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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我仿佛能听到他们惊讶的叫喊声。“看那个坐在顶上的孩子哟!”
当然,有关这些想象我一点也没对弗里茨说。我是理解他眼睛里的那种神色的。他不会觉得有趣。
“这种牲口在这儿可能是有用处的,”弗里茨说道,“但是,没多久,我们就必须转过方向来朝家里走了。在别的一些地方,这种牲口看上去就过分稀奇古怪了,而我们却一定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当然,弗里茨是完全正确的,结果我也就不得不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扪心自问,我也知道,我必须控制我不着边际的幻想。用同样数目的钱,我们是能买上两匹驴子的。后来,我们转上北方的路。一个人即使语言不通,也是能同人作买卖的。只要打手势就行了。然而,不通过语言就不能传播自由的思想。在这儿的人所说的话,不是我们所会说的那种语言。
第五章 追猎捕杀
我们回去的旅程是另一条不同的路。我们翻越了许多大山,走上一个陌生海洋的东岸。那儿的人说的是我们学过的俄语。我们在那儿赢得了许多孩子的支持。
我们绕着大海向北穿行,然后折向西边。遍地都是鲜花。果树上长着许多柑桔,空气里充满了柑桔的香甜气味。不过,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必须在冬季到来之前赶回基地。因此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当然,我们同时也是朝着怪物统治者城市那个方向往回走。有时候,我们看到远处有一些三脚机器人。不过,没有一个三脚机器人朝我们近处走过来,直到有一天,非常可怕的一天到来了——那是三脚机器人追捕猎杀的一天。
那些怪物统治者,对待戴上机器帽子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是不一样的。那我们已经知道了。它们以各种不同的方法来挑选它们的奴隶。通常总是利用当地的风俗习惯。在法国,用的是赛会方式,在德国,则是竞技比赛。它们耐心地观察着各种运动和各式各样的仪式,直到人们为它们作好了准备。
说不定,这叫它们觉得有趣。或者,也许是它们感到,作为神祗,那是它们的义务。我无法予以肯定。但是,我们遇到了它们残暴的一个可怕的实例。当时我们距离旅程的终点只有几百英里了。如今看来,它们那种种行为是无可饶恕的。它们不是在挑选奴隶。有些人不得不去死,而那些三脚机器人就迫使他们去从事死亡的运动。
有许多天,我们始终沿着一条大河赶路。当时,我们不得不绕过一座古城的废墟而走进山里去。
那是收获的季节,人们正在酿制着新酒。我们在一个俯视着那条河的城镇里过夜。那个镇子里挤满了外来的访问者。他们都是从那个区的各个村庄里来的。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人当中,有许多人会说德语,尽管德语并不是他们的母语。作为货郎,我们能够安全地提出各种问题来进行打听。给我们的回答是非常叫人震惊的。对即将到来的第二天,人们给它取了各种各样的名字。有的人管那一天叫“狩猎日”;另一些人则把它叫做“谋杀者的日子”。
在英国,我们习惯于把谋杀犯吊死。那并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风俗习惯,不过,那种做法被认为是在于阻止其他各种凶杀事件。而且,那种处决干起来很快,没有不必要的残酷行为。
在这儿,他们把谋杀犯囚禁起来,一直等到这个特别的日子。那时候,当新的酒已经准备好了,人们就聚集起来。接着,一个三脚机器人就来了。那些谋杀犯被一个一个地从牢里带出来。每一个犯人都被赐给一个逃跑的机会。而每一个囚犯,都得被那个三脚机器人象猎取野兽那样,被捕杀。那些人就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高兴得象疯子一样。
这一年,有四个男子要被捕杀。通常只有两个,或者是三个。因此,每一个人都显得特别激动。新酿出的酒是浓烈的,而且大部分人已经喝饱了老酒。
这种传说使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对弗里茨说:“太阳一出来我们就走。我们不必呆在这儿看这种残忍的追猎捕杀。”
弗里茨镇静地看着我说:“但是我们必须去看,威尔。”
“我们非得去看一个三脚机器人为了消遣而杀人吗?”我感到恼怒,我的话音里就表现了出来。“即便那个人是个杀人犯,这种追猎捕杀也不会叫我觉得开心。”
“那也并不叫我觉得有趣。然而,那些三脚机器人所干的任何一件事,对我们的委员会都可能是重要的。我们必须注意每一个细节,就象我们在那座怪物城市里做的一样。”
“那么,你可以去看那种追猎捕杀,”我说。“我可要继续朝前走,到下一个村子里去。我会在那儿等你。”
“不行。”弗里茨温和但却坚决地说。“已经关照过我们,要一道进行工作。在这儿和邻村之间,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马尔克斯可能会把他的一只蹄子伸到洞里去。那么我就会跌下去,在摔下去的时候,我可能会跌断了颈骨。”
我们管我们那两匹驴子叫做马尔克斯和莫里茨。这是在传说故事中的两个角色的名字,在德国是妇孺皆知的。由于弗里茨的这种想法,我们俩都笑了。马尔克斯走起路来是非常小心的,根本不会把蹄子踩到洞里去。不过,弗里茨说得对。我们俩不得不一起观看这种残酷的场面。我不能因为那件事叫人不愉快而躲避它。
“好吧,行,”我说。“不过,这种捕杀一结束,我们就立刻离开。我不想在这儿再过一夜了。”
弗里茨朝那个客栈四周扫了一眼,当时我们就坐在那个客栈里面。大部分人喝酒喝得太多了。他们唱歌唱得非常响,还敲打着桌子,把酒泼得一塌胡涂。
“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他说。
那个三脚机器人夜里就来了。它一声不响地站在镇子外边的一块田里。它使我想起了在赛会和竞技会上那些三脚机器人。
旗帜在狭窄的街道上飘扬着。商贩们在叫卖着熟食、缎带和其他一些东西。有个人拿着一托盘的木制小人一样的东西。那些玩意儿是三脚机器人模型;每一个三脚机器人模型的触角一样的手上,都抓着一个吓坏了的人。那个商贩好象是个快活的人。
后来,沿街走来一个满脸慈祥、长着白胡子的老农民。他给两个孙子买了两个模型,那两个小孩不过六、七岁样子。
有些人家的房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即将进行追猎捕杀的那块场地。来看热闹的人可以在他们的一些窗口租上几个座位。弗里茨为我们租了两个位子。价钱挺贵,不过连吃的带酒全包在里面了。
这时,人们变得越来越兴奋。有人在猜想,这次追措捕杀究竟会持续多长时间。那个三脚机器人会不会马上抓住每一个凶杀犯呢?我对这件事感觉好象有点迟钝。然而,另一个人把这件事给我作了解释。
“没有一个人能徒步走得远的;那倒是真的。不过,每一个谋杀犯都被赐给一匹马。一个好的骑手,在三脚机器人抓他的时候,有十或十五分钟可能逃避掉追捕。”
“有没有任何一个曾经逃掉呢?”我问道。
我的伙伴摇了摇头。“如果一个人能够逃过河,那么他就自由了。那是被认可的。不过,事实上这种事从来就没发生过。”
突然,人群变得安静下来。有一匹马被牵进了三脚机器人下面那块场地。在那儿,有两名警察,带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人。那个人是个高个子男人。说不定有三十岁。他爬上了那匹马,就在那马鞍上坐着。
这时,鸦雀无声,一片肃静。接着,教堂塔楼上的钟就响了起来。时间到了!刚好九点钟。那两名警察朝马背上打了一下。马朝前窜了出去,一阵粗犷的呼叫声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那个谋杀犯骑着马迅速地朝那条河跑去。在三脚机器人起步之前,他已经跑了有四分之一英里。接着,三脚机器人巨大的金属腿很快就追上了他。一只触手一下子就把他从马背上抓了起来。而另一只触手……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连忙跑出屋子。
当我回来的时候,别的看热闹的人就嘲笑我。“喝点酒吧!”他们说。“酒会给你壮胆的。只有外国的胆小鬼看到追猎捕杀才会感到不舒服呢!”
在十点钟的时候,这种仪式又重复举行了。第二个谋杀犯骑马骑得很快,也很好。起初,他骑着马在树林下面跑,为的是避开三脚机器人的那几只触手。但是另一方面,在他与那条河之间却有一片开阔地。
看上去,他好象有个逃生机会。那条河这时距离已经不太远了。然而,他还没跑到那儿,两只触手就伸了下来。一只触手把他抓离了马鞍,另一只触手就把他的身体扯成了碎片。他就象第一个人那样死掉了。他那痛苦的惨叫声穿过秋季晴朗的天空传到了我们耳朵里。
我又觉得恶心一样的难受。而且我再也没有重新回到我的座位上去。弗里茨还呆在那儿。但是,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愤怒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六章 江波儿的秘密基地
几个星期之后,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基地。在我们长途旅行之后,那暗黑的山洞好象是愉快而又安宁的。岩石的四壁使我们感到安全。灯光仿佛热情地欢迎着我们。而我们也不再象处于戴上机器帽子的人们之中那样,不得不守口如瓶了。在这儿,我们在自由人中间,就象在自己亲人中间一样,可以自由地交谈。
我们休息了三天。接着就接到了新的命令。我们必须带上我们的报告,到一个秘密的地点去。而且我们不得不赶紧走。所以,我们不能骑马尔克斯和莫里茨那两匹驴子。我仍旧骑我的那匹马——克里斯特。他们给了弗里茨另外一匹马。
这一次我们是朝西南方向走。冬季又来了。雪还没有落下来,不过,凛冽的西南风夹着冷雨却吹到了我们的脸上。
后来,我们终于从一处山顶上看到了大海。有一座城堡的废墟耸立在一块陡峭的岩石上。在这个城堡旁边,有个小的港口,还有一些渔民的小房子。很清楚,如今那儿已经没有人住了。然而,这却是我们旅程的终点。我们骑着马朝下面走去。
在傍晚灰色天空的背景上,那座城堡显出一个黑乎乎、孤零零的暗影。我们顺着一条坎坷不平的道路,穿过大门的入口,进到了城堡里面。没有人来迎接我们。那儿杳无人迹。难道是我们走错了地方吗?
我们在石头墙上的一个铁环上系好了我们的马匹。我在想:人们在这儿系马大概已经上千年了。但是,最近不会有别人的马在这儿系过吧?我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昏暗的灯光。我碰了碰弗里茨的胳膊,指给他看。我们穿过一道低矮的门,走进了一条黑乎乎的过道。那盏灯光就在过道的尽头处。后来,那盏灯照到了我们的脸上,而且有个声音说:
“你们到得迟了一点。我们刚刚断定,明天以前你们是到不了的。”
我笑了一声,朝前走了过去。我看不见那人的脸,但是我熟悉那个声音。那是江波儿!
在这座城堡中最古老的部分,江波儿那个小组为他们自己搞得挺舒服。这一部分没有坍圮。几面墙又厚又结实。透过狭窄的窗子看出去,我们就看到了大海。
江波儿给我们弄了一顿又热又香的晚饭:有汤和烤肉,还有面包和干酪。我们还可以洗个热水澡。在一间空出来的房间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