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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笛见孤星寒对于祁云飞的问话不回不应,以为真是受了伤,忙上前摇晃他道:“你还好吧?”孤星寒醒悟过来,忙问众人道:“发生了什么事?”张笛指指他的剑又指指祁云飞道:“他要借你的剑看。”不等孤星寒有什么表示,张笛又抢着道:“算你识货,认得这是七星龙泉剑,我告诉你,全天下就只有这么一把而已,哪能轻易借给别人看,要是丢了怎么办?恐怕你拿你全家的性命都还不起啊!”素来敬佩祁云飞的余传波在一边气坏了,打岔道:“喂,又不是你的剑,轮得到你这么多话吗?不准对我们站长无礼!”张笛刚要还嘴,祁云飞一笑道:“不看也罢了。”“不,你拿去看吧。”孤星寒忽然一改之前的冷漠,含笑双手奉上宝剑给祁云飞:“宝剑虽不轻易外借,不过难得它遇上知音。”张笛被当场打嘴,气得他结结巴巴道:“孤星寒你你……”
祁云飞小心翼翼的接过剑,先是认真观察了柄上那最为贵重的用七颗道家秘制宝珠镶成的北斗七星,赞叹了一句:“果然是和天象完全符合,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差别。”接着又欣赏了一回雕刻的栩栩如生矫健逼真的两条龙像,点点头道:“真是入木三分,当年打造这两条龙的师傅技术可真谓登峰造极,现在应该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吧?”说完,祁云飞竟用指尖轻轻沿着剑锋滑动了一圈,孤星寒见状刚要阻拦,祁云飞的手指已离开了宝剑,只见手指上面早裂开了一道长达三厘米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在显眼的往外冒。“哎呀!”余传波失惊叫道:“飞飞,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手指去割剑呢?伤得不轻啊,你等我,我现在去给你买药。”祁云飞拉住正想走的余传波,摇摇头道:“不用,这么一点小伤也值得用药?”说着也用双手捧着送还给孤星寒道:“名副其实,的确是天下无双的绝世宝剑。”孤星寒微微一笑,接过来不说话。深知孤星寒性格的张笛却见孤星寒的脸色有点难看,忙悄悄地对他道:“是不是不喜欢他拿你的宝剑?要不要我扁他?”孤星寒白他一眼:“你要真肯帮我,就先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吧。”
祁云飞在一边慢吞吞的赏剑,急坏了站在一边要兴师问罪的高高和phenix。高高强忍不满总算等到祁云飞把剑还给孤星寒,开口道:“飞飞你到底来干什么啊?”祁云飞有些微愕地转头,秀晳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我刚才说了啊,好奇过来看看,果然给我看到了好东西了。”高高对着祁云飞那大惑不解的眼神,火气直往上冲,然而,最后他一咬牙,对phenix道:“好,我们走!”说完对孤星寒道:“别以为你能查出些什么来。就算我们不来,你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说完,也不和余传波打招呼,和phenix径直离去。祁云飞迷惑道:“怎么了他们啊?总觉得近来他们怪怪的,今天好像火气又特别大。”说着回过头来对着孤星寒微微笑道:“希望没有吓坏我们的客人。”孤星寒也微笑道:“没事,是我们失礼在先。”祁云飞笑道:“那么,天色要晚了,最近治安不是很好,大家也别在这些空旷的地方呆太久,我有事,就先失陪了。”孤星寒笑道:“谢谢关心,慢走。”
等到祁云飞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水兰才不由感叹道:“天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男生呢。说起话来象弹琴一样,气质和谈吐都没得挑的,这么好的男生会没有女朋友?我真不相信!”余传波笑道:“要不怎么做得了站长呢?我们曾经也不相信他没有女朋友,但是多方打探偷窥了一年以后,我们终于死心塌地相信了。”水兰抿嘴笑道:“通常这样的情形的解释只有一种,肯定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人了。不过又是什么女生眼界这么高,连他都会拒绝呢?”张笛在一边恼怒道:“喂喂,这个并不是讨论的重点吧?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怀疑那个什么云飞来这里的企图呢?什么好奇,什么跟了过来,什么赏剑,谁会信那些鬼话?走的跟来的一样奇怪,他也一定是跟血之禁忌有什么联系的!”“奇怪?”一直沉默寡言的孤星寒突然笑了,张笛顿时有点毛骨悚然:“孤星寒,我觉得你被高高把脑袋打出毛病来了。”孤星寒伸出右手仰望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奇怪现在已经不成为我们怀疑人的依据了,难道你们不觉得,自从栋力出了事之后,所有的人都很奇怪,他们的行为都不同于常人,甚至连我们,也渐渐的,渐渐的变得奇怪了。”一粒还没散尽的光点轻柔的旋绕了下来,无声无息的没入孤星寒的指间。
张笛见余传波和水兰都没有言语回答,于是开口承认道:“听不懂,孤星寒,你说得太深奥了,可不可以浅显一点?”“浅显一点?”孤星寒又笑了:“那好吧,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曾经上过水木清华的鬼版吗?”张笛这回积极的抢道:“上过上过。”余传波犹豫了一下才道:“是那个据说是全国最大的鬼版吗?”“天啊!”张笛立即惊叫起来:“你居然连水木的鬼版也没上过,还说是鬼版版友呢?”水兰“嘘”了一声道:“我们静静听孤星寒讲故事罢。”孤星寒道:“那是曾经发表在水木鬼版的一篇很古老的文章了,可能张笛也没有听过。文章的大意是说一男一女一对情侣出外旅游,结果遇上事故,后来两人拼命逃了出来在一个村庄歇脚。男的发现女的行为异常,于是怀疑她已经死了,然后发现全村的人都行为异常,于是他大惊,赶往另外一个远的村庄找巫师帮忙。巫师告诉他,只要去墓地找到那些人的墓碑,然后把那些刻着他们名字的墓碑给他们看,他们就会消失的。那不过是执著的死灵执念而已。男的不敢怠慢,千辛万苦找到了墓地,恰好那里正有一块新的墓碑埋在土中。男的大喜,拼命的挖拼命地挖,终于把那块墓碑全部挖了出来,却发现,那上面原来刻的是自己的名字。”
第七十五章
女孩子胆小,水兰先叫了起来,她一边往余传波身后躲,一边还问道:“那……那个男的后来怎么样了?”孤星寒道:“故事已经完了。”张笛紧张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孤星寒慨然长叹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我们最要提防的,反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张笛听了这话,心神不由一凛,他知道,孤星寒早已不信任栋力的所有人了,在这个敏感时候公开宣讲出来,莫非是意有所指,凶手已定?”想着,他不禁朝旁边的水兰和余传波看了两眼,二人却懵懂不知孤星寒含义,以为他只是纯粹发发感叹而已。孤星寒自然也不便多露声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余传波惊讶道:“不回去再问羊的女朋友吗?”孤星寒摇摇头道:“事已至此,再问无益,倒是要为难了人家了,我们改天再来吧。”众人都无异议,一行人默默地离去。隐没在宅子右后侧的柱子后面的祁云飞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祝你们顺利。如果是孤星寒的话,一定行的……”
无功而反让来时充满希望的众人都显得沮丧万分,即便是心有所思的孤星寒也无精打采。走了好长一段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沉默难忍的气氛在这条偏僻的林间小路上无边无际地漾开。走在最前面的孤星寒突然停步,紧跟在身后的张笛收脚不及,差点撞了个满怀,他埋怨到:“你又发什么神经啊?”孤星寒向前优雅的行了一个弯腰礼:“夫人,让你久候了。”夫人??众人抬头看时,眼前赫然多了一人,鹅黄色的裙摆在轻轻摇荡,原本散飞的秀丝已扎成一束,松松地用个鹅黄色的缎子系成蝴蝶结的花儿,斜斜地披在肩上,纤晳的双手柔柔地摆在腰前,绝色无双,不是林盈盈是谁?霎时,张笛和余传波的双眼都放出了亮光。林盈盈此番打扮,不象**,反而如同一个豆蔻稚嫩的少女,只是林盈盈作此奇怪打扮一人孤身出现在此处,听孤星寒的口气似乎是专程等候众人而来,究竟有何目的呢?
林盈盈的脸上也完全不似刚才那样冰冷,相反,多了些许柔和的笑意,她还礼道:“原来你早就料着我会来这里的。”水兰指指孤星寒,又指指林盈盈,摸不着头脑道:“你……你和她约好了的?”林盈盈一笑没有答话,孤星寒答道:“刚才夫人明明急切要说出缘由,高高一出现,便态度大变,必有隐衷,所以大胆猜想夫人会在回途等候。”林盈盈偏过头去,脸上有一丝黯然的神色:“请你们……不要再叫我夫人好吗?”孤星寒微微一愕,已全然明白:“是……林小姐。”“小姐?”一直莫名其妙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张笛终于找到了可以插话的空隙:“你明明是少……哎哟!!”话没说完,脚底已经给孤星寒狠狠踩了一下。孤星寒道:“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了,请夫……林小姐尽管畅所欲言吧。有什么要帮忙的话只管开口。”林盈盈道:“这事其实不怨高高,他们也是奉遗命身不由己。”“奉遗命?”孤星寒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林盈盈道:“你们来是要问羊的死因的,是吗?”终于要到事情的关键了,一直沉着的孤星寒也不由有点点激动:“是的,请林小姐千万如实以告。”
林盈盈正色道:“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羊的死因,你们相信吗?”孤星寒这次真的瞠目结舌了:“不……不可能吧?你不是他的……女……”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那个美丽到极点的林盈盈的眼中,正一滴一滴的沁出泪水,跟刚才见面时完全不同的泪水,那是发自心底最悲恸顶点的泪水。林盈盈没有说谎,她真的不知道羊的死因!孤星寒一下子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倒是林盈盈先开口了:“羊死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高高他们也一直没有告诉我羊的死因,高高很忠实地执行羊的遗命,时至今日,我只知道羊死了,真的永远离开我了。其他什么我要比一个局外人还要局外人。”孤星寒的话音明显带了很大的惊讶:命??”清澈晶莹的泪珠划过粉色的腮边,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羊的遗命就是不能让我知道他的死因,永远都不能让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林盈盈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啊?!”在场众人无一例外都是万分吃惊的神色,不过张笛他们是惊奇为什么羊会做出这么奇怪的遗命,而孤星寒吃惊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刚才林盈盈反复提到“遗命”两个字,高高他们跟羊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或许也可能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为什么会用到“遗命”这么一个带有强烈不平等色彩的词呢?像高高和phenix那么孤傲冷漠的人,怎么会容得有人指挥凌驾于他们之上呢?除了一个原因……这个叫羊的人……“所以”林盈盈突然冲上来,一把握住了余传波的手:“我以我的所有一切作为回报求求你们,帮我找出羊的死因。羊一定不会是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余传波给林盈盈这一举动吓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挣脱她的手道:“这个……夫人,啊,不是,小姐,我们很乐意为你效力,但是你最好去请求孤星寒先生,他才是我们这当中最神通广大的,最能帮得到你的……”说到最后,连余传波也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只觉得那如雪脂般的肌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时,呼吸会没来由地变得那么急促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