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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完结]-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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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皇上什么也不说,太子为了避嫌。越发不敢拿主意,皇后去世后第二十一天,出殡的规章还没有拿出来,急得纪咏团团转,和宋墨嚷道:“你到底有没有能力指挥锦衣卫,怎么到今天这件事还没按下去?你要是不行。多的是人接手!”
    宋墨烦他每次跳出来都是指责人,没有哪次是给个好建议,冷笑道:“可惜锦衣卫都指挥使是武官,纪大人做得再好也掌握不了锦衣卫!”然后拂袖而去。
    纪咏望着他的背影不齿地撇嘴。
    很快就有好事者将这件事捅到了太子那里。
    太子虽然焦头烂额,听了这件事不由得长吁口气,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辽东那边好像还嫌京都的景况不够乱似的。送来八百里加急。
    辽王的嫡长子病逝了!
    这下太子坐不住。
    他气得暴跳如雷,把折子丢到了宋墨的面前:“你看看!这是哪个王八蛋有害我!让我查出来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宋墨眉头微微地蹙了蹙。但还是很冷静地道:“还是先查清楚了那孩子的死因再说吧!”
    太子爬着头发,道:“这怎么查得出来?”
    宋墨道:“就算是查不出来,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太子颓然地坐在镶楠木的大炕上。
    长兴侯求见。
    “让他进来吧!”太子焉焉地道。
    因为石太妃的缘故,太子对长兴侯的印象不错。
    长兴侯国字脸,卧蚕眉,看上去一脸正气,给人刚毅忠勇之感。
    他朝着宋墨微微点头。上前给太子行礼。
    宋墨趁机退了出去。
    到了下午,就听说长兴侯给太子进言。让太子请了太后娘娘去劝皇上。傍晚,西苑那边就有圣旨下来,皇后的葬礼除了守孝时间,一切都遵照仁宗皇帝皇后娘的规格。
    宋墨苦笑,道:“这件事恐怕还有磨得。”
    窦昭正坐在炕上给没出生的孩子做肚兜,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你在担心长兴侯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宋墨笑道,“朝廷的能人多着呢,英国公府虽与皇家亲近,可也有分时候。就像上次,太子让我陪他去见皇上,我是陪着他去了西苑,却没有陪他去见皇上,有时候,和皇上走得太近,也未必是件好事。”
    窦昭对宋墨信心满满,笑着用牙咬了线头,笑盈盈地不住点头。
    天津那边有信过来,说顾玉这些日子瘦得厉害。
    宋墨盯着信看了很长时间,吩咐杜鸣给他带了些药材之类的东西过去。
    濠州那边又有信过来,说蒋大太太见蒋柏荪身边连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让施安跟着跟着蒋柏荪去了辽东。
    这样一来,蒋家就少了个能主事的护卫。
    宋墨把朱义诚派去了濠州,又写信给徐青,让他看顾些蒋家。
    忙了几天,太子突然悄悄来访。
    他在宋墨的书房里打着转:“皇上根本不相信这件事与皇祖母有关,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皇祖母是不想我们父子生分,才在石太妃的建议下把皇后的死因揽在自己身上,而且皇祖母越解释,皇上越不相信,我现在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太子苦恼地又抓了抓头——这是他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后来虽然被教导过来,但人烦躁不安到紧张无措的时候,还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崔义俊心急如焚,满眼担忧地望着太子和宋墨。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

    太子这么说,倒让宋墨想起一件事来。。
    他问太子:“辽王长子的死因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太子烦恼地道,“是父皇亲自派人去查的,说是辽王府听到五弟在京都侍疾,知道事情败露了,却又打听不到五弟的消息,五弟从前招的一些人纷纷出逃,留下来的也无心护主,辽王妃更是自缢而亡。我那侄儿又惊又吓,一病不起,辽王府的长史怕皇上在气头上,想过几天再往京都报丧报病,谁知道这一拖却拖成了如今的局面!”他恨恨地道,“事情都是坏在这些小人的身上。”
    他收拾得了一个,十个,难道还能收拾得了百个,千个不成?
    想到这里,太子颓然地坐在了太师椅上,对崔义俊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去,我和砚堂还有话说。他这里要是不安全,这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界了。”
    崔义俊笑着看了宋墨一眼,转身脸上却露出几分晦涩。
    宋砚堂不愧是祖上曾经做过皇家的养子,就这样半路上靠过来,太子待他的情份都不同一般!
    宋墨才懒得管崔义俊在想什么。
    从前有汪渊这个盘居在乾清宫一辈子的在,他都能在乾清宫安几个自己的人,崔义俊这才刚刚住到乾清宫里,想和他斗心眼,他转手就能联合汪渊把他给架空了。
    不过,皇上是日薄西山,汪渊就算想平平安安地去给皇上守陵寝,也得多留两个心眼,他正好可以趁机在乾清宫安排几个人……
    宋墨想着,低头喝了口茶,语气关切地问太子:“出了什么事?”
    太子想了想,低声道:“我想崔义俊给汪渊递个话,崔义俊却说,这件事不好告诉汪渊,免得后上误会我指使他身边的太监,对我的误会更深。你说我要不要给汪渊递个话?”
    宋墨不由感叹。
    经了事,太子现在也不是像从前样一味的柔弱了,知道动脑筋想办法了。
    他道:“我觉得崔公公的话很有道理——您以后不仅要少接触皇上身边的人,而且要摆出姿态来,谁要是敢拿了皇上的事到您面前说话,立刻乱棍打死。”
    太子沉思着点头。
    屋子里变得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宋墨皱眉,高声喊着“武夷”:“谁在外面说话?这么不懂规矩,跟夫人说一声,叫牙婆进来全部发落了。”
    武夷欲言又止,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就转身退下。
    太子不免好奇,问武夷:“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耽搁不得?”
    被太子问话,就算是经历过英国公府变故的武夷也紧张的两腿一软,跪了下去,磕磕巴巴地道:“是世子爷,让我们盯着云阳伯府……今天云阳伯府突然把顾公子的东西都搬到了云阳伯府在大兴的别院里去了。只怕顾公子要吃亏了……顾公子如今还在天津卫帮我们家世子爷靠船呢……”
    “顾玉?”这段时候忙昏了头的太子喃喃地道,然后冲着宋墨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倒是个长情之人,到了今天这个田地,还维护着顾玉。”
    宋墨忙站了起来,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宋墨的话:“我是觉得顾玉好福气,能交到你这个朋友。”他很是感慨,吩咐武夷,“你去跟云阳伯府的人说一声,从前皇后待沈家不薄,我难道连个妇道人家的心胸都没有不成?让他们不要见风使舵,为难顾玉了。”又道,“你去恐怕不顶用,我让崔义俊和你一起去!”
    宋墨忙代顾玉谢恩。
    武夷则连磕了九个响头,这才退下去。
    太子叹气道:“这世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
    宋墨只好安慰他:“虽说少,可也不是没有,您暂且放宽心,事情总是一天比一天好。”
    太子和宋墨说了这会儿话,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宋墨就道:“您有没有想过,给顾玉赐门婚事?”
    太子一愣,随后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皇后和辽王的长子去世,他不仅要表现出非常悲哀的样子,还示恩于皇后生前视若子女的顾玉……这真是个好主意!
    他不禁兴奋起来。
    “还有景宜,上次和兴国公府的婚事没能成,她如今还待字闺中。皇后不在了,她肯定也很惶恐,没有谁会去管她的死活了,我去商量皇上,让皇上亲自为她挑门好亲事,皇上肯定会打起精神来的,这是个好话题……”他越想越觉得宋墨这个主意好。
    宋墨见事情终于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运转,微微一笑,道:“说起景宜公主,您看,能不能让顾玉尚了景泰公主?”
    太子一愣,道:“尚公主?”
    “我是这么想的,”宋墨道,“给顾玉婚赐,门第太高只怕对方会不答应,门第太低显得不够诚意,不如让他去尚主,以后继承云阳伯府,做个安逸勋贵,正好也可以安淑妃娘娘的心。”
    淑妃在宫中是个八面玲珑的主,他给泰景赐婚,以淑妃的聪明,怎么也会在皇上面前为他说几句好话的。
    太子兴冲冲地道:“好!这件事就这么办。我立刻回宫去,先安慰安慰父皇,然后由景宜的处境说到景宜的婚事,再提到景泰……”
    他有手足之情,皇上肯定会很高兴的。
    太子起身,如来时一样匆忙地走了。
    宋墨长吁了口气,回去就给了窦昭一个拥抱,笑着:“是你让武夷去给我递的话吧?”
    英国公府可不是什么破落户,颐志堂的规矩更严,不要说云阳伯府只是把顾玉的东西搬了出去,就算是在追杀顾玉,也断然没有在太子来访的时候闯进去禀事的道理。
    窦昭抿了嘴笑,道:“你提顾玉的事,痕迹就太大了。若是不提,又太子这边事顺了开始着手整顿吏务顾玉会受牵连,只好贸险一试了。”
    宋墨哈哈地笑,道:“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太子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想不到这件事上去,时间长了,肯定会觉得奇怪的。武夷不能留在府里了。”
    他喊了武夷进来:“你是想去卫所还是想去衙门?”
    去卫所,入军籍,以后子子孙孙都是军户;去衙门,就只能做捕快,虽然也是世袭,可也要儿子有这个本事接他的手才行。
    两边他都觉得不好。
    他不收抬头朝窦昭望去。
    窦昭鼓励地朝他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过了这村可没了这店,你快拿定主意。”
    武夷这才安下心来,道:“我想跟着赵良璧做买卖!”
    宋墨和窦昭都很是意外,不过,窦昭的产业多,他既然愿意跟着赵良璧,留在哪里做个掌柜的也不错。待十年八年之后,太子哪里还认得出他来。
    “行!”宋墨笑道,“那你就去找赵良璧吧!”
    武夷高兴地给宋墨磕头,退了下去。
    窦昭笑道:“你既然要做出整顿内务的样子,国公爷那边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捋一捋才好?”
    宋墨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窦昭但笑不语。
    宋宜春的伤早就好了,就是再也不能说话了,又丢了五军都督府掌印都督的差事,他就因此而一直卧病在床,宋墨派了吕正夫妇去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吕正还好,从小服侍宋宜春,对他忠心不二,精心伺候着,吕正家的却对宋宜春弃吕正不顾的事心存怨怼,一直在吕正的耳边嘀咕,被吕正打了一顿这才不敢再提。可吕正家的却把这笔帐算到宋宜春的头上,浆洗衣裳,做吃食不免就有些不用心,吕正是个男子,既要应付宋宜春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要应付樨院散了的人心,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就算偶尔发现了说一说,吕正家的也是诚心地认错,把这一茬揭了过去,但过后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下面的人看了有样学样。偏偏宋宜春不能说话,又觉得自己不舒服吕正应该一眼就看也来,就把气往吕正身上撒,吕正为了安抚宋宜春,花在宋宜春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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