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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果然听得当即就傻掉了,真是会享受啊!荠菜,火腿,春笋,都是鲜物,再加上鸡汤,这四样东西放在一起,就算是地狱厨神来做,也不可能难吃吧?
“是啊,厨房里每回弄到新鲜荠菜都要做出这道汤来孝敬太太,回回太太吃过都有赏,小姐也爱,还叫奴婢自己动手,试过做这道菜,以讨太太欢心呢!”酒儿想到这里,兴奋了起来,“这样说来,我也是见过这菜的,妈妈你也是,对不对?”
“是啊,我记得咱们小炉子上做出来,太太吃过后大赞,说是难得小姐有此太虔孝心,还赏了小姐一对梅瓶,赏了我们每人二吊钱呢!”刘妈妈笑道。
书玉听着不住点头,心里却想,这美味的鲜汤我是没福气吃上,不过前世老妈包的荠菜饺子我是最爱的,每年春天,都跟她一起去郊外山上踏青挖野菜,这才是自己能认得出荠菜的真正原因呢!
“好,就这么定了!明儿咱们辛苦些起个大早,先将山上栗子背下来些,交喜子去集市上卖,再去山上挖些荠菜下来,荠菜火腿春笋汤,咱们也算是有口福了!”
酒儿连连点头,又赶着说道:“今天喜子带回来的白面还有整一口袋,咱们就蒸些馒头,可不就又对付一顿了?“
书玉冲她笑了:“知我者,小酒儿也!”
当下书玉又命喜子趁外头天黑无人,在兔阿宝的窝地下挖出个洞来,将那包好的一百两银子藏了起来,又把剩下的几两虽银子放进碗柜里,用个破碗扣住,方才安心。
待一切收拾干净,众人皆觉得疲惫不已,也就各自安歇,唯有书玉,捧着书坐于灯下,爱不释卷。刚开始因为排版的关系,她看着还有些不惯,可到后来,竟觉得非此不可,非此不能衬出书中古意来,也就越看越带劲,也不觉得困了,直到刘妈妈看不下去,催了她几遍,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来,吹灯歇息。
☆、第二十五章 怪老汉
这日早起,天刚刚蒙蒙亮,书玉们就起身了,梳洗过后,吃了些喜子昨儿带回来的果馅饼,刘妈妈翻出几条布口袋,酒儿挽上个小竹篮,这就上山取栗子,挖荠菜去了。
到了地方,书玉和刘妈妈负责挖宝装袋,喜子和酒儿则负责运送下山,二个人足足跑了四趟,才将那沟里的栗子运出来一半。
“差不多了,今儿就先到这里吧。天色大亮了,喜子你快进城去,赶早也好卖个好价钱。到了集上,先别开口,若有人上来问你,你只取伸出五个手指,叫他们自己猜去,五个钱也好,五吊钱也行,再大发了说,五两银子一斤也不是不可能!有个盼头总是好的!总之你不要先开口,诚心要的人,总归会定下个价钱来的。”书玉胸有成竹地教导喜子,现在这个时候,栗子是稀奇的东西,她有信心,能卖出好价钱。
“卖完就回来,你一个人,身上又带着钱,也不知会不会惹上麻烦。”酒儿看似抱怨,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她表示关心的一种委婉方式。
“放心吧酒儿,我以前在钱家,是跟着钱老爷出门的,大小世面也见过不少,人情世故说不上通达,可也不是一窍不通的,该收该放,我心里有数。”喜子语带安慰,回应酒儿。
“谁管你死活,我是担心我的银子!这可是我费老大的劲才得来的,看这身又是泥又是汗的。”酒儿嘴硬,不肯认帐。
“行了酒儿,喜子知道你的心意,你不用再说了,叫他去吧,一会儿迟了,村里有人出来,见到要问起来,怎么答呢?喜子快走吧!”书玉催促了一句,喜子知情,这就下山,自行套车去了。
“酒儿你跑了几趟,累了吧?快坐下歇息,妈妈咱们先寻下周围,看有荠菜没有?”书玉拿起刚刚放在一旁,早起让喜子用刀削出来的树枝,那枝梢一端被削成铲状,正好用来挖掘野菜。
当下书玉和刘妈妈蹲下身子,细细在地上寻摸起来,酒儿略坐片刻,也就加入她们行列中去。
书玉眼明心细,不一会就寻到一撮,她当即大喜过望,手下就使劲挖了起来。
其时正值二月底,正是荠菜最为肥嫩之时,山上气候适宜,雨水充足,一颗颗荠菜长得株大叶厚,青翠繁茂,书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好啊,有得吃啦!
酒儿和刘妈妈到底不如书玉,是曾经有过实战经验的,她二人只凭过往印象,自然不肯托大,任意发挥。但凡挖出一颗来,总要头碰头商量一番,又交给书玉辨别,最后才敢扔到小竹篮里去。
不一会儿,带来的小竹篮里,尖尖地就垒上一小堆菜来,不过这里头大部分是书玉的功劳,酒儿和刘妈妈,是形式大过功效,挖出来的,虽十之八九是荠菜没错,可速度比那蜗牛觅食还更要慢上几分。
“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妈妈这样对酒儿道,有些替自己和她开脱的意思在内,怕书玉嫌她们手脚太慢。
“没事,刘妈妈,你们慢慢来,你说得没错,捡少一点,总比捡回一堆废草要强!”书玉安抚她们。
“妈妈你看小姐这手脚,真是灵活又利索,若不是咱们知道底细的,谁能看来,这是前礼部尚书家的小姐?”酒儿叹道。
“小姐多么聪明的人?咱们再赶也赶不上她一个脚指头!”刘妈妈也附和道,“你是知道的,小姐自小就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二岁开始识字,三岁就由老爷亲自启蒙开教,咱家老爷是何样人物?当年殿试,皇上御笔亲指的状元!”刘妈妈又开始翻起老帐来。
书玉嗔道:“妈妈又来!你说得这些,跟我现在挖荠菜有什么关系?我爹当年辛苦教我,难道为了现在能挖得快些么?若这话叫我爹听见了,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喜是悲呢!”
刘妈妈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姐是实在聪明的,当年不过跟我们一样,眼眉下扫过这菜一眼,现在看来,跟它最熟的,竟还是小姐!”话说到这里,刘妈妈自己也觉得有些没头没脑,只得尴尬地收口不提。
“哈哈,刘妈妈,看你今儿马屁就拍到蹄子上了,谁叫你自己不争气,挖得慢呢?为掩饰才去溜须拍马,现在好了,惹得小姐嘲笑了吧?”酒儿一旁见刘妈妈窘样,一时好笑,幸灾乐祸起来。
“油嘴滑舌的小丫头,快**的吧!你就快过我了?一挑子上的泥巴,谁比谁更烂?”刘妈妈嗔道。
说笑之间,倒解了不少困乏,时间慢慢地过去,书玉抬头见日至中天,知时近正午,便对酒儿和刘妈妈道:“时候不早了,今儿咱们也算收获不错,走,再去上头看看兔子去!”
酒儿乐滋滋地挽起已是装满大半的竹篮,刘妈妈扶起书玉来,三人就再向半山腰走去。
正走到她们昨日所设陷阱附近,书玉忽然看到,从山上不远处,沿着小路就慢慢走下来一个人,她悄悄捅了刘妈妈一下,后者也发现了,遂又拉了酒儿一把,三人这就都停在路边,只等这人过去,方好入林中察看。
这人慢悠悠地过来的,待走近身边,书玉细看之下,发觉原来是个老汉,个头不高,还微微有些佝偻着腰,一身灰扑扑脏兮兮的粗麻布衣,上面还打了不少补丁,脚上趿拉着一双破烂草鞋,满是泥土的脚趾,大咧咧地呈于人前。
再看其相貌,见是张黝黑中带些焦红色的老脸,瘦而狭长,遍布皱纹其上,可隐于一双长眉之下的双目,却是奕奕有神,此时正骨碌碌直转,亦在上下打量着书玉一行三人。
书玉们乖乖守在路边,指望这人赶紧走开,好让她们进去看自己的兔子陷阱,这直接关系到她们今天能不能吃到新鲜的兔肉,因此当这老汉总也不肯走时,三人都感到,很不耐烦,也都对这老汉,有了些许不太友好的想法。
想干什么?套近乎吗?书玉们心里都有些不安,到底她们三个女人,又对这里不熟,心里隐隐都有些害怕起来,书玉悄悄握紧袖口里的小刀,安慰自己,不过是个老头子罢了,真闹起来,咱们三人一人一脚,踢也踢晕他了!
“你们几个,怕不是这下头庄子里的人吧?”正当书玉三人的忍耐到了极限时,这怪模怪样的老汉,却忽然自己开口了。
☆、第二十六章 老九根
书玉听见怪老头问她们几个,是不是庄子上的人,心里有几分嘀咕,口中便回道:“老伯这是何意?我们几个正是从山上庄子上过来的。”
这话回得极妙,书玉对自己感到满意,心想什么叫说话的艺术,这就是最好例证!可惜自己从前的领导从来体会不到,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混了半年,连部门经理都叫不上自己的名字来。
往事不堪再提,当下再说这老汉,听过书玉的回答,竟桀桀地怪笑起来,眯成条小缝的眼睛,看不清眼珠,不过大概可以猜出,他正看向书玉她们。
“知道你们是下头庄子上来的,你们又不是城里的公子哥儿,骑马来这儿狩猎。不过看你们们几个穿成这样,是挺像个农人,可脸色白皙,双手娇嫩,这又不像是常在田里干活的了。你们自己说,若不是新来那庄子里的,是什么?”老汉说话的样子十分难看,若不是听他口气,书玉还真看不出,原来他是在笑。
“新不新来,于你什么相干?大路一条,各走各行,老大爷你管那许多做什么?”见书玉不开口回话,酒儿便有些忍不下去了,她最是心急嘴快,这就抢白了对方一句。
“小丫头说话挺横,你们不会是,城里来的那几个破落户吧?”老汉一句话,将酒儿和刘妈妈惹毛了。
“什么叫破落户?谁是破落户?我们不过是家里有事,不便于城中久留,来这里过渡几日,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你现在狗眼看人低的,若我们明儿回去,看不让府里小厮来教训你才怪!”刘妈妈怒气冲冲地上来呵斥,她心想你这老汉,自己衣衫褴褛,倒好意思叫别人破落户?也真能张得开嘴!
“哎呀,这就恼了?啧啧啧,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脾气那叫一个大!算了,我老汉边上靠靠得了,别惹恼了大家小姐,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说,也不可打扰了小姐挖野菜搪饥呀,是不是?”老汉的话,一下就叫刘妈妈红了脸,酒儿也有些不好意思,遂将右手正挽着的,装有野菜的小竹篮,悄悄向身子后头挪了挪。
书玉却不觉羞愧,反倒落落大方地,正色开口道:“大爷说得原本没错,我们几个是城里来这里落脚的,破落不破落的,不过是别人口中一句说辞,我本不放在心上,大爷要这样称呼我们,我亦无不可。不过我常听人说,荣辱常有时,富贵皆是命。我命该这样,那就不可抱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视,更不可胡乱漠待,越是这般困境,越要强作精神,好好生活,这方不负父母养育之恩德。野菜也是菜,穷命也是命,忍一时风平流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活过今日,才能见到明天,大爷,你说,我说得可在理?”
这老汉倒不料书玉能说出如此一番,不卑不亢,入情达理的话来,一时竟愣住了开不了口,片刻后方竖起只黑麴麴,皱巴巴地大拇指,笑而赞道:“我不知你到底是何来历,不过听了你刚才这话,倒着实让我老汉我有几分佩服。向来京城里载跟头的人不少,不过就难得有几个能如你一般豁达,看你倒是一弱质女子,可这番勇气志气,却是有些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