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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离开谁,地球照样转动,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的!
穿了礼服裙在窗帘后面坐了一个晚上的结果,便是感冒了,整个人头重脚轻的,意识模糊。大夏天的夜晚,其实是闷热异常的。
许连臻蜷缩在被子里,只觉得自己像只被天地遗忘了的小动物,多余之极。全身又忽冷忽热地打摆子,不要说起床,连抬腕的力气也没有。许连臻昏昏沉沉地想着,她昨晚明明没有觉得冷啊,怎么就感冒发烧了呢?
后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说话的声音,然后有人喂她吃药,水温温凉凉的,她似干渴的小鹿,凭着自本能咕咚咕咚地喝了个精光。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挣扎着气张开,可总是无力。
额头上覆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她舒服得想叹息。可整个人渐渐地热了起来,她又坠入了一波昏昏沉沉。
蒋正楠坐在床畔凝视着许连臻,大约是做梦的缘故,两条细长秀气的眉毛紧锁着。想不到,叶英章才跟蒋正璇订婚,她就生病了。难道就算她因为叶英章蹲监狱,可到现在却还是对叶英章一往情深吗?
许连臻的身子不停地发颤,眉头紧蹙,大概是在病中,很难受。蒋正楠的心底涌起说不出的感觉,隐隐约约的似怜似惜,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伸出手,修长的食指缓缓地覆盖住了她的眉心,一点一点地打圈,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她所有的烦扰消去……
这般轻柔地抚摸凝望,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她嘴唇隐隐约约的在动……
他俯低了头,凑到她嘴边方才听见,“英章,求你了……”蒋正楠的姿势就这般地僵住了,半晌才抬头,望着许连臻的目光渐渐透凉……
蒋正楠转身就走,自然也不会听见许连臻在噩梦里不断地哀求叶英章:“英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爸爸……求求你……”
蒋正楠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心头有股怎么也按捺不下的阴霾不爽。拉开门,大步而出,准备出门。可才跨出了第一级楼梯,脚步不知怎么的就顿住了,心头像被无形之手揪住一般,莫名地发紧。
他终究不放心,还是回了房。她脸色病态潮红,眉头紧皱。蒋正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取过冰桶里的冰块包在毛巾里,搁在她额头……
许连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隔了纱帘,还是耀眼夺目地射进房间。她发觉自己额头覆着毛巾,转头,入眼的便是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
起床后,特地向别墅里一直照顾她的那位阿姨躬身道谢。可那位阿姨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许小姐,你弄错了,不是我。管家先生没有吩咐过我,所以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许连臻静静地站在房间里,视线落在了几上搁着的某本商业杂志上,不知不觉,停顿了数秒。
蒋家大宅的兰姨一见蒋正楠回来,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道:“少爷,夫人在后头的玻璃花房。”
蒋正楠点了点头。穿过走廊,果然看见母亲正在修剪花枝。陆歌卿远远地看到他过来,便放下了剪刀,取下手套洗手。
蒋正楠俯首在母亲大人脸上轻吻了一下:“妈,你找我。”陆歌卿在花房的铁艺小椅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给他,淡淡地道:“最近手头很忙?”
蒋正楠坐了下来,闻言,忽觉好笑,双手闲闲地抱在胸前:“妈,你想说什么?”母亲绝对不会因为他工作忙而把他叫来安慰他的。
陆歌卿雍容一笑:“我想你肯定知道我今天找你为了什么事。你也不要怪妈多事,只不过那样子的宴会,你第一次带女孩子出席,难免有些长辈会问及的。”
蒋正楠怔了怔,闪过许连臻永远波澜不惊的那张脸和那晚低低唤着叶英章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只觉得一股薄薄的恼意瞬间失控地涌了上来。
抬头,便瞧见母亲陆歌卿审视的眼神,蒋正楠淡淡地道:“妈,只不过一个聚会而已。”
陆歌卿闻言,自然已经会意了,端起精巧的骨瓷杯,轻饮了一口,方含笑道:“妈对你一直很放心。”
陆歌卿缓缓放下了杯子:“明天有个慈善晚会,妈想让你陪我参加……”
蒋正楠似有片刻的怔忪,最后扯了一个微笑,简简单单地答道:“好!”
陆歌卿将话题转向了叶家:“你叶伯母的病……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蒋正楠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要建议叶伯父送叶伯母去国外治疗?”
陆歌卿叹了口气:“我估计你叶伯母只肯保守治疗……”又道,“她前几日还与我通话,说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到璇璇和英章早点结婚。你知道的,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哪个不是想孙子想得快疯了。她如今有了病,更是日思夜想的。我跟你叶伯母说了,只要英章和璇璇同意就行,我们是乐见其成的。”
蒋正楠听得出母亲的话里话,默不作声地取过杯子,饮了口茶。
陆歌卿瞧了他一眼,幽幽地道:“这人哪,真是万般皆有命啊。你看你叶伯母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如今却……唉!我比她啊,还大上两岁呢!”
陆歌卿自然之道什么是点到为止。此话一出口,见自己的儿子蒋正楠还是沉默不语,便也不再多说了。只笑了笑:“今晚就在这里吃饭吧,让兰姨做你最喜欢吃的鱼。”
蒋正楠答应母亲陆歌卿出席,自然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果然,到达会场几分钟,便有不少贵妇携着各式的美女而来。
他站在母亲边上,嘴角勾勒出浅浅的笑意,优雅地不停颔首致意。
“正楠,这是顾伯伯的侄女,刚从国外回来,去年还参加了国际名媛舞会呢……”
“正楠,这是李师伯的小女儿,在基金会工作……”
一个一个,都是面容服饰精致到极点的女子,家世背景相貌都十足的傲人。平时抱着任务观点倒也还好,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蒋正楠只觉得烦躁不安。实际上这种场面也经历多了,早就练就了一副从容态度了,怎么样的得体微笑,怎么样的言语应对,他驾轻就熟。可今天却觉得莫名地烦心了起来,只是想回家。
正所谓知儿莫如母,陆歌卿自然也感觉到了蒋正楠完美表情下的不安。她也不想逼儿子逼得太紧,该见的又都见过了,以后怎么样也得以后再说,便含笑道:“你有事就先回去吧,等下司机会来接我的。”
蒋正楠自是求之不得,从会场出来后,便在停车场取了车子准备回家。可车子才发动,脑中便闪过她闭着眼、蹙着眉,喃喃地叫着叶英章的画面。
他涌起一阵失控地焦躁,心烦意乱地抬手松了松领带,犹不解气,右手扯着领带结,将领带从脖子上一把扯了下来,仍在了副驾驶座上。“嗤”一声急刹车,在路边停下了车。
蒋正楠一动不动地观望着后视镜里有些眉目陌生的自己,而后视线又落在了凌乱横陈的领带上。
下一刻,他已经掉了头,往聂重之的会所而去。
聂重之见了他,倒有一丝惊讶:“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有空过来?”
会所里原本就有一层楼包括最顶级包厢和各式的房间,是特地给他们这群人自己而设的。
蒋正楠进了包厢,熟的就跟自己家一样,径直从吧台里取了一瓶酒,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聂重之见状也不说话,闲闲地啜了一口,方道:“我打个电话给楚随风他们吧。”蒋正楠又倒了一杯,不耐烦地道:“不用了,我喝点酒就走。”
聂重之闲闲一笑:“真的不用我给你安排节目?”蒋正楠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他一眼,木然冷淡地拒绝他的提议。
早些年,贪图新鲜与刺激,他也很会玩。如今也不知道是玩腻了,还是岁数大了,对这些莺莺燕燕倒真没以往的热情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收心,想定下来不成?可就算要收心,也得有一个人吧。
他脑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出现了许连臻的脸。
蒋正楠猛的摇头,看来他真的疯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用得着对这种身材姿色都一般,脾气又倔得要死的女人留恋!
他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霍”地起身道:“我走了。”说罢,也不等聂重之出声,自顾自地甩门而去。
因喝了酒,便打了贺君的电话,让他来接。
贺君在蒋正楠身边也久了,自然也觉察到了这些日子蒋正楠的异状。脾气阴晴不定不说,连行为举止也有些怪。当然,最怪的就是那位许小姐在蒋先生别墅已经住了将近几个月的事情。
蒋正楠的别墅很多,但是就他目前居住的这个地方,是从不带任何女人回去的。连蒋正楠他自己也曾说过,人总是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彻底放松的地方。对蒋正楠来说,那是他的一个专属禁地。
所以,上次许小姐能在别墅过一夜,他已经觉得诧异了。但这次这么长的时间,贺君自然早已经瞧出了不对劲。蒋先生上次出差的时候,许小姐联系他说要回海边。他自然挂了电话就告知了蒋先生,可蒋先生只说知道了,沉默了半天,却只吩咐他把小狗带给许小姐。当时他就已经觉得惊讶万分了。如今这么久的时间……
贺君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老板的不对劲估计局势跟那位许小姐有关的。
不止是贺君和其他的相关人员,连蒋正楠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心浮气躁。比如此刻,他带着微醺的醉意烦乱地又在解衬衫的口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许连臻这个女人会对他这么有影响力呢?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又不是没上过她,而且这个女人又生涩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甚至让他失控的呢?
难道就因为她喜欢别人,因为她不想别的女人会缠着他,就是因为她冷冷淡淡的,对他毫无任何非分之想。若是可以,更是巴不得离他千里万里远,所以他反倒觉得有味道不成?
蒋正楠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越想越烦躁不堪,只恨不得把她给生生弄死。可念头才一转,又觉得莫名地不舍。
他真的是疯了!犯贱了不成!
许连臻在昏昏沉沉中惊醒了过来,蒋正楠的脸放大的出现在眼前,隐隐有醉人的酒意……
她张嘴刚要发出个“不”字,可他却趁势而为,舌头灵巧地探了进来,忽轻忽重地诱惑她与他共舞……下一刻,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赤裸……
随即是炽热的温度纠缠了上来,凶狠的冲撞,将她溶成了一滩水,如同往昔那般,不管不顾地要将她燃烧殆尽了……
叶英章当年利用她的时候,至少还规规矩矩的,从不碰她。而他呢,每次就像头饿狼似的,哪次不把她拆卸成几块才肯放过她。
许久之后,许连臻缓缓地在薄被里蜷缩起了自己无力的身子,身子濡湿酸软却又那般的怪异满足,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泪,极大的一颗,从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下来,似发出一声“嗒”的轻响,滚落在了柔软的丝缎床单上……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多久?她害怕了起来。
第二天,许连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许连臻拉开窗帘,阳光一点点地透进来。夏日的阳光待了一片灼热,可她只觉得一片寒冷。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
好在是星期日,她不用上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