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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你的抗议未免太多了吧,休伊特先生。”福尔摩斯温和地说。
“你的窥探也未免太多了吧,福尔摩斯先生。”安德鲁·休伊特急躁地反唇相讥说,“就我来说,即使你妄加猜测我勾引了萨默塞特的一半妇女我也不在乎,而且简太了解我了,不会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不过我会给你讲讲柯林斯夫人的情况,就为了使你的荒淫想象不再考虑她。没有这个问题她的生活本来就够苦恼的了。”
“她并非生在伺候人的下层社会里,她父亲拥有伦敦一家皮革商店,倘若她十七岁时他没有死掉的话,她本来会过上贵妇人的生活。她遇见詹姆斯·柯林斯,因为他为她父亲干活,她不幸还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作风就嫁给了他。他酗酒。喝醉了就打她。他和他的新店主吵了架,失去了职位,于是继续干地位低下的工作,然后干低贱的工作,最后完全没有工作了,除了他能找到的干一两天的临时工作。这时他们有个女娃娃要照顾,他们到处流浪,哪儿能找到饭吃就去哪儿。
“然后他们来到这儿,找到了我的慈善的母亲,为了他的妻子儿女,母亲准备容忍那个丈夫.你们知道柯林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们大家继续关心他的孤儿寡妇。我母亲希望如此的。况且,我病了时,萨利待我非常友好。集市她去村里时就会到法辛盖尔家拜访,逗留一下午,给我烘烤特别好吃的东西,诱使我吃。我就和孩子们玩耍:在小孩们面前很难太悲伤。小女孩画的画儿相当好,男孩希望有朝一日好好学骑马,好使我让他骑格伦纳迪尔。内德和我计划——不过这一切令你们很厌烦,不是吗,福尔摩斯先生?其中没有谋杀或流言蜚语。你满意了吗?你别嘀咕柯林斯夫人的事了吧?”
福尔摩斯耸耸肩膀。“按照你的愿望吧。”
“那么好些了。”休伊特较快地说,“我非常不愿意和你争吵,福尔摩斯先生。你要知道,我简直不能对一个称赞过我的艺术品的人一直生气。请你尽力忘掉调查,真的快快活活过一阵吧。我希望,明天我们会给你些东西追猎。让一只凶恶的狐狸成为你的猎物吧。不过现在我必须去安排我们的晚餐了。既然我们知道我不会遭到杀害,我就知道不要紧了,不过今天晚上我打算把我结了婚的事告诉我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祝我幸运吧!”
“祝你幸运!”当他冲出房门时我大声说。到我转过身时,福尔摩斯已经冲到床上,凝视着上面的天花板。“像你答应了的,你不再嘀咕那个女人的事了吧,福尔摩斯?”我问。
“当然。你不会想象她讲的与他讲的有丝毫不同吧,是吗?”他急促地说。
“你不相信那位先生的话吗?”我有点激怒地查问。
“哦,华生,对不起。”福尔摩斯叹了口气说,“我听够了公学那套夸大其词的语言。其实,我真的相信他,真遗憾。”
“怎么很遗憾呢?”
“他说明了她继续留在这儿的原因和他拜访她的原因,但是遗漏了她经历中的一个重要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我问。
“我不明白,流浪的柯林斯随行人员为什么从伦敦远道漫游到西部地区给她丈夫在这个庄园上找一个工作。”
“噢,”我论据有点不充分地提出意见,我承认,“他们的确那么做了,如此而已。”
“华生,两个多世纪以来,英国农村居民离开农场和小村庄到城市和大一些的城镇去找工作,到工厂、码头、商店和银行去找工作。总之,工人们去找得到工作的地方,我的朋友。如果一个人逆流而动,我想他是有原因的。”
“假如你问了也许休伊特会告诉你。”
“或许。但是他想象我们现在很满意了,而且那样一个问题——”这时他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他不愿意和我分享的沉思中。突然间他跳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我倾听什么线索。可是,他脸上却带着夸张的惊愕神情转向我,“华生,我们不能这样衣衫褴褛地出现在晚餐桌旁。你去你的澡盆那儿,我去我的那儿。”
我再一次看到我的朋友是在那天傍晚我们都坐下吃另外一顿丰盛美餐的餐桌旁。从他的阴沉脸色看来,我猜想在分手的这段期间他的情绪低落了,也许是由于检查他的分析进展程度造成的。另一方面,安德鲁·休伊特却处在兴高采烈的状态中。他对我们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讲句妙趣横生的话,对他妻子特别喜气洋洋地微笑,她则情不自禁地反映出他的每个欢乐眼色。他显然决定推迟到饭后再宣布他的婚事,考虑到接着会发生的事,我们正好吃了滋养品增强体力。
我们吃完最后一道甜食时,仆人们给大家端来香槟酒和玻璃杯。当他父亲显得严厉而又迷惑时,安德鲁·休伊特站了起来。
“如果我可以请你们听一听的话,”他开始说,有点不必要,因为我们都凝视着他,“我想告诉诸位一件你们晓得的已是过去的事。简,我最亲爱的,请站在我旁边。先生们,我高兴地告诉你们,三月十号在威斯敏斯特区圣塞德教堂,这位美丽的小姐变成了我的妻子。我对她一见钟情。而且会爱她直到我的最后一息。请和我一起举杯,为她的健康平杯。”
爱德华·休伊特端着酒杯首先站了起来。片刻以后只有上校和他的长子毅然坐在椅子上。
然后那个老兵慢慢起立。“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处理事情多么像你的作风哟。”他说,“我本来就料到你会不多加考虑就草率从事的。然而——他转向那一对夫妇,看见他们一起构成的珠联壁合的美景,他的好战脸色变温和了。“愿上帝赐给你们幸福。”
他匆匆地说完了。
当我们为年轻的新婚夫妇干杯时,戴维·休伊特坐着不动,对我们其余的人怒目而视。当他终于站起来时,我希望他准备祝福他的亲人几句,但是他的痛苦明显太根深蒂固了,他端着酒杯走到他母亲的画像那边停住,好像在凝视她的秀丽脸盘儿似的。然后他回头望着我们。“让我们为爱情和坚贞干杯,”他含着冷笑说,“而且为我们的母亲干杯,无论今天夜晚她可能在哪儿。”
安德鲁·休伊特放下酒杯,而且,要不是他妻子的两只胳臂拦住他,他一定会穿过房间马上就向他哥哥挑战。在他试图摆脱他妻子抓住他的手而拖延的时间里上校走到画像前他长子那儿。
“现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戴维。如果你不能和大家一起祝你的亲弟弟幸福,我建议你暂时离开同伴们。”
“我为什么要祝愿他获得从我这儿偷走了的幸福呢?”戴维·休伊特突然发作说,“我走以前我要损害一下大家,我给你看一件东西,父亲。你会发现它相当有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笔记本,就是海伍德·梅尔罗斯用来给歇洛克·福尔摩斯草草记下情报的那个本子,他把它就给了他父亲。我极力引起餐桌那边我朋友的注意,但是他却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在我们面前发生的风波。
“打开它吧。一定要打开。”戴维催促说,“看看这一页上的,还有这一页。这是你的资产与负债相当不错的一份概要,你在干什么,梅尔罗斯,要核计休伊特家财产的价值吗?真奇怪你会费这份心思。在它和你的精明侄女之间有三个身强体壮的活人。说吧,你为什么不否认这个笔记本是你的。”
“梅尔罗斯!”休伊特上校大声呼喊,“这真是你的笔记本和笔迹吗?”
“看来是的,”梅尔罗斯婉转地说,不过它怎么从我的房间里到了休伊特先生手中,我可想象不到。”
“你把它丢在了楼梯上,你这个老傻瓜。”戴维嘲笑说。
“那简直不可能,”梅尔罗斯抗议说,“为了妥善保存我一直把它装在口袋里。”
休伊特上校把触怒人的那几页撕掉,把残缺不全的小本子扔到梅尔罗斯脚边。“你可以把它再装起来,先生。明天你就离开我的家。你走进我的私人书房,来满足涉及我的营业事务的你那种强烈好奇心是不容否认的。也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你怎么进去的;我决不会不锁门。”
“我向你保证,我这么做用心可是良好的。”梅尔罗斯坚持说,他满脸通红。我必须说在这场交战中这个人让我很看重。他的言语和神色都没有暴露他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联系。
现在福尔摩斯走上前收回掉下去的那个笔记本,而且,把它递给梅尔罗斯,他用手势抚慰他,示意从此时此刻起他愿意担负起争论的重担。梅尔罗斯坐下。
“打开你的书房房门的是我。”福尔摩斯平静地宣布说,“梅尔罗斯先生按照我的要求仔细检查了你的文件。”
“按照你的要求,先生?”那个老兵走上去与那位侦探面对面站着,他的灰白胡子扎煞着。
“你是谁,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你在我家里究竟在干什么?”
“我是一个追求真理的人。”福尔摩斯莫测高深地说。
“我的财政状况的真实情况吗,先生?”
“真实情况并不局限于人一生的某一方面,它扩展到四面八方,不论他的行动在哪儿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那个上校态度并未缓和。“说说你是什么意思,该死的。我说,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私人顾问侦探。”福尔摩斯说。
“一个侦探!我们这儿不需要侦探。”突然间那个老人转向他的小儿子,“当然啦,这是你干的事。你永远不让事情就此了结,是吧?难道这是法辛盖尔新近的主意吗?一个侦探?明明白白地说吧,你为我的儿子辩解的卑鄙理由。”
安德鲁慢慢地离座站起。“不像你想象的,爸爸。”他绝望地说,“法辛盖尔医生和这事毫无关系。福尔摩斯先生在这儿,是因为我请他来调查我最近坠马的事。”
“简直是胡扯!摔下马有什么可调查的?”
安德鲁脸色变苍白了,但是坚持下去。“我坠马因为马鞍破裂了。我希望福尔摩斯先生判定下是偶然事件还是人为的。”
“人为的,天啊!谁策划的呀?”
“结果发现,没有人策划,”安德鲁道歉地挥挥手,“福尔摩斯先生毫无疑问地证实了那一点。”
“我看不出我的帐目和那事有什么关系。”上校吼叫说。
“显然毫无关系。不过除非掌握了一切证据,否则福尔摩斯先生怎么知道那一点呢?”安德鲁对他父亲的暴怒似乎绝望了。
“这是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就是这么回事。你说不出比这更高明的谎话吗?把这谎话留给福尔摩斯听吧,为什么不呢?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撒谎专家。还有华生医生,我必须说我也完全被他骗了。”
安德鲁试图最后抚慰他父亲一下。“爸爸,听我说——”
“在我家里,你要听我说。在我命令你们这一伙人滚出去以前,我只说这话一次。我清清楚楚知道你找侦探搞阴谋在干什么。我以为你也许放弃了拿谴责我待你母亲不好来毁掉我的念头,但是现在我看出你并没有放弃。你坠马只不过成了请来外援的合乎需要的借口。好啦,像三年前你失败了一样你注定还要失败。那一晚上我的行踪我都有证人。如果你亲生父亲的话不足以相信,你就去问问警察长贝洛斯那天夜晚我在哪儿。”
当父亲对准儿子打去,儿子避开打击时,两个进来收拾盘碟的目瞪口呆的仆人惊奇恐惧地匆匆跑掉了。我们一起上前制止将要发生的一场战斗:爱德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