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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舌头被人拔了……
心头一抽痛,云中秀连忙回过头。虽然她不认识那少女,可是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此时被糟蹋成这副模样,任谁看了也不会好受。最让她感到难以接受的是,那少女的模样,竟像极了巧儿……
越深思,那种铺天盖地的内疚感越重。
云中秀怕了,她怕那少女正是因为这一副长相才遭此横祸。那样她会受不了的,她一定会自责到寝食难安,她一定会愧疚到生不如此……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皇后笑得更加得意。对那少女没有任何的怜悯,她看向她的眼神只有不屑和嫌恶,“你可知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话未说完,便被一尖叫声所打断。那妇人疯狂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去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不要说,不要说……”。
那语气,近乎恳求。可再狠心不过这位皇后娘娘,她并不为所动,只是抬起眸子,看着她冷笑道:“哀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哼哼,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哀家真是拿你毫无办法吗?哀家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司样,哀家想得到的人,也没有得不到的道理,这一点你早就应该明白!哀家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背叛!哀家最恨别人对着哀家当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你万不该对哀家食言,也万不该以为有了皇儿,你便有了靠山!哀家告诉你,那丫头不过就是说错子一句话,原本打几板子就算完事儿了,可哀家发现,她竟与你这小丫头模样极其相似。哀家灵机一动,便把原本在勾栏苑带回来的窑姐儿弄死了!再让这丫头代替她……想必会让你更加心痛吧?想必会让你更内疚的无以复加吧?呵呵呵,事实也证明哀家做对了!是吧,云夫人?你此时一定比死了还难受吧?一定比哀家眼睁睁看着你拐走哀家的皇儿还心痛!对吧?!”
一字一句,似是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入子云中秀的心口。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中年美妇,这个只要看到别人痛苦她便觉得无比舒畅的变态,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优然间才明白,为何这宁寿宫的太监宫女们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隐隐的恨意……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变
无意间,她害了三个无辜的女子。
那个未谋面的勾栏苑女人莫名惨死。也许,这还是好的。至少她解脱了,也不用遭受这么大的罪。
可活着的呢?她的巧儿,还有与巧儿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少女呢?
她们,又该怎么办?
经受如此折磨,日后她的巧儿还会回来吗?那个阳光明媚的小姑娘,那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她所见到的那一幕幕,恐怕会永远变成一个可怕的魔咒,日日夜夜折磨着她。不知道何时才能抚平,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抚平的那一天。
而这个少女,这个最最无辜的姑娘,她还有未来吗?她日后该何去何从呢?也许没有日后了,失去利用价值的她,恐怕连明早的太阳都看不见了.¨心里酸涩不已,云中秀的头脑却渐渐地清醒了起来。
杏眸里是无边无际的灰暗,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只有等待。
不出一个月,不出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无论有多难捱,她都一定会熬过去的!到那时候,到那个时候。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原本迷茫的瞳孔渐渐变得清亮。可面上的苦涩笑容,却没有半分减少。只是对着那中年美妇,轻声喃道:“那娘娘想让妾做些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要惩罚妾的背叛,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害了一条又一条人命?”
上挑的凤眼里,是满满的不屑。皇后斜睨了云中秀一眼,随即冷笑道:“人命?只要哀家喜欢,这世上的人命哀家都可以信手拿来。何况,能为哀家效力是她的荣光。不是所有人都与你这妇人一般,冥顽不灵!”
猖狂的可恨!
许是真的恨极了,云中秀竟然破天荒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似是要故意激怒那美妇,她极不恭敬地嘲讽道:“一口一个哀家,呵呵,就连你自己都知道,你今天所能拥有的一切权利,都是因为你这个皇后身份!倘若等新皇登了基,你就不怕遭到报复吗?!”
果然,听了这话,皇后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一边咳还一边颤抖地指着那妇人,大喝道:“好你个大胆刁妇!就算新皇登记了,哀家也依旧是哀家!哀家是圣母皇太后!哀家是所有皇子的母后!哀家怕什么!哀家怕什么!”
似是见到她这个样子很高兴,云中秀提起唇角,浅笑道:“是啊,您怕什么?您可是圣母皇太后啊!可您想过没有,若是新皇子登基呢?啧啧啧,听说皇后娘娘可是一向很讨厌那新皇子的呀!不知道新皇子对您是否也是同样的感觉?”
一旁的宫女太监早已经是吓得浑身发抖,他们用一种见到怪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妇人。怎么也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镇定自若地激怒皇后娘娘。
莫非她不在乎那个丫头?莫非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在演戏?
皇后身边的老太监也是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云中秀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害的只能是自己。
可云中秀哪里会听,当所有话全部说完,她气定神闲地看着那坐在软椅上气到瑟瑟发抖的女人。
那些话,句句戳在皇后的心窝上。此时被人这么毫无忌讳地扯出来,她气到几近疯狂。一手指着被两个壮汉架起来的少女,语无伦次地咆哮道:“把她的衣服扒光!将宫中全部的侍卫叫来!蹂躏她!折磨她!让她死!让她痛不欲生!快!快去!”
“是!”
接到命令,两个壮汉就要将手中少女的衣衫扯下。可是刚有动作,便被一喝令声所打断,“慢着!娘娘此时撕破脸,就不想利用妾了吗?也许娘娘是拿新皇子毫无办法,所以才将主意打到妾身上的吧?”
她的神态镇定,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丝毫不像紧张过度,无法思考这与皇后臆想中的画面,简直差的太多。
这妇人不是应该立刻跪下来求她,不要伤害那丫头,只要放过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之类的话?可是没有。她似乎一丁点儿也不在意,不害怕。就算自己将她的小丫头千刀万剐了,她都无所谓。
演戏的吧?假装的吧?这妇人不是最喜欢装模作样?她定是想装作不在乎那小丫头,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放过她。可笑,真是可笑,她以为自己是她那愚蠢的夫君吗?
想到这里,皇后也冷静了下来。她微扬起头,眯着眼,无比笃定地高喝道:“收起你那套把戏!哀家可不会信你这套!你以为故作不在乎,哀家就会放过那丫头?真真是可笑至极!”
再一次出乎皇后的意料。她的话说完,那妇人一点没有被人拆穿的惶恐紧张。反而笑意盈盈地开口道:“娘娘可真是高估妾了,妾哪里敢在您的面前班门弄斧?搞不好,还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呢!您若是真将那丫头杀了,那妾可没地方哭去了。相反,妾不但不演戏,妾还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您,妾在乎那丫头,比自己的生命还在乎。若是有谁伤害了她,那就等于是在妾的心尖上动刀呢。”
她不会演戏,她怎么还会再演戏呢?那一招对付陆谦还管用,可对这位什么事都敢做的光明正大的皇后娘娘来说,那点戏码,算什么呢?
她杀了,无论你在不在乎,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杀了。你能如何?能如何?她不畏惧你啊!她根本不像陆谦一样,对你还有几分惧怕,所以才会阴着来。倘若她真的演戏,告诉这位娘娘她不在乎巧儿,那就算皇后杀了巧儿又如何?
相反,此时她不但不能说不在乎巧儿,反而要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丫头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这样巧儿才能成为她手中对自己最有利的威胁。越重要,巧儿也就越平安。在她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一定会好好地待巧儿。
这一点,在听了她的话后,皇后也渐渐想通了。
她第一次抬起眼,端端正正地将眼前这妇人看了个仔细。不是用余光轻扫,也不是别有目的地盯着。她就是抬起头,用最平常不过的眼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头到脚,将这妇人打量个遍。
破天荒地,在这种情况下,一向高高在上,从不敢有人忤逆的皇后娘娘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不同以往的不可一世,更不是冷笑,反而是一种温柔和蔼的笑意,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太监迷茫着,云中秀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惊诧之际,只见皇后乐呵呵地指着她,对老太监笑着开口道:“小李子,这妇人是不是像极了哀家年轻的时候?聪明,沉稳,不浮躁,临危不乱,且又懂得拿捏人心。”
一连串的褒奖让云中秀完全傻眼,老太监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对两个一直钳制着云中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又笑嘻嘻地顺着皇后的话说道:“怪不得老奴第一次见这姑娘就很喜欢,娘娘这么一提,老奴倒恍然大悟了。像!是像!颇有娘娘当年的风范。”
这话说完,老太监又对着一脸茫然的云中秀小声解释道:“云夫人不知道,当年娘娘就是凭着您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赢得了皇上的喜爱.一”说着说着,声音竟莫名其妙-地小了下去。
老太监垂着头,不停地用余光窥探皇后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发火的征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言语,便乖乖地站在了皇后的身完全收起了上位者的姿态,此时的皇后,俨然就是一个慈祥如母亲一般的中年妇人,她眉开眼笑地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想告诉哀家,只要哀家不伤害你的婢女,你便会为哀家所用。你与哀家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一定会比一般的主仆关系要牢靠的多。是不是这样?”
这一次,换云中秀傻眼了。她说的没错,这就是自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差分毫。
张了张嘴,云中秀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皇后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她完全措手不及。
她知道在皇后这里,她输了,可是输要输的起,输要输的漂亮。她不想哭天抢地哀求她,除了必须要演戏的时候可以,否则发自内心的,她真的做不到。
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会扳回一城。只因为自己对皇后来说,真的太重要了。否则她也不会软硬兼施,想了各种办法来对付她。以皇后的性子,倘若自己这般忤逆她,老早便会被她除之后快了……急中生智,她只是想在救不出巧儿的情况下,尽可量地保证她的安她以为这中年妇人会恼羞成怒,但毫无办法地,她依然会选择与自己合作,而且还会比任何人都看重巧儿的安危。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更)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竟然被那妇人窥探的一览无余。
云中秀是属于那种遇强则强,弹性非常大的人。
她幻常都在想,不是自己不聪明,也不是自己有多笨。只是她懒得去思考,懒得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劳心费神。可危险若真的逼近,她又总是能急中生智、化险为夷。
但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