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董绩半晌没有说话,白了一大半的胡子翘起来,然后露出一丝冷笑,“你若是能有半点出息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你帮我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给董家丢人……”
“父亲,你忘记从前的事了?”董绩忍着疼痛抬起身子,这样仿佛能里父亲更近一些
“忘记了从前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戎马一生”
那些话,都是年轻时随便说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早已经变了
董绩沉着脸
本来是他来问话,却被这样质问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
董昭不明白,有些事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
董昭眼睛中质疑的目光仿佛深深地刺痛了董绩
“父亲还记得从前只要听到打仗,就会眼睛发亮,从来不计较会有什么结果,一心只是想要为朝廷打胜仗”
“那些日子,父亲都忘记了?”
董绩恼怒地拂一下袖子,“我不会听你说这些”
“父亲,我带着人拖着鞑靼打仗,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回来,我不是不怕,我只是没时间去惧怕,上了战超人所依靠的是热血,热血能指引你做该做的事,不会计较得失,也不会衡量结果,就算死又怎么样,只要在死之前,尽全力做好该做的事……也许人活着这辈子,都在向死亡的那一刻致敬,你是尽心竭力,还是漫不经心,到底对不对得起这条命,死的时候会有分晓”
“那时候,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真正值得人敬佩的是尊严,当你提起一个人,不是能说出他有多少钱财,而是他有什么样的操守有什么样的人品德行”
董绩涨红了脸,伸出手来指董昭,“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自从那个杨氏救了你,你就变成这样的涅,凡是杨氏身边的人都是疯疯癫癫,你也要和他们一样”
董昭摇摇头,“这和杨氏无关,更和保合堂无关父亲不该意外你眼前的儿子是这样的涅”
董昭神情平静,“我小时候你就跟我讲那些事,苗疆叛乱时,你还是个副将,被叛党围住整整二十多天,你们没有屈服,最后你带着二十五个兵卒冲了出来,而后又跟着主帅平了叛乱这是你年轻时做的一件最引以为傲的事,就因为这件事才有现在的文正公,你常跟我讲这件事,因此我才想和你一样做个武将,不只靠祖荫活着”
“你从来就是我的信仰”
“我尊敬,仰望你,笃信将来会成你,你教会我要勇敢坚强正直,要精忠报国,对得起朝廷和祖宗,在我还不懂得这些话的含义时,我只知道要成为你期盼的儿子”
“我第一次入军营的时候,每当害怕我就会想起你说的话,我一直想要让你骄傲,因为我觉得对我来说,你就是对的”
“你在我心中一直没变,即使这些年你常常会说起朝局变化,我们要有所准备,我也没有多想”
“直到当我想要娶我喜欢的女子,你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只因为她在外抛头露面治病救人,我崇信你,崇信你说的都是对的,所以我怀疑我真的错了,在我心里你仍旧是那个不畏危险,相信自己,勇往直前的父亲,所以我想要说服你,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你,只要我是对的,一定可以让你认同”
“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嫌弃她在外抛头露面,有违礼教,而是你嫌弃她娘家不够显赫,不能为你将来的富贵垫脚”
“不是我错了,也不是你错了,而是你已经不是我信仰的那个人,你变了,变得只有熊熊野心,在意的只是权力和富贵,如果现在你被叛党围赚你会死,会屈服”
“你让我怀疑自己,你让我屈服,所以我失去了我这辈子想要拥有的人,我喜欢她却没有勇气对她说出一个字,如果这是战超我已经死了”
“不是你不承认我这个儿子,而是我不该承认你,不该承认你是那个让我笃信尊敬仰望的父亲,你不是那个父亲,你只是一个普通懦弱胆小贪婪的父亲”
“我拼着命回来只为了见到你,因为你养育了我,你给我了生命,而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回报,子女会想方设法报答父母的恩情,无论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父亲,你错了,你要改正,你余下的生命不应该掩盖你年轻时的光辉,请你万万珍惜生命,不要再失去自己,我怕你再上战超我怕你会遇到危险,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无力抗争,你会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只有改正才能长命百岁,才能活下去”
“如果我死了没关系,我要你活着”
“如果我死了,你不用羞愧,因为我是一个勇敢坚强正直的人,我用生命保护别人,保卫我的国家,你可以将我的事讲给别人听,因为我们都需要信仰”
“信仰做一个勇敢坚强善良正直的人”
“不管怎么样,父亲永远都是我的父亲,虽然你不是那个人,但是你是我的父亲,如果我有能力,我想竭尽全力用性命来维护你,”董昭说着露出笑容,“我没有做逃兵,也没有屈服,更没有让董家蒙羞,朝廷不会怪罪董家,更不会怪罪父亲,父亲安心,我还是你那个你所期望的儿子”
董绩的手忽然之间颤起来
那个小小的董昭一下子回到他的眼前,从那么小到这么大,从前他教导儿子,如今儿子说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在边关这么多年,他已经麻木了,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尤其是现在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年轻期盼打仗,现在却有些害怕,特别是又有了孩子,他期望做一个父亲胜过做一个守将
他已经变了
可是他又怕不再带兵打仗,那样他就会被人遗忘,再也不会被朝廷重用,于是他想要更大的功劳,能享受一辈子的功劳
儿子说的对,他已经变了
他变得贪婪胆小懦弱,他老了,他其实已经做了逃兵,他已经打了败仗,他却一直没有看清楚,非要等到现在
董昭疲惫地重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了半点的力气,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艰难
眼看着董昭虚弱地闭上眼睛,董绩忽然之间有一种要失去的感觉,仿佛有人要将他身上最重要的一块肉挖出去
后悔,董绩说不出的后悔,他竟然没有发现儿子已经变得这样出众,他没有好好和妻儿团聚,更没有仔细地看已经长大的儿子
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董绩只觉得眼前发热,想要上前和董昭说话,却发现董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昭儿,昭儿”董绩忽然惊慌地喊起来
床上的董昭没有半点的反应
昭儿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从保定回来,身上的伤已经让杨氏治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董绩觉得心脏已经要从胸口跳出来,手不停地颤抖半晌才去摸董昭的鼻息
“昭儿”他几乎感觉不到董昭的呼吸
董绩慌张地转身向前走,几乎摔在地上,他顾不得别的,一把攥住帘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喊谁,只是尖叫,“快……快来人啊……快来人看看……”RS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立功
前一章修改了,如果对不上剧情的同学前一章末尾那段,感谢大家支持
——
听刘砚田这样一说,徐青心里就更有把握了,刘阁老早就有算计,不会让周成陵顺利立了这个大功
刘砚田遣人去太医院知会
陈老院使看向丁院判,“保合堂那边你也常来躇,你可知这样的事?”
但凡官员看症无不经过太医院,现在却去了杨家,这将太医院置于何地
丁院判站起身向陈老院使行礼,“周十爷打了胜仗,保定的军情已经入京,”丁院判说着看向太医院的众人,“院使大人有疾在身,深居简出大约不知晓,我们太医院的诸位应该都有耳闻”
岂止是有所耳闻
听到樊老将军和董世子的事,太医院不少人去杨家打听情形,都想要知道这一次周十奶奶能不能将人救活
自从有了保合堂,太医院已经做惯这种事
陈老院使捋着花白的胡子向周围看去,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有的装作低头喝茶,有的翻看手里的书籍,有的目光闪烁,没有谁站出来说话
陈老院使咳嗽一声,“怎么都没有人说话?”
丁院判道:“院使大人,这也怪不得诸位大人,就说十奶奶带着民间大夫去保定建养乐堂的事,先不说花费了多少草药和米粮,就是冒着危险去军营给伤兵治铂这是谁能做到的?”
“军营里缺少医工,太医院里不过只是有姚御医愿意带着学生前往,我们这些人躲在衙门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有什么立场说伤兵的事,只要不求着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就不错了”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事实如此
丁院判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册,“提到去军营做医工,太医院立即“病”了不少的老母亲,更别提有腿疾的太医有多少,如今别说有功劳我们不能去抢,就说能去抢,谁敢去抢?”
谁敢去抢
陈老院使皱起眉头
丁院判仔仔细细地将话说清楚,“谁能保证将人从杨家接出来就能将伤治好?若是保证能医治,我就豁出脸面去问周十奶奶”
屋子里顿时一阵安静
谁都见识过周十奶奶的医术,平日里空口议论也就罢了,真到见真章的时候谁还敢说话
醇郡王世子爷的铂周七老爷家少爷和小姐的铂破伤风症,就连周十爷的脑疾都是亏了有周十奶奶的医术
到今天为止,谁还敢去跟周十奶奶辩症
陈老院使环顾四周,不管是老御医还是年轻的御医都不过是互相看着小声议论,谁也不敢明着反驳丁院判的话
看到这里陈老院使不禁叹息,从前太医院吵吵嚷嚷,因为一个病症两个御医唇枪舌靳的面红耳赤
几个人互相较劲,见面甚至不屑地冷哼拂袖而去
当年的院使大人走到太医院就被人拉着辩症,那时候觉得太医院气氛不好
现在才知道,如今一潭死水才是真的不好
败落了
不过几年的功夫就败落到这样的地步,他也年迈,没有心力去改变太医院,太医院要有一个有作为的院使掌管
陈老院使不禁咳嗽几声,“就算我们不能救治,也不该袖手旁观,丁院判就带着些人去杨府,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帮衬,一切都听周十奶奶的安排”
陈老院判话音刚落,太医们惊讶地抬起眼睛,“院判大人,那是民间的医铺,那杨氏还是个女子,我们去帮忙……日后太医院要怎么抬起头来”
“是艾哪有太医院帮民间郎中的做法”
陈老院判倒垂下眼皮,“现在都有精神了?你们以为现在就没有人笑话太医院?将这个月的脉案拿出来数数,有多少达官显贵请你们去看症?就说太后娘娘那里现在用的可是诸位开的方子?”
“行医治病……”陈老院判不禁又低头咳嗽,“我这辈子是攒够了名声……你们呢?不给人看诊还是什么医生,更别提自诩御医,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