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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也容易,师傅需答应徒儿三件事,不然就看看是您老人家抢得快,还是徒儿摔得快,小徒知道您老人家法术高深,不过嘛,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洒点出来,这个嘛!嘻嘻!”
醉道人眼看受惯自己折磨的“老实徒弟”突然变得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知道蒙混不过去,急忙道:“三件事小意思,徒儿尽管说,绝对~~我说你个臭小子拿稳点,别乱晃!”
醉道人见钟道临扭头间身体摇摆,猫烧尾巴的又是一嗓子,生怕“猴儿酒”从木盆中洒出。
钟道临看到醉道人抓耳挠腮的紧张劲儿,心叫这倒是个好办法,木盆中的猴儿酒随着摇摆的身体越发的左右晃荡,嘴里却连珠炮般的要求道:“首先,师傅不能事后报复,而且徒儿整天爬高蹿低也够些年头了,今后除了伺候您老人家饮食起居,一切乱七八糟的杂物免除,这一条您可答应?”
醉道人看到这小子越来摇的越厉害,点头如捣蒜,忙答应道:“些许小事儿,答应,答应!”
钟道临偷偷一乐,总算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接着道:“这其次嘛,徒儿老觉得您老人家没传给徒儿真本事,简直把徒儿当丫鬟使了!”
想起这六年来挑水,砍柴,打坐的血泪历程,和浑身上下的内外伤,钟道临越想越怒,光火道:“到底这道法应该怎么练,您老人家都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都跟本开山大弟子说说!”
醉道人忙连连摆手,暗中大骂,没想到这被长期压迫的人一旦得势,简直不要命了,不过美酒在前,这口气只能咽下,赔笑道:“为师今天正准备传你‘阴阳五行符咒’与‘御剑决’,嘿嘿,这道法修炼嘛,分筑基,祭符,驭物,炼器,契妖,聚灵,还虚,不灭,归仙九个层次,如今徒儿刚算勉强过了‘筑基洗髓,乾鼎坤炉’的筑基一关,此九层必须循序渐进,不可躁急,为师修炼三百七十六载也才到了‘百骸升气,合道还虚’的层次,可不是为师故意诳你!”
顿了顿,看到钟道临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贼笑道:“至于为师压箱底的玩意儿嘛,今后当然会慢慢传给你这个本门开山大弟子,‘御剑决’正是为师独有,别无分号嘛,嘿嘿,慢慢来,不急不急!”
钟道临听师傅说的态度诚恳,知道所言非虚,这些年练气也明白贪功冒进的凶险,暗道一声对不住,可心想如此大敲师傅竹杠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永不会头,就算厚脸皮也只能厚这一次,狠心道:“呵呵,师傅您老人家这些年降魔除妖,四处奔波,一定搜罗了不少的宝贝,是不是那个~~嘿嘿,送徒儿两件防防身?嘿嘿!”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老一少干脆开始不要脸对脸不要,王八瞪绿豆,针尖对麦芒的开始比着“卑鄙无耻神功”。
醉道人肺差点没给气炸了,眼前他这“傻徒弟”突然把他的那套全搬上来了,来个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沉吟半晌,老脸哆嗦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土黄色小破布袋,朝对面斥骂道:“小兔崽子,酒给为师留下,这东西送你!”
钟道临抬眼一看,师傅手中的这个土黄色破布袋,丑模样还不是普通的震撼,一根儿草绳就算是扎袋子口的东西了,油腻发黑,破烂不堪,还沾着些干泥,随便找个乡下孩子的开裆裤缝一个布袋都比这个要好看的多,不满道:“这是啥破玩意,糊弄本开山大弟子呢?”
“嗬!”
醉道人一声怪叫,搭眼不怀好意的瞄了他一眼,嘲笑道:“此物放之人间,甚比金山银海,就算在仙家也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不世珍宝,修真界‘神器异宝玄典榜’排名第十七的‘乾坤袋’居然被你个土包子说成破玩意,恐怕太上老君都要被气的下界踹你一脚才解恨,嘿嘿,你个只贪表相的傻蛋!”
钟道临被醉道人这么一唬,不由愕然道:“这~这么厉害?”
“嘿嘿!”醉道人一脸不忍的看着手中的‘乾坤袋’,摇头叹息,似乎要把这么件宝物交给这么个笨蛋心存不忍,悠然叹道:“此袋倾三江四海之水,穷五岳七星之石都装不满其万一,今后你入世历练,必定会有自己的法物,嘿嘿,有了这个袋子的好处,不用为师多说吧,我的本~开~山~大~弟~子!”
醉道人特意把“本开山大弟子”几个字拉长,羞得钟道临脸上一片通红,暗骂自己不识货,佛祖在菩提树下坐化时还说过“肉眼所相,皆是虚妄,若见所相非相,即见如来!”,怎么自己就被事物的表相蒙蔽双眼呢,同时心中一凛,明白师傅在借此点化他的修行,不由惭愧道:“师傅所言句句至理,徒儿受教了!”
“不碍事,不碍事!呵呵,有悟性就好,就怕朽木不可雕也,来,把酒给为师,袋子拿走!”醉道人看到一切谈妥,而且省了一条要求,暗中偷笑,立刻两眼发光,准备去接木盆。
“慢!”
钟道临一声吼,心道差点中计,现在可不能心软,忙道:“师傅在上,您老记得吧?还有一条呢!”
醉道人一震站住,看到自己计谋被识破,老脸一红,吹胡子瞪眼,怒道:“臭小子怎么跟泼妇骂街似的,没完没了?”
钟道临讪笑一声,赞扬道:“那还不是师尊教育有方,徒儿苦学不怠嘛!”
醉道人:“……!?”
醉道人两眼一翻,无语!
钟道临怕太过火了弄出毛病,把师傅给惹毛了,立即转过身来,将木盆端前,神情转为严肃,沉声道:“师傅,十三年之前,您老人家救徒儿于蛇妖毒手之下,这最后一条要求就是,徒儿想知道如今此蛇妖究竟生死如何,虽说此成形白蛇有害徒儿之心,可毕竟是它将徒儿带进入一个崭新的修道天地,望师尊开恩,告之徒儿白蛇姐姐如今何处,生死如何,谢师尊!”
说罢将木盆高举头顶,缓缓跪倒。
自从他苏醒过来,六年来每问醉道人此事,皆是不得要领,无功而返,有时还换回师傅一顿怒斥,如今趁此机会,钟道临重新问询醉道人,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能有今天的一切“果”,皆是拜当初白蛇妖所赐,所谓机缘天定,顺应因果轮回,不解开这个谜团,永远将是他的遗憾。
醉道人却没有立即接过近在咫尺的酒盆,仰天长叹一声,大叫三声“罢了!”,对跪在身前的钟道临严肃道:“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恩生于害,害生于恩,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人鬼妖魔殊途分属异界,为师不知以临儿你如此重情之道心是福是祸,世间无双叶相同,你自身的特性也决定着今后修真的方向,望你好自为之,福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切忌,切忌!”
说罢,醉道人轻喝一声法咒,面前虚空出现了一道闪着金黄光芒的令符,指着远处山巅之上霞光升起处道:“你跟随此光灵符走,白蛇被为师用光明咒符封印在峨嵋最高峰的万佛顶‘日牙岩’下,为师看白蛇本性不恶,五百年修行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期望每日沐浴太焰光明洗去它的一身戾气,你去吧,记住别跟那些臭尼姑傻和尚辖纠缠,给我离她们那帮人远远的,不然为师不饶你!”
钟道临当下将一大盆“猴儿酒”递给醉道人,朝师傅又拜了一拜,拿过“乾坤袋”放入怀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跟随半空中飘舞着的“光灵符”,纵身朝峨嵋巅峰万佛顶升去。
醉道人摆着个师傅架子站了半天,等钟道临消失在山路尽头,嘻嘻一笑,扭头抬眼朝左右瞄了瞄,跟做贼似的生怕突然跳出来个拦路的跟他抢这一盆“猴儿酒”,眯着眼大力嗅了嗅盆中的美酒香气,异常享受的摇头晃脑,小心翼翼的捧着这盆“猴儿酒”,一副做贼得逞的样子,志得意满的朝山上竹屋凌空飞去。
第七章 太乙光符,三莲绽朵
太子坪上的平整黄岩经过亿万年的风蚀日灼,透出一股岩浆般的火红色泽,坐落在太子坪之上的卧云庵与其上的金顶寺毗邻而居,乃佛家修行法地,平时寺庵中的僧尼除了下山取得些生活必需品外,足迹甚少踏入尘世,只有每日从金顶寺与卧云庵传出的阵阵清幽木鱼敲击声和那悠扬的梵音钟吟,才提醒着人们这里还聚居着些三严弟子,菩萨门生,而金顶寺之上就是峨嵋巅峰万佛顶了。
醉道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一开始就对一众佛僧尼姑很不耐烦,严禁钟道临和这些光脑袋木鱼疙瘩打交道,按照他师傅的说法:“白天撞和尚,孤魂乱游荡,夜晚遇尼姑,十世不脱俗”,认为这些出家的和尚尼姑破坏了此处仙山灵气,这些僧尼对醉道人好像更加讨厌,于是就算是钟道临和偶尔下山的小僧尼偶遇道旁,也只是互相装作没看见,直至今日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少年。
半空中的光灵符上下飘荡,居然也带有醉道人的“鄙视”世间一切光脑袋脾气,领着身后不住叫苦的钟道临绕了一个大圈,进抵万佛顶。
万佛顶上,一块晶石般的火红色巨岩屹立在峰顶至巅,反射着万道霞光,巨岩外层晶莹剔透,内里却浑浊如和田白玉籽料不透明,撒发出一种油脂光泽,就好像岩石中内蕴朵朵漂浮着的白云,让人看不真切,正是醉道人所说的“日牙岩”。
蓦的,光灵符通体一亮,金黄色的光芒突然耀眼许多,火红巨岩仿佛受到了感应,腾的从内至外放射出夺目亮芒,整块巨岩烧着了似的将周围的空气变得扭曲开来,升起了白腾腾的烟雾,将万佛顶隐在一片朦胧中。
光灵符开始无火自燃,不是窜出火苗,而是就那么的从外层至内逐步发亮而又凭空消失,钟道临抬眼望去,随着光灵符的缓缓燃烧湮灭,面前的整块“日牙岩”变得清水般透明了起来,岩中白云已经消失,换上的是一个人首蛇身的白蛇妖,全身**的蜷曲一团,被封印在巨岩中心。
猛的,白蛇妖全身震了一下,从十三年的长梦中缓缓醒来,眼皮一睁,透出了迷茫的闪闪微光,正好看到“日牙岩”外含笑而立的钟道临。
钟道临明白光灵符消失的时候就是蛇妖被重新封印之时,轻轻一笑,对巨岩中的蛇妖一躬身,笑道:“白蛇姐姐安好,小弟钟道临有礼了!”
话后,又是深深一躬,对面前曾经害过他的白妖,却提不起半点怨恨。
岩中白蛇微微一愣,面前身披道袍,自称“钟道临”的青年简单的往那一站,就显得傲骨凌峰,仿若不动明王,又显得洒脱不羁,飘逸脱俗,恍若出尘野鹤,两种截然不同的特点却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又不显得矛盾,一双眸子精芒内蕴,正含着善意的柔光望着自己,露着好似他乡遇故知般亲切的笑容。
白蛇终于明白到面前这个青年就是当初“云山”下那个自然村的钟临时,脸上露出了欣喜而又惭愧的目光,幽幽道:“你不恨姐姐了?”
虽有岩壁阻隔,声音却异常清晰。
钟道临一听,忙连连摆手,诚恳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没有姐姐的点化,小弟如今还身处三界之中,机缘天定,小弟对姐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恨姐姐!”
白蛇粉脸微红,喜道:“果真?”
钟道临含笑点头,故作无奈道:“不过美姐姐可要保重身体,好好修行,否则你我姐弟就真的不知道要隔多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