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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为什么那么干啊?”我问。
“当然,让人在那儿看见他呀。让可以按照圣经宣誓的二十来个真正村民看见他在他妻子失踪的现场很远。”
“事实上,那确实证明他的确离现场很远,不可能负任何责任。”我指出。
“华生!”福尔摩斯大声说,“多少次我曾对你说过似乎说得过去的谎话比离奇得难以相信的鬼话更需要仔细审查。当一个人知道他要去犯罪时,他就仔细拟定计划。他牢牢记住时间,他可以提出一些证人为他的行踪作证。想想吧,华生,就上校来说,当他的代理人执行他消灭他的不幸妻子的计划时,他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是多么合乎逻辑的事哟。”
“什么代理人?”我问。
“为什么不是柯林斯呢?”那位侦探启发说。“假定那样,你明白为什么柯林斯死对于调查变得更重要了。不要忘记,当安德鲁·休伊特去请医生时他活着。”
“不过上校……”我反对说。
“不过上校,”福尔摩斯重复我的话说,“可能告诉马夫在沿路等着他,为〃奇〃书〃网…Q'i's'u'u'。'C'o'm〃的是他这么顺利地就大功告成给他一笔赏金。总之如果他打算杀了他,出了车祸就使事情变得更轻而易举了。柯林斯可能因伤致死,也可能是上校的某种行动促使他过早地死去。”
“我以为你相信在系统地做出分析以前要准备好材料。”我说。
“你完全正确。”福尔摩斯承认说,“然而,材料那么少,而且在这期间几乎没有机会得到更多的……不过我们到了桥边再说吧。”
我们走的那一段布里奇沃特大路很长一段距离与弗罗姆河平行。然后突然间,表面上似乎一时兴之所至,道路向右转了九十度的弯,隆起升上了河上的一座坚固的石头引桥。天知道什么迷住了建筑者们,竟然把它的高度修建得这么高,既然无论如何任何洪水水也都会淹没桥那边的道路。福尔摩斯和我骑马过了桥,向后转,使得我们可以从同一个方向像那辆遭到劫难的马车一样重新接近那个毁灭性的地点。根据这种景象看来,很明显从石桥高处的陡坡紧跟着向左急转弯,在黑夜里会使这儿变成一个暗藏危险的地方。
我们在道路转角下了马,我牵着两匹马,而福尔摩斯走到路边俯瞰下方,因为路肩从通到桥上的人造斜坡急剧倾斜下去。
“如果单马拉的马车一个车轮脱离了大路——”福尔摩斯评论说,“即使那辆马车没有以特别快的速度行驶,那辆运输工具也一定会翻了。”
我和福尔摩斯一起观看地形,“如果一个人从这样一辆马车上被抛出去,不撞上下面一棵树那简直是奇迹。柯林斯致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按照医生诊断,脖子断了。看看由于接近小河下面,地面多么松软。假如下雨以前,警察当局好好地调查了,他们就会看出这儿的整个情况。当然,由于没有立刻报警,这是不利于休伊特家的另外一个标志。然而,你我从这个地方依然可以弄清楚一些情况。我推测,那辆马车在这儿停住。”他指着斜坡下面大约五码的地方,“马依然站着,但是由于朝下翻的车轮破裂了,那辆马车歪到一边。酒瓶在柯林斯附近,他大约就在这儿。这一切背景介绍是从爱德华休伊特那里得来的。你也知道,到其他的人们开始来到的时候各种各样地物件都给移动了,而且缺少安德鲁的第一手证词。”
我点点头,记起安德鲁·休伊特摔下马以后他的记忆明显受了损伤。
福尔摩斯继续说下去,“第二天安德鲁一直昏迷不醒。傍晚警察长贝洛斯确实走进病房,希望进行访问,但是甚至那时安德鲁也仍然神志不清。他反复要求见她母亲,而且似乎不能理解问他的问题。两天以后,法辛盖尔毅然承担起责任,把病人运送到自己家里,在那儿他一直照顾到他身体复原了。一旦他身体好了,他就开始询问他母亲的命运,探问警察当局在这件事上采取的行动。没有看看休伊特本人可能对这个案件补充什么情况,他反而仅仅给他看了看档案,挑战似地要他对调查的任何一方面提出质疑,如果他自己了解的情况与警察当局听到的陈述不同的话。休伊特看了一遍各种各样的作证书,说他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就在宣誓后提供的陈述书上签了字,注明一八七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两个月以后,”我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头部受的伤那么严重吗?”
“那似乎是伤害和精神垮了的一种合并症,按照约翰逊的说法。”
福尔摩斯隐退到他自己的沉思中,而且,按照那种神经质式他用马鞭鞭柄猛地抽了他的大腿一下,我知道什么事使他生气了。“真是非常可恶的程序,”他低声嘟囔说,“在听案件中的主要人员讲情况以前,竟然先让他看其他人的证词。那种宣誓后做出的陈述书使人想起从事法律职业的一个人,不是吗?”
“爱德华·休伊特。”
“当然。姑且承认,那时可能太晚了。爱德华哥哥一定在他的病床边消磨了好多时间。啊,好吧,事情无法挽回了。警察当局沿路搜查,寻找另外的暴力现场。完全是浪费时间。”
“怎么啦?”
福尔摩斯向我们前面的出事地点——那座桥、那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和那片不牢固的斜坡——把手一挥。“这儿就是暴力现场。警察当局最好还是搜查一下这儿和村庄中间的每一所房子。”福尔摩斯觉察出我没有注意听他的一系列想法,于是叹了口气,停下来说明,“不论什么人企图加害休伊特夫人,沿路跟踪了她一段路,直到她那个喝得烂醉的车夫在急转弯这儿把马车撞碎,难道这不是极其符合逻辑的吗?由于柯林斯受了重伤,制服那位夫人必定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当马车翻了时,我们不知道她是否受了伤。我想象她是受了伤。实际上,如果那位夫人由于碰撞受了致命伤,那就说明了为什么绑票的人们甚至都没有送来勒索赎金的条子。”
“勒索赎金,当然啦!”我惊呼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
“显然,警察当局也没有想到。我认为在牵涉到一个富裕家庭的夫人失踪的案件中这是相当古怪的疏漏。哎呀,倘若警察当局能领会这种显而易见的想法,他们也就知道向哪个方向搜查拐骗人的人们了。你认为怎么样,华生?倘若你绑架了休伊特夫人,你会去哪儿?”
在我们交往的这些时刻,我很容易感到我就像被唤来翻译毫无准备的贺拉斯的一段颂诗的中学生一样。不过,就像在教室里一样,人也可能跃跃欲试。“我不会顺着布里奇沃特大路回去,”我开始说,“因为我知道休伊特上校随时会从那个方向骑着马驰来。假定,那就是说,如果我是绑票的人,我就写张字条打发上校去红狮小酒馆。而且我不想骑马去库比山,因为知道休伊特夫人有三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可能出来寻找她。不过福尔摩斯,只有两个方向可供选择!”
“根本不是,”福尔摩斯讥笑说,“骑上马,跟我来!”
走了四分之一英里,我们来到布里奇沃特和匡托克大路的交叉点。“向左转,接近东匡托克,或者向右转,骑马走七英里到绿色康普顿。走哪条路啊?”
“绿色康普顿有什么?”我问。
“几乎没有什么,不过你决不想走那条路的。”福尔摩斯声明。
“为什么不想?我想去我能找到的最荒无人烟的地方。”
“是的,不过萨默塞特平地向那个方向扩展,而且你必须在伯克渡口乘渡船才能到达目的地。当你的马车后面有一个受伤的女人时你真想要和摆渡工人谈话吗?”
“我有马车吗?”我问。
“如果你没有,那么你的马鞍上就驮着一个快要死的女人。不管怎么说,我想你还是要躲着那个摆渡工人。”
“那么,好吧,难道我敢去东匡托克吗?”
“是的,华生,我想你会的。我想你可能在你期望伏击休伊特夫人的地方附近预先准备好了藏身之处,我想你很熟悉那个地区,也很熟悉休伊特家庭,我想你去村里时会觉得十分轻松自在。除非,当然啦,库比山是你的家,在那种情况下我想你终究还是倾向于朝那个方向走。”
“天啊,福尔摩斯,”我透不过气来说,“莫非你暗示儿子们中的一个是杀人犯?”
“戴维·休伊特是一个可能的候选人。全家人中他对那天晚上自己的活动说明得最不充分。他声称他待在他的房间里。后半晌一个仆人给他端来茶点,大约九点钟另一个给他端来些吃的东西,但是,除此以外,就没有人看见他了。然而,也没有不利于他的证据。没有人看见他在住宅附近什么地方、在庭院里或路边,马厩工人们证明那天傍晚任何时候他都没有要过马。那倒不是说一个坚决的人找不到方法为自己备一匹马,或者,就此而论,他没有走到桥边,不过我不得不感到倘若他是犯罪阴谋集团的一分子,他就会给警察当局准备好更可信的描述了。”
我感到必须向福尔摩斯指出不是每个做坏事的人都有聪明才智。“也许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就像他从来没有想到警察当局会怀疑他讲的情况似的。”
“他们并没有怀疑,怀疑了吗?福尔摩斯苦笑着说。
我突然想起一个念头。“写给休伊特上校那张字条和戴维写给简·休伊特的字条之间的相似处怎么样啊?那可能意味着什么吧?”
福尔摩斯以他那种习惯了的方式半遮半掩位眼睛。“是的。我考虑过那个。可能意味着什么,不过千万不要太草率地仅仅谴责戴维。安德鲁和爱德华两个也必须包括在你的嫌疑犯名单里。你可能认为这令人不快,不过这是可能的。”
我发怒了。“我决不相信安德鲁·体伊特会陷入这样的事情中。依照我的看法,自从你遇见他以来你就看不起他。像我回忆起来的,你想证实他割断了他自己的马镫皮带。”
“我并没有想要证实它;我仅仅说明可能是怎么搞的。同样,我仅仅指出那两个弟弟在那天傍晚的关键时刻为彼此的行踪提供了适合情况需要的确证。”
“仆人们一定给他们摆上了晚饭,马厩小伙子们一定给他们备上了马鞍。”我说。
“就算你说得对,不过八点以前和九点以后关于安德鲁和爱德华的活动我们就只有他们的说辞了。千万不要忘记,实际上只有爱德华向警察当局陈述了情况。假定柯林斯当了他们的代理人,而不是像我早些时候假设的当了他们父亲的代理人;假定弟弟们为了得到赎金而阴谋策划扣留住他们的母亲,以便吸干田庄的一些现金,装进自己的腰包,假定事情出了毛病,柯林斯把马车赶进沟里,杀害了那个女人。爱德华和安德鲁骑着马出去迎接他们的同谋者,却发现他们的母亲死了。没有赎金他们出不起钱用贿赂堵住那个马夫的嘴,因此他们就杀死他,并把他们母亲的尸体藏起来阻碍调查。安德鲁和爱德华彼此非常信任,不过我看他们未必很信任他们的帮凶,一个人所共知的醉汉,更不必说使那个有迷惑力的柯林斯夫人成了寡妇。”
“福尔摩斯!”我惊呼道,“在这件案子里作的全部分析,这是最令人厌恶的了。”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确切无疑的情况,”福尔摩斯说,“从今天下午我们离开马厩以来爱德华·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