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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骗你的,”她说,给了我一个酒涡,“唐诺,不要想我是完人,我有的时候做作一点。你是个男人,你也许感觉到我对男人的反应,我喜欢男人。”
我向白莎看一眼。
白莎叹了口气,自椅子中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俯视着宝兰。
“你说你喜欢男人?”白莎问。
“是的。”
白莎说:“你是该死的贱货,你喜欢的是钞票。”
宝兰看着她,见到这付吃相,脸色变白,下巴垂下。
我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宝兰,你的男伴季贝可被人下了药,目的绝不是杀死他,也许想叫他睡过去,但是药量过了头,杀死了他。目前你受到最大嫌疑。你是一级谋杀嫌疑犯,除非你自己出面澄清。季贝可的死亡只有两种可能,若不是给他药量过大了,就是用药引起了心脏病发作。哪一种都是谋杀罪。”
宝兰说:“这些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只好请你们两位离开这里。再说,柯太太,我会告你毁坏他人人格。你说那些诽谤我名誉的话,我不会不报复你的。”
“去告你的,”白莎说,“当着陪审团的面我会把你剥得精光。我说你是个小娼妇,你只能对唐诺用这种色迷迷的话,你看他很可爱。在我看来你只是个叫价偏高的小娼妇,只懂得要多赚点钱。假如你想为一件谋杀案隐瞒证据,你只有一个结果。”
“我现在告诉你不妨。15分钟内,你就会被警方请去……不必向我来露大腿。我的大腿比你的粗。现在我要你说实话。”
“我说过实话了,我现在要你们走,否则我要赶了。”
“赶我走?”白莎说,“你试试看。”
宝兰站起来做了一个样子要推向白莎肩部。
白莎抓住她手把她摔过半个房间。家居服一下被拉下来,宝兰站在那里,身上只穿了乳罩、三角裤和丝袜。
“你要你腿看起来漂亮,所以穿上高跟鞋,不穿拖鞋。对唐诺固然有用,”白莎说,“现在我来对付你,妹子。你的体形不错,你全靠曲线来吃饭。你这公寓不错,每天有人请你喝酒,吃饭。你以为自己保护得不错。”
“这次,我们要送你去坐牢。那边囚衫都是一个尺码没有曲线的。脚上穿的是平底拖鞋。每天工作也一样,你的青春美貌都会流进水沟。出来的时候,你是邋遢的老太太了。那边吃的是淀粉,不是蛋白质。所以很容易胖。但是你不吃不行。会饿。”
“现在我说的是……谋杀、警察和监狱。我不知道什么人叫你闭嘴不必开口,不论是什么人教你的,反正牺牲你了。到时你一个人倒楣,你反正是脱不……”
宝兰冲向柯白莎。
白莎挥出她右手,平平的一巴掌拍在宝兰左侧脸上,使她摇晃了一下。
白莎左手又跟着来了一下子。
“再来呀,亲爱的。”白莎说:“动粗?我就怕对方不动粗。你这只会说谎的该死小娼妇,我能把你打昏过去。”
宝兰退缩到一角。
“说!”白莎向前一步,向她吼着。
“你以为你聪明,”白莎说,“你不过是他们利用后的渣滓。这件事背后的人才聪明。他们利用你钓鱼,把你当货品,如此而已。一旦事发,要你先顶一下。你顶不住时,他们为了自己把你送给狼去吃掉。在他们看来你是一个雌货。像你一样的货有的是,他们少了你不会可惜。”
“你以为你混久了?连这一点也看不透吗?”
宝兰想说什么,白莎又向前一步。
“说吧,”白莎说,“理智一点。”
宝兰说:“是……是说真的。”
“这才像话,”白莎说,“现在,什么都给我说出来一而且要快。因为我们时间不多了。”
宝兰说:“我奉令给季贝可加点劲。我们应该要他……我是说主持这事的人们,想要抓他一点什么把柄。”
“哪些人主持这件事?”
“我不能告诉你们他们的名字。他们会杀掉我的。”
“我来说说他们的名字好了。”我说:“有没有狄乔狮?”
“你已经知道了?”她问。
白莎说:“你这该死的人,到现在你还不了解,赖唐诺当然什么都知道了,知道整件案子来龙去脉。我们是给你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
她坐下来,开始哭泣。
“算了算了。”白莎说:“把这些看家本领装个罐头藏起来。眼泪跟丝袜一样,对我没有用。我要事实。”
宝兰说:“实在已经都给你们说对了。他们要抓贝可一点把柄。他们叫我把他引上钩,但是他不肯上钩。我们说了再见。季贝可和狄乔狮一起开车离开了。他开的是季贝可的车,车里另外有一个女人……狄乔狮的女人。他们一起在谈夫人处和我说的再见。下一件事是一个电话,告诉我要我准备出差去过一个夜晚。”
“电话来时,你在哪里?”
“我坐在谈夫人处和谈夫人聊天。她有点气恼,这样早这次约会就搞砸了。有点怪我没有合作。”
“你怎么办?”
“谈夫人给我叫了辆计程车。我……”
“等一下。”我打断她的话:“计程车司机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认识,当然我认识。是姓贺的。姓贺的是谈夫人特约的。这里一切事都找他。”
“之后呢?”
“计程车带我到天堂汽车汽车旅馆。要我去14号,告诉我说我的男伴太醉了,改变主意了,感到寂寞了,醒回来时要我陪伴他。”
“这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是的。”
“你怎么办?”
“我看他已经差不多要醉得不省人事了。就把他放在床上。过不多久,听到他吞咽和哽住的声音,一看他已经不行了。开始以为他昏过去了,然后我听听他心跳,没有心跳。摸他脉搏,没有脉搏。我知道他死了。我探他口袋,发现一张紧急通知卡片在皮包里。所以我当机立断做了自己认为最恰当的事。我打电话通知他在圣塔安纳的太太,老实告诉她这家伙和我在汽车旅馆中。告诉他太太他死了。告诉他太太我要开溜了。”
“她怎么办?”
“我从报上见到的。她还真能干。她开车进去,和死人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假装发现报警。”
“你有没有告诉她,钥匙放在哪里?”
“有,放在门口垫子下。”
白莎说:“很好,亲爱的,去穿点衣服。抱歉把你打得那么凶。用点冷敷在脸上,就会没事的。”
我走向电话,拿起来拨号。说道:“总机,我要凶杀组的宓善楼警官,是重要事,请快一点。”
18
宓善楼警官一开始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他仔细地听宝兰的陈述,他把双眼眯成一条缝。他拼命咬嘴里没点火的雪茄,把个雪茄头在嘴里移到左面,又移到右面。偶而向宝兰看看,眼光移到白莎脸上,移到我脸上。
宝兰说完,善楼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转向我。“好了。小不点,”他说,“你又在操纵这件案子了。目前我一切还是存疑。你有什么建议下一着棋该怎么走吗?”
我说:“贺汉民,那计程车司机。”
“那个贺汉民是没有问题的,”他说,“他和警察现在非常合作。我对他很了解。”
“我们试试看你了解多少。”我说。
“我告诉你,他把谈夫人那行都告诉我了,”善楼说,“他这精明鬼早就看出罗德大道那房子在搞什么鬼。但是只要他常有车资、小费好赚,他乐得闭口发财。”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开车去圣大芒尼加汽车旅社的事?”我问。
“没有,”善楼说,“他没有。”过了一下他又说:“可是那是我没有问他!他不知道这次车程和本案有关。也只有你一个人认为这个人被人下了毒,又说他也可能是被谋杀的。其实照我看来,这个人倒真可能后来发现自己太严肃了点,又想要那女了回来陪他了。”
“好,”我说,“我们去问问贺汉民,要是他真心和警察合作,他会证实宝兰的说词的。”
“假如他一口承认有过这一次,载过宝兰,又如何?”
“我们到时候再说。”我说。
善楼说:“唐诺,你真该死。你到东到西要凑一脚。这件事本来你就涉有重嫌。对季贝可的事本来一无所知。死亡证明是法医出的。尸体早已火化了。什么都查不出了。”
我说:“贺汉民在说谎。我没有给稽玛莲什么信号。她坐计程车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坐在车里等。他完全弄假,为什么呢?”
“那家伙可能弄错了,”善楼说,“你自己也说过,有一辆车和你的车完全一样在附近出现过。他可能见的是那一辆车。”
“没错,有可能。”
“再说,也可能是你在说谎。”
“也有可能,”我告诉他,“让我们去看看贺汉民不犯法。”
善楼叹口气,站起来:“好吧,我这个人心软。鬼迷了心,又被你牵着鼻子走一次。”
他转向宝兰。“你乖乖留这里,”他说,“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不可以和记者说话。不能打电话给那姓狄的家伙。有电话进来不准接。有人在门上敲门,不准去开门。不要乱动。哪里也不准去。假装你不在家。一直到我回来。我回来时会先按铃3下,停一回按2下,再停一回按1下。3…2…1。记住。听到这个记号你就开门。否则一律不理。知道吗?”
善楼一付无奈地走向门口:“走吧,小不点,我们跑一趟。”
白莎说:“你们不需要我吧?我饿死了。我要去吃早餐和……”
“对了,我倒真忘了,”善楼说,“你留这里看住她。”
“你有贺汉民的地址吗?”我问,“他是上晚班的。”
“当然我有他地址,”善楼说,“你们外行人就这点不好,老以为警察是粗心大意的。走吧,早完事早结束。”
门口有辆警车在等候善楼,我们直接就到了贺汉民住的地方。
地址是在破旧的公寓区。贺汉民在那一区的一个公寓里有间小房间。公寓外观还可以,里面有一股陈旧的烹饪味道。
善楼找到正确的房间号,重重地敲门。
过了一阵,有睡意的男人声音在里面问:“什么鬼事?”
善楼说:“警察局的宓善楼警官。开门。”
“老天,怎么又来了,”声音在里面说,“每件事都说过一百遍了。”
“我叫你开门。”善楼说。
贺汉民现在都清醒了。
“警官,”他抗议道,“这时间对我不太方便。我不能让你进来。你下去在车中坐着,我2分钟内下来看你。”
善楼说:“开门再说。”
“我……有客人在。”贺汉民说。
“该死的,”善楼说,“我叫你开门。”
过了一下,门打开了。
贺汉民头发糟乱一堆,穿了长裤和衬衫。衬衣没系在长裤里。床上一个漂亮女郎,把被单拉到下巴下面,已吓得半死。
善楼理也不理那女郎,直过去在床脚那一头坐下。我只好站在一个台面上有镜子的五屉柜前面。
善楼说:“退回到4号那个晚上,你用计程车带一个女人去圣大芒尼加一个汽车旅馆去,是怎么回事?”
“我?”贺汉民用一种自尊爱伤的味道问。
“是的。”善楼说。
“我一点也想不起有这件事,”贺汉民看看我说,“警官,怎么回事,为了放他一马,要坑我进去呀?”
“我在问问题,”善楼说,“你有没有带一个小姐去天堂汽车旅馆?”
“我要去看我工作报告单,确定一下才行,但……”
“去你的,这趟任务你不可能忘记了的,”善楼说,“想起来了吗?”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