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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雪飞上他的鼻梁,他顿时闻到血腥的味道,血不断地淌下来,王振廷有些惊恐,因为他能感觉到恶心
血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触目惊心,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他会不会看到自己的血喷出来,会不会感觉到刀锋留在脖子里的凉,会不会有那种想要捂住伤口的冲动,会不会手舞足蹈,会不会想要大声喊疼
所有的景象从他眼前一掠而过,他才知道,他想要抬头看天,想要泰然处之,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就要死了
要死了
天哪,他要死了
“杨大小姐来了,杨大小姐来了”
声音响起来,王振廷依稀看到人群向两边分开,戴着幂离的女人慢慢走过来
那女人来看杀人了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会有这样的胆子
他将刀架在那女人脖子上的情景好像还在眼前,现在那女人却来看他被斩,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他,他要在这里血溅当超然后他会没有骨气地手脚乱动,他人生最凄惨的时刻……
王振廷想到这里,脖颈被一只粗劣的大手胡乱摸过,那指尖在辨认他的骨头,刀要砍进骨缝里
王振廷想要缩脖子,却身体被绑缚住动弹不得
屈辱恐惧,让他鼻涕眼泪都流出来
……
杨茉握住陆姨娘的手,她现在亲眼看到王振廷被行刑也算是手刃仇人,亲人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欣慰
时辰一到,刽子手扬起大刀,顿时鲜血喷出来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声
杨茉拉着陆姨娘上了马车,坐在车里陆姨娘惊魂未定,“真是吓人”
杨茉将手炉递给陆姨娘,“我早说不让姨娘来看”
陆姨娘摇头,“怎么能不来,就是害怕也要替老爷夫人看仔细,那些坏人不会有好下场”
杨茉也是这样想
提起杨秉正和夫人,陆姨娘忍不住又掉眼泪,“老爷夫人那么好的人……”
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补偿失去亲人的痛楚,杨茉将头靠在陆姨娘肩膀上,母女两个这样依靠着仿佛从对方身上汲取了温暖,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杨茉在保合堂下了车,来不及和江掌柜说话就径直去了内院
撩开厚重的帘子,就听到内室里传来啼哭的声音
梅香看到杨茉立即迎过来,“大小姐,十二小姐疼的厉害,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杨茉走过去看
十二小姐皱紧了眉头,嘴唇有些苍白,脸颊是奇异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痛苦
周七夫人有些慌张,“大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茉看向十二小姐,轻声道:“有时候疼是好事,能感觉到疼痛,是因为你的身体恢复了感觉”
十二小姐坚强地点头,杨茉拿了软巾去给十二小姐擦眼泪,哭也不总是坏事,哭是因为还活着
……
杨秉正努力地磨着手里的骨头碎片,他已经磨了太长时间,他想要将锋利的一面刺向自己,在黑暗中了结自己的性命,他正这样想着,面前的门豁然打开,少许的光亮从外面射进来,紧接着一个人影挡在了前面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相
杨秉正试着睁大眼睛看眼前的人,转念他却放弃了,他不用去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身上散发着伪君子的腐臭味儿,亏他之前还因为他是帝师尊敬他,杨秉正艰难地动着身体
他躲避冯党,小心翼翼地整理手中的证据,就为了安庆府的百姓,杨秉正一直回想几年前自己的遭遇,早知道他不应该从大牢里逃出来,可谁能想到他出了虎xué又入狼窝
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也许会有人以为他在冯党手上,谁能想到将他囚禁起来的是皇上的太傅刘砚田
刘家是被人尊为不输广平侯的清流之家,刘砚田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是太傅,所以每当冯党一手遮天的时候,大家就会想到刘砚田,只有这位帝师才能在皇上面前直言不讳
原来他们都错了,刘砚田是个真真切切的小人
刘砚田走上前几步,声音略微显得有些粗糙,显然这些事来的太突然,不在他的掌握之内,“你女儿替你翻了案,你不再是贪墨了赈灾粮的犯官”
杨秉正似是没有听清刘砚田的话
刘砚田缓缓道:“王振廷被判了斩立决,才行了刑”
杨秉正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刘砚田不可能用这样的谎话来骗他,“这是真的?”
“是真的”刘砚田的声音淡漠,没有任何情绪
到了杨秉正耳朵里眼前如同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他的头顶的天空照亮了几分
杨秉正睁大了眼睛,杨茉兰稚nèn的表情回到他脑海里,女儿,刘砚田说的是茉兰?是她那个小小的āo弱的囡囡,女儿的笑容忽然就到了杨秉正眼前,母亲总是因为囡囡开怀大笑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为女儿遮风挡雨,没有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反而让杨家落得被抄家的结果,他曾想过,女儿已经是罪臣之女,夫家肯不肯善待她
却没想到再听到女儿的消息,不是女儿境遇有多凄惨而是为他翻案
为他犯了案
在他记忆里女儿还只是个孩子
他永远放心不下的孩子,却反过来为整个杨家遮风挡雨
杨秉正觉得等着腐臭的身体忽然之间活络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欢跳不停
杨秉正紧紧攥着骨头的手松开了他想要见女儿一面
看看女儿到底出落成什么涅
有了多大的变化
为了给老父翻案受了多少委屈
到底外面还有人为他奔忙,如果他死了他不会知道会有这一天
“这么说,我对刘大人没用了?刘大人不如早些送我上路”杨秉正的声音嘶哑难听,“刘大人……将我囚禁起来……不就是……要等到合适时机用我手里的证据……来参倒冯国昌,现在这件事已经揭出来,留着我已经没用了”
刘砚田摇摇头,“你怎么还想不明白老夫是一心为了社稷着想,你若是听老夫的安排,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如果看不清楚一个人会觉得他深不可测,一旦将他看明白,看着他装镊样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呸……”杨秉正道“若是一心为朝廷着想早就将冯国昌的事揭出来,刘大人是在等最利于自己的时机,说白了是为一己sī利现在还跟我提什么懂不懂,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是你刘家养的狗,你让我什么时候咬人我就去咬”
刘砚田紧抿着嘴chún,看着快疯癫了的杨秉正“你可知晓你女儿要嫁给谁?”
杨秉正抬起头来看刘砚田
“因和我女儿和离被夺了爵的周成陵”
宣王还活着?宣王怎么会娶茉兰杨秉正想都没想,“不可能”这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你可知皇上如何忌惮周成陵?你可知你杨家终将落得什么结果?”刘砚田声音很轻仿佛是一个循循善yòu的师长“韩季虽然告发了冯国昌,却没有将账目说的仔细,这里面最清楚的就是你,冯国昌怎么洗税银,又将银子都运去了哪里,你仔细告诉我,我放你出去让你们父女团聚,你也好赶在他们成亲之前阻止这门亲事,何如?”
刘砚田向前走两步,弯下腰来,杨秉正哆嗦着嘴chún,他厌恶眼前这个人,冯国昌是jiān臣,他是坏在表面上,刘砚田是个实实在在的jiān诈小人,杨秉正想一口啐在刘砚田脸上,却嘴巴干裂没有半点的口水,他张开嘴咬在嘴chún上,咸咸的血立即流出来,他满满地含了一口,肩膀一耸喷向刘砚田
刘砚田躲避不及登时被糊了一脸
杨秉正哈哈大笑,血顺着他嘴角淌下来,“君子坦dàngdàng,小人长戚戚,让你尝尝人血,你也好明白人的滋味”
刘砚田掏出帕子很仔细地将血擦掉,转身走了出去
门打开又关上,周围又是一片静寂
杨秉正手哆嗦着将掌心的骨头握赚他不应该死,他要活下去,女儿还在外面坚持,他也要坚持下去,直到父女团聚,否则他会羞愧,不知道要怎么向女儿去解释
……
刘砚田坐上马车悄悄地回到府郜刘夫人将他迎进屋子
刘砚田换了衣服径直问妻子,“妍儿呢?”
刘夫人忙道:“在后院里歇着,老爷想和妍儿说话,我让人将妍儿叫来”从宣王府搬回来,妍儿就一直呆在家中从来不曾出去
刘砚田想了想,“我过”
刘夫人立即道:“老爷才从外面回来,不如先歇一会儿”
刘砚田摇了摇头,“让人去传话吧!”
刘夫人应了一声转头去吩咐下人
刘砚田进了屋,刘妍宁立即吩咐下人端茶上来,刘砚田打量了一眼女儿房里的摆设,宣王请旨和离之后,家中就将妍宁从前的闺房布置了一遍,用的是nèn绿sè的崾,桌子上换了鹅黄sè的流苏,整个屋子看起来生机盎然
管事妈妈将屋子里的下人带出去
刘妍宁看着父亲微微皱起的眉头,“父亲的事办得不顺利?”
刘砚田点了点头,“还是不肯说,也不肯照我说的办”
“女儿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女儿觉得,这样也未必是坏事,只要人还活着早晚都会有转机,说不得哪日就想了明白,父亲都是为了朝廷不得已而为之”
刘妍宁说着声音微低,“就像女儿嫁给宣王,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刘砚田想及这个,脸上不禁泛起了愧疚的神情,“宗室长辈来和你说些什么?”
刘妍宁道:“女儿嫁过去之后,宗室那边就指派了葛妈妈来伺候,和离之后葛妈妈连同宗室的下人都留在了宗室营,宗室长辈说,若是用的方便就将这些人带回刘家也是一样”
葛妈妈伺候了她几年,很是心疼她,只当她是替妹妹嫁人,别的事一概不知,这样留在宗室营不论见到谁都会说她的好话,所以留在宗室营是最好的,刘妍宁道:“女儿说,既然不是刘家下人,没理由带回来”
刘砚田听了这话很是欣慰,“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没有,”刘妍宁眼泪汪汪地看着刘砚田,“女儿真正心疼的是父亲,谁也不知道父亲的苦心,常家那边……父亲更是……”
“常家不提也罢”提起常家和常老夫人刘砚田就心乱如麻,常家的事他谁也没说,只是在女儿嫁去宣王府之前跟女儿提了两句,常老夫人将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却不能和外人直言
常家投靠冯国昌,也是常老夫人提起来的,常亦宁聪明伶俐得冯国昌喜欢,留在冯国昌身边说不定会知晓冯党内情,这步棋子他布的好好的,却没想到中途出来一个杨氏
杨氏给杨家犯了案,抖出了王振廷乾上乔文景,如今常大老爷也进了大牢,好端端的一池水就这样搅浑了
这个杨氏她到底知晓多少事?
杨氏医术了得,能不能治好周成陵的部
刘妍宁道:“女儿让人打听看看”
不知这个杨氏是聪明还是傻,会选嫁给周成陵,周成陵没有了爵位,又没有了祖产,至少稍稍想想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至少换做她,没有一个好理由她不会嫁过去所以杨氏,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就是个会医术的民女,看的不过是表面一层,根本弄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砚田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