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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感受到。
福雅闭着眼,什么也不想,只想这么紧紧抱着他,努力地汲取他身上安定沉稳的气息。
“你,要坚强点,你还有个夫君已近临盆;你还有个皇子呢,为了他们,你一定要挺过去。”封玉涵想了很久,除了让她记住自己的责任,想起还有人爱着她,这些人或许能修补她受创的心。
福雅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论缺少了哪一个,都如同生生剜去了她的心一般;她求的不过是平淡而平凡的生活,却为何总是波澜重重,永无安生之日一般。
福雅心中的怒火渐渐地开始一点点地燃烧,却不想自封玉涵的怀中离开,索性就这么抱着他,脑中开始将这些混乱一一理清、分析……
封玉涵也不敢动,怀里的人毫无声响,不出声,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若非腰间的手臂紧紧地勒着他,他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福雅才缓缓地松了手,离开了封玉涵的怀抱,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深邃的眼眸有着担忧、有着心疼,毫无掩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福雅缓缓地露出了一抹浅笑,“封将军可愿替我守在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入?”她首先要确保的是瑞雪的安全,那下毒之人的目的若是瑞雪的性命,那么,宫中此刻如此混乱,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好。”封玉涵点点头,“有我,有他。”
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坚决的口吻,让福雅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似乎也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福雅一直到走出殿外,脑中都是封玉涵那深邃无畏的眼神,这样的男人,又怎能困守在这四方的牢笼内?想到此处,她更加坚定要放他自由的决心。
此刻,福雅已然冷静下来,而一直在偏殿想要求见的杨丞相和上官莹玉所为何事,她心中也有计较,太君会将瑞雪和灵洛接进宫中,一切已然明了,看来,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前面的宫人机灵地带路,福雅也只是缓缓跟上,脑中却想着姚御医所说的,火凤晶棺。
“王爷驾到。”随着宫人的尖声吆喝,福雅走进了偏殿内。
“起来吧。”福雅对着跪在地上的杨丞相和上官莹玉说道。
“谢王爷。”二人恭敬地起身。
“都退下。”福雅身形未动,一句话,候在一旁的宫人都退了出去,殿中如今只剩她们三人。
福雅走上主座,转身坐在几案之上,面对两人,开口问道,“不知杨丞相何事如此急着见本王。”
“老臣有先王遗旨要转交王爷。”
“噢……那么上官先生呢?”福雅看向一旁面色沉静的上官莹玉。
“在下有先王的密旨要交于王爷,先王吩咐,请王爷先看密旨,再自行决定是否要接遗旨,一切以王爷的意愿为主。”上官莹玉自袖中取出密旨,双手奉上。
福雅接过密旨,拆开火漆封印,展开信纸,皇姐熟悉的字体让福雅觉得眼眶刺痛,她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凝神阅读。
“雅儿,姐姐已然毒气攻心,命不久矣;若儿父子此去,姐姐方知为何妹妹如此宠爱夫君,不由后悔,若儿在世时不曾珍惜相待,姐姐听闻瑞雪之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妹妹。
雅儿,我皇家有一至宝,名为火凤晶棺,收藏在天女峰的皇家禁地之内,由皇家的密影看守,只有皇帝可入,其他人等一律格杀勿论。
世间知道火凤晶棺者甚少,却都道火凤晶棺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不尽然,太过夸大。只要伤者尚一息尚存,火凤晶棺可保此人一年性命,若要完全治愈,却要拥有四把玉钥,而具体治疗之法,早已遗失。
此秘密只传于王位承袭之人,如今姐姐告之妹妹,只因妹妹有此需要;姐姐写下遗旨,将皇位传于妹妹,这本非姐姐所愿,我与母皇都不愿妹妹涉足这皇室争斗,岂知世事无常,如今,却不得已而为之。
姐姐能随若儿同去,此生无憾,妹妹定要将我与若儿同葬,让姐姐死后能一直伴他左右……”
福雅缓缓地将信折好,放回信封之内,这才起身,看向杨丞相,低声道,“请丞相宣旨。”
说罢,跪倒在地。
为了姐姐的牵挂,为了垂危的瑞雪,为了坚强的灵洛,为了封玉涵的自由,她都要走向那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权利巅峰,别无选择。
与天争命 (一)
偏殿内,杨丞相已然告退,福雅留下了上官莹玉。
“我若封你官职,你可接受?”福雅手握遗旨,坐回几案之上,问道。
“上官莹玉谢主隆恩!”上官莹玉立刻伏身下跪。
“起来,起来,我还没登基呢。”
“皇上既已接了先王遗旨,就已经是我金碧的一国之主了。还请皇上自称为‘朕’”
福雅白了上官莹玉一眼,“你比那个老丞相还啰嗦。怎么姐姐封官你不要,我封,你就谢主隆恩了?”
“家师说过,破棋局者乃上官今生的主人,终身只能服侍一位主人。主人交代上官辅佐先王,上官遵命,却绝不能接受先王的受封,上官今生只效忠皇上一人。”
福雅看着上官莹玉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无语,仅仅因为一副棋局就卖身终身,居然连忠心都附送,是不是有些愚忠。
可是,她所知的上官莹玉并不是那么迂腐之人啊!
“那好,朕封你为左相,代朕处理政务,”福雅顿了顿,又道,“还有皇上和王君中毒之事,你要全力彻查。”
“臣谢主隆恩!臣遵旨。”上官莹玉再次跪下接旨。
“起来,起来,”福雅有些受不了了,没事跪跪跪,难道做了皇帝还就只能看人背部朝天了不成。
“旨意拟好了拿来给我就行,还有,以后要是只有你我二人,就不用跪来跪去了。”
“臣遵旨,请皇上自称为‘朕’。”
“知道了,朕,走了,不用跪了。”
福雅说完,走出殿外,却突然转身又回来了。
“还有,皇姐的国葬你来负责,记住,皇姐要与凤君同葬。”
“臣遵旨,可是,皇上您要……”
“朕,要出宫……”
*** ***
皇帝新丧,举国齐哀。
可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队骑兵在天际未亮时分,就护送着一辆马车悄悄地离开了京城,向着天女山的方向行进。
天女山,是金碧王朝的根基所在,据说,也是金碧王朝的凤脉所在,关于天女山的传说,民间有很多很多,版本不同,说法不同,却只有一处一致,那便是,天女峰顶乃皇家禁地,擅入者,死。
因此,自古以来,天女峰上几乎没有人迹,唯一能上天女峰的,只有金碧的皇帝。
马车内,福雅将毫无声息的瑞雪抱在怀中,昨夜,与苏梦寒缠绵后,便去了瑞雪处,细细地替他洗浴、换装、挽发,之后,吩咐封玉涵起程,连去见灵洛的时间都没有。
瑞雪静静地靠在她的怀里,好像睡着了一般,福雅的目光就不曾自他的身上移开,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平坦的小腹,她,甚至都还没有看见他们的孩子,就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雪,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等着你回来。”福雅默念着,亲吻着瑞雪冰冷的唇,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
若说只有成为皇帝,才能保住你一息尚存的性命,那么,雪,为了你,我也不会退缩,所以,你一定要撑住,等我找到玉钥。福雅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瑞雪,像是要将他刻入心间一般,不肯移开目光。
马车行驶到天女峰下停下,前方是蔓延直云间封顶的石阶,石阶旁是守卫的士兵。
福雅亮出玉玺,石阶旁的士兵连忙下跪行礼,口呼万岁。
福雅不管那么多,抱着瑞雪跳下马车。
“封将军,在此等朕。”福雅吩咐道,对眼含担忧的封玉涵点点头,抱着瑞雪踏上了石阶,开始一步步地向着峰顶走去。
行至半山处,福雅的手臂已然麻木,她咬牙将瑞雪抱高了些,让他的头枕卧在她的肩窝,生怕他会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福雅咬牙继续沿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上了峰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算是什么?考验不成?
越近峰顶,风越大,也越来越冷,福雅将瑞雪护在披风内,怕冻到他。
福雅转过一个弯,寒风顿无,她抬头,看见两扇巨型的红底镶铜的大门,福雅轻舒了一口气,柔声道,“雪,我们到了。”
大门徐徐打开,一位一身明黄色侍卫服侍的女子迎面而来,跪在了福雅身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话音方落,洞中齐呼万岁,声音洪亮,还带着阵阵回音。
“平身。”福雅即便是怀抱瑞雪,可那属于皇家的风范却不曾减弱。
“带朕去火凤晶棺处。”福雅也不多说,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女子看了看福雅怀中的瑞雪,转身带路。
福雅随着她进入洞中,洞内两侧墙上镶嵌的都是夜明珠,将整条通道照的明晃晃的,两侧都是侍卫。
福雅没有心思打量,一路随着那女子来到洞的最深处的一个洞口,洞口处竟然有着白色的寒霜。
“此处只有皇帝可入,臣在此等候皇上。”女子躬身道。
福雅点点头,抱着瑞雪进了洞内。
洞中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雪又像是冰,晶莹通透,仙境一般,却又异常的寒冷,福雅只觉得浑身都渗着寒气。
她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直到看见一个小小的洞口,便毫不犹豫地抱着瑞雪躬身进入。
这个洞却透着一股暖意,洞的中间是一个透明的水晶般的棺材,福雅知道,这便是火凤晶棺了。
可她也没看出这棺材样的东西哪里奇特了,不管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也要试试看。
福雅缓缓地将怀中的瑞雪放进了水晶棺内,拉好衣衫,整理了一下头发,正想再摸摸他的脸。
水晶棺的顶部突然开始收拢,福雅连忙抽手,这晶棺竟然自动封合地毫无缝隙。
福雅一惊,连忙扑上前,透过透明的棺盖打量着瑞雪,他脸上的青白之色已退,整个人好像只是在睡梦中,唇角竟然微微上翘,那沉静温和的样子看的福雅心绪激动,隔着棺盖,用手指一遍遍地描摹着他的五官,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此刻熟睡的样子。
“雪,等我,等我再来,就带你回家。”福雅喃喃地对着棺中的瑞雪说着。
棺中的瑞雪无声地微笑着,似乎在说,“雅……我等着你……一直……”
福雅独自一人步出洞外,那女子果然还在外面候着,一见福雅,单膝下跪,道,“天女峰密影侍卫长冷瑛叩见吾皇。”
“起来吧。”福雅挥挥手,密影?是什么?
“启禀皇上,密影是守护皇家秘辛的,这火凤洞便是我金碧的命脉所在,火凤晶棺也是上古的宝物,密影的职责是誓死守护。几代下来,密影中只有一人下山,入宫。”冷瑛恭敬道。
福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人,是墨;对吗?”
冷瑛浑身一颤,自己不过说个开头,这位新皇不过片刻便能理顺关系,猜到此人身份,但是这份冷静与聪慧,已不是常人可比。
更何况,已经很久没有皇帝能独自攀上天女峰,更别说还抱着一个人。
“是。”冷瑛回道。
福雅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要如何说?连她都不知道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