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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实习,来的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些。宋氏招人的要求有多严格,多少精英挤破了头却不得其门而入,他多少也是知道些的。自家姐姐再好,到底是不符合对方要求的,究竟为什么会被录用,恐怕还有些他不知道的内情,怕就怕他家这个一心扑在医术上的傻姐姐在不知不觉当中吃了亏。
后半部电影就这么在容池的走神当中一点一点地放完,容池干脆地关了电视,轻手轻脚地将她的头微微从自己腿上抬起,却忽然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怔了怔,轻而易举地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动作轻柔而仔细地替她将整张脸都擦拭了一遍。
容清睡得很熟,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却一直安安静静地流着泪,不多,却怎么也止不住,每每刚擦干,便又湿了眼角。
“姐,你又哭了。”少年有些心疼地把毛巾再次捂上她的眼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在梦里哭了。他记得容清说,做一个医者,最开始的功课,就是要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她是真的喜欢医术的,小时候自己还上蹿下跳到处惹是生非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乖乖顺顺地坐在父亲的腿上,一字一句地背着那些在他看来无比艰涩的医理本草。
她一直都是那样温温柔柔地笑着,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烦心事,但是容池很清楚,她心里,是苦的——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要早熟,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容清,父母去世之后他要怎么生活下去。是眼前这个只长了他一岁的姐姐,抱着他说阿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说阿池不要哭,爸爸妈妈会心疼。那时候他不懂,现在想想,那时候她才多大,每天替他洗衣做饭,甚至缝补衣扣,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后来他终于懂事了些,问她为什么不肯搬去周家,他记得那时候她把自己抱在怀里,说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到处都是爸爸妈妈和他们姐弟的痕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呢?语气温柔,却让他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他知道她是辛苦的,可是却总是笑得那样淡然,有时候甚至连他也会觉得,她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可是多少次,半夜过来想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却只听到她在梦里压抑的低泣声……你希望将我照顾得妥妥帖帖、无忧无虑,我就乖乖地接受你的照顾,高高兴兴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这是你的希望,可……其实我从来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你,那会让我觉得……心疼。
“姐,别难过,还有我在,一直都会在的。”掀开被子在容清的身侧躺下,容池伸手,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地安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止住了眼泪,容池看着胸前的一片濡湿,叹了口气,抽了纸巾再次小心地替她擦干,然后伸手关了灯,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
宋俨很烦躁,昨天的应酬又是那一套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从前还不觉得什么,可这几天吃惯了容清的手艺,习惯了那样带着温馨的“家的味道”,对这样的场合越发地厌恶起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早上,却又想起是周末,硬生生地又在床上多躺了一个小时才出门,现在在容清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来开,心知她多半是还没醒,又多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容清的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一个清朗中带着睡意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宋俨一瞬间暗了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什么的,还有最后那个电话……你们懂的~
、交锋
第9章
交锋
“容清在哪?”宋俨不知道自己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克制住想要砸门的冲动,捏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语气低沉冰冷到了极点。他打的是容清的手机,一大早却是个男人接的电话,怎么能不让他多想?不,这甚至不是多想,而是……事实。
“她还没醒呢,”容池稍稍清醒了些,看着怀里还紧闭着双眼的人,笑了笑,眼中划过一道流光,“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容清的社交圈子并不大,大清早打电话过来,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这个男人会是谁?
“唔……有电话?”容清似乎是被容池的说话声吵醒,在他胸口蹭了蹭,只觉得温暖无比,刚刚有些清醒的脑子一下子又混混沌沌了起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随口道,“是谁啊?”
“不知道,你没有存号码。”容池看了看手机,只显示了一个号码,没有名字,看来……应该是不太熟的人,连号码都没有存?
“开门,我在门口。”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几乎都要结冰了,“我是宋俨。”
“宋俨?”男人冷冽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入容清的耳中,清晰无比,容清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忽然一下子惊醒:
“我马上来!”
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容池按住了肩膀又压着坐回了床上:“你歇会儿,我去开门。”
没等容清反应,容池就已经挂了电话,利索地下了床,不紧不慢地穿了拖鞋去门口,居然还饶有兴致地先透过猫眼把门外站着的男人先好好审视了一遍。
长相极佳,衣着相当有品味,不张扬却又看得出相当考究,虽然一脸的阴沉,感觉都快要掉冰渣了,但是浑身的气质和气场倒是不容小觑,总的来说,怎么也算是个极品精英男吧?就是不知道自家姐姐是怎么认识他的。刚才他说他的名字是叫……宋俨?宋氏的总裁?容池一怔,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抿了抿唇,拉开了门。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宋俨越来越暴躁,刚才那两人的对话透过手机,一字不落地传到他的耳中,除了容清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解释。手机已经放回了口袋,捏成拳的手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着自己保持理智。
门应声而开,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很显然并不是容清的,宋俨捏紧了拳头,想也不想就打算先给他一拳,却在看见那张和容清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时,顿了顿,几不可觉地舒了口气。
“你是她弟弟?”
“进来吧。”容池没有回答,开了门就转身往里走,丝毫不掩饰他的冷淡,“记得关门。”
宋俨看了眼走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隐约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哎,抱歉!”容清少见地有些无措,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急急地往厨房走,一边歉意地看着宋俨,“今天睡过头了,我马上去煎药。”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样一脸着急紧张的模样,宋俨居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无端地好了几分,应了一声,看着容清进了厨房,然后才转了视线,对上眼前这个抱着臂靠在墙上和自己对视的少年。
“宋总,我家姐姐对病人一向体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还望宋总见谅。”确定自家姐姐已经看不到门口的情况,容池笑了笑,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容清说是煎药,想来这位应该是她的病人了,只是……他的种种表现都表明了一点,他对容清,显然目的不纯。容清不在意这些,不代表他也不在意。
这算什么?提醒还是……警告?宋俨微微眯了眼,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单纯,明明是和容清相似的轮廓,这时候却隐隐透出几分阴沉来。明着说是不要误会容清献殷勤,可偏偏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的意味来,只是……到底还是嫩了些。
“她很好。”答非所问的三个字,让容池的笑意一顿,深深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忽然又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地就这么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眼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她当然是好的,不过……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拖鞋了,宋总你看……”
“没事。”宋俨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就这么在门口脱了鞋,只穿着袜子走了进来,神情淡定,看不出半点不自在。
“宋俨你吃过早饭了么?饿不饿,早饭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要不我先找点什么给你垫垫肚子?”容清带着歉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隐隐看见容清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宋俨想起今天一早起来后在门外等得心情暴躁的情形,不自觉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还是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我吃过了。”
“那就好。”听得出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容清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拾掇好一切,盖上了锅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终于回到客厅,原本大概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宋俨脚上白色的袜子时,狠狠地呆了一呆。
“阿池。”
“我不去。”明明和宋俨一样坐在沙发上,却和他隔得老远的少年闻言,顿时撇了头。
“阿池,很近的,就在楼下。”容清有些无奈,“我还要看火呢,他是病人啊……”
姐弟俩对视几秒,无果,容池哼了一声,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起了身,把拖鞋拎到宋俨的身前,在容清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然后到门口穿了鞋,出门。
“阿池去买拖鞋了,就在楼下,很快回来,你先穿他的,不要受寒了。”容清看着自家弟弟使性子的模样,虽是摇了摇头,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温柔。
“容清。”宋俨起身,喊住要走回厨房的容清,身高的差距使得容清要仰起头,才能看得清他的脸,可饶是如此,容清也觉得有些茫然,他的神色里,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积聚。
“你对所有的病人都这么好么?”
“哎?”容清一怔,随即笑道,“这是医者的职责啊。”
职责?宋俨忽然很想大笑几声,既是笑她的迟钝,又觉得自己可笑,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居然还是忍不住要再三问出口,自取其辱。不过容清……宋俨坐回沙发上,不动声色看着容清已经回到厨房忙碌的背影,我们来日方长,我要的,从来都逃不了。
……
容池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一脸嫌弃地拎着新买的拖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宋俨确信他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挑了这么一双通体粉色又印着喜羊羊的拖鞋回来?
迎着他写满了嘲笑的眼睛,饶是宋俨再克制,也忍不住一下子沉了脸色,只是容清对这个弟弟的宠爱程度,他多少还是有数的,发作不得,只能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多谢”,然后坐回沙发上看起了报纸。容池嗤笑了一会儿,多半是觉得无趣了,踩着自己的拖鞋,颠颠儿地跑去了厨房。
虽然宋俨说是吃过早饭了,不过容清还是多煮了些粥,给他盛了半碗,让他暖暖胃再喝药。宋俨不着痕迹地摸了摸仍旧空荡荡的胃,忽然有了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慨,却也没有多说,反正时间本来也不早了,再熬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只是饿着肚子喝药,比平时更加让他觉得反胃,但好在还是喝下去了。
容池对宋俨的不待见已经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尤其是容清做午饭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容池就更加变本加厉,丝毫没有考虑过对面的人是自家姐姐的上司——按他的想法,真要把宋俨惹毛了才最好,一气之下摔门而去,干脆把容清也炒了,绝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让容清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钻研医术,可惜……这人的耐性实在好得让他也有些诧异。
他本来以为,像宋俨这种平时被无数人围着奉承、当惯了大爷的人,怎么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