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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是你的事情。”
果比仍旧平静:“我自然想让你用那个所谓的爱心,去逼他现行,好让我能够找到,但要是你不想冒险,我也不会强迫你,我不会强行违背任何生命的意愿,你从我这里看到的经验,就当作我对你的感谢吧。”
“嘻嘻,毕竟我跟你相处的一段时光,想起来很有趣,流泪的感觉也很妙。”
果比嘻笑了一声,眼神却仍是一潭深水,平静深邃,没有一丝说笑的意味。
“嗯,你哭的是跟一般人不同!”
钟道临淡然道:“就算为了博你一笑,我也会帮你,却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帮,毕竟他仍在刀内。”
果比道:“没有内外之别,只要能够像你说的那样,透过那个对万物爱意的自然之心,让他露出行迹,就算是帮到我了,刀内的空间是另一个点,即是把你封印进去,一万年你也找不到他。”
“嗯,很像乾坤袋与炼妖壶内的世界,我明白。”
钟道临不再刻意说话,无形的思感却开始朝四方延伸而出,心灵的触角慢慢的与自然冥冥融合。
钟道临脑中不存一念,无有一智,将所有的执著和妄念完全放下,只留下最深处的真实心灵,与万物的心灵做着最高层面的沟通,不是语言,不是动作,而是把自己的善意和缺点,记忆和**,前世今生的所有经验,毫无保留的在眨眼功夫传递了出去。
天地划归无声,钟道临也慢慢融入了古井不波的大混沌意境中。
自然界的万物生灵,在钟道临心灵触角延伸出的同时,几乎同时认出了这股熟悉的心灵窥探,纷纷打开了心灵的禁锢,无私的朝钟道临开启。
草花,林木,水中的浮游生物,自然界的飞禽走兽,万物生灵中的一个又一个生命,欢快的接纳了钟道临的心灵,外围又有不断生灵加入。
整个天地好像活了起来,无数的生灵绞缠融合,彼此观察,
亿万生灵感受到了钟道临的善意和他开放的心灵,在学习他修行经验的同时,也把自己对沧桑岁月和天地宇宙的感悟毫不保留的展现在钟道临的心灵面前。
钟道临的思感瞬间随着万物心灵,越过群山,跨过海洋,整个七重天随之完全的展现在他面前,没有一分一毫的盲角。
渐渐的,钟道临已经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成了万物其中之一,本身又是整个自然万物。
蓦的,一股仿佛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灵,都生出排斥之意的邪异力量,隐隐从钟道临的思感内浮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钟道临知道,那个虚无的神秘力量,终于出现了。
第十二章 以死破生
当这股隐隐的感觉,从钟道临思感边缘浮现的时候,没有语言能够形容他此时所“看”到的东西。
没有触觉,没有味觉,没有嗅觉,没有听觉,五识俱灭,甚至连时间与空间的感觉都没有,尽是一片虚与无的世界,连光与暗都不存在了。
在钟道临的心灵陷入到这种无声无色的世界后,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似乎他原本便属于此处,亘古以来都没有离开过。
唯一能让钟道临隐隐感到自己仍旧活着的,或许就是这种奇妙感觉的本身。
可就算这种心灵最深层中的隐隐感觉,也渐渐的开始被虚无的力量抹去。
电光火花的一霎,或是等待了亿万年的久远,一股洋溢着融融生意的力量,就像母亲一般将他包裹了起来,滋养着他已经开始慢慢消亡的心灵力量,使得他心灵中本已快要消散的那种奇妙感觉,重新生长起来,同样洋溢着生的喜悦。
钟道临好像忽然成了一粒刚刚钻出土壤的种子,伸吐绿芽,慢慢的长成了一颗大树。
那个从一粒种子长成大树的过程,既长远又短暂,很难有长短的界限,在这段生长的时间内,他看淡了春去秋来,林中无数物种的繁衍,对自然深深的爱意,涵养包裹着枝叶覆盖的这片天地。
忽然,远处来了一个提着斧头的男人,刚走到树下便对他说:“大树,我听到树林内的很多动物都在讲,春天,你让它们啃噬你的叶茎,夏天,你帮它们遮阳,秋天你散下满身落叶,帮助它们冬天挡雪,你也帮帮我吧。”
钟道临没有说话,觉得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罢了,万物各取所需,又怎么是他的功劳。
所以,他沉默。
提着斧头的男子,见到大树不说话,便收起斧头,捡拾起了地上的枯枝,道:“我这次需要的干柴不多,就不麻烦你了,真有困难,我还会来找你。”
钟道临依然沉默。
男人见大树仍旧不说话,捡起些干柴就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又来了,对大树说:“这次我就把你砍下,好用的身体,搭建我的房子,我要过冬了,既然你这么无私,就牺牲自己,成全了我吧。”
男子说罢,提斧就开始砍。
“先别动手!”
男子见大树终于开口,脸现喜色,却听大树不紧不慢的说道:“砍我没有关系,我身上的每一条分枝,都是我重生的种子,但请你从树顶往下砍,先砍我的枝头,再砍我下面的身躯。”
“从你头上往下砍,直到最后你才会倒下,难道你不怕疼么?”
男子似乎有些失望。
钟道临并不觉得生生死死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平静道:“我已经活了太久,看淡了天地间发生的一切,可是我身旁刚刚长成的小树,身下栖息的小兽,它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你从我头上砍,便不会砸到它们了。”
男子道:“这样你也会死,何必用你长久的生命,来换它们短暂的一生呢,不如你帮我用枝头捆住在你身旁栖息的小兽,我用他们的毛皮,去换建房的木板也就是了。”
大树真诚道:“生命就是生命,没有长与短的分别,即使我身下的小兽,头顶巢内的幼鸟,只不过能活几年,即使我仍有上千年的岁月,在生命的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如果要用它们的生命,换我的生命,我余下的生命,也将不再是生命了。”
钟道临话罢,男子周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毁灭万物的腾腾杀意,怒吼道:“好,我便让你知道悠久的生命,与短暂的生命,究竟是如何的天差地远。”
猛地,钟道临心头一热,似乎被烈焰燃着,想要挣扎却更加的感到灼热,所处的空间突然转化,变成了一处正在熊熊燃烧的森林。
成百上千的大树已经被火焰吞噬,林中的鸟兽惊慌逃亡,钟道临忽然发觉自己成了一只鸟,周围都是熊熊的大火。
模糊的记忆,却从心底深处清晰传来,它瞬间就记起了过去的岁月,明白自己一直栖息在这片树林内,每一草,每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悉。
这是一片养育了它的森林,可如今却被烈焰吞噬。
一股悲伤的感觉从心灵深处升起,它舞动着翅膀朝林外飞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火焰忽然停住,扭曲间仿佛露出了某种笑意。
紧接着,那些静止不动的火焰,猛地高高升腾起来,张牙舞爪的开始狂舞。
火焰看到了重新飞回的那只鸟,再也没有了笑意。
钟道临飞回来了,翅膀已经在林外的小溪沾湿。
它就这样扑腾着翅膀,一趟趟的往返于树林与小溪,将翅膀上沾着的水滴,一次次的朝着火的树林洒去。
“没用的!”
火焰狰狞的露出了一张脸,朝小鸟狂怒的吼道:“你个小东西,翅膀上那几滴水,还没落下,就被我在半空蒸干了,就算你取水的那条小溪,所有的水都被你用翅膀沾来,也无法将我扑灭,你何必徒劳的来灭火,不如赶紧飞走,享受你的短暂生命吧。”
钟道临扑扇着翅膀,连停都没有停下,继续朝林外的小溪飞去,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我只知道你正在破坏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美好的生活,善良的伙伴。我知道我很小,力量也有限,但却没有忘记家里的树爷爷,教会我的东西。”
火焰恶狠狠的咆哮道:“一颗千百年动也不动一下的老树,又能教给你什么!”
“树爷爷虽然没说过话,但却教会了我不能只是索取,要懂得奉献,不能因为做不到,就不去做。”
小鸟细不可闻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
幻梦破碎,一身深深的叹息从钟道临心灵响起。
心境如梦,梦入心境,那种对自然万物的无形爱意,便化为那一轮轮映射在心灵的幻境,内心中无形的思感,有形的观感是什么样子,至纯至真的心灵之镜子,也便会真实反射出来。
如梦似幻,如幻实真,心中所浮现的景象看似虚无,却都是最真实的人心。
钟道临在心灵中幻象破碎的同时,真实的看到了虚无的化身,虚无在与钟道临的一番心灵层面的试炼后,也出现在了钟道临的面前。
钟道临想要触摸一下虚无,却发觉真正的虚无正包裹着他,根本无须触摸,那是一种由生到死,阴阳急剧转化,形成平衡一点时的终极力量,不但无生无死,而且经阴阳往覆后,连阴与阳的力量,都不再有。
虚幻无空,日生月死,一切的物质都完全湮灭与虚与无之中。
钟道临一下子明白了虚无的真正本形。
虚无的力量却不屑去了解钟道临心灵中那股生的意义。
对于虚无来说,钟道临的生命太过短暂,即使其内心中真实的爱意,生意,也同样的犹如电光一闪,对虚无来讲,宇宙中生的一极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寥寥的几点光亮,就像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偶尔存在的几片绿洲。
对于虚无来讲,真正的宇宙,便是沉寂与虚无的,光亮与生命只是火花一闪,真正永恒的却是无光无暗,连时间与空间都没有的虚无。
这与果比对宇宙的看法截然相反,怪不得两种力量就像是水火不容一般。
对于果比来说,天地万物无有不动,静止只是相对,真正的静止是从来不曾存在的现象。
虽然果比也对短暂的生命体冷漠,却能尊敬哪怕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粒微尘的渺小生命,不会因为自己的力量强大,便随意的改变生命的轨迹,不会像虚无那样,渴望着毁灭生的一极,使天地重归一空。
钟道临试图了解虚无,却无法开口去询问,也无法用手去触摸,去感觉这种力量,那是完全超越语言的所在,虚无也只是从心灵深处诱导着钟道临己身内含的毁灭**,从不真正的与钟道临交流过。
或许对于虚无这种力量来讲,语言已经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就像果比也无法用任何语言,向钟道临讲明自身的经验一样。
那都是一种只能用心灵去触摸,感觉的东西。
很快,也许是很久,向前包裹着钟道临的融融生意,又被虚无的力量再次包裹,两种对待生死截然不同的力量,慢慢的绞缠在一起,彼此融合。
“果比!”
钟道临察觉到了果比要干什么,心灵中的呼声越发焦急:“你要干什么?”
“我已经找寻了他很久,却一直都是擦身而过,虚无的力量充斥着整个宇宙,真正的本源却很难寻觅,你不就是要帮我让他从无形中走出么。”
果比仍旧平淡的声音悠悠飘过钟道临的心头:“所以,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帮助了我。”
“不!”
钟道临呼喊道:“我说的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