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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前,他召集众人商议此事。
许褚率先朗声道:“主公,属下愿意前去!”
张辽、于禁等人亦上前请命。
曹操既不同意,也并不拒绝,反而悠然坐于上位,显然还在等什么人自荐。
曹丕很快上前一步躬身道:“父亲,儿近来研读兵书有所获益,亦希望能北上验证一番。”
“你说说看,如何方能攻下辽东。”
曹丕自信一笑道:“辽东天气寒冷,于我军而言本是不宜。县城易守难攻,三弟缺少攻城器械,久攻不下也在所难免。三弟只要能将公孙康大军诱出城来,辽东于父亲而言,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曹操略略颔首,对曹丕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公孙康有如缩头乌龟,你又如何能将他诱出城呢?”
曹丕道:“父亲,儿自有妙计!”
曹操大笑一声,起身下座,拍了拍曹丕的肩膀:“读了一年书,和你父亲说话,居然还学会了卖关子?”
曹丕笑而不语。
曹操也不管他了,转身询问曹植道:“子建,那么你呢?”
曹植躬身道,谦虚道:“儿也十分希望能北上助三哥一臂之力。只是儿初掌东魏郡,暂无暇顾及其他,唯恐此番若是北上则心有余力而不足,是以还望父亲原谅。”
曹操了然道:“如此,你便安心在”
曹丕闻之,略略沉思曹植用意,而后听得曹操再道:“子桓,这一次你去。”
曹植的话语未落,杨修已变了脸色;待到曹操语罢,杨修微垂的眼眸之中便唯有不满。
他自然是要不满的!
曹操挥手命众人退出大殿后,只留下了曹丕。他凝视着曹丕,温和道:“十年前为父留下几千老弱残兵命你驻守许昌,你做的很好。子桓,希望你这一次更不会令为父失望!”
曹丕心下大喜,面上则分毫不表,只略一躬身沉稳道:“是。”
曹操又看了他许久,面上覆了些许满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且去做些准备。”
“是,”曹丕应下。他顿了顿后,顺势说出了油然滋生的念想,“父亲,儿想令儿的陪读司马懿与儿一同北上。”
曹操闻言一顿。
他偏头,细细端详曹丕眼中的渴望与隐约推崇,不动声色缓缓道:“为何?”
“父亲令司马懿这些日子陪儿读书,儿这才知晓原来司马懿无论文采、智慧,皆是名不虚传。此番北上,也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曹操眯眼不语。
他只是继续用着审视的目光凝视曹丕,久到曹丕甚至浑身都除了一身冷汗,方才淡道:“司马懿此人虽博学多闻,见多识广,能为我用是我之幸。不过这些日子,为父观他有鹰视狼顾,则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
曹丕面色攸地一白,他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些什么,但见曹操眼中尽是不容置疑的冷芒,终只是擦了擦冷汗,躬身告退。
众人散去后,杨修邀请了曹植前去一叙。待曹植到了,第一句话便是嘲讽:“我看四公子处理政务倒是轻松的很,难道这一年多的悠闲已消磨了四公子的雄心壮志,令你难忍北方寒冷么?”
曹植心中半是愉悦,半是无奈。
杨修在他心中,是良师更是好友,这些年来他从不怀疑。因而杨修的诸多坏脾气,他皆能一一忍让,然而他愈发忍让,杨修则愈发得寸进尺,实非他所望。
他便缓缓皱了眉,一瞬不瞬凝视杨修。
这些年的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心念一动便能了然的人只有郭嘉,其次他最为了解的便是曹丕,最后才是杨修。
杨修的性格,与其说是恃才傲物,不如说他见不得自己所讨厌的人高兴。杨修确实十分聪明,想问题亦是十分通透。但这一种个性,却如定时炸弹一般,不知何时便要引爆。
——因为杨修,讨厌曹操。
曹植一直有这种感觉,以至于杨修对他有时很好,有时恼怒,又时常的冷嘲热讽。以往他并不在意,包括郭嘉从前对他言说时,他也并未太过在意。
而今已不得不在意了。
他微笑了笑,语气则是极淡的。他说:“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命二哥出征的是父亲,不是学生。”
杨修骤听闻曹植这般不咸不淡的话语,怒气愈盛。他用着比曹植更冷漠的声音道:“若非你拒绝,这等事情又岂能落在二公子身上?”
“难道学生请求了,父亲便能令我前去?”
“你根本不愿去,又如何知魏公原先不想令你领兵?呵,我看根本是你深陷某些人的虚情假意之中,连如今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够了!”
“……”杨修顿了半晌,冷笑一声,“不知好歹。”
曹植轻笑了起来。
但他眼中寒光湛然,没有分毫的开心愉悦,反而是杨修从未见过的漠然。他说:“先生,你可知晓父亲究竟为何令我掌魏郡之权,又命三哥出兵乌桓,再命二哥前去救援?”
为何呢?这难道不是曹操想要在他们之间挑选一个全能的继承人,而这些不过都是考验么?
杨修皱眉不语,只冷淡凝视曹植。
却不想曹植居然摇首淡道:“先生,你错了。”
杨修怒极反笑:“我错在何处?”
曹植并不解释,反而道:“先生还记得官渡之战后发生了何事?”
官渡之后?官渡之后又有何时?不过是那袁氏兄弟相争……杨修所有嘲讽忽然尽数噎在喉咙里。
他听见曹植稍嫌冷淡的声音,:“官渡之后,袁绍立自己偏爱的小儿子袁尚为世子,反命大儿子袁谭镇守远处。袁绍死后,袁谭举兵入青州,与袁尚相争,给了父亲可乘之机一举攻下青州。”
杨修面色骤然一变。
他已知晓曹植要说什么了。
果然,他听得曹植继续道:“这般结果,固然是父亲兵力强盛之故。然若无袁尚与袁谭相争,父亲要得到青州,恐怕还要至少三年罢?!”
“兄弟阋墙,葬送的却是江山基业与他们自己的性命。我等自然喜闻乐见,然父亲终有一日逝去,而后我与二哥步上这一条路,喜闻乐见的岂非是刘备与孙权?”
“先生可曾想过如今的我与二哥在外人眼中,何意于昔日袁谭与袁尚?”
“那么父亲呢?既然学生能想到,父亲便想不到么?”
“纵然父亲想到了,却依然如此做,又说明了什么?”
“是否说明,父亲有必然把握将来我与二哥决不会是袁谭与袁尚,是否说明了,父亲心中其实早有人选,我与二哥之中一人,不过是其余一人的踏脚石?”
曹植一连说了这些话,句句皆是重重之重。这些是他与郭嘉未曾宣之于口的默契,但与杨修却无分毫。
如今他只说到这里,寥寥几句话,足令杨修满面悚然。
良久。
曹植冷冷盯着杨修,几乎是一字字道:“是以,我更希望先生莫要轻举妄动。”
杨修眉头皱的愈深了。
曹植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下担忧他会不喜自己几近逼迫的语气,又换回温和的语气,以茶代酒诚恳道:“先生是学生的左臂右膀,万万不可离心。若先前有所得罪而学生不能自知,还望先生宽宏大量原谅学生。而今学生举步维艰,先生……”
杨修面色稍霁。他打断曹植的话,笑了笑。除了脸色还有些发白,神色已于平日无异:“嗤,你的个性为师还不了解?”他顿了顿,又忽然道,“只是这些话,究竟是子建想对我说的,抑或郭嘉?”
“……啊?”曹植还打算再多说一些好听的说服杨修,听闻此言只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不明白杨修为何如此问。
可惜杨修的表情除了冷淡依然冷淡,曹植一时也摸不出杨修这么问究竟是觉得被自己学生这般建议丢了面子抑或别的,便试探道:“其实学生并未意识到这些,是郭先生提醒之后才……”
杨修面色忽然一变。
他冷冷起身,拂袖转身道:“这些东西我都知道了。在下看时间不早,四公子还是回去的好。”
曹植:“……”
不久后曹植同郭嘉说起此事,依然是满脸疑窦。
他将此事大致告知郭嘉,看着他笑的风淡云清的脸庞,无奈而纠结道:“先生,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郭嘉的声音三分轻笑,三分悠闲,四分揶揄。他看着曹植不开窍的模样,勾起唇角一笑道,“你不知道么?”
曹植顿感囧囧有神:“……我应该知道神马?”
郭嘉挑了挑眉:“你当真不知道?”
“……”
“呵呵,”瞧着曹植这般傻乎乎的茫然模样,郭嘉愉悦道,“无碍,你也不必用知晓。何时等德祖想明白了,他也便不会这般了。”
“……”
☆、更新更新
建安二十年春;曹丕领兵三万;北上助曹彰平定辽东。
曹丕原想令司马懿一同跟随前去;以司马懿才能;立下军功易如反掌。可惜曹操始终怀疑司马懿有二心,因而曹丕只带领了程昱等几位谋士前去。
曹丕对此无奈且愤愤;司马懿倒是微笑不置可否。
他最终又重复了一遍想能谋划的所有计策,而后静立在曹丕身后;看曹丕背影缓缓远去,宛如守候。
曹丕既然走了,司马懿每日清晨无需陪着人读书;便做回侍郎本职。这个职位清闲地很,而他本身也乐得于此;难得清闲。
实在闲的无趣,他也会到县中四处走走。如今的邺县比之四年前,简直焕然一新。纵然司马懿整日瞧着,也要在心中惊异于曹植的构思。
哪怕他是邺县太守,恐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不到如此。
曹植啊,曹植。
这个青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他留下了极尽糟糕的印象,却在往后的十多年里,一点点颠覆了这极难更改的第一印象。
真真匪夷所思。
司马懿瞧着这愈发欣欣向荣的郡县,暗自皱了眉。
曹丕与曹植相争之中,曹丕的底蕴更为丰富,看起来胜算略大一些。但最终鹿死谁手,又需要看曹操了。这期间倘若曹植只是个文采出众、才能卓越却无半分争斗心之人,抑或野心勃勃而无多少真才实学的人,倒是十分好办。
可惜曹植两者皆不是,之于曹丕而言,着实有些棘手。
司马懿想到这里,微勾了勾唇角。
——越有难度的事,才越有兴致,不是么。
他这般想着,身边便传来一声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司马先生。”
正是曹植。
司马懿回首,见阳光下青年愈发的眉清目朗,并无丝毫停顿便躬身行了礼。不出意料,曹植也拱了手轻笑了笑:“司马先生。”
如今的曹植是魏郡左都尉,官职比司马懿高,两人阵营更是相对。于他们而言,哪怕曹植冷笑一声目不斜视越过他,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曹植显然没有。
他仿佛还维持着年幼时的心态,对学识渊博、品行高雅的士族大夫们给予足够多的尊敬与推崇。哪怕如今面对司马懿心中吐槽着“呵呵”二字,面上亦是无懈可击的恭谦。
他甚至温声道:“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何站在此地。”
司马懿也微笑道:“春光明媚,县中风光也比冬日好了太多。”
曹植呵呵一笑:“倒是难得遇到先生。先生可有兴致,一起喝杯酒吧。”
“四公子请。”
曹植便寻了个酒馆。
这个酒馆的名字叫“不醉不归”,牌匾上的名字凌乱潦草,张狂又不失惬意,仿佛酒鬼写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这几个字,是曹植饮至微醺提笔写下的。
理所应当的,这家酒馆名面上的老板,正是曹植的武学师父王奇。
曹植到时,王奇抱着酒坛靠在墙角那张桌子上打盹,一旁的掌柜则兢兢业业地看着酒馆。曹植看多了,只微微一笑,然后领着司马懿上了二楼雅间。
二楼本是为士族大夫们准备的,以四季为主题,四大包间各有不同。是以对比其余酒馆,十分雅。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