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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博士,您继续。”我向满眼惊诧的连珍做了个请的手势。
连珍突然露出个无法理解的表情,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比医生还要平静理智的病人。”
听到连珍的话,陈果立刻连连点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件礼物,上帝常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考验着人们对待这件礼物的态度,是收回还是给予是上帝的权利,但是用什么态度对待生活则是我们的权利。”唐心淡笑着说道。
连珍的眼里除了惊讶外,多了几分敬佩,我暗叫了声惭愧,似乎并没有唐心说的那么堂皇,如果不知道天赐神泉,恐怕我现在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看样子一定要去吃沙子了。”才子轻声嘟囔了一句,连珍奇怪地看了眼才子。
“因为黑沙是存活于人体血液中,按照现有的治疗办法和药物,我们还没有根治的办法,甚至连有效控制它繁殖扩散的办法也没有。”连珍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又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但是你们身上的情况让我非常不能理解,按照我所计算的病毒繁殖能力速度,你们现在绝对不应该是这种情况。”连珍摸着唐心和兰花的手臂。
“这按道理只是在感染后第三天的情况,不知道你们身上发生过什么?”连珍询问地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与陌生女人,尤其是一个年龄不算太大,还很有些姿色气质的女子对视让我有些局促。
“我们的确是吃过一些东西,或许和这有关系。”说着我拿出了一块太岁递给了连珍。
“这是……”连珍看着我。
“太岁,又叫肉灵芝。”唐心替我解答了连珍的问题。
“太岁?”连珍激动地脱口惊呼,这还是连珍第一次表现得如此激动,看来她也听说过这个神奇的东西。
“是的,如果连博士有兴趣,你可以带些回去研究,关于我们身体上的病毒,不知道您还可以告诉我们些什么?我想知道它的传染途径。”
连珍整理了激动的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传说中神秘的太岁。”
我理解地朝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你们七个人当中,贾老与寅远的血细胞都存在了抗体,只可惜我们现在无法分析出抗体的结构,而且这种抗体所起到的作用只是抵御,而不是消灭病毒,所以即便能够分析出抗体,并假设可以生产出来,也没办法对已经感染者进行治疗。”连珍的确不愧为权威的专家,说出来的话连我这个外行也能听的很明白。
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总结出一个规律,专家就像老师一样,好的老师并不是凭他的学历和专业知识的深浅来评价的,好的老师所讲的知识让所有的学生都能听得懂,听得透彻,就像真正的专家能够用很浅显的语言表述非常高深专业的内容。
根据这个规律,我认为连珍虽然有些骄傲,但的确有她值得骄傲的资本,并不是盲目自大。
“关于这种病毒的传播方法,我们研究的结论很有意思。”连珍扬了扬眉头“传播只会在动物与动物之间展开,它的方法是靠血液接触和视觉。”
我皱着眉头迷惑地看着连珍,血液接触传播这个我能明白,也是许多疾病的传播方式,但这个视觉传播,是什么意思?
连珍也看到了我的疑问,淡淡笑着说道“所谓视觉传播对我们来说也是初次发现,因为我们发现这种病毒的原生体能够感染一切动物,而且存活于动物的眼睛细胞中,所谓的视觉传播就是在传播的有效距离中,排除了血液传播以外,只有发生视觉上的相遇,才会发生感染,视觉传播的有效距离是三米。”
这可是件新奇事,原来两个人站在三米以内互相对视就能感染黑沙!暗呼了声侥幸,幸亏向老太爷每次来和我聊天的时候都是站在院子外,之间相距足有七、八米。
这也难怪温老能在不知不觉见把病毒传染给我们。
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以后我们要闭着眼睛装盲了?这可为难的紧,不过还好,至少我们不需要被死死地困在这里了。
“连珍姐,你们说过已经采取了预防的办法?”唐心淡着望向连珍,唐心说的不错,既然连珍和陈果明明知道了黑沙的传播途径还敢走进来,并且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对视,那么他们一定知道该怎样预防了。
连珍点了点头,朝陈果摆了摆手,陈果忙不迭地从箱子里取出了七八个小药瓶似的拇指粗细的透明瓶子,高约十公分的样子。
瓶子里装着大半凭的透明清亮的液体,难道这液体可以预防黑沙传染?除了陈果,所有人都一脸茫然,不明白这瓶子有什么奥妙。
连珍接过瓶子,扭开了瓶盖,变戏法似地手间出现了个小巧的塑料镊子,伸进瓶子小心翼翼地夹出来个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来。
“隐型眼镜?”唐心恍然大悟地轻叫了一声。
连珍笑着点了点头“对,就是隐型眼镜,可以有效地阻止病毒传播,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每瓶里面是五副,戴上眼镜以后你们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了,但是注意一定要小心。”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那瓶中的液体里装着几不可见的隐型眼睛,暗笑自己少见多怪,没有见识。
在连珍的教导下,每个人都学会了如何戴隐型眼镜,眼睛里贴上个东西,虽然很薄,但依旧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点不舒服完全可以接受,比困在这里等死强太多了,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们去做。
“连博士,以我们身上的病毒目前扩散的速度,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盯着连珍轻声问。
听到我的问题,所有人自觉地停止了手上的活动,默默地注视着连珍。
“按照目前的医疗水平,和我们的研究能力,六到九个月,我们有可能会研究出治疗这种病毒的办法,但是,”连珍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如果不服用太岁,按照病毒的正常繁殖能力,一个人从被感染到死亡,最多九天的时间,而目前以你们身上的病毒受到抑制后的扩散速度来看,你们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连珍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基本上已经接近于无声了。
众人默然无语,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需要做的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在茫茫沙漠里找到一座被掩埋在黄沙下的古城。
这种难度绝对不比在辽阔的大海里寻找一艘沉船容易。
虽然在地图上我大致标出了那张星相图的路线,但是殊不知地图上的那一个点在实际里可能就有成百上千平方公里的差距。
一个月,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小郎,你也不要灰心,我回去研究一下这个太岁,或许结合这个神秘的在传说里被说得无比神奇的东西可以治疗你们身体里的病毒呢。”连珍咬着嘴唇,说得很没信心。
我淡淡地笑了笑,这太岁我们也吃了三、四天了,如果真的可以治疗黑沙也应该早就见效了,虽然明显起到了抑制黑沙的扩散速度作用,但黑沙依旧在不断地扩大,黑斑在不断地增加。
“连博士,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北京了,你们一起回去吗?”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征询地看了看众人,每个人都朝我微微点了点头。
“好的,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住到我的研究所来,这样我们也方便互相交流,而且一旦有所突破,也方便我们马上实施。”连珍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客气地决绝了连珍。
“哦?更重要的?”连珍一脸无发理解地看着我,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是的,更重要。”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救自己的命难道不是更重要的事么?我绝对相信连珍所说的六到九个月的时间是她乐观的估计,而我们还有最多一个月的命应该也是她的乐观预算,说实话,我或许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巧合,但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是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死在病床上和死在沙漠里有什么区别呢?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勉强你们。”连真叹了口气,看她难过自责的表情,分明是以为我们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把身后事都处理好。
“最后一个问题,这种病毒的命名我希望你们提供意见。”连珍表情很郑重,难道是给我们个机会在死以后能留下点永垂历史的东西?我好笑地想。
“黑沙。”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黑沙?”连珍对我们的异口同声异常惊讶,满脸迷惑地重复了两遍,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到也的确贴切,确实像黑色的沙。”
戴上了隐型眼睛后没有了传染的担忧,当晚,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向老太爷的家里,老人并没有问太多的问题,听说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忙招呼着寅远的父母为我们张罗了一桌丰盛无比的美味佳肴。
在酒桌上没人再提关于黑沙的事情,气氛异常轻松欢快,寅远、兰花和唐心分别演唱了几首歌曲,都是各自民族的民歌,唐心的两首英文歌让我见识到了这个可爱女子多才多艺的另一面,虽然对于英文,我是鸭子听雷,但是优美的旋律和动人的歌喉让我不自觉地沉醉其中,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着连珍和陈果连声叫好,我知道,唐心唱的的确是好。
但是我也注意到了陈果看唐心的眼神似乎格外的温柔,有几次甚至有些痴痴的感觉,这让我很不爽,甚至生出了几许酸酸的嫉妒,不过陈果与魏国亮不同,陈果不算年轻,却很成熟,为人爽朗幽默,虽然不够英俊,但阳光干净,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值得女人喜欢的男人,我心里有点忐忑,烦躁,竟然生出了些自卑的不安。
不过转念一想,我应该高兴骄傲才对,这么优秀的女子喜欢的是自己,实在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我应该相信自己,也相信唐心的。
席间大家言谈正欢,才子口沫横飞地给连珍讲着一些奇闻趣事,听得连珍惊叹连连,我则默默地看着陈果与唐心谈论着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不自信的感觉无法抑制地升了起来,比较起唐心的优秀而言,我实在是太过与平凡了。
“郎大哥,吃醋啦?”精灵古怪的兰花突然嬉笑着朝我眨着眼睛轻声说道。
“小丫头,你懂什么呀,我有什么醋好吃的?”我用不屑一顾来掩饰自己被看穿的尴尬窘迫。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兰花不屑地皱起了鼻尖“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吃醋嘛!谁说我不懂了,可别忘了我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
兰花的话让我微微愣了瞬间,我总觉得做为男人就应该胸怀广阔,不应该干涉唐心的一切,但是兰花的话提醒了我,对女人而言,有的时候想法很简单,吃醋代表着你爱她,而宽容在她看来或许是一种不在乎。
“郎大哥,我看你和唐心姐每天就像捉迷藏一样啊,我都着急,她是女孩子脸皮薄,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么推三阻四的呢?我要是你呀,就要告诉全世界,唐心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许碰!”兰花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育着我。
“唐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电话留给我吗?很久以前慕教授就向我提起过你,还说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呢,没想到我们有缘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偶遇。”陈果很有礼貌地隐晦地向唐心表达着好感。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的意思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