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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激他,真的无比无比的感激。
越想才真的是越后怕,若是这男人有一点点的冲动,那她就完了,全完了。
她想活,她多想好好地活下去。可若真的是在那种情况下和这男人行了苟且之事,她就真的再也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了。
的确,她是一个已婚的妇人,她的身子也早已经不是清白的了。皇后也许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完全不考虑她的处境,选择用这招来对付他。
可若真的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呢?被人当做了替身还不够,还是她不知廉耻地主动送上门,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没错,她是想活着,比任何人都想。可她这般努力,这般辛苦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还不是为了日后的安稳,日后的自由,日后的……
但是倘若他们今日真的做了那种事,那她的身上便会永永远远背负着一个污点,一个无论怎样努力都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
那她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当一切努力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笑话,她,还有生存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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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才是秀儿啊,这才是他认识的秀儿。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选择往美好的方向去想。就算人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一定会忆着你对她的好,给予过她的帮助。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没有将她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情况下。
此时的连沐风,真是无比庆幸自己方才的选择。情难自控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甚至闪过了一个卑劣的念头,他将她看做了平常的女子,去揣测她的心思……
倘若他要了她,倘若在那种中了媚香情难自控的时候,他克制不住自己真的要了她。那么醒来的时候她会不会以这种名义攀附上自己?
他不是普通人,他甚至不是一般的王孙贵族。他是太子,他是堂堂南祺朝的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在高贵的贞洁烈女,平时装一装也就算了,在两人都有过肌肤之亲后,那么还有什么不能要求的呢?所以……所以就算他真的要了她也没关系吧?只要能许她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可是,他赌不起。可以说他方才强行忍耐着欲火焚身的痛感,有那么一丁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念头。他怕,他怕短暂的快乐过后,一切都将会变得不一样了。那种互利互助的感觉不是他想要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玉珍那般,毕竟她身上背负着难以磨灭的血海深仇,所以就算不是她的本心,为了别的缘由也不是毫无可能。
他多傻,竟然会那么想。
到了此时他才真的明白,秀儿就是秀儿啊。她的倔强丝毫不比玉珍少,甚至比她更坚强了几分。
以自己对她宠信的程度,她完全可以要求的更多,可是除了偶尔借用一下自己这个太子的名义,一切的一切她都是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去扛。
傻瓜,真是令人心疼的傻瓜。
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好像被一双小手轻轻去揉捏了一般,那种感觉有些微酸的疼,可更多的是一种满足,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情不自禁地,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越发地温柔了。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他脸颊上两颗深深的酒窝,甜蜜而又醉人。修长指尖缓缓伸出,连沐风怜惜地轻柔着对面那女子的发心,声音低靡而又沙哑。“秀儿累不累呀?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的。找一双更坚实的臂膀替你去抗。”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云中秀抬起眼向他望去,却被他眼中那足以腻死人的温柔所紧紧黏住,心跳也不由得漏跳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脑子里那支零破碎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她慌忙瞥开视线。一把挥落他轻揉着自己发心的大手,倔强地开口道:“这世间没有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能保证一辈子不欺骗你,对你好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从小秀娘便习惯依赖着父亲,习惯了他给予的一切。成亲后,秀娘又事事指望着夫君。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别人靠不住了,那我自己该怎么办……”似是回忆到了往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殿下不会懂的,秀娘无法不坚强,也不能不坚强。”
曾经,她唯一的小愿望就是找一个良人,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白头偕老,恩爱幸福地过一辈子。
她不求名,不图利,就算他是个穷酸的小吏也不要紧。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一起看云卷风舒、日出日落。生一堆的小娃娃,耐心等待着他们慢慢长大。然后两个白发苍苍的人,手牵着手老死在一起……
她的愿望啊,是如此的简单,却又是如此的困难。
只是从小看着父亲,到死心心念念的都是母亲。所以她忘了,这世间的男子哪一个不是薄情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
她忘了,真的忘了。所以她这个简单的愿望,却比登天还要难。所以她连死的那一刻,都还是耿耿于怀地问着自己,究竟哪里错了?究竟错在了哪里?
她确实是个蠢笨的人,活了两世还一直在苦苦追寻着这个问题。
可是,这么久了。这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她找到这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就算她嫁的人不是陆谦,就算她嫁给了一个不是这么薄情寡义的男人,就算她没有被人害死,就算……
可她这样的人,终究还是不会幸福的啊。她的愿望,也终究不会有任何人能满足的了。
如果穷极一生都不会幸福,那她还何必要浪费时间去用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上?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她不坚强起来,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和从前一样,她会被伤到体无完肤的呢。
一双臂膀有什么用?是能替她扛起天,还是顶住地?就算扛起来了,那期限是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更长一点?
不,都不要。
与其这么担惊受怕着,她还不如从来没拥有过。
她想要的是一个强大的靠山,她想要这个靠山许给她唯一的东西就是安宁,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在没有感情的牵绊下,这个期限可以是一辈子的。
无论那靠山是谁,她都会守住自己这颗心,永远都不会再一次沉沦,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也一样。
抬眼看着他,那温柔中带着疼惜的桃花眸,是如此的让人心醉。似是一个魔咒般,在蛊惑着她,在诱惑着她。
如此看着,云中秀忽然凑上前去,轻启唇角,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喃道:“殿下这般问是何意?是有意想做秀娘坚实的臂膀么?”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她说话时,那两片柔软且有透着冰凉的朱唇,轻轻搔在他敏感的耳垂上。全身引起一阵颤栗,连沐风傻傻地僵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
她……她在引诱他?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连沐风有些缓不过神来。憋了许久,就在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将她扯过来,随后伸出一只手,紧紧贴在她额头上。贴了片刻。他的眉头紧皱,大手又顺着额头向下摸去,磨蹭到了脸颊的地方,他反复用手心手背试探着温度,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应该没有吧?”
他的手心灼热,而云中秀的身子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那种春夏秋冬都是异常冰凉的温度。
火热的触感传来,在那男人轻声低语之际,她连忙挥开他的手。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什么不对。什么没有,你在找什么?”
没有回答她的话,连沐风紧张兮兮地扳住她的身子,正色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还难受着?”
他以为她是受了媚香的蛊惑?片刻的晃神,在恍然大悟之际,云中秀急急推开他。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念道:“什么难受,我现在正常的很!倒是你。身体热得不像话,该不会是病了吧?”这般说着。她也试探地伸出了小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果然,如他手心里的温度一般,灼热的有些骇人。
可他的眸子里除了那一成不变的温柔,还有一丝担忧外,已经没有了异样的光芒。
应该是病了。
这般想着,云中秀以最快地速度,将自己身上的玄色袍子脱了下来。随后也不管那男人是如何的不愿,她强行帮他套在了身上,一边整理还一边冷声威胁道:“不许脱!你若是听话,我勉强可以考虑让你做我臂膀的机会。”
那语气,似是给了他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
先是错愕,错愕过后连沐风便情不自禁地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故作严肃地板下脸,冷声道:“你这妇人脸皮子可真是厚,本王何时说过要做你的臂膀了?本王堂堂的南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要做你一个妇人的臂膀?不过嘛,若是你求求本王,本王也许会考虑一下……”
这是在开玩笑,他发誓他只是在开玩笑。原本还在担忧两人的关系,会因为今日发生之事而因此改变。可是已经知道这妇人并没有往心里去,还主动化解尴尬,他心里是高兴至极的。已经习惯了两人这种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那玩笑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他却忘记思索,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他们之间早就不似以往那般无所顾忌了。尤其是自己在母后面前说的那一番话,想必一定已经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了……
连沐风的玩笑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面前的妇人笑容凝固在唇角,整理着他衣襟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
不过只是片刻,她便故作方才那般,将他的衣衫整理好后,安静地坐了回去。
温婉娴静的莹白面庞,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有分毫气恼的样子,她还轻声安慰道:“殿下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秀娘知道这只是玩笑而已,真的知道。”似是在说服自己,最后一句是喃喃出声的。
连沐风真的急了,本是不想解释,可她若是气恼了说出来也就罢了,这般苦笑着说出来一个不争的事实,说明她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秀儿,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是在说笑。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马车外响起了车夫急迫的声音,“主子!出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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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誓言都是狗屁
出事了?
这声音一出,连沐风急忙掀开轿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马车已经行进了城内,此时正徘徊在通往云荣府的那条街上。
他们此时的方位是在街角,而前方的云荣府门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缓缓放下帘子,连沐风朝对面的妇人看了一眼,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凑近轿门的方向,对那车夫沉声交待道:“慢慢转出去,不要惊动了那些人。拐到西边,去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