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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善楼说,“我继续来说。这个女孩收到恐吓信和恐吓电话。”
“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丘说,“你知,我知,何必浪费时间。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说明白了可以早点走。”
“你告诉柯太太和这位赖唐诺,你要自己付他们钱。”
“自然,没错,”丘说,“我早晚会叫公司付账的,但是我要选一个合宜的时间,用合宜的方法叫公司出这笔钱。免得有人误会我为了喜欢的秘书,花费公款。每次我走过会计部门都给雇员指指点点。”
“告诉你,警官,我是一个婚姻非常成功的男人。我的事业也非常成功。我应该帮助一点别的有困难的人,尤其是替我工作的人。”
善楼看看我,样子相当狼狈。
我说:“电话号换过好多次。每次稽小姐换上一个新号码但是不见得有用,电话还是照来。”
“没有错,”丘说,“老实告诉你,赖。我不喜欢你这种接受了一个私人委托,但是跑到警方去叽哩咕噜的人。”
“我当初请你是叫你去找出什么人在捣鬼,把这件事私下解决。你们的公司一点用处也没有。稽小姐认为你们什么用处也没有。你们二个强迫她过金鱼一样的生活。是她要我开除你们,所以我开除你们。”
“好,我也老实告诉你,我并没有跑去警方,是警方跑来找我。”
“你再怎样说,也没有用,”丘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小事,而跑来找你。明明是你去告诉他们的。”
善楼说:“他没骗你,说的实话,是我们跑去找他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警察要去找他呢?”
“让他来告诉你,”善楼说,“继续吧,小不点,现在起交给你。由你发言。”
我说:“还是由我来从头开始。丘先生,昨天晚上你大概9点25分离开玛莲的公寓是吗?”
“大概如此。我没有注意时间。我和玛莲闲谈,也和在那里的柯白莎谈了谈。给柯太太一点指示,也给玛莲打点气。”
“然后,”我说,“你开车去一个鸡尾酒酒吧,和一个朋友聊天,喝点酒是吗?”
“只喝了一杯酒,”他说,“这样看来,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
“想跟踪我的人。”
“没错。然后你去一个电话亭。你打一个电话在10点零7分挂断。你又去另外一个电话亭,又打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挂断。这两通电话都是打给稽玛莲新换的电话号码。你每次听到她接听电话就什么也不说,重重呼吸。”
丘家伟把头向后大声笑起来。
“想否认?”我问。
“老天!”他说,“我为什么要否认?我是在试试我的新服务单位。你买一个录音机,你试它性能。你装了新电话,要请朋友打一个过来试一下。我请了一个新的侦探社,我觉得应该试一试你们应对的方法。”
“你现在说的是不是其他的电话,和限时专送都不是你的杰作?”
“我也送了最后两封限时专送,”他说,“我亲自把字从报纸上剪下,贴在纸上。目的当然也是拿来试试你们工作的能力。我照信封上那种铅字自己做的戳子。结果发现你们两位侦探毫无特点可言。当然,我承认连‘我’你也不放过,居然跟踪一下,确是很好的工作。我想你是要看看这件事是不是自己人干的,是吗?”
“是的。”
“所以啰。我也是测试你。我想我们两个人都太多疑了。大家不相信大家。”
“之后,”我说,“你直驶罗德大道,你本要转进762号去的。你见到了改变意见的东西。你一下开过去,转变,用了很多的战术要甩掉后面跟踪的车子。”
他看看我,满脸惊奇。
“罗德大道762号?你说什么呀?”
“那是你打完电话本来要去的地方。”
“好吧,告诉你,”他说,“打完第二个电话,我想到不少事。我一直感到有车子在跟踪我,我驶上大道,为的是确定后面有车子跟着。最后我看到了跟我的车子。我把车开进一大堆车里去,一辆辆车我都超过他们。直到看到一辆车和我的车一样的。我超过那辆车,立即突然右转,连信号灯也没有打,煞车也没有用。开溜。”
“之后,你又如何呢?”我问。
“之后,”他说,“我沿了那一地方转,看看有没有车开过来。我自己在想,是不是恐吓玛莲的人,向我发动了。那我就要给他好看。”
“就是你一个人,想对抗一群不知数目的人?”
“没错,”他说,“我身边是带着‘家伙’的。”
“有执照吗?”善楼说。
“当然,”丘家伟说,“在我这种职业里,我有时要带大量的现钞。警察局太喜欢给我一张执照了。他们发现我很会用枪。所以警官把枪照给我的时候,告诉我他希望有人来抢我,由我代替警察去除一个都市败类呢。”
善楼问:“你认识一个叫谈珍妮的吗?”
“谈珍妮……谈珍妮……”丘说,“我一定听到过,但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我认识她。”丘太太说。
“你认识她!”善楼叫出来说。
“怎么啦,当然我认识她。家伟,看你,我想你也见过她。有一晚我在酒廊给你介绍过。”
“丘太太,你认识她多久啦?”善楼问丘太太。
“很久了。她是个老朋友,”丘太太说,“我结婚前,她和我在同一办公室工作。我们两个同时想到好莱坞碰碰运气。我们两个把钱凑在一起,乘巴士来这里。”
“之后呢?”善楼问。
“我们到了这里,两个住在一起一段时间。然后我发现光靠脸蛋和曲线打不开好莱坞的门。成功的人都有与人不同的人格,个性。所以我决定找一个工作做,这就使我遇到了家伟。我们认识了三、四个月就结婚了。”
“这一段时间,你和你现在的先生,没有和珍妮一起凑两对,四个人一起出去玩过?”
“老天,没有。珍妮她……她是个好女孩,但她和别人有点不同。她……老实说我不想说什么小气的话。但是不说小气话又无法表达我要说的意思。好在她不是家伟会喜欢的那一个类型。我想谈珍妮出现的地方,家伟一定会不太自然的。”
“你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善楼问。
“怎么啦?她和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住在罗德大道。”善楼说。
“没错,她是住那里,”丘太太说,“我记起来了。这是她的新地址。她也住了不少时候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但是她真会打电话。我们二个时常在电话上聊天。她知道她和我丈夫不可能处得来,所以她用电话代替人来。”
“珍妮始终没有做事?”善楼问。
“没有,珍妮吃过好东西了,就不肯回头过苦日子。珍妮和我都是很天真的。以为凭我们的面貌和曲线在好莱坞一站,立即可以出人头地的。她试过去好莱坞的餐厅当女侍,但是发现这些星探,制片、导演,一面吃饭,一面在说漂亮小姐找不到。但是从来没有人看看就在他们身旁站着穿了制服的女人。除非他们咖啡杯空了,才会对着她们吼。”
“之后呢?”
“珍妮和我分手了。她做过各种不同的事。”
“应召女郎?”善楼问。
“不可能,珍妮不会。但是有过一段时间她想过把想找事做的女郎团结起来。也想过办旅游事业。也想到过做导游事业。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老天,记不起了。反正相当久了。”
“警官,”丘家伟说,“我认为你的问话已太多,而且离题太远了。我现在觉得你在问我太太的背景和私生活了。”
“老实告诉你,”善楼说,“你的朋友昨天被人谋杀了。”
丘太太张大了眼睛对善楼看着说:“不,喔,不。”
“正好这件事由我负责侦查,”善楼说,“这也是我来这里主要的原因。再问一下,你最后见到珍妮是什么时候?”
丘太太用劲握着拳头,把拳头压在自己嘴唇上。
假如她是在演戏,那真是演技太好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善楼又说。
她用很弱的小声说:“我偶然在二、三晚之前看到她。我们还一起喝过酒。”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是的。”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家里。”
“有办法证明吗?”
“这要看你说晚上什么时候。我丈夫昨天在外面回来相当迟。一个女人结婚之后,在家里惟一能做证人的,怕只有丈夫了。”她说。
善楼问丘家伟:“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应该是12点以后。我没有仔细看表。”
“你太太在哪里?”
“在床上,睡着了。”
善楼问丘太太:“你有没有问他哪里去了。”
“没有。我从来不问我先生去哪里的。我对他的行为从不过问。”
“他经常外出或是晚归吗?”善楼问。
“当然。他要陪生意上的客户。这种应酬有的时候免不了有女人。我不问是最聪明的。”
“你不在乎这些事?”
“我早就看透彻这一点了。婚姻也是供求的问题。生为女人,一辈子理应和别的女人在竞争。结了婚要是不能给你丈夫比别的女人多,活该要失去自己的丈夫。这和丈夫是不是喜欢在外面花,没多大关系。”
“我有的时候是不太高兴,因为我先生的职业,使他必须经常暴露于这种女人很多的危险场合。但这是他谋生的条件之一。我立定志向不问不闻。即使当了我的面也可以。但是在家里我给他最好的接待。现在,假如你认为要问我的问完了。又假如你想私下问我丈夫几句话,我可以离开这里,随你。”
善楼暗暗在估计,慢慢地说:“我想,对你们两个的问话,我都问完了。我非常抱歉这样闯进来,但是你们知道我到底是在调查一件谋杀案。而你丈夫,请两个私家侦探,想查出谁在威胁他秘书这件事……”
“和你在调查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丘先生打断他说。
“也许没有关系。”善楼说。
“玛莲现在在哪里?”丘先生问。
“目前我的确不能告诉你,”善楼说,“我们在傍晚问过她话。我相信再晚点还会问她话。”
丘说:“我想见见她。我所做的一切,我不希望到东到西地宣传,这一点我要你特别注意。警官,我的名字要是在任何新闻媒体上出现,我会请律师查到消息来源的。再说要是我服务的公司名字在新闻上出现的话,情况可能更为严重……会有重大影响的,很重大影响的。警官,这一点要你负责。过几天你会发现,我有很多有势力的朋友。”
“目前我只是问问话。”善楼说:“你看我又没带任何记者。你看我是自己到你家里来,不是叫你到我总局去。你去总局的话,可能记者会见到你问三问四。也可能有人会查到你车牌号码。”
“现在,我想用一下你的电话,之后我要走了。”
丘太太说:“这边请。”带他去走道上打电话。
“这可以打外线?”他问。
“是的,直拨就可以了。”
善楼拨了一个号码,说:“哈啰。我是宓善楼。接密码组,我要问件事。”
等一会儿,他说:“我是善楼。你找出来了吗?”
又一段时间静寂,善楼说:“再念一次。好吗?”
善楼自口袋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记下来。
房间里,我和他夫妇尴尬地相对着。终于他说:“也许我又误会你了,赖。我希望我能相信你,你是很小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