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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的泪倾涌而出,他再也忍受不住,他跪倒在地上,声声都在呼唤着日夜思念的爱人,“琳琳……琳琳……”
凄然飘雨的天空,神圣肃穆的寺庙,匆匆而行的人群,一个跪在地上悲伤哭泣的男人……
寺庙门口一个身着泰国服饰的女人正俯身上车,突然她的胸口一窒,她摁住抽痛的左肋,喘息急促……
身后的素攀伸手扶住她,“何,是不是伤口痛?”
何琳转眸透过素攀望向方才去的寺庙,稍显苍白的脸上绽放虚弱的笑容,“是我方才走得过急了,不要紧,我们回去吧。”
素攀放下心来,他把何琳搀扶进车里坐好,才缓缓启动车子。
沉默的何琳眸光望着窗外的街景,思绪缥缈。今天她恳求素攀带她来这里,是为了祈求佛祖能保佑她的家人和她的爱人平安。
何琳这段时间一直在素攀的家中养病,她和外界与世隔绝,素攀看她的身体有了起色,才给她拿来电脑。他说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家人,你可以上网与他们联系,告诉他们你平安无事。
素攀没有避忌,他给何琳点开的网页上全是郭政明被捕,而她自己被死亡的消息。
何琳很震惊,她悲喜交加,喜的是那个恶魔终于落入法网,悲的是她已经死了,至少在她的爱人和家人心中,她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何琳伤感之余也感叹老天是在为她选择一条应该走的路,那就是,从此以后她要告别过去,在这个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然,重新开始谈何容易?每每夜里何琳的心口都会被思念揪扯得疼痛难忍……
但何琳告诫自己,如果你爱他就要彻底放了他,你满身的污迹势必要粘染他纯净的灵魂,既然你已彻底淡出了他的生命,那就不要再去惊扰他的生活。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她的苏逸那么优秀,他会再遇到一位他爱的女人,那个幸运的女人也会如她这般的去疼爱他照顾他,她会为他生养他喜欢的孩子,他们从此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才是苏逸应有的生活。
一个素雅的手帕再次递至女人眼前,“何,如果你想回去,我来安排。”
何琳接过手帕擦净脸上的泪水,“素攀,我的回去带给他们的不会是快乐,而是无尽的伤害和耻辱,我不能再去搅乱他们的生活。”
素攀本是寡言少语的人,此时的他虽能体味何琳的痛苦,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伤痛的心灵。
车厢里已恢复了沉寂,唯有化解不了的悲伤在浸染绞磨着他们疼痛的心。
稳速行驶的车子停在一家PIZZA PANY的披萨店,素攀沉默的下车,半晌,他回来后手里多了一个溢满香味的纸盒。他上车后把披萨递至何琳的手中。
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喜欢吃什么,但上次郭政明特意让他为何琳买披萨,他就记住这个女人喜欢吃这个东西。
何琳表情复杂地望着手中的食盒,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他救过她的命,他默默地照顾她陪伴她,他的心思她怎能不明了。
只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别人,她的生命里已镌刻了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她的心再也驻不进其他的人。
素攀收回自己的视线,他依旧安静地开着车,他的心很柔软。
素攀是个意志坚强的男人,他的阅历复杂,苦难磨砺了他坚韧的性格。确切地说他不是泰国人,他是中国人。
他的父母死于中国特殊年代,文革的那场浩劫让他失去了至亲的人。他的哥哥为了活命带着年幼的他铤而走险,从云南边境逃了出来。
他们很幸运,一起逃亡的同伴大多死在边防搜查士兵的枪子下,他和哥哥不顾后面射来的子弹,他们拼命地游着,终于游过了中缅边境线,到了安全的河岸,他才发现哥哥早已中弹,他用身体为他遮挡了致命的子弹。
他们被缅甸山村的村民而救,后来他和哥哥辗转来到泰国,从此成了“泰国人”。
在泰国素攀当过兵,打过仗,退役后他从动荡的泰南来到幽静的泰北。
素攀的哥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念念不忘的就是文革中曾救过他命的好友郭政明,九十年代初,他的哥哥曾回到国内寻亲,那次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郭政明。
也因此这次郭政明潜逃首选的国家就是泰国,只是郭政明没有想到素攀的哥哥已于几年前病逝了。素攀最敬重自己的哥哥,他自然接替了哥哥去完成他应该做的事。
素攀亲自去云南接应郭政明,但他没有想到郭政明竟会带着女人跑路,还是一个美丽的痴傻女人。
素攀本是对情爱寡淡之人,但何琳却轻易驻进他的心,在云南素攀就洞悉出何琳的伪装,这个女人掩饰得很好,只是她骗得过郭政明却骗不了素攀。
在过港出境时,他早注意到何琳的异常,她的五指在紧张地攥着,她的手一直再抖。
素攀在她抬起手的一刹那握住了她的手,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战栗,他清楚她不愿和他们一起走,但他却不能帮她,他不能害了郭政明,否则他哥哥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他。
初到泰国何琳就病倒了,郭政明想送她去医院,素攀阻止了,他不能让郭政明涉险,他只为她买来了药。
素攀本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行差踏错。为了安全,素攀决定把郭政明转移到更为幽静的清莱。
在临走前他慎密地检查了房间,果然在最让人忽视的角落里藏有一封信,一个清秀的女人笔迹,何琳很聪明,她怕看到信的人不懂汉语,又在下面用英文写了一遍。
素攀没有迟疑,他烧毁了这封信。素攀看得出郭政明很在意何琳,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带着个只会拖累大家的女人。
素攀趁郭政明不在,他警告了何琳,让她适可而止。以他当兵人的心狠手辣,这样的隐患早该除去。只是他却没有下手,看到她流泪,他竟还鬼使神差地递过他的手帕。
那晚郭政明与何琳在Guest house的争吵,自然逃不过素攀敏锐的听力,他的心有些烦躁,他竟然在为她担心。
郭政明决定除掉何琳,素攀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哪个男人会留个危险的炸弹在身边,不想引爆就得及早除去。
他载着他们去了荒凉的后山,这里人烟稀少风景极佳。素攀想把何琳葬在这里也不会埋没了她美丽的灵魂。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刻倒戈,何琳醒来后的凄惨无助,身上的伤痕累累都在牵动着他冰冷的心。何琳对郭政明说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中他的左肋,竟让他伸手阻止了欲去的郭政明。
他迫使郭政明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甩上车门阻隔了郭政明的视线,他望着拼命挣扎叫骂的何琳,他竟错觉自己就是要玷污她的禽兽。
时间不容素攀犹豫,他狠煽了何琳的耳光,他撕裂了她的衣服,他说,你想活命吗?那就听我的,我不会碰你,但你要配合我……
65、日薄西山3
素攀制造了何琳死亡的假象,也正如他所料,承受不住何琳惨状的郭政明放弃了去掩埋尸体,素攀妥善藏好受伤的何琳,便载着郭政明离开。
对于郭政明选择去新加坡素攀是不赞成的,去法制健全,遵纪守法闻名的新加坡,这无疑是铤而走险。
但郭政明去意已决,也许他对素攀□何琳一事芥蒂颇深,所以他并没有听素攀的意见,于当天下午就乘飞机离开泰国。
当素攀在网上获悉郭政明被捕,他是深感遗憾的,但事已至此,旁人也是无计可施。
对于何琳被死亡的消息却让素攀很震惊,他来到床前,看着睡梦中的何琳,他伸出的手终是没有抚上何琳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他真希望何琳能这样的留下来。
泰国是著名的佛教国家,清莱的寺庙就有好几处,然,苏逸自从在第一次去的界遥寺里感应到何琳的存在后,便天天都去那家寺庙。
不拜佛的时候他就坐在寺庙里静静聆听着和尚们诵经,这让苏逸烦躁的心灵沉静下来,虽然他没再有过亦如那天的心灵感应,但他却愈发坚定自己的信念,他的妻子没死,他一定会找到她。
素攀的家是一个复式的二层木楼,楼下有个绿荫环绕,石头铺就的小院,充满了异国风情。
素攀特意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置放了一张躺椅,他让何琳躺在上面多晒太阳,这对于她的断骨愈合有益处。
尽管何琳深居简出,很少走出小院。但她还是喜欢上了这个清净悠闲的小村庄,村里的人由于信仰佛教的缘故,对外来的人很友好,他们看到何琳时都会微笑地对她行合十礼。
苏逸从界遥寺出来便去了披萨店,他依旧要了一份披萨和一杯咖啡,披萨店里有位店员会少量的汉语,苏逸来时,他会用拙笨的汉语与苏逸交谈,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外语能力。
正逢下午,店里比较清闲,这位店员正给苏逸讲着为什么泰国的十二生肖里会有大象。
店门响动进来一位客人。他表情淡漠地走进来,在听到苏逸和店员的闲聊后,他的身子静止了数秒便向苏逸投来探究的目光。
苏逸感受到被人窥视,便转眸对来者友好地微笑。
素攀脸上虽无笑意,但他也礼貌地合十行礼。
素攀之所以留意苏逸,是国为他从苏逸的言语中竟听出他是来至与何琳同一地方的人,他们的口语无论发音还是参杂的方言都是极为相似的。
店员很快为素攀装好了外卖的披萨。素攀临走时眼神复杂地又多看了苏逸一眼。
素攀走后,疑惑的苏逸随口询问店员,这个人经常来买披萨吗?店员笑了,以前不常来,就是这一个月几乎每周都来买几次,听说是买给他女人吃的。
苏逸莞尔,看他冰冷严肃的样子,竟还是个疼老婆的人。
清莱不大,以钟楼为中心,方方正正,街道纵横,有不超过6条街的繁华市区,再往外走就是郊外。
这段日子以来,苏逸已走遍了清莱的大街小巷,他拿着妻子的照片询问每一个看到的本地人。
然,这些泰国人除了友好的合十行礼,便都是茫然的摇头。苏逸也曾去过郊外的小村庄,但也都是一无所获。
为了去更远的地方寻找,苏逸租了一辆迷你型的轿车,这天苏逸再次去了郊外,他把车子停在一个格外静谧的小村庄。
他徒步走了进去,村口一家小院里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正在院子里晾晒山野菜,苏逸笑着合十行礼,并把自己妻子的照片递了进去。他用简单的英文询问着她是否见过何琳。
大娘双手合十礼后,便细细端量着照片上的人,苏逸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但意外的大娘却轻轻摇头,表示没见过照片中的何琳。
苏逸有些失望,他向村子深处走去,这个小村庄真的很幽静,连人都稀少,围着苏逸转的唯有几只流浪狗。也许这个炎热的正午,村民们都躲在屋子里午睡。
苏逸驻足在一个漂亮的小院前,他的额头已溢满细密的汗水。透过栅栏,院子里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周围环绕着不知名的红花,异香浓郁,多并蒂开。
最让苏逸惊奇的是在树下石头铺就的小路上竟置放了一张藤制的躺椅。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这样美丽的小院让苏逸都想进去坐一坐。
悦耳的铃音蓦然响起,苏逸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他来到泰国后已换了当地的SIM卡,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双方的父母,还有为数不多的亲友。
苏逸扫了眼来电,他笑了,竟然是欧文瑾,他接听了电话,原来欧文瑾和童语已由大连坐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