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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我和他夫妇尴尬地相对着。终于他说:“也许我又误会你了,赖。我希望我能相信你,你是很小心谨慎的。”
“我们始终是小心谨慎的,”我说,“但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局势,实在不是小心谨慎可以解决的。我们不能骗警察。而且最重要的是……任何可能谋杀案线索的证据,法律规定我们不能隐瞒。”
丘太太说:“不论什么人谋杀了可怜的谈珍妮,我希望能真正地绳之以法。”
她转向她丈夫:“家伟,玛莲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他说。
“家伟,你知道,你不必隐瞒我的。”
“我不知道,桃,亲爱的。我是在告诉你实话。她没有和我联络。我也希望她能和我联络一下。我也急着知道她在哪里。我还要在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下。我总不能一直给她病假请下去。”
善楼结束了他的电话。走回来说:“好了,谢谢你们。真抱歉打扰了两位。实在是希望公事早点解决。赖,我们走吧。”
“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警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要问了吗?”丘先生问。
“也不见得。”善楼看着他,两眼眯眯地说:“假如你有什么要告诉我,我也欢迎。”
“我已经没有了。”
“你已经都告诉我了?”
“是的。”
“你呢?”他问丘太太。
她摇摇头。
“这样看来,我在这里再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善楼友好地笑笑说,“谢谢你们。”
丘先生自己把我们送到大门口。“没有不高兴?”他问。
“当然没有。”善楼同意。
丘先生看向我:“赖,没有不高兴?”
“没有。”我告诉他。
我们出去,坐上警车。我对善楼说:“为什么撤退得这样快?”
善楼把他嘴里湿兮兮的雪茄抛向车窗外,突然对我说:“赖,你一下把我推进蜂窝里去了。”
“怎么会呢?”我问。
“怎么会!”他说,“你乱打乱闯,打中了要害。但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呀。”
“你认为丘家伟是凶手?”我问。
“也许是他太太,”善楼说,“老天,你还不懂呀?”
“我本来就笨。”我告诉他。
“笨过了头。”善楼说。两个人坐着不吭气。
“去哪里?”司机问。
“先送赖先生回去。”善楼说。我告诉他公司车的位置。
我们让司机开车,两个都在想心事。过了一下,善楼说:“小不点,我要告诉你一点事情,目的是叫你不要再在里面乱捣。丘桃妹,是谈夫人手下一员导游女郎。”
“你可以确定吗?”
“当然我可以确定。我们在谈夫人梳妆台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是一组一组数目字,我们看不懂。所以我们把它交给密码组,密码组对这些自造的密码试了几次可能性就解了出来。”
“结果如何?”
“只是电话号码。”
“为什么自己看不出来,非要密码组才解得出来呢?”
善楼说:“第一,她把电话号倒写自后向前的。然后她随便放两个数目在前,两个在后。只有当中7个数字是有用的。但是每一组都是11个字。这是密码组第一个线索。他们又发现第7、8、9位数字,相同率很大。就如此照他们的经验,这种密码破解不困难。
丘桃妹的电话号也在其上。他们报出姓名之后,我又和在用的电话对了一下。是这个号码没有错。”
“丘太太曾告诉过我们,她们是好朋友,谈夫人常打电话给她。”
“这绝对靠得住。”善楼挪揄地说。
我说:“丘太太不致于会敢做这种事,犯不着呀。”
“是犯不着,”善楼说,“她不能被捉一次。也许她只出特别的差。”
“为什么呢?显然不是为了钱。”
“她不缺钱是一定的,”善楼说,“也许为了寂寞,也许为了找刺激。女人有挫折时,常常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你认为她有挫折?”
“用点脑子,”善楼说,“用你的眼睛、耳朵。丘家伟老是不在家,要招待客户,她再大方,不在乎,但是自己先生要出钱请私家侦探,为的是漂亮的秘书,有人骚扰她……这总不太像样吧。”
“你现在预备怎么办?”我问。
“我们警察要怎么办,”善楼说,“和你应该怎么办,毫无关系。”
“好,我应该怎么办。”我问。
“什么也不办。”他说。
“那计程车司机贺汉民,怎么样……你想,他会有错吗?”
“你说得对,我也考虑过这问题。”善楼说:“老实对你说,我们以前整过贺汉民二、三次,他现在所做是表示他对我们有利。他以为我们要吃住稽玛莲,所以他死咬是玛莲没有错。但是我要把脑子开放一点,客观一点。我会和贺汉民好好谈一谈看,结果如何再说。”
“稽玛莲你看怎么样?”我问。
善楼说:“没有具体的证据,目前我们可能会让她走。尽量不使她曝光。在结案之前至少还可以利用她做烟幕。”
“我对她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说。”他说。过了一阵,又说:“你还绕着她转干什么?你的责任结束了。别人付你钱叫你工作。现在工作完毕了。也许你以为在帮助我,但是我自己都是在薄冰上溜着,受不了你再上来乱搞。”
“我并没有想帮你忙,我还在做我们受雇要做的工作。”
“人家已经开除你了。”
“我们收的钱是两天的,”我说,“开除不开除是另外一回事,在明天9点前,我的时间都是她的。”
“好,随便你,只要不把自己混进去,或是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好。再说就是照你的说法,你能管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说:“好,这是你的案子。但是里面的一切我不满意。”
“你满意不满意有什么用,”善楼说,“我只是告诉你,一切不要你管。”
司机把车慢下来,我找到公司车停在路旁的地方。
善楼在我下车的时候说:“小不点,把嘴巴闭紧一点,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14
我等警车转过街角,才发动引擎,开车来到圣塔安纳。
季贝可的家才可以算是真正的大房子。好几辆车停在门外。
我按铃。
一个女佣来开门。
“我很抱歉这时候要来打扰你们女主人,”我说,“但是,我有十分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季贝可夫人。”
“你是什么人?”
我说:“说出名字来她也不认识。不过你可以告诉她,我见她是为了她和她丈夫准备一起去度假的事。她会知道的。”
女佣说:“请你等一下。”她关上门,自己走进去,让我在门外等。
一会儿之后,大门又打开,这次换来的是一个粗眉大眼的男士。
“有什么事?”他冷冷地说。
“请问你是谁?”我问。
“我是季家的朋友,我在问你是什么人?”
我说:“我有件事要对季太太说。”
“你应该知道,她目前不可能见客。”男人说。
“我觉得她最好能见见我。你告诉她,我要见她为的是她和她先生准备去度的假期。见了我,她可以省去不少钱,不少宣传和不必要的麻烦。”
“把姓名告诉我。”他说。
我说:“你们能保密我就告诉。”
“我不作任何保险。”
我说:“你是季家的朋友?”
“是的。”
我给他一张我的名片。“我的名字叫赖唐诺。我是个私家侦探。我来这里并没有代表别人。我的确想帮助季太太,绝对不会对她有不利。但是除非能立即见我,否则一切都会太迟了。”
“什么东西会太迟了?”
“再来解毒就太迟了。”
“解什么毒?”
“她被逼吞服的毒。”
“我不懂。你在兜圈子。”
“圈子都是因为有个圆心才兜得起来。越兜越大,越兜大越危险。”
“你进来,我们聊聊。”他邀请道。
他引我进入宁静的大屋子,到了一个起居室。“这里坐。”他说。
他自己离开房间,去了两分钟。
“跟我来。”
他带路,来到楼上。进了一间休息室,有大的沙发,一张办公桌,电话,和一扇显然是通向卧室的门。
“赖先生,请坐。”他说。
过不多久,通卧室的门一开。出来一个漂亮严肃的女人。
她穿了家居服和拖鞋。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像是石膏一样。
男人说:“我是利南门,季家的朋友。这位是季太太。刚才你兜了太多圈子,希望你能直话直说而且要简短。”
“我希望能单独见季太太。”
“这是不可能的,”他说,“任何你要对她说的,都可以在我面前说。也许你不知道,我是季贝可的遗嘱执行人。”
我看向季太太。
“你已经开始付勒索钱了没有?”我问。
她的脸仍旧一副严肃,没有表情。
利南门说:“等一下,我就是怕你会来这一手。你是在替你的侦探社拉生意。我现在一劳永逸的告诉你,你运气不好。我也真抱歉,把你话当真,反而惊动了季太太。”
我说:“假如她还没有开始付,我看她马上就要开始付了。除非她能先做些事预防。”
“像什么事?”他问。
“把实话说出来,”我说,“再不然把真相隐藏起来,永远不被别人发现。”
“你所说的实话和真相是什么?”
我说:“度假这种说法是真正、完全、绝对没有人会相信的。人要去度假,汽车中会装很多箱子,高尔夫杆、钓鱼杆,或任何他们喜欢的东西。他们会一早出发,开……”
“这一次假期不同,”他说,“季贝可是一个忙人。他留在这里直到股票收市。他又要交待很多事情,所以天黑前无法成行。”
我说:“好,假如你要坚持这种说法。那也没有办法。但是,早点晚点你们要付勒索钱给别人。”
“季贝可自己放自己一个黄昏的假。他是和一个女人在一个汽车旅馆中,他心脏病发作死了。女的逃出去,但是还来得及用电话通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几个紧急开了一个会。你认为季家不作兴发生这种丑闻。尤其你们在圣塔安纳根深蒂固,有社会地位,有合作的事业。”
“所以你们几个自称是季家朋友的,尤其是你利先生,紧急地把季太太弄进汽车旅馆去,第二天一早报告先生死亡的消息。”
利南门自椅子站起来说道:“你这小子造出这种肮脏的谣言来,我可以打烂你的脸,摔你出去。”
季太太第一次开口道:“南门,等一下。”
她转向我。“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事来的。”她说。
“因为,”我告诉她,“我相信你丈夫认识一个被称为谈珍妮夫人的女人。谈夫人在洛杉矶开一个导游社,专门提供外地商人要的漂亮小姐,陪他们观光。”
“告诉你比较好,谈珍妮在晚上10时到今晨3时之间,被人谋杀了。”
“假如你已经开始付勒索钱,那就永无止境了。有人想敲诈你,你只有一条路走。”
利先生说:“什么路?”
“把搞敲诈的人钉在十字架上。”我说。
“怎么钉法呢?”
“有好几种方法。”
利南门说:“除了找警察之外,我几乎想不到别的。”
我说:“也许你想不到。我有办法。”
“我怎么能分辨,你不是那个想敲诈或是已开始敲诈的人呢?”
“敲诈的人会自动公开出面,给你名片,用自己名誉和私家侦探执照来冒险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我主持正义,我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