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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紫鸳的脸上也不由得有些惋惜的神色,“后来老夫人大怒,本来罚她,却又心有不忍,便把她贬为了粗使丫鬟。”
洛青菱不由得有些怀疑,“可是自古女人生子都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纵使那树儿再有手段,又怎么能保得住呢?老夫人素来明理,怎会因这个罚她?”
听到她这么问,紫鸳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您瞧奴婢,这都糊涂了”
“是奴婢没跟姑娘说清楚这侍书原本是医药世家,后来家中被奸人所害,一个大家族死的死散的散。侍书原本是要被发配官窑的,后来被老夫人出手救了下来,这件事儿府里知道的人不多,奴婢也是偶然从奴婢的娘那儿听到的。那侍书自幼跟着她爹学医弄药,后来到了府中,老夫人又特地送她去老张婆那儿学了,所以这保胎的本事自然是有的。”
那所谓的老张婆,便是这金陵城中最为出名的稳婆。她不止是一个稳婆,还兼会医术,尤其擅长治妇人病。在金陵城里,凡是谁家女儿病痛的,都会先去请她,若是请不到,才会去请别的大夫。
这么说来,洛青菱便愈发的疑惑了。老夫人素来爱才,那女人生育从来都是生死间徘徊的,再好的稳婆再好的大夫也都不敢拍拍胸脯许下保证,那老夫人又是为何非要责怪她呢?
她忽然想到,老夫人替她找来的那些丫鬟,年纪都偏小,唯独这个树儿鹤立鸡群,年纪大的很。
若不是因为这,她一开始也未必能注意的到这个树儿。
想到了这儿,洛青菱忽然醒悟了。冷落和责怪未必就是惩罚,兴许是另一种保护。这树儿未能保住洛府的骨肉,自然有理由被柳姨娘找借口打发,而那死去的琬哥儿,未必就真的是自个儿无缘来到世间的。
老夫人先出手,将树儿从自己身边的二等丫鬟贬为粗使丫鬟,她这么做也能堵上别人的口。
若是这样,洛青菱倒是真的对让老夫人都这么上心的丫鬟十分感兴趣了。这个时候老夫人特地把她给挑出来送到自己的身边,究竟有什么寓意呢?
关键是会医术……
洛青菱眯了眯眼,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只是这树儿所会的,按照紫鸳的说法,是擅长妇人的病痛。这样的一个丫鬟若是在她出阁的时候送来倒也正常,可是这个时候送到她的身边,究竟有何用?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79 风涌
079 风涌
洛青菱在这慢慢思索的时候,那边厢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日渐西沉,正是晚饭的时辰。柳姨娘这一段时间闭门不出,固然有人一直在注意着她,可大部分人都似乎已经快忘了柳姨娘的手段。
这其中之一,便是大夫人。
如同府中许多人一样,大夫人也送去了安胎的药品吃食,还有绫罗绸缎。虽说老夫人提醒过她,不过大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柳姨娘这次怀上的事儿既然是真的,那便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冒险。
之前老夫人倒是怀疑过柳姨娘这次怀孕的真实性,毕竟这种事儿虽说太过于愚蠢,可是柳姨娘情急之下未必做不出来。
不过在找了好几个大夫,其中还有老夫人的心腹之后,所有的大夫都确认了这次怀孕的真实性。
所以对于大夫人的行为,老夫人也只是忧心提醒,却并没有过于阻拦。
只是她们都未曾想到,柳姨娘便是心如蛇蝎,拿了自家孩儿的性命做赌注的,形如疯狂的赌徒。
在老夫人刚刚起身,正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外头的婆子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柳姨娘小产了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内院,所有人都震动了。
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夫人都不由得犹豫了。
那孩子究竟是真是假?这件事儿怎的看上去那么扑朔迷离呢?若是真的,这一胎据说生男的机会甚大,柳姨娘又怎会弃车保卒,舍弃了这么大的一次机会呢?
谁都知道,若是柳姨娘这一次能生下男胎,那大夫人便再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了。
若不是老夫人还在上头压着,只怕洛老爷便是没有将大夫人休掉,也是会让柳姨娘升为平妻的。这于洛府,乃是巨大的羞辱,所以老夫人一直压着柳姨娘,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如今她竟然抛弃了这么大的机会,就为了陷害大夫人?老夫人不相信。
在洛老爷的心中,大夫人既无德也无贤,除了生出了一双好儿女,别的就再无功德了。
而对于柳姨娘,他向来心怀愧疚,又是情意深长的,自然要看得重了许多。
所以当老夫人赶到柳姨娘的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碰上洛老爷指着大夫人的鼻子开骂的时候。老夫人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不知大媳妇做错了什么,要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她的眼神轻移,看到了一身血水汗水交织,面色苍白的柳姨娘。
柳姨娘正微微靠在洛老爷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轻声相劝,让他莫要动怒。
她这番刻意十足又可怜兮兮的做法,让老夫人眼底藏了一层薄冰,可是落入洛老爷的眼中,那便是愈发又怜又爱。柳姨娘深明大义,被人害的小产还要起身相劝,而害人的那一个却矢口否认,眼泪低垂,企图以伪装无辜蒙混过去。愈是看着柳姨娘,洛老爷的心中就愈是怜惜,而这份怜惜在面对着大夫人的时候,便是愈发高涨的怒火。
这一切看在老夫人眼里,她也只能在心中低叹。
所谓男人,从来便是如此。心头上的人做的再错也是对的,若是不喜欢,那末做的再好也是看不入眼的。
她看着柳姨娘,声音温和,并不在这一点上同洛老爷计较。
“既然柳氏刚刚小产,哪里是能起身的?你也不瞧瞧她如今的脸色苍白成了什么样子你还说自个儿素来最疼她,怎的在这个时候就什么都忘了?赶紧让她躺倒床上去,莫要让她烦心这些事儿了。”
对于柳姨娘,老夫人心里还真是佩服不已。她见过许多小产的人,可还真没见过小产没一会儿还能自个儿撑着起来,就是为了得到丈夫的一丝怜惜、就是为了陷害他人的。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需要多大的仇恨呢?想到这儿,老夫人不由得愈发的忧心了起来。
她的提醒让洛老爷瞬间醒悟了过来,“是是是,母亲说的是”
边说着,他一边亲自扶着柳姨娘进了里屋,温柔小意,几近怜惜。感动的柳姨娘垂泪,声音哽咽,“老爷,妾身没事的,您莫要为了妾身气伤了身子。”
洛老爷亲自给她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脸,眼神温柔,“你就别替我劳心了,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从里屋出来,洛老爷的面色愈发的阴沉,恶狠狠地看了大夫人一眼。
老夫人冷眼看着,心中愈发的难受了起来。儿子大了,有自个儿的主见,可若是他选的人心性温良倒也罢了,手段高明也好,至少也管得了这个家,可是……为何偏偏是柳姨娘
为何偏偏是那个私相授予、心肠狠毒的柳姨娘呢?为何偏偏是那个让她怀疑对一双嫡孙儿下手的柳姨娘
这件事情,她也并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在洛老爷的怒火之下挽救大儿媳,除非她用自个去压。可若是这么救下来了,儿子心中与大儿媳的嫌隙就更大了,今后柳姨娘随口说些什么,估计都能让他在心中对大儿媳的厌恶愈甚。
所以老夫人端坐在一边,并没有开口。
洛老爷踱着步子,在屋子里头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他一边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大夫人,“这件事情我并不信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但是事实摆在了这里,我不得不信。若是你有什么辩解,现在就开口,若是不说,那就是默认了。”
这话已然是十分明理了,从洛老爷的口中说出来算是十分难得,尤其是在柳姨娘小产之后的这个场面上。
然而大夫人自个儿到如今也是稀里糊涂的,哪来的什么辩解的话?只是摇着头掉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洛老爷的双眼赤红,指着大夫人突然高嚷了一句,“你说啊你说不是你干的你说”
他的表现愈发焦躁,嚷出的这一句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愈发噤声不敢多嘴。而洛老爷则在屋子里继续漫无目的的徘徊,脚步愈发的凌乱,速度越来越快。
走到了大夫人的跟前,他忽然蹲了下来,盯着大夫人的眼睛。
他抓着大夫人的双肩,抓的死死地,扣入了肉里,然而大夫人并不觉得疼。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肉。你是嫡室,府里所有的孩子也都是你的孩子,你何以能下如此毒手?”洛老爷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茫,声音中沉淀了如刀割般的痛楚。
大夫人慌乱的摇头,“老爷,真的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
洛老爷突然又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声如洪钟,响在大夫人的耳边,炸的她耳朵生疼。
屋子里没有谁再敢说话,而这时忽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父亲够了”
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说话的人正是洛礼明,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担忧的洛青菱。这一双儿女的出现让洛老爷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他皱起眉头,正想训斥,洛礼明却先开了口。
“父亲,您又吸食了五石散罢?”
他说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又并非一开口便是向洛老爷求情,所以洛老爷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了开口的余地。
洛礼明说的这话提醒了众人,再一看洛老爷反常的举动和激动的近乎不正常的神情,她们心中也有了计量。看来正如明哥儿所说的,洛老爷这是吸食了五石散。
在说出第一句话之后,洛礼明步步紧逼,没有留出任何辩解的余地给洛老爷。
“既然您吸食了五石散,如今神智不甚清晰,如何能审问娘亲?纵然这事情的确是她所做的,纵然她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该是由这个时候的您来定罪”
洛老爷被说的张口结舌,正要反驳,又被洛礼明给堵了回去。
“更则母亲是您的发妻,正如您所说,府中所有的儿女都是她的儿女。她站在这个位置上,为何还要去伤害柳氏肚子里的孩子?这些年来,母亲对待勤哥儿和几位妹妹如何,父亲您心中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你们相伴多年,难道您还不了解母亲的性子么?她若真能做出这等事,这府中岂会还有别的姨娘和子女所留的地方”
他所说的有理有据,洛老爷的神智渐渐的回来,也不由得认同了他所说的话。可是被自己的儿子教训,这面子上可是过不去的。所以他拉着脸,并没有回话。
洛礼明态度强硬,洛青菱自是扮的白脸,她几步上前,拉着洛老爷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他。
“父亲……您要把母亲赶出去么?那女儿今后是不是就没有娘了?”
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洛老爷心中软了下去,他抱起洛青菱,可是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词儿来。洛青菱于是扁着嘴,泪珠儿一点点的掉了下来,“父亲,母亲最是心软的人了,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她要是做了,那、那女儿的命赔给你”
这番话让洛老爷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