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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野玫沮丧起来。“分手了。他说今生今世只爱萧紫玉,我也别死皮赖脸地一头热了,索性成全了他吧。”
汪建文伸出食指使劲戳了赵野玫的额头一下。“傻冒儿。告诉你,萧紫玉有意中人了,但不是陆琛。”
赵野玫呼地坐起,惊讶地问:“是吗?真的?谁呀?”难道是李勃然?
“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呀?”乜斜着赵野玫,汪建文阴阳怪气地问。
赵野玫笑了,轻轻拍了汪建文一下。“死样。说他是谁就行了。”
汪建文又戳了赵野玫一下。“真笨!你没见到李勃然这些天老往咱商店跑么?萧紫玉已经把他的魂给勾去了。”拍了拍额头,带着浓浓醋味她接着说:“萧紫玉真有本事,不哼不哈的,竟然勾搭上了整条沟里最有文化的男人。”
“是嘛!”赵野玫开心地笑了——果然是李勃然,真是太好啦!“你听谁说的,我咋没听说呢?”
汪建文撇了下嘴,讥讽地说:“除了陆琛,你能听到啥呀?”
赵野玫一点也不生气,晃着头反驳。“那可不对。你的事我就知道一点儿。”
汪建文一惊,斜着眼盯着赵野枚,冷冷地追问:“我的啥事?”
赵野玫忽然后悔多嘴,想不说又不成,只好小心翼翼地说下去,“你和李浩然的事呗。”
汪建文慢慢坐了起来,目光咄咄地迫视着赵野玫,像鬼子逼供,“你听谁说的?”
赵野玫嗫嚅了下,惶恐地动了动身子,小声答:“我姐夫说的。”
“王八蛋,他又和那帮狐朋狗党混在一起了。”恨恨的骂。
赵野玫不高兴了。“啥狐朋狗党啊?那叫哥们儿。”
“狗屁哥们儿!聚众斗殴,无事生非,就差强取豪夺了。”近乎冷酷地奚落。
赵野玫踢了二表姐的穿着鞋的脚一下。“那是以前,现在个个是有为青年哪。”
汪建文严肃追问:“李浩然真跟他们搞在一起了?”
赵野玫马上笑着否认,“没有。我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往汪建文跟前凑凑,她用暧昧得声调问:“看样子你和萧紫玉就要成为妯娌啦,有啥感想啊?”
汪建文微微眯起眼,揶揄地瞟着对方,半天才问:“你想听啥感想?”
赵野玫茫然地看着汪建文,然后移靠在墙上,用缓慢且不太情愿的语调说:“不说拉倒。”
汪建文慢慢躺下,似乎是感慨般地说:“这些天我都在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跟李浩然谈下去,现在我决定继续。你知道为什么吗?”看着赵野玫她意味深长地笑。
赵野玫摇摇头。
汪建文闭上眼睛,“因为他是李勃然的弟弟呀。”
5 第三只手
中午十一点多,两个组七个人有四个先回家吃饭。
萧紫玉从库房搬出两箱子白酒,嘱咐康百花擦干净了再往货架子上摆,然后她又进了库房。
高亚贤也不闲着,搬出两箱子罐头准备上架。
康百花一瓶一瓶地擦着酒瓶,一箱儿酒擦完萧紫玉还没出来。于是,她开始往货架子上摆。
这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并径直到了食品柜台边指着柜台里最贵的红塔山香烟对康百花说:“给我拿四条。”
康百花马上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四条红塔山。
男人拿着香烟匆匆走了。
康百花接着往货架上摆酒。
高亚贤把罐头摆在柜台上,贴完商标,侧着身子往架子上放罐头。
萧紫玉仍然没出来。
高亚贤摆完了一箱罐头弯下腰去弄另一箱。
康百花擦完第一箱酒打开第二箱酒,突然她住了手——心里出现刚刚收的二百块钱——于是她慢慢站了起来迅速瞄了眼高亚贤,然后拿着抹布擦开了货架子。东划拉几下,西擦抹几把,最后擦到了钱匣子旁边她却不擦了,慢慢侧过身子,她斜着眼瞄着高亚贤和进库房的过道。
高亚贤蹲在地上拆了箱子的封条,拿出箱子里边的商标数着。
康百花悄悄拉开了钱匣子。
高亚贤是面北背南蹲在地上,康百花是面西背东站在柜台里,两个人相距足有四米。按说,站着的康百花做任何动作,蹲着的高亚贤都不会看到,但是,巧的是她却偏偏看到了,而且看得还非常的真切。
两组柜台一北一西,呈直角摆放。两组柜台中有的柜台全是玻璃组成,有的则是玻璃和胶合板组成。高亚贤身边的柜台,只有一侧是胶合板,其余几面都是玻璃,偏偏这块胶合板正好镶在北侧这面。这面高不到一米,宽不足五十公分的胶合板恰好遮住了康百花投向高亚贤的目光,她以为机会来了,可她万万没有料到,高亚贤却透过另一个角度,穿过四层玻璃把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康百花最后瞟了眼她认为两个关键的地方,然后屏住骤然加粗的呼吸,迅速抓起两张百元钞票,麻利地塞进口袋,关上抽屉后她悄悄出了口气,可一转身她却差点趴下。
萧紫玉一脸冰霜地站在两组交接处,互抱着双手,严厉地盯着康百花。
高亚贤也不知啥时候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康百花。
康百花觉得她脚下的地面在往下陷,头晕目眩中听见萧紫玉冷冰冰地说:“小康你来一下。小高,麻烦你给照看一下柜台。”康百花面无血色,一脚高一脚向过道走去。
高亚贤无力地坐在凳子上,脸上却是解脱般的轻松。
“小康,为什么这么干?”萧紫玉声音不高却透着凛凛的威严。
康百花低着头不出声。
“你很缺钱吗?几年的同事了,只要你开口,我想谁都会给你几分面子。你为什么不说呢?”
康百花还是不说话。
“你这么做也太对不起大家了!每次进货卸车,大家都让着你,啥轻让你拿啥,啥好拿让你哪啥。这么长时间,酒箱子你搬过几只?酒桶你抬过几回?因为你身体小力气弱,你能干多少就干多少,谁都不攀你。你一直不爱上早晚班,大家就尽量满足你。你对大家的照顾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坑大家呢?兔子还不吃窝边的草呢,你怎么连只兔子都不如哇?”
康百花开始哭泣。
说起来康百花还真是个小可怜儿,她自幼父母双亡,兄妹四人,她是唯一的女孩儿。为了照顾家她连小学都没毕业,考了几次也没考进厂,最后只好进了服务公司。在家苦了二十多年,找了个对象又穷又心细,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也不能少地交给他,超过五块他就要问好几个为啥,偏偏她又爱穿又爱戴。钱要不到手,实在憋得难受她就去向哥哥诉苦,哥哥背着嫂子给了她几次钱,后来嫂子发现差点没上天,吓得她再也不敢要哥哥的钱了。上班五年后,她调进了商店,并且分到了食品组。
食品组有散装酒、散卖的饼干和糖果,只要来时不短斤少两,装上袋儿再卖,每件至少能净挣三至五块。食品组平均每个月能卖出十五袋饼干,四桶白酒,四十多公斤糖果,纯利至少十块,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块,比康百花一年的工资还多。
康百花到食品组半个月就算清了这笔账,兴奋了几天她便开始偷。刚开始她不敢多拿,三块五块地拿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增至六至八块。每次点货都没差账,个别的月还能够多出几块钱,她放心了,拿的数额也就不断地增长。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两组组长去进货,李美芳和汪建文去方便,营业室里只有她和高亚贤。
机会来了。一对新人走进冷清清的营业室,五分钟不到,两个人拎着三百六十块的董酒乐呵呵地走了。
三百六十元像一块强力磁场,紧紧地吸引着康百花的眼睛,待那对小夫妻的脚刚刚跨出门槛儿,三百六十块就进了她的腰包,完全不理会呆呆看着她的高亚贤,大模大样地去库房又拿了两瓶董酒,第二天她就去白石买了套时装穿在了身上。点货盘亏,她没怎么在乎。王红雨的辱骂与质问她都镇定地应付了过去,倒是高亚贤那做贼心虚的样子让她害了怕。提心吊胆过了几天,越想越怕,咬咬牙花了十八块买了一瓶飘柔洗发水送给高亚贤。高亚贤不要,她就哭着责备说你是不是要告发我呀?你不要就是要告发我。高亚贤无奈收下了飘柔。接着王红雨的骂是陈杰瑞的一顿批,最后差账的事还是不了了之,她觉得天下又太平了,于是那第三只手又伸了出来。
6 简单方法
“上次差账你就是怀疑对象了,好几个人提醒我让我试探你,一个人说是假,两个人说了也不一定是真,一个组九个人有七个人都说同样的话我就不能不认真了。”萧紫玉用谴责语调继续说着。“我有点怕,担心大家说的是真的,可我又不能因为同情你而让大家继续吃这个哑巴亏。你可以不说话,也可以不承认,我却坚决不能姑息养奸。我要把你交给大家,让大家来处置你。有人已经发了誓,假如真是你,她就扒掉你的裤子,让你围着家属区跑上一圈。或者把你交给分局,他们可有的是办法让你招供,而且还要把以前偷的通通都得说出来。要是到了那时,你可真的完蛋了,我绝不吓唬你。王华只给小黑扣加了一分的价,结果不是让公司开除了么?她跟你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喽,不知道要严重几百倍呢,所以,你就痛快地放弃那个侥幸的心思吧。常在河边转是没有不湿鞋的,我最厌恶‘偷’这个字了。为了大家,那两条我是一定要选其一的,当然,你要是知悔能改我还有一条让你选。好好想想吧,把你交出去仅仅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你却要为你的丑行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别不相信我的话,首先,你必须离开商店,然后公司就会开除你,也许还要把你送交分局去。你从此再也别想抬起头来了,而且你的家庭一定有变。为了几百块就失去这么多东西,你认为划得来吗?有些东西是要一辈子依靠的。”她循循善诱地说着,生怕对方一直闷着不认错,如是这样,她就只能把她交出去,这是她不愿意的。
“对不起!我错了。组长,求你不要把我交出去。你不是说还有一条吗?我选那条。”康百花痛哭流涕,为表诚意她扑通给萧紫玉跪下了。
“你真选那条?”萧紫玉没拉康百花起来,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
“是,我选那条。”仰着脸,她虔诚而愧悔地说。
“你还不知道那条是什么路,为啥单单要选它?”
“如果你想整我就不会跟我谈话了。你这人心眼好使,一定会给我留机会。”
“你还挺聪明的!告诉你,不是我心眼好使,是我怕将来内疚。起来吧,我们就选那条了。”说完去拉她,可她硬是不起来,还期期艾艾地追问:“组长,那条到底是啥路呀?”
“你交出拿的钱,并保证以后不再干。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行行行。我全都照办。”立刻掏出口袋里的钱交给萧紫玉。
萧紫玉拉她起来,郑重地嘱咐:“我会尽量忘了这件事,你也别老在心里合计我会不会变卦,答应你我就能做到。你记住,我能抓你第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我帮了你一次决不会帮你第二次,月末盘点我要看事实。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手,你向谁下跪都不好使。别说她们,我就要追究到底。”
“不会的。我再也不干了。我一定说到做到,我发誓。”边说边举起手指着亮着的灯炮。“如果我再干,灯灭我就灭。”
“好。我信你。”拍拍她。“洗把脸就回去吃饭吧。”
“谢谢组长。”康百花泪莹莹地说完,垂着头出了库房。
萧紫玉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