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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线绕中谈论他的生计问题倒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把酒杯放到桌上,说:“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们此刻在这里谈论的话题呢?”
“很好,”瓦罗的身子微微地向前倾了倾,“一百万美金,可以用你喜欢的任何货币支付给你。一旦你签署了合同,我们就支付给你三分之一。你完成任务之后再付给你三分之一。”
“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呢?”托勒心中暗喜——一百万美金呀!自从几年前的货币改革后,一百万美金可不再是个小数目了。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以你的名义在银行设一个帐户,你回来后可直接支取。”
“我明白了。万一我回不来,那钱就成了你们的,对吗!”
“不,那是对你尽快地完成任务并早日凯旋的一种鼓励,你可以指定一个受益人。”
托勒打量着他,他在说实话吗?从他缺乏表情的脸上简直捕捉不到任何信息,不过托勒还是想试试他到底把自己藏得有多深。“不。”他只说了一个字,并尽量地延长他们之间的沉默。
瓦罗只是点头,‘你想多要一些吗,托勒先生?““三百万,”他一字一顿地说,目光却在仔细地观察着瓦罗。瓦罗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迟疑,甚至在这个巨大的数字面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于是他继续说,“再加一百万的信托金。”
瓦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向门口走去。托勒觉得有一块令人恐怖的滑木正迎面向他打来。他错误地判断了形势,说奇+書*網出了那么一个荒唐的数目,从而激怒了瓦罗。
瓦罗走了,托勒被他晾在了一边。他的头脑飞快地转动,想着把瓦罗再请回到桌边的办法。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瓦罗停了下来,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托勒先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已经让人把合同准备好了。”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送来一个长长的白信封。瓦罗又走回到桌边,坐下来,撕开信封,一份淡黄色的文件滑落出来。“我只需要你把想要的数目填上,还有,要签上你的名字——当然,你得遵守合同上的条款。”他把文件递给托勒。
“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我的代理人来处理这些事情的,”托勒边嘀咕着边接过合同文本。他花了几十分钟的时间静静地测览了一遍合同,认真地读着上面的各种相关条款和附加条款——尤其是那些因违背合同而被罚款的条款。总之,这是一个相当简单、也还算直截了当的协议;接着,托勒又看了一遍措辞暧昧,不易弄清的出版合同。随后,他就提醒自己,尼威斯主席是不会对那些详尽的出版条款感兴趣的,他需要的是读到那些出版物。而且,天堂里可能会有那么一群什么也不干,每天瞪着如鹰一般尖利的眼睛盯着那些烦琐的合同条款以避免别人钻空子的人。
“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切都是有据可依的,托勒先生,”瓦罗不失时机地说,“你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是的,你们已经把什么都想到了。”托勒把合同文本递了回去,“你把我应得的酬金的数目填上我就签字。”
瓦罗的手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支钢笔,“签字以后付你三百万——”他抓过那淡黄色的纸页,说:“任务完成之后再付你三百万,信托帐上还有两百万。”
“那可是八百万!”托勒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瓦罗疯了吗?“是的,我明白,托勒先生,”瓦罗解释道,“我是按照尼威斯主席的吩咐,按照你要求的数目双倍地支付于你的,这是为了表现我们的诚意——同时,也是主席对你的才干的一种嘉奖。他很高兴你能接受这个任务。”
托勒咽了一口唾液。八百万美金!那可是一个奇迹!他张大嘴巴看着瓦罗,这时,瓦罗也从他正在签署的合同上抬起头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托勒先生?”
“不,不,”托勒说着,舔了舔嘴唇,“很好,一切都很好。”
“好的,现在,如果你在这里签上字的话——”瓦罗把合同推到他的面前,把钢笔也递给了他。
仅仅是一刹那间的迟疑,托勒就想起了自己是谁,他认真地签上了全名。不过,看着自己签在合同上的名字以及瓦罗签上的字迹清晰的款项,托勒仍感到晕乎乎的。
那可是八百万元呀!“我们就快完事了,”瓦罗说。他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揭开纸上的胶带,露出了两块六毫米左右的正方形的方格。瓦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拇指摁到其中的一个方格中,随后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该你了,托勒先生。”
托勒把自己的拇指摁在了第二个方格上,他注意到按手印的时候,胶片已经准确地记录下了他拇指的指纹。他抬起头来看着瓦罗说:“我们现在该于什么了呢?”
瓦罗把合同叠起,又塞回到了信封中。他看了看表,站起来。“快到出发的时间了,托勒先生,恐怕我们得快点。”
“什么?你等等!”
“快点,我说过的,时间很紧。”
“是的,可是,我以为——看你的意思好像今晚就得出发!”
“正是,你一个小时之内就要出发了。”
托勒固执地坐了下去,“可是——”
瓦罗严肃地看着他:“我想你明白我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享用我刚刚得到的巨款。顺便问一声,你们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呢!”
“那笔巨款将在宇宙飞船上等着你,行了吧?”瓦罗向门口做了一个手势。
“我还没有整理一下,我还有点事情,我还需要——”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是吗?”
“是的,”托勒不得不认可他的话,“我没有行李。”他是在机场被带到这里来的。那倒也算不了什么,毕竟,他的全部行头都穿在了身上。
“这我已经想到了,所以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包括衣服。你会发现在宇宙飞船上,所有你需要的都应有尽有。”圆脑袋的男人又一次看了看表说:“这一次我们可真的该走了。”
托勒站起来,最后环视了公寓一眼,就像是他正在从自己孩提时代就生活的家中被驱逐出去一般。他耸了耸肩,拿起酒瓶和玻璃杯,跟在瓦罗的后面走了出去。
第六章
托勒希望快点回到飞行场,快点踏上预先准备在那里的宇宙飞船,然后在太空的某一个站下船,加入十八重天外的什么太空服务团。
可事实却远非他的想象,他和瓦罗踏上了一个长长的电梯——长得让他觉得他的酒瓶都快掉到电梯长长的通道中了——终于,他们到了地下隧道,两个穿着制式太空服的人坐在电子六轮车上等候他们。就在他们的腿迈出电梯的一刹那,车门打开了,他们爬进去,车便开动起来。迎面向他们扑来的是宽阔却低矮的走廊,闪烁的墙壁将耀眼的白光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司机开足马力,所有的乘客,包括两膝间晃荡着酒瓶的托勒,全都抓住把手,打量着从他们身边闪过的单调而毫无特点可言的景色。托勒觉得他们就像在没有尽头的枪膛里穿行的子弹似的。谁也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前方,只有瓦罗好像在苦思冥想着什么问题似的。他看了两次表,随后也将目光投向隧道的前方。
终于,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它拐了一个弯,便来到一个门口——是一扇低矮但锃亮的金属门。门口有收费员把守,旁边还有两三个人护卫。瓦罗朝他们挥了挥手,其中的一个卫兵就急忙拿了一块显影板过来,瓦罗将自己的手平整地印到了盘子的黑色表面上。
立即,右边的门开了一条仅能让车通过的缝。车子颠簸了一下,穿过窄小的通道驶人另一条走廊,这条走廊比第一条稍微宽大了一点。隧道终于有了尽头,意想不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间很大的房子。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红、黄、蓝色的光如多彩的太阳一般,在寂寞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光池。他们迅疾地穿过由光与影交织的如日与昼一般不断变换的光池,来到矗立在地板上的一个斜坡,坡是由金属材料制成的。
坡前有几个男女凑在一起——他们一律穿着橘黄色的连体服。托勒注意到,他们不断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坡前晃来晃去。其他的一些工人们在推动着已经装满了货物的飞船的启动撬,另一些人在忙着装货。
司机将车停在离其中一条走廊不远的装货场,瓦罗转过身来,说:“我们到了,托勒先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是吗?”
托勒下了车,顺手把酒瓶给了司机,便跟着瓦罗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起来。走廊的另一端,一个如正要腾飞的飞龙般的物体通体放着白色的光芒,细细的长腿支撑着这个被称为宇宙飞船的白色物体。这个家伙大概比一般的商业性飞船小了一半多,托勒估摸着。不过比起那些矮胖、短粗的家伙们,它可显得优雅、苗条多了。
两台发动机的热源首先传导到靠近热源中心的底部表层,随后沿着宇宙飞船的腹部向着尾部扩展开去。尖利如刀子一般的翅膀从两侧伸出。一旦到了天空,翅膀的功能便会消失,最终让位于宇宙定位盘。翅膀的两侧和下面是明亮的天蓝色的字母,那是这艘宇宙飞船的名字:“西风之神”。主舱的门开着,呈斜面状的移动电梯伸了出来。
“很不错嘛,”托勒评价道。不过瓦罗却目不斜视地穿过堆成一团的电缆线和如蛇一样盘踞的水龙带,径直向舷梯走去。到了舷梯边,瓦罗转身,等着托勒。他让托勒在他的前面,先他登上电梯。在托勒看来,他的这一举动与其说是谦虚还不如说是谨慎。瓦罗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哪怕是最后的一分钟或者是一刹那产生临阵退缩的举动。
电梯终于把他们送到光芒耀眼的银色宇宙飞船的腹内。托勒向外打量了一眼,见周围的人正在忙碌着。这样的嘈杂是人为的,托勒想,他们显然是在紧张地排演着什么节目,可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呢?宇宙飞船的内部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各种房间,沿一面舱壁排开的是上等客房。
“我说,第一间是你的,托勒先生。”瓦罗说着,按了一个开关,一扇门便在他们面前打开了。
托勒低头走进了这间有着弧形墙壁的小房间。屋子中央放置的一张宽大的长沙发颇为醒目,沙发的两侧各有一个伸出的镶板,犹如放大了的牙科医生的座椅。门旁边是用途和形态不一的密舱。沙发的对面,是放有各种磁盘的小型的全视电视和一个小卫生间,与之呈对角线的一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桌面和旁边椅子的用料一律是白色的特等塑胶。沙发的正上方是一面小小的椭圆形窗户。
“我相信这一切会让你感到舒服的,托勒先生。”瓦罗说着,将头伸进旁边的密舱,拿出一套崭新的正在流行的配有暗绿色袖套和靴于的浅绿色单件套服。“你的尺寸是我们在你被麻药带入梦乡的时候量的。”
“哦,”托勒会意地睁大眼睛,‘你们未免太自信了,不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你们的任务?““尼威斯主席具有无与伦比的判断力,托勒先生。他还是一个不——”
“不喜欢失败。这些,我都知道了。”
“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了他的计划的实现,他是不惜花钱的。说到钱——”瓦罗又进了密舱,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上了拉链的提包。他把包扔给托勒,“你的薪俸,托勒先生。”
托勒把包抓住,将拉链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