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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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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总要考虑前前后后许多的问题,生怕做错了什么,虽然再也没有老师和父母的当面责备。前面的路不是等待着我的脚步走过去,而是向我跑过来,迫使我不得不连忙抬脚行走,心慌意乱。

那时闲下来的我非常享受爷爷的水田边那阵山风,头顶清澈的蓝天和纯洁的白云。现在偶尔回到爷爷家,即使在原来的那块田边躺下,心境也已经不同了,风不再是当初的风,云不再是当初的云。爷爷,也不再是当初的爷爷。只有他手中的烟,仍是没有任何改变的燃着,萦绕着我幼时的种种回忆。烟雾进入我的眼睛,于是眼眶湿润,不知道是烟的质量不如以前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不知道,爷爷现在在水田里劳动的时候,会不会再想起他那时的外甥,那个悠闲又好奇的盯着天上的云看整整一个上午的外甥。他在想到我的时候,会不会也感慨万千,潸然泪下。那条黏湿的田埂,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个男孩依偎在它的怀里,翘起调皮的二郎腿。

第十二卷 女色鬼 第166章 发光小蛇

三尺,说起来好像很短,但是挖起来很深。并且浸入了酒水的泥土比较黏,挖起来难度更加大,选婆挖到三尺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

不知道是三尺以下的泥土本身有这么黏湿,还是酒水浸润到了这里的原因,选婆几锄头下去,原来的地洞居然被黏糊糊的泥巴堵上了。这一堵不要紧,选婆就再也没有挖出地洞来。也许是选婆用锄头将黏湿的泥土夯实了,地洞缩小到没有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确定。

选婆耐住性子,用袖子擦擦额头,挥起锄头细心的边挖边找。他恨不能把眼睛放在锄头的刃上在泥土里寻找消失的地洞。他扩大了挖掘的范围,两个小时过后,仍然一无所获。房子的墙脚都被他挖出来了,就是没有再发现地洞,更别提白色的蛇了。

此时,锄头上粘了一大坨湿泥,用起来非常费劲。十几年前,我们在下雨的天气喜欢穿一种叫“套鞋”的鞋子,书名叫“雨鞋”。我到东北来后从没有见过这种鞋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泥土的特性,还是所有的泥土都这样,那时我穿着套鞋在湿路上走去上学,走到半途就提不起脚了,因为地上的泥巴像煮熟的糯米一样紧紧粘在套鞋上,像猫狗脚板下的嘟起的肉团,很沉。

而现在选婆的锄头上就粘了这么大团的湿泥。选婆放下锄头,擦擦汗,找了一根小指大小的木棍,要把粘在锄头上的湿泥剔下来。

在剔泥的过程中,选婆看见一条粗大的蚯蚓在泥团里蠕动,和泥巴一个颜色。这么深的土里哪有蚯蚓生存?选婆脑袋掠过这个疑问。但是他没有过多考虑,他轻轻一拨弄,将灰不溜秋的蚯蚓远远的弹开,拎起重量轻了许多的锄头继续扩大挖掘的范围。

挖到太阳落山了,选婆还是没有发现地洞。妈的,那个臭道士故意玩我吧!选婆狠狠的咒道。刚刚那个地洞这么小,也不可能是蛇洞啊。搞不好就是个蚯蚓形成的呢,刚才不是挖到了一个蚯蚓么。

咦?蚯蚓?臭道士是不是耍我,把蚯蚓说成蛇?难道要挖的就是那条蚯蚓?选婆立即放下锄头,拍拍巴掌,后悔不迭。

可是这时天色已经暗了,要找一条蚯蚓比较难。他连忙去睡房取灯盏。那时的农村虽然已经有了电,但是隔三差五停几天,所以家家有预备的煤油灯。选婆跑到睡房拿到了灯盏,又找到火柴,划燃了火柴往灯盏的灯芯上送,可是点了好几次没有点燃。

“完了,没有灯芯了!灯芯前几天就烧完了,这几天有电,就忘记买灯芯了。”选婆暗暗着急,不停的咒骂自己懒,没有提前预备灯芯。

说到灯芯,却又使我想到好笑的事情。那时妈妈常要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灯芯。也不知是我的脑袋不够灵活还是舌头不够灵活,对小卖部的阿姨说“买东西”和说“买灯芯”时总是舌头转不过来,“买东西”和“买灯芯”常常混淆。我焦急的连连说:“买灯芯,我要买灯芯。”小卖部的阿姨也焦急的问我:“我知道你要买东西,可是你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啊?”

现在想来,我还要为我当时的搞笑忍俊不禁。虽然当时会憋得小脸通红,但是现在想来无限怀念。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当时尴尬的害怕的糟糕的紧张的,过一段时间回想起来很温馨,比如说这件事还有前面的“小马过河”那件事;当时幸福的快乐的甜蜜的享受的,过一段时间回想起来很难过,比如说失恋。

选婆翻箱倒柜,希望找到可以替代灯芯的布条将就一下。尼龙的就不可以,因为烧起来烟浓,还不吸油,最好可以有全棉的布条。选婆正在用手揉捏衣服分别质料时,屋外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吸引了他:“这是什么东西啊?白色的蚯蚓呢!”

选婆一愣,马上旋风似的跑出来。

“在哪里?白色的蚯蚓在哪里?”选婆大声问那个小孩。

小孩被选婆的大声吓着了,畏畏缩缩的指着墙角说:“那里,那里不是有么?还发光呢。”

选婆转过身来,看见墙角的一块青石上爬着一条发着微光的“蚯蚓”。选婆蹑手蹑脚靠了过去,小孩子跟在选婆的后面,也是小心翼翼的。

发光的“蚯蚓”身后一串肮脏的稀泥,显然那是原来粘附在它身上的,让选婆误认为它是蚯蚓的泥。如果它是蚯蚓,则显得太粗;如果它是蛇,则显得太细。可是选婆从它身上的片片细鳞可以判断出面前的就是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蛇,白蛇。微微的光正是从这些鳞片上发出来的。它长不过中指,宽不过筷子。它静静栖息在青石上,不知道它怎么爬到这里来的,也许是刚才的锄头压坏它了,它需要休养一下。

“它是什么啊?”小孩子怕惊动了它似的轻轻问选婆。

选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两手微颤的说:“是蛇,是白蛇!”

他一时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装这条细小的白蛇,在挖掘的时候他就欠考虑,一心想挖到瑰道士说的白蛇,竟然没有想到挖到它之后怎么办。

他想到了装酒的陶罐。他飞身跑到锄头所在的地方,一手提锄头一手提酒罐返身回来。这时他又为难了,酒罐里的酒还剩了一半,要倒掉舍不得,不倒掉没有东西装这条失而复得的小白蛇。他咬咬牙,小心用锄头将发光的蛇勾起来,移到酒罐的罐口抖了抖,发光的小白蛇就掉进了装酒的酒罐里。

他将酒罐搬进睡房,用一张油纸盖住罐口,又用细麻绳捆住,这才放下心来。经过这一番折腾,他未将挖开的泥土重新填上,便横身躺在床上睡着了。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陶罐里响起轻微的水响,哗,哗,哗……

第十二卷 女色鬼 第167章 茅厕之宝

选婆由于劳累而早早睡下了,可是爷爷虽然在水田里干了活,这个晚上却是辗转难眠。他从选婆的口里知道,红毛鬼遇到了新的麻烦,一个自称为“贵道士”的人突然来访,还有一个选婆抓住没有任何烫伤却让红毛鬼痛苦不堪的链子。

贵道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啊。按选婆描述的他的模样,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既然上了年纪,应该稍有耳闻啊。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呢?为什么他在女色鬼找自己的夜里刚好达到红毛鬼家里呢?这些疑问在爷爷的脑袋里缠绕不去。爷爷刚闭上眼睛,裸体站在地坪的女色鬼又浮现在脑海。

还有那个“贵道士”讲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他提到的银币,自己似乎也见过一枚银币,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枚。自己虽然也见过一枚银币,却记不起在哪里看见过在什么时候看见过。人毕竟老了,记忆力远远不如以前了。难道区区一个银币可以有一块要求苛刻的复活地那样的功能?如果是真的,这个道士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时间距离相当远的事情的?

很多问号在爷爷的脑袋里打了结,使得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爷爷从已经捂热的被子里爬起来,望脸盆里倒了半盆的温水,泡了半个小时的脚,好不容易聚集起了一点睡意,没想到刚要脱衣时,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阵。

“完了,闹肚子了。”爷爷自言自语道。

奶奶听见了,生气责备道:“昨晚说了别在外面走动,你偏不听我的,这下果然闹肚子了吧!活该!”

爷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捂着肚子忙向茅厕跑。

那时不管城里乡下,好像都还没有卫生纸这个概念,上厕所一般都用书纸。有的家庭孩子还没有上学的或者已经不上学的,甚至摘了南瓜叶将就。

爷爷在茅厕蹲了许久,肚子才稍稍舒服一些。他从土墙的空隙里随意抽出一团纸,用力揉软。因为书纸好好放着反而会被老鼠咬,人们都把纸张塞在土墙的空隙里,要用的时候再抽出来就是。这都是当时的农村的习惯。

爷爷在揉弄书纸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瞥在书纸的几个毛笔字上。这一瞥,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这不是父亲的字迹么?更令他惊讶的是,那几个被瞥见的字中刚好有“女色鬼”这三个字。爷爷一个激灵,慌忙将纸平展,对着雪白的月光看。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的视力比那时的我都要好很多。

他就那样蹲着,在月光下细细阅读揉得皱巴巴的书纸上的毛笔字。顿时,四周都静了下来,甚至墙角的土蝈蝈也停止的鸣叫。爷爷神情专一的看着书纸上的字,眉毛拧得紧紧。

看完书纸上的字,爷爷慌忙又从土墙的其他空隙里抽出一团纸。这次他没急于揉软书纸,而是眯起眼睛细细看,然后塞进了兜里。他又从一处抽出一团纸,如此重复刚才的动作。爷爷一边这样无休止的重复这个动作,一边喊道:“喂,老伴啊,给我送点厕纸来!”

奶奶这时不耐烦的回应道:“茅厕里不是到处都有厕纸么?还叫我送什么送?”

爷爷的肚子又是咕咕叫了几下,爷爷停止动作,揉揉肚子,颤着牙齿喊道:“这些都是宝啊!不能再用啦!快送厕纸来吧!”喊完又到处找土墙的其他空隙。

“茅厕里哪有宝哦!是不是嫌纸硬了?你揉软了将就用吧。晚上寒气重,我不愿意起来。你这个老头子不是要折磨我么!”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人已经起来了,在桌子里找舅舅写完了的小字本。

那夜,爷爷泡了半个小时的功夫算是白费了,他点燃灯盏,将一张张皱巴巴的厕纸放在摇曳不定的火焰下,手指指着上面的苍劲有力的毛笔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嘴里跟着念出小小的声音。

“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奶奶凑上去看,可是她的眼睛比爷爷的差多了,只看到一团团漆黑的墨迹。

爷爷返过身来将奶奶扶开,说:“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珍贵东西,比你这个玉镯都要珍贵。”

“比这个玉镯还要珍贵?”奶奶服从的坐在旁边,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玉镯。那个玉镯是姥爹的姥爹传下来的家传之宝。玉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可是玉的中心有填充着血丝,血液一样的液体在里面循环流动。后来舅舅结婚时奶奶将血丝手镯传给了舅妈,可是舅妈跟舅舅一次吵架过程中将它摔在地上,手镯断成了数截,里面的液体都流失了。

爷爷一面看着厕纸一面问道:“这些纸是什么时候塞到茅厕去的啊?”

奶奶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记得呢?你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茅厕里就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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