丈处落下。
“你是暗黑阁罗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秋无心指着罗刹,神情即惊又恨的同时,雷千骑也匆匆走进了院中,雷乘风和落琼心跟随在她身后。
而所有人在听到秋无心报出罗刹的名号后,都震惊地望向那个立在院中,一身黑衣,神情冷漠又带着点无聊的女人。
她,竟然是暗黑阁的阁主,罗刹?
暗黑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却极其神秘,人人都知暗黑阁阁主罗刹,却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见过的人几乎都已命丧黄泉了,没有人知道暗黑阁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暗黑阁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凡是暗黑阁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很多自诩正派的门派曾经联合起来,想要剿灭暗黑阁,也曾在江湖上热闹了一阵子,却因为始终找不到暗黑阁的所在,最后不了了之。
秋无心带着恨意的目光转向被慕灵修和封玉涵半侧身护在身后的福雅,难怪她们找上暗黑阁,让她们暗杀福雅,会被拒绝;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靠在福雅怀里的苏梦寒脸上,那消瘦地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脸。
“做我的夫,难道比不上做她的一个侍君?”秋无心口中溢出鲜血,手捂着被罗刹击中的胸部,恨恨地道,“她除了身份显贵,哪里及得上我?”
“她,不会用我的弟弟来威胁我,她,绝不会用至情蛊来控制我。”苏梦寒一开口,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脊柱发麻,双腿发软。
“狐狸?”罗刹开口问福雅,这狐狸,找个男人都声音这么酥麻,跟软骨散似的。
“杀!”福雅这个字一出口,也同样震惊了场中人。
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很难想象这“杀”字出自这个温柔亲切的女子口中。
而那云淡风轻的口气背后蕴含的杀意却只有苏梦寒和罗刹感觉到了。
福雅的目光落在秋无心苍白阴森的脸上,她不会忘记是她那一掌,让她失去了墨;也不会忘记,是她那所谓的自私的爱,让苏梦寒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样让她死去,也补偿不了她失去的,和苏梦寒所经历的。
就在福雅那个“杀”字出口后,一道黑影掠过,落在秋无心的身边,下一刻,两人一同消失无踪。
那样的身手,那样敏捷的轻功,只有一个人,罗刹和福雅对望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追?”福雅淡淡问道。
“不追。”罗刹淡淡答道,“没兴趣追个死人。”
她那一掌,秋无心不死也是个废人了,死了还好,活着就是生不如死了;追回来还要替她料理后事,麻烦。
“阁主。”罗刹的一个手下走上前,递给她一包东西,罗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伸手接过,示意她们都下去。
转眼间,这院内除了地上的尸体,所有属于暗黑阁的黑衣暗卫都已消失了。
福雅转向雷千骑等人,声音清冷,“给雷庄主添麻烦了!”
雷千骑冷哼一声,可眼光仍然不时地瞄向正走向福雅的罗刹,心中暗自思量着暗黑阁和福雅的关系,只因两人之间不似主仆,到比较像是朋友。
可是江湖第一杀手暗黑阁的阁主,和一个世家女,真不知道这朋友是怎么交到一起的。
“枫儿,你……没事吧?”落琼心自踏进院中就一直提心吊胆地盯着慕灵修,生怕他又如白日里一般,与人交手,不管他的武功有多高,可毕竟身怀有孕。
“没事。”慕灵修淡淡答道,可他的回应却让落琼心欣慰地笑了。
苏梦寒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击退了秋无心;更没有想到,一直在她身边护卫她的居然是暗黑阁的阁主;心神一放松,整个人都站立不住,靠着福雅向下软倒。
福雅连忙将他抱起,苏梦寒顺势将头靠向福雅的肩头,疲倦地闭上了眼。
“梦寒?”福雅连忙唤他,眼中是他倦意深沉,苍白消瘦的脸。
“没事,他累了。”慕灵修两指搭在他的腕间道。
“罗刹,帮我招呼雷庄主,我先送梦寒回房。”福雅说完向雷千骑致意后,转身就走。
雷千骑和落琼心看着福雅紧张苏梦寒的样子,心中各有思量。
雷千骑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没有过门,她居然就在她们眼前如此重视其他男人,儿子要是过了门,又该是怎样一番冷清的样子。
落琼心却觉得儿子没有选错人,能这样无视他人眼光,眷宠男人的女人,这世上并不多见,只是,他只是想知道,她会娶枫儿,是因为喜欢枫儿,还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