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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的情报网,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商人所能了解的。”伯爵笑道。
“哈哈哈,没办法,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职。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应派人跟踪您,刺探您的商业秘密。”主教又笑着说。
“瞧您说的,这个哪是什么商业秘密。对了,我也听说大人您最近手头不很宽裕。”伯爵反戈一击,开始用它的老办法,这招往往对那些背一屁股债的贵族相当见效。
“您真会说笑。我缺钱的话肯定会找您的,对了,我不还欠了您一万利佛尔吗?您看,话走题了,这次请您来我可不是为了借钱,我想托您帮我办一项重要的事情。”说到这时,我看到贝尔尼斯主教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仆人们退出。
“您尽管说。”伯爵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想托您去趟维也纳。”主教向伯爵探过身,声音很轻,很小。
“……”伯爵没说话,等着主教的下文。
“就您所知,奥地利皇室向您借款的事并非什么秘密,因此您以去维也纳谈贷款事宜为由,亲见特蕾莎女皇陛下,这样外人就不会有过多猜想,对吧?”
“是的,您要我……”
“我只想请您帮我送一封信。”主教很神秘的说。
“一封信?”
“对,一封信,一封蓬巴杜夫人给特蕾莎女皇的亲笔信!”
“啊!难道,难道那传言是真的了?法奥真要结盟了?新的战争又要……”
“嘘,小声些。您很清楚,上次的战争后我们法兰西虽然打了胜仗,可却什么也没得到,白白为普鲁士的弗里德里希当了炮灰,而特蕾莎女皇却不得不将西里西亚割让给了普鲁士人。大家都明白,战争最终的赢家是弗里德里希。因此,我们和女皇陛下一直就想联手对付普鲁士,但碍于停火合约,且普鲁士的间谍无孔不入,所以无法公开谈论法奥结盟之事。您知道么,蓬巴杜夫人已经为此事件尽脑汁,只想派一可靠但却没有政治身份的人传递她的亲笔信。她将此事托付给我,您看,我这就挑中您了。您是全欧洲知名的巨商,虽拥有法国国籍却是意大利人,并且这次奥地利皇室向您贷款之事也正好可以为您的维也纳之行作掩护。”
伯爵听了半晌不语。
“哦,对了,我忘了说了。”主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国内南部几个省份包税商名额,您可任选,这就当作您此行的酬劳。”
“好吧,我考虑考虑……”虽然条件丰厚,可科萨诺伯爵并没有即刻应允这件事。
“另外,我奉劝您一句,不要小看特蕾莎女皇和她身边的人,我知道您很有钱,但您要慎重。”贝尔尼斯主教说,眼中有某些我无法解读的神情。
“这些您就不用费心了,哈伯斯堡家族的信用还是蛮高的。”看起来伯爵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酒过三巡,晚餐结束后,贝尔尼斯红衣主教亲自将我俩送出大门。
“希望您不要辜负我对您的期望,我会马上给国王写信,明年的你可以承包半个法兰西的税额。”主教最后向伯爵说道。
“亲爱的,你想去维也纳么?”在贡多拉上伯爵突然向我问道。
维也纳……亨利不是就在维也纳么?我一愣,旋即意识到如果我们再次相遇,将会多么的难堪。可是伯爵要去谈恰贷款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他的大事。
“我听您的。”我轻轻地说道。
注解(这几章说的历史史实有点多,请大家看一下下面的注解,可以更好地了解剧情):
本文所称的奥地利,指的是在哈伯斯堡家族统治下的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现在的皇帝,就是前几章所提到的弗兰茨一世。
主教所说的“普鲁士的弗里德里希”,就是著名的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大帝。
“上次的战争”,是奥地利和普鲁士之间的战争(1740…1748年),起因是普鲁士支持特蕾莎女皇(就是之后的路易十六的玛丽皇后的亲生母亲)继位,并答应以武力帮助她,但条件是将西里西亚割让给他们。奥地利不同意,于是普鲁士入侵奥地利。开始时,普鲁士战事吃紧,便与法国结盟。奥地利打不过,于是要求求和,同意割让西里西亚。由此,普鲁士退出战争,奥地利和法国单独交战。后来法国战败,普鲁士怕奥地利强大起来,又开始和法国结盟,彻底击败奥地利。
结果是法国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所以对普鲁士怀恨在心。而普鲁士在此战争之后,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为了遏制普鲁士在德意志领土上的扩张,所以法国决定和奥地利秘密结盟,由此拉开了七年战争的序幕(1756…1763年)。
现在为1753年底,正是法奥秘密谈判的时候,历史上记载,贝尔尼斯主教在蓬巴杜夫人的授意下,秘密开始了和奥地利的谈判。
伯爵向奥地利的贷款,正是特蕾莎女皇为下一次战争筹备资金。
另外说一句,本故事就是围绕着这一场七年战争展开,欧叶妮会从头至尾经历这一场战争(汗,可怜的人)
约瑟夫皇储
几天后,我和科萨诺伯爵离开了水城威尼斯,先坐小船登陆,然后乘租来的马车逶迤东去。两天后,我们终于驶离了威尼斯共和国的领土。(威尼斯城只是威尼斯共和国的首都)
在的里雅斯特的边境检查站,穿着漂亮白色军服的奥地利边境守军给我们验完护照,就立刻给我们放行。我刚刚踏上马车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军官用法语像我俩道别:“先生,夫人一路顺风!?br》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我们一离开阳光灿烂的意大利就明显感到冬季所带来的萧索和凄凉,草灰色的松树和杨树取代了绿油油的橄榄和葡萄,恼人的秋雨不停地下着,不一会儿就将泥泞的土路的车辙印灌满,好几次我们的车轮都陷在泥中,多亏了好心的农夫旁忙才得以脱离困境。通向维也纳的驿道得从东面绕过阿尔卑斯山,且沿路很少遇到村镇和城市,我们只得在脏乎乎的驿站歇脚,吃饭。
一路上伯爵给我讲述着奥地利的风土人情和维也纳的掌故传说。他告诉我,玛丽·特蕾莎女皇有着奥地利和匈牙利两顶王冠,而她的丈夫-弗兰茨一世只是名义上的皇帝,实质什么权力也没有。这个大帝国的一切政治,军事,宗教权力统统掌握在女皇手中,我们这次去维也纳就是要跟这个女强人打交道。
大约走了十几天,我这把早已被颠得散了架的骨头终于被疲惫的驿马和比它们跟疲惫的马车夫拉到了维也纳。现在,我最渴望的既不是欣赏蓝色的多瑙河,也不是维也纳宫廷舞会的胜景,而是—睡觉!好好睡上一整天!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起床,刚一下楼,伯爵叫告诉我一件坏消息:提前寄出的几箱子衣物还未送到。
“这可怎么办?我那几件最好看的裙子都在那里呢,随身带的衣服根本无法出席舞会啊?”
“您看。”伯爵背着手,笑着侧过身。
我一下看到他身后站着好几个陌生人。“他们是?”我问“妇人您好,我们是威尔森伯格成衣店的裁缝。”说着,为首的矮胖男人向我深鞠一躬。“来,去给夫人看看衣样。”他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女人就跑到我身边,打开了一本厚厚的服装图样让我挑选。
我感到很惊讶,没想到侯觉这么体贴,甚至不用我提,他就会将我的一切处理好。我看着他,尽量露出最甜的笑容感激他。
“你好好挑吧。下午珠宝行的老板也会亲自上门,你挑些你最喜欢的,别忘了,这可是在维也纳,让你迷人的魅力充分展现出来吧!”说完,他礼貌地退了出去。
我翻了半天,挑了几件喜欢的礼服,常服。“你们有男士的样子吗?”我问。
“有,刚才伯爵阁下还挑了几件呢。”胖裁缝用带着生硬的德语吞腔的法语回答。
“给我看看。”我突然觉得那时代的女装固然奢华艳丽,但男装看起来却更加帅气潇洒,再想起亨利那一身帅气十足的军服,我不由得也幻想起自己穿男装的样子。
“我要这一身。”我指了指那种将皮质短衣斜挂在肩头的紧身匈牙利骑兵装,外加一顶熊皮军帽。
不愧是维也纳最好的成衣店,第三天他们就将我定的衣服全部送来。其款式,手工,裁剪一点不亚于我过去的那些法国服装。当然,还有我最心仪的那件军装,一收到,我就立刻在自己的屋子里穿戴起来。
真漂亮!我欣赏着镜子中那个英气十足的“男孩”,真是喜欢得不得了。看到这我不由得想起了亨利,他在哪?还在禁卫军中么?
晚上的舞会我一定要打听下亨利的情况。我想,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见他,他会怎么看我?一个负心人?假正经?我也不知道……
傍晚,由四匹黑色的骏马拉的四轮马车带着我和伯爵驶向美景宫。
这座以凡尔赛宫为蓝图而建的宫殿是50多年前欧根亲王所建,由中央花园和上,下美景宫三部分组成。从1752年起已成哈勃斯堡皇族招待各国贵族使臣的地方。这是我穿越以来见到的最大也是最漂亮的宫殿,
美泉宫建在一个低缓的小山坡上,离它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到那边灯火辉煌,喧闹的乐声翩然而至,越过荫荫的树冠不时还能看在天幕散开的礼花。
“人真多啊!”我看到我们车子周围也仅是装饰华贵的高档马车。看样子今天美景宫举办的可不是一般的舞会。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皇室招待舞会,主要宴请各国使臣和宾客。”伯爵在我身边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希望能见到王储……”
此刻,我们汇入由马车组成的洪流,缓缓驶进美景宫。不多久,绕过下美景宫和中央花园,我们停在上美景宫前大喷泉边的空地上。
勤快的仆从马上放下踏脚板,科萨诺伯爵先下了车,在把手伸向车内,我就如此扶着他的手款款而出。
当时欧洲的皇室和贵族大多实行的是法式礼仪,因此在辉煌的场面也都相差无几,无非有更多的人,更漂亮的衣服和更丰盛的食物罢了。在这里,我更感兴趣的是这陌生的宫殿 。无数的灯火早将宫前广场上照的灯火通明,巍峨的建筑倒映在粼粼的池水中,喷泉中的海神塑像和巴洛克的斯芬克斯雕像把人带进一个光怪陆离的的童话世界。
“进去吧。”伯爵对我说。
宫内人头攒动,就算司礼官铜钟般洪亮的声音也无法让大家安静下来,当然,唱出伯爵的姓名时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目了。
“大家都在等待皇储。”伯爵告诉我。
就在这个当口,几个衣着鲜亮的贵族凑到了伯爵身边。
“没想到您也来维也纳了。”那几个人开始跟伯爵寒暄起来。
后来伯爵才跟我说,这几位也都是各国很有影响力的大商人,其中还有几个大名鼎鼎的犹太银行家,看样子这回的战争贷款问题竞标很激烈,有可能全世界消息灵通的巨商富贾都云集此地。
宫内现在已拥挤不堪,为了流通空气所有的门窗均打开,夜色夹裹着寒风一股脑地涌进来,没多久宽大的宫殿中就冷得像冰窖。现在既没上烈酒,热巧克力,也未允许人们跳舞,我看到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个被冻得瑟瑟发抖,当然我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