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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行,前面带路的小厮几次回过头,发现跟在自己身后那妇人始终是面色平和,嘴角含笑,丝毫没有一丁点被太子传唤的紧张或不安。
若是往常,他身后的人早就该给他使银子,偷偷打探着太子的喜好和禁忌了。这妇人还真是不懂规矩。小厮有些气恼又有些好奇,他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不怕吗?”
那妇人莞尔一笑,“为何要怕?”
“惹恼太子殿下啊!你不怕?”
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云中秀则更是不解,“我为何会惹恼太子殿下,难道他是个脾气暴躁之人?”
说这话时,两人已经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站在门口,那小厮急忙对云中秀比了个“嘘”的手势,又对着里面禀了句“殿下,人带到了”,随后恭敬地退着离去。
待小厮离开后,云中秀才迟疑着迈开了脚步。
只见满园的繁花似锦,却丝毫见不到人的半个影子。沿着曲径缓步走着,花草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可她却没心思去体会。左右打量着,云中秀心里焦急却又不能让自己泄露半分,只能强耐着性子寻找那脾气古怪的贵人。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笑声却吸引了她的注意。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姹紫嫣红中半仰着一男子。他手中提着酒坛,如墨般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腰间,遮挡了大半个脸颊。他衣襟大敞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看到这里,云中秀急忙敛下双目,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强稳住情绪,对那男子微微福身,轻声道:“太子殿下。”
这声音并不很大,但是却成功吸引了男子的注意。透过发间的缝隙,他有些迷醉地看着前方那模糊的身影。随后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撑起身子,随意拢了拢身上的衣襟,脚步踉跄地朝着那身影的方向走过去。
待走到她面前,男子弯下身与那身影平视,直过了好长一会,痴痴地笑声从他醉意微醺的口中传出,“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他轻笑着,说话间,挡在脸庞的青丝被微风轻轻吹起。那狭长的双眸似是痴迷地看着她,云中秀被他盯的有些发窘,刚要开口告诉那男子他认错人了,谁知下一秒她便僵在原地,到嘴边的话也惊得吞回了肚里。
他的身体竟完完全全瘫倒在了她的身上!!
活了两世,除了陆谦云中秀何曾像此刻这般亲近过一个男子。此刻她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只愣了片刻,挣扎着就要推开依靠着她的男子。
早就知道这太子是个放荡的人,经常会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她记得陆谦曾恨铁不成钢地说着,那太子当真是滩烂泥!你可知道今日朝中发生了何事?在东祺公主来联姻的大喜日子,他竟然是醉着酒被人用竹塌抬到大殿上去的……
这样放浪形骸的事也不止一次从陆谦嘴里说出,可他竟然……他竟然……
羞愤的难以附加,云中秀不再多想,向后退了一步便想闪躲开。哪知那个瘫在她身上的男子,见她要离去,竟伸出铁一样的钳臂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他光洁的下巴还枕在她的颈窝,磨蹭着寻找最舒适的姿势……
如此举动,骇的云中秀再也无法思考。她只是瞪大双眸傻傻地任人为所欲为,连挣扎……都忘记了。她甚至不敢发出一丁点的惊呼,生怕将旁人引来。良久,她僵硬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一种莫名的委屈慢慢侵入了四肢百骸……
那男子却在此时突然松开手,迷离地凤眸依旧深情地注视着她,那温柔中又有着说不出的痛处。他修长的手指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颊,靡哑着嗓子喃喃自语着,“你还是要走,你还是要走的……”
短短的时间里,太多惊慌,太多出乎意料,可是都不如此刻眼前的人带给云中秀的巨大震撼。
他……他竟然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滑过微微泛着潮红的脸颊,他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此刻云中秀已经得到自由,只要转身她便可以离开,她便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过。可是这一瞬间,她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双脚,只能手足无措地胡乱替他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连声安抚道:“你别哭,你别哭,我……我不走了,不走了。你别哭……”她甚至忘记眼前的人是那个不可一世,放荡不羁的太子。
这话确实起到了作用,那男子忽地破涕为笑,白里透红的双颊漾起一对醉人的酒窝。他再次将云中秀揽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似乎不这样做怀里的人便会马上消失。
只是这样抱着,不言不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云中秀觉得四肢都已经麻木僵硬,她的耳畔却渐渐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那男子……竟在她身上……睡着了?!
恨恨地咬着牙,云中秀又气又恼。今日这一趟,她算是白来了!
强拉硬拽将那男子拖回他原来躺着的草地上。揉揉酸痛的肩膀,云中秀迈着无力地脚步出了后花园。
走到府门时,碰倒那个刚刚引着她进去的小厮。云中秀拦下他,不解地开了口,“敢问小哥,你方才是如何禀报的?”
那小厮眨眨眼,随口反问道:“如何禀报?”
深吸一口气,云中秀又耐着性子解释一遍,“小哥是如何向殿下禀报我来了的?”
似是陷入回忆,小厮紧皱着眉头,随后慢吞吞地答道:“我说……我说门外有位自称太傅千金的女子求见殿下呀!”
“那太子是如何回你的?”
小厮搔着头,小声嘀咕着,“殿下没有作声,没有作声就表示殿下同意要见此人……”这样念叨着,他忽然睁大双眼,警惕地连连询问道:“你这妇人有什么企图?作何问这些事情?”
连恼都恼不起来了,云中秀只觉得浑身无力,除了无力还是无力。这算哪门子破规矩?人怪连规矩都怪!不做声就是同意要见此人?他刚刚明明是醉酒了的,哪会听到旁人的声音啊!而自己就这样被当做另外一个人,还傻傻地被抱了这大半日!
第一次有打人的冲动,云中秀白了小厮一眼,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出门槛,随后有气无力的声音便从她的口中传出,“你们主子醉在花园里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殿下赐的美人
那日,直到傍晚巧儿才回到府中,见云中秀出神地坐在躺椅上,她放缓脚步来到她身侧,轻声开口,“小姐?”
对她微微一笑,云中秀柔声道:“回来了,晚膳放在堂屋,你独自去食吧。”说完这话,她便慢慢躺了下去,眼睛也轻轻合上,显然是不愿再多言语。
心中了然,巧儿住了口不再多嘴,她静静地退了下去,只是并没有离开,而是轻轻地不发任何声响地坐在了摇椅不远处的矮凳上。
此时正是黄昏,天边的火烧云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幔。云裳苑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晚风清徐,空气已是微凉,巧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揉揉鼻子,又继续呆坐在一旁。
云中秀这才发现她并未离开,又过了一会,她从竹编摇椅上起身,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有些调皮地对巧儿嗔道:“我饿了。”
相携着进了屋,用过晚膳后,天已经大黑了。两人回到寝房,分别躺到了自己的床榻。
隔着床幔侧卧着,云中秀知道那丫头定会放心不下她,此刻怕也是不会入睡的。她轻声开了口,“巧儿,你怎地不问我因何不开心?”
含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巧儿忙坐起身,张望着向云中秀的方向探出头,微提起声音答道:“巧儿可以用猜的啊!”
黑暗中,云中秀微扬起唇角,她好笑地调侃道:“那你猜到了什么?”
巧儿搔了搔头,嘿嘿一笑,“奴婢愚钝,还请小姐明示。”
思量着该不该将白日里的事如实告诉她,只片刻,云中秀便决定要将那事要永远地藏在心中绝不可和旁人提起。巧儿自然不算旁人,可依她那大惊小怪的性子,非吓得日夜不得安生了。那人是谁,那人可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先不提他这人是什么品性,光是这身份就足以骇着那丫头。
思及此,云中秀对巧儿轻声安抚道:“我只是有些挂念茶园的事罢了。你不要多想,明日还需早起,快些休息吧。”
巧儿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后慢慢平躺回了榻上。许是白日里过度操劳,想着她家小姐的事,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云中秀则又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昨夜是因为要见太子,所以她才会焦虑的睡不着。今夜却是因为见过了太子,所以才会更加焦躁的寝食难安。
那人活的如此逍遥,竟也会哭得像个孩童一般。他是否也曾经历大哀过于心死的事情,所以无心了才会这样的放荡?白日里他醉了许是不会记得那些事,可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这样担忧着思索着,她渐渐地有了些倦意,又翻了几次身才渐渐入眠。
又是一日,用过早膳巧儿依然是独自出府。可是才出去没多久,她便火急火燎地跑回了云裳苑。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云中秀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顺了一口气,巧儿气喘吁吁地道:“姑爷子……姑爷子……”
“陆谦回府了?”
巧儿猛点头,眼里有着恐慌和不安,她戚戚地看着她。
轻抚着额头,云中秀则暗暗责怪起自己。早早就应该去见太子才对。可那时茶园刚刚动工,根本无法抽开身。等到好不容易闲出些空档,却又闻太子已外出,暂时不再南祺。怨她迟迟不愿去走这步,如今太子那里还没有着落,陆谦便已经提早回来了。他应该少说也要五日的,这才第四日便到了,这样忙着赶回来莫非是成功了,急于向她炫耀?还是……另有他事?
打起精神,云中秀决定先见到陆谦的人再作打算。她走在前头,对身后的巧儿道:“走吧,我们去迎接老爷。”
“老爷”二字说的极重,巧儿会意,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替小姐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还未走到府门口,远远便听见一女子娇嗲的声音从鼻孔里传出来,“老爷的府邸好气派呀!湘柔竟然有幸能陪在您身边……”
那声音的主人此刻正被一高大的男子揽在怀中,那男子仰着脖子哈哈大笑。志得意高,满面春风。
这不正是她的夫君,陆谦。可是他怀里那女子……
心中疑惑,云中秀低头对巧儿交代几句后,便不动声色地靠近。
陆谦见到她时,面色先是一凛,搭在那女子肩头的手作势就要往回收。可是刚抬起他又快速放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脸。
他得势了。
只见陆谦那副样子,云中秀便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此行确实是成功了,而且昨日便已归来。二皇子不但彻夜大摆筵席将他收在门下,还赏给了他个如花的美眷。
走到他身前,云中秀微微福身,柔声道:“夫君回来了。”
依旧是那副故作清高的样子。陆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牵着那女子的手,居高临下地对云中秀道:“快来见过二殿下赐给为夫的美人。”
他这话说得极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