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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什么,我用尽全力也起不了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胸口,闷得我想叫也叫不出来,想伸手,手也根本动不了。我急得要死,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
随着一声声呼唤,我的眼皮最终睁开了,一张和蔼的面孔跃入我的眼前。
“快扶我起来,要迟到了!”
“好了,好了,小姐。”那声音不断呼唤着我,我感觉双肩被人不停地摇晃着。
最后,我彻底摆脱了梦魔,回到了现实。但当看到幔帐上胖胖的小天使和床边面带焦急的玛丽时,我竟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哭了起来。
她抱住我,轻轻抚着我的肩膀,竭力使我镇定下来。
我知道自己哭是因为感到一丝绝望,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梦,一个怪异而又荒诞的梦。可眼前的一切都再次证明这都是真实的,不是梦。我确确实是被彻底抛在一个没有任何亲人,朋友的不知名的国度……
我哭了好一会,直到觉得喉咙哽咽,脸颊发皱。玛丽一直搂着我,像一个出色的保姆一样,安慰着我,尽力使我摆脱她所认为的噩梦的困扰。
“铛——铛——”桌上的大自鸣钟断断续续敲了十下,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玛丽看我已经平静下来,便放开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灿烂的阳光直直射在我身上,当我的眼睛渐渐适合这种亮度后,我望向窗外:
外面远处青山层峦叠嶂,一棵梧桐树在窗边挺着粗壮的枝干,阳光滑过那些肥厚的叶片,在屋中的地毯上撒下一边斑驳。
我瞬时忘了刚才的悲伤,窗外的姹紫嫣红焕发了我的活力,我下决心按昨天的计划,将穿越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有声有色。
玛丽扶我下床,领我走到门边的一个箱子边。上面有一个大铜盆,她先往里放了些温水,开始伺候我梳洗。
梳洗完毕后,玛丽又给我梳了头,她只用了几个小卡子,像变魔术般地在我头上做出一个可爱又俏皮的发型,最后又把一个桃红色的蝴蝶结别在上面。镜中的我可爱极了,粉嫩的小脸,天蓝色眸子,小而肉感的嘴唇,如果可以,我真想亲自己一口。
“洗手间在哪?”我随口问道。
玛丽一愣。
“厕所在哪?”我换了种说法,但她还是不太明白。
看来是我的法语仍旧没过关,“拉屎的地方在哪?”看样子我只能用直白近乎粗俗的词语了。
她略皱了皱眉,看样子是听明白了:“什么地方?那还需要专门的地方吗?我的小姐。”
这下我愣了,不需要专门的地方?难道……
玛丽转过身,将铜盆放到地上,打开下面的箱子,取出一个小一些的木箱子,表面描金画银的甚是好看。上面用黑的皮革蒙住,并开了一个圆形的洞。
我当时立刻就明白了,这是马桶!真要命,我竟然穿越到一个没有洗手间,只能靠马桶方便的世界!
急于方便的我也顾不得那样多了,一屁股坐在那个漂亮的马桶上,平生第一次体验豪门权贵解手的乐趣。只是玛丽仍在我的旁边看着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完了我会叫你的。”旁边有人参观我我排不出来,于是只得对她下了逐客令。
玛丽屈了一下身走了出去,临关门前还颇关心地望了我一眼。
我第一次用欧叶妮的身体方便,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我的老毛病?最后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记得一本书上说过,西方人的肠子比中国人短而粗,这样可以更好地消化更多的动物蛋白质和纤维。的确,这一次我没再便秘,不出五分钟,就一切解决完毕。
但我很快意识到新的问题又来了。
“玛丽,玛丽!”我喊道。
她急匆匆冲进门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方便完了自然要擦屁股,可我却怎么也从脑子中找不出手纸怎么说,只得对她说:“给我纸,纸。”
“纸?您要写信?”她不解地问。
我当时差点没晕过去。
“我要擦屁股!”我只得又粗俗了一遍。可恶,他们难道不用纸擦?
她什么也没说,从那个方马桶的箱子中拿出了一块绒布,又往另一个小一些的盆里倒了半盆水:“来,我给你擦。”
我算是彻底服了!
我穿越到的这个地方不仅还没发明洗手间和抽水马桶。甚至连手纸也没发明!
外面的小客厅里,我的“好朋友”洛奈小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穿了一套嫩绿色的衣裙,泡泡袖下露出一段洁白的手臂,浅粉色的胸衣将她的酥胸托得高高,简直都要呼之欲出了。
“你好,欧叶妮。”她看到我,立即站起身,脸带微笑地向我问好。
“您好,洛奈小姐。”我略带生硬地回答,脸上露出初结识的不自然。
她看出我的尴尬,但毫不介意,反而笑得更甜。“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她说。“我可是你的家庭教师哦。”
家庭教师?我好不容易寒窗苦读十六年终于摆脱了应试教育的枷锁,可现在居然还要学习……难道还要再让我吃二遍苦,受二遍罪不成?
洛奈小姐迈开步,走到我身边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抬起她那精巧的小下巴,摇着头说:“我会教你拉丁文,文学,数学,自然,神学,哲学……对乐,你还得学音乐,舞蹈……”
我的妈呀!学得比在现代还多还难?!听到这儿,估计是血气上涌加上胸衣造成的呼吸不畅,我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直到闻到一股直冲脑门,十分刺鼻的气味,我才缓缓醒来。
玛丽将一小瓶嗅盐放回口袋,右手用一把小扇子给我扇风。洛奈小姐则坐在我身边,颇关心地看着我。
“洛奈小姐,小姐的身体刚刚恢复,老爷让她多休息,不要让她太累了。”玛丽说。
“你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会照顾她的。”她微微一笑。
洛奈小姐并不是个好为人师的人,她并不急于给我灌输什么,只是跟我东拉西扯地聊些与学问无关的东西,比如女孩们喜欢的衣料,香水,女红什么的。我对时尚很敏感,每个月都会看不少时尚杂志,但对他们这个时代的流行却一无所知(对我来说,他们的时代,再流行的东西也都是老古董),只得在她面前点头不断。
她拿我当失忆症患者看,也就不介意我的古怪行径。她与其说是在跟我聊天,不如说是在跟我用聊天来拉近距离。我渐渐发现,她确实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只用寥寥数语便能使人很快地喜欢上她,相信她,把她当最亲近的朋友。
我其实也是个很粗线条的女生,平常想得少,做得多。我不了解欧叶妮,但既然我能穿越到她的身体中,估计她也不会是个太过细腻的女孩。
洛奈小姐没用几分钟便解除了我那可笑的戒备心,而我也想拿她做突破口,向她询问一些自己急于知道的事情。
“咱们这里是法国兰西王国,而今天是1754年5月12号,”洛奈小姐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十八世纪的法国?我大吃一惊。
那是个怎样的时代啊!它虽在历史教科书上只有短短数语,但从书籍和影视作品中我早已对这个时代有了东鳞西爪的了解。这个时代是启蒙主义主义哲学家的时代,是伏尔泰,狄德罗,孟德斯鸠,卢梭的时代;也是风流贵族浪荡子们的时代,是路易十五,蓬帕杜夫人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们既温文尔雅又诡诈多端,既憧憬真理又亵渎明神。总之,这就是那些生活在现代单调而忙碌的人们所憧憬觊觎的伊甸园。
洛奈小姐并没有发觉我的惊讶,仍就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从此刻起,在这个阳光和煦,红茶飘香的洛可可风格的小客厅里。我开始一点一滴地了解了我所处的时代和我的新伙伴。
从洛奈小姐的口中得知:我,准确地说是欧叶妮,1738年5月10日生人。而我的“父亲”则是普罗旺斯地区拉科斯特的世袭领主,他全名是多纳西安·弗朗索瓦·路易·德·布里萨侯爵,现年36岁。而我的“母亲”,侯爵夫人,连洛奈小姐也不太清楚她是何许人,她说在她认识侯爵前,我的“母亲”便离开了侯爵,而且侯爵从来不在别人人面前提到他夫人的任何事。听她说我还有个亲哥哥,一直在国外服役。
而洛奈小姐自己,今年22岁,两年前在巴黎结识了“父亲”,并被他聘为家庭教师。
我们所住的这个地方叫索梅恩城堡,建于12世纪,后经多次改造翻修,才形成了现在路易大帝式的新古典主义风格,而它的内部建筑及陈设全都是最时髦的意大利式的洛可可风格。
这个大家庭除了我,侯爵和洛奈小姐外还有女管家兼我的保姆的玛丽,苏菲,奥菲欧等6名年轻女仆和菲利普等5名年轻男仆,及厨师,马夫,杂役等若干人。
我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不时问上一两句。而洛奈认为这样肯定有助于恢复我的记忆,便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
一上午我几乎彻底了解了这座城堡和他的居民们,可对于城堡的主人,也就是布里萨侯爵,她既不描绘他的为人也不评价他的所做,只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她对我说,就算我失去了记忆,但我俩仍是父女,骨肉相连,心灵相通,从旁人的剪影中揣测他,不如亲自从行动上了解他,从思想上认识他。不过,洛奈也曾边做鬼脸边低声说,侯爵的求知欲强的可怕,与其将他比作将灵魂出卖给魔鬼的浮士德,还不如说他就是魔菲斯特本人。那晨星之子露西法的俊朗外表和地狱之王撒旦的残酷无情在他身上相得益彰。
最后她说:“你会怕他,因为他是个魔鬼。但你也会爱上他。仍旧因为他是个魔鬼。”
之后,洛奈又讲了几件趣事,其中一件让我差点笑得背过气去:一天,侯爵与邻村的神父在花园中闲聊,而玛丽刚好给他们送来茶点,因为刚浇过水地上很滑,她一不小心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当时的女人们除了骑马几乎没人穿内裤,穿的话会被人嘲笑为老太婆的,所以外衣裙下只穿一两条衬裙。这下可好,玛丽毛烘烘的私处一下子在阳光下分毫毕露,旁边的神父皱着眉头急忙划着十字,而侯爵却哈哈大笑道:“看那!天堂之门由此洞开!”
我听到这里口中的茶喷了一地,一想到平素总板着脸的玛丽的窘相,就令人忍俊不止。
“铛,铛——”大自鸣钟敲响了十二下,玛丽领着两个女仆将我和洛奈的午餐送拉进来。我见了玛丽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大笑不止的我和洛奈,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懒得跟我俩理论。
“老爷不回来了,他吩咐你们俩就在这里吃吧。”说完,玛丽又习惯地抬起下巴,领着那两个女仆走出了小客厅。
原来这里的人不太重视早餐和午餐,早餐我是在床上用的,只有一杯牛奶,两个煎蛋和几片面包。我俩面前的这顿午餐也实在不敢令人恭维,无非加了一道烤猪排,一盆沙拉,和几种我从未见过的蔬菜罢了。
不过,在这里我和洛奈却尽可随意,不需要那套繁文缀节,几乎连刀叉都不用就大吃大嚼起来。
饭间,洛奈告诉我侯爵不回来用午餐的原因,这原来和我穿越时空有着极大的关系。五天前,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