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夕颜有些犹豫。青枫不等他多想,低声说道:“若你不肯帮,我总还是会想别的办法回去的。你帮我照顾好曦儿就行了。”
“好吧。”楼夕颜拧不过她,终于还是说道:“你且等一会儿,我替你安排。”
“多谢。”青枫暗暗松了一口气。楼夕颜肯帮她,她就更有希望见到他了。
楼夕颜叫来景飒,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景飒点头后,又牵来一匹马,套在刚才被顾云卸掉马匹的位置上,将小马车驾到青枫面前。青枫没有多想,立刻跨上了马车。
看着那辆小马车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卓晴叹道:“或许我们不应该让她回宫。”在这样危险的时刻,青枫回去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个人陷入危险中。
“放心,不碍事。”
清润的声音竟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卓晴微微皱眉,夫妻做久了,她多多少少能摸清楼夕颜的脾气,虽然越危急的时候,他会表现得越淡定从容,但是此刻他看起来显然是心情颇好的样子,与他说的局势危急显然不符。想到顾云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眼神,卓晴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她盯着楼夕颜的眼睛,轻哼一声,说道:“你应该有事要和我说清楚吧,嗯?”
看来这一昼夜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他也有很多需要解释的。
生死同穴(二)
景飒驾车来到离西侧门六七十米的地方,把她交给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公公。青枫并不认识他,他看了青枫一眼,混沌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神采,他把青枫乔装成太监,随着早晨采办食材的公公们一起,又回到了宫中。
辰时已过,今日的皇宫仿佛格外安静,平时常见的禁卫军,此刻一个也没见到。青枫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一路走到御膳房。这时,一名小太监上前对她说道:“随奴才来。”老公公对她使了个颜色,青枫赶紧跟上。
小太监领着她到正阳宫门口,低声对她说道:“您自己进去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快步朝旁边的小路走去。
青枫僵在原地,万一里面重兵把守,她这样走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如果不进去。。。。。。她都已经到了这里,不进去她又去哪儿呢?青枫暗自平稳了一下心神,把帽檐拉低了些,低着头走进正阳宫,一直屏住呼吸走到殿前,都没有人叫住她。青枫觉得奇怪,微微抬头看去,偌大的正阳宫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没看见萧雨,也没见到高进,他身边信任的人都被撤走了吗?没有重兵把守,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他又身中剧毒。。。。。。
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喊人,青枫走到御书房看了看,没见到燕弘添。她又走到了寝宫,寝宫的门开着,床上没有人。青枫正失望,眼光扫过窗前,就看到一身黑袍的燕弘添正半躺在软榻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双眼轻闭着,眉心微蹙。即使是这样半躺着,身边也没有人,远远地看过去,也依旧是十足。不过若仔细一看,那张永远沉冷的脸上,透着深深的疲惫。
青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脚下似有意识般,朝着那人走去。
燕弘添感觉到有人走进来,不耐烦地低喝一声:“退下。”
燕弘添没想到那人非但没离开,反而走到他身边。谁如此大胆!燕弘添睁开眼,用冷厉的目光射向来人,看清一身太监打扮的青枫时,燕弘添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他神色如常,幽深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冷冷地对视着,冷寂的气氛似乎要将周围空气冻结一般。青枫终于还是动了,她半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寒声说道:“燕弘添,我好恨你。”
如果声音便是武器的话,这句话该是一把锐利的匕首。她来,只为说这句话吗?燕弘添显得有些疲惫,继续靠在软榻上不再看她,沉声回道:“那你为何回来?想亲自动手吗?”
“你知道吗,你的一句‘要’,便害得我父母双亡,背井离乡。我好不容易放下了恨,有了挚儿,你说你会保护我们,结果你又失信于我。我虽口口声声说着恨你,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以来,自认为并未真正害过你,你却不信我,在我百口莫辩的时候将我丢入天牢。燕弘添,你好狠。”她目光清冷,如一潭死水,嘴里说着恨,脸上却满是哀伤,泪沿着白皙的脸颊落了下来,砸在木制的软榻扶手上。声音很小,听到燕弘添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燕弘添皱眉,有些无奈地做起身子,抬起手,用指腹帮她拭泪,手势不见得温柔,一边擦着,一边说道:“你恨我,想杀我,现在动手就是了。你哭什么?”
听他这么说,本来还冷静的青枫忽然火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吼道:“我是恨,我恨你明知道我要把我们的骨肉送出宫去,也任我这般任性妄为。我恨你在就察觉到危险将至,却丝毫没有想过要告诉我。你知道我在牢里有多绝望吗?我怨你不信我,我。。。。。。我更怕你不信我!你让我的心冰里来火里去,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别人爱一个,可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以温情脉脉,日久生情;我却要跟你在此抵死纠缠,不得安生?”
青枫几乎泣不成声,说道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她一直不肯承认,在那些纠缠不休的日子里,这个男人实实在在地走进了她心里。听到楼夕颜说他是真的中毒那一刻,她的心疼得无以复加,忽然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几日来心中各种繁杂的情绪就像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她心上,此刻似乎就是为了发泄一般,青枫哭得不能自已。可她又不甘心让燕弘添看到她没用的样子,于是蹲在软榻旁,手紧紧地拽着扶手,额头抵在膝盖上,任泪水浸湿衣衫,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眼前这个哭倒在他面前的女人,每一句话都在说着恨他,却在这个时候,回到他身边。燕弘添把她抱进怀里,低声叹道:“你真不该回来。”
远远地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似乎冲进了一群人。此刻燕弘添的这声叹息,在青枫耳里却是另一重意思。感受到春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青枫忽然微微一笑,更紧地偎进燕弘添怀里,淡淡地说道:“我累了,爱也好,恨也罢,哪里都不想去。和你死在一起,倒也干净。”这样挺好,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真正离这个男人很近。
燕弘添听着怀里的女人呢喃自语,她脸上那淡的不能再淡的笑,竟比窗外早春的阳光更加耀眼。燕弘添不禁哑然,她。。。。。。果然是回来陪他死的吗?燕弘添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是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些。同时他心里有着深深的疑问:楼夕颜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人站在寝宫门口,看着皇上怀里抱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而且一向幽冷的眼里满是深情,这把一干人等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来人看到这样的情景着实愣住了,不知道还要不要禀报。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枫心头一惊,疑惑地抬头看去,只见明荐一身官服加身,提拔地站在那里,身后还站着三四十个禁卫军,青枫愣住了,“明荐,你,你不是。。。。。。”被打入大牢了?
青枫还在茫然中,燕弘添用低沉的声音淡淡地问道:“如何?”
看清那太监打扮的人竟是青枫,明荐暗自吐了一口气,随即正色回道:“回皇上,昨夜子时,夙将军已将皇城外五十里叛军全部擒获,辛府及与辛氏有牵连的官员,也于今日卯时全部入狱。皇后及儆皇子目前囚于漪澜宫等候皇上发落。”
昨夜?昨晚夙凌就已经回来了?听到这里,青枫若是还听不出端倪,那就太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枫想要坐直身子,好看清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
青枫刚要动,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燕弘添笑道:“想和朕死在一起,还要等好几十年以后呢。”
瞪着笑得恣意的男人,青枫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被软禁了吗?明荐不是也被关进大牢了吗?”
燕弘添隐隐猜到了什么,看着她泪痕未干却已冷然的脸,似笑非笑地问道:“谁和你说朕被软禁的?”
是。。。。。。楼夕颜。。。。。。楼夕颜!!青枫在这一刻彻底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那个该死的满嘴胡话的男人!可恶!昨夜把她们三人接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局势危急,而是有大量官员要押入监牢,让她们腾牢房才对!一开始就是他们都设计好的,她居然被这几个男人耍得团团转。青枫越想越气,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起身就想往外跑。
“今日是你自投罗网,还想往哪里跑?”燕弘添怎么可能让她跑掉,青枫只觉得手腕上一紧,还未站起来就再次跌进身后的怀抱里,耳边的声音更让她抓狂。青枫更恼了,“燕弘添,你给我放手。”
燕弘添不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自己也说这一生要和朕抵死纠缠,朕怎么能放手呢?”
“你。。。。。。”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痒得很,又想到刚才自己语无伦次说的那些话,青枫的脸火烧一般的滚烫,若不是她以为他身中剧毒,又被软禁于此,心里又急又乱,她怎么会说出那些话!青枫一气之下,一掌狠狠地拍在燕弘添肩膀上。
这一掌着实不轻,燕弘添瞪着青枫,“你敢打朕?”
“打你。。。。。。我。。。。。。我还咬你呢!”原来脾气就不好的她,此刻正在气头上,还被燕弘添这么一激,直接低头一口咬在燕弘添脖子上。
“嘶——”
她还真咬?!
明荐带着禁卫军悄悄退了出去,恐怕皇上暂时没有空处理叛贼之事了。。。。。。
辛氏玥凝,淫乱后宫,残害皇嗣,其罪当诛。辛氏一族结党营私,偷换军粮,祸国殃民,最诛九族。然圣上仁心所向,念辛氏多年为朝廷效力,其功可鉴。今皇家开恩,罪不祸及九族,辛氏一族满门抄斩,其余辛氏旁亲,贬为庶民,资产充公,逐出京城。钦此!
一张圣旨震惊朝野,显赫一时的辛氏家族也从此走向没落。
皇后因淫乱后宫,被废除皇后之位,燕儆也被削去皇子头衔,一并押往大牢,与其他辛氏族人一同被问斩。只是后面明荐找遍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皇城,也没有找到水芯的影子,她就这样消失了。
辛氏一族兴旺百年,在朝势力盘根错节,今日树倒猢狲散,他们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兴衰宠辱,都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场游戏,他可以让你受万人敬仰、显贵荣华,同时,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命如草芥。朝中众臣人人自危,燕弘添也趁这个机会重新调整各部官员,这次的变故虽然凶险,却是让燕弘添真正掌管穹岳,不再受制于某个大家族。
东太后自从知道了以往夭折的孩子有可能都是被皇后毒杀的消息之后,一病不起。皇后被废,宫里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清妃一人,其他嫔妃自然不敢造次,乖乖地躲在自己宫里鲜少出门。故此,朝堂虽然剧变,后宫却难得的平静。
春天实在是个美丽的时节,万物复苏,一扫冬日的寒冷,将温暖带到人间。可惜青枫并不太喜欢,站在温暖的春光里,她兴致高昂地画着寒梅。
偌大的一张画纸摊在石桌上,还差点拖到地上,暗黑的浓墨勾勒出梅树粗壮的质感,深深浅浅的墨迹划过之处,一枝枝寒梅跃然于纸上。或许是此时的青枫心境不同了,笔下的寒梅除了桀骜张狂之外,还颇有几分随性。
“一大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