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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川猛地一手扫向桌面,物件噼里啪啦纷纷掉地。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地下王国的Vasari家族,也已经被金木崎接管。从Lorenzo死后到放出消息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内部的一番权力争斗,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然而此时此刻,大局已定,金木崎大权在握了。
穆懿很快平静下来,看向龙一:“从听到的消息来看,他是怎么死的?”
“就死在办公室里。死前有一个女人去找过他,还是他亲自把她送到门外的,他们也不曾吃过东西。事情很蹊跷。反正现在,整个Vasari家族上下都在找那个女人。”
穆懿点点头。
穆川两手撑在长桌上,陡地抬起眼:“陆离就在金木崎的手上!”
、新教父(四)
这里是梦境吗?
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但在那花园内似乎站着两个少男少女。少年只专心地摆弄手中的枪具,少女在他身后喊着:哥哥。那少年转过脸来,忽然消失了。
“别动。我正在把你画下来。”身后忽然有另一个少年的声音,那少女吃了一吓,回头去看那人的脸。
然而一阵浓雾逸过。
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前方只有灿目的光,陆离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眼皮,睁开眼来。
“别动。我正在画你。”那声音如此熟悉,她放下手臂,见到栗色头发的少年坐在她的床头,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簌簌滑动。半长的头发落在他的脖项间,随着光影晃动。
金木崎!
陆离蓦然心悸。
这情景,似曾相识。曾经她亦是这样醒来,不知身在何方,只见到一个在花园中静静作画的少年。
她抬眼看去,只见金木崎身后的淡绿色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上,陆离有点忧郁的眼眸,正睁视着画像外现实世界中的自己。
金木崎头也不抬地,仍自画着:“总觉得母亲的画里,只画出了你的模样,却没捕捉到你的神韵。”
陆离的身子一动不动,只目光偷偷扫视房间,却没发现任何可以用来防卫的小刀。
停下手中的笔,金木崎把手中的画板竖起,翻转过来,递到她跟前:“你看这幅画,跟你像吗?”
陆离别过脸:“你想怎样?”
金木崎瞄了那画一眼:“怎么?有什么问题?”他嘴角微微翘起:“画上的你那么安详文静,像是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现实中——”
他骤然抬眼,眼中射出豹子般凌厉的光:“你却背叛了我!”
陆离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少年。
困于受害者角色中无法自拔,再成为施虐者。偏执地认为所有人都背叛他——他本来可以是温室里的贵公子,只是他的小世界崩坏了。
“我从来不是你的人,何来背叛?”她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害怕。因为已经没有让她畏惧的东西了。
心无挂碍,无忧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你不过是一颗小棋子。哪有资格跟我说什么!”少年人原本温和精致的脸
孔,因强压着愤怒而稍微扭曲,像是会随时一跃而起的豹子。
陆离平平地微笑:“我从来不是你的什么人。现在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我也不怕你怎样对我。我已经是对你毫无利用价值的弃子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金木崎的眼眸闪着豹子般的精光,然而神态却极是温和。像最可怕的连环杀手凶手,表面上却是个好好邻居。他只微微一笑,自身后拿出绳索来,搭在她手上,一圈一圈地捆绑住她。
“你是想用激将法,让我一怒之下把你杀掉吗?”金木崎手脚利落,只是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让人难以想象他除了握画笔以外,还会握枪。
她一动不动,任由他去。
自己是想激怒金木崎,让他把自己杀掉吗?她也不知道。
母亲不在了,文希不在了,她也不能正常地去上课、工作——如果不躲起来的话,穆川会找上自己,然后把自己软禁起来。
她空漠一笑。只不知道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期待。
但为何,心底还是有点东西,载浮载沉?
、新教父(五)
心里纷乱,蓦地感到下巴被捏紧,抬起,被迫迎上金木崎的双瞳:“你在想什么?看着我!”
少年人因为得不到关注,而有点不自禁的恼羞成怒。然而他很快平静下来,只一双眼睛充满了恨意。
陆离平平地看他,一言不发。
能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
但见金木崎嘴角蠕动,忽然低低地扯出怪异的一笑:“上次我们日夜相对的时候,你从没逆过我的意思,甚至当我说话的时候,你都在认真的听……”
陆离低着脑袋心想:她怎能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为了搜集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呢?
金木崎松开了捏住她的手,但目光仍在她脸上游移:“或者自从金家的事情以后,我在任何人面前都重重戒备,只有在你,这个将要死的人跟前,才能放松……”
陆离断然道:“你还记得,要毒死我的人是你自己吧。”
金木崎莞尔:“那原本是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你反过来责怪我,背叛了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吗?”
金木崎却忽地捏过她的下巴,再次逼迫她看向自己:“你知道什么是无条件的顺从吗?我需要的,是一个我让她去死,她也会含笑去死的人……”
陆离突然迷惑起来:他在说什么?她看进他的眼中,发现那美丽的双眸里,竟只有纷乱的暴戾情绪。那情绪深埋在他的眼底,从外表看去,他不过是个平静雅致的少年,没人能够从他外表意识到,他内心困着一头叫做仇恨的猛兽。
他的手猛地扯过陆离手腕上被打了死结的绳索,把她像小动物一样拉扯过来,狠狠摔到地上。被捆绑住的她站立不稳,踉跄着,跌落在地。
他站在那里,浅色的眼眸看着坐在冰凉地板上的她,既没去拉她一把,也不再对她做什么。只是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她。
陆离也抬头看向他,双眼无所畏惧地迎上去。
金木崎忽地蹲□子,一只手探向她的脖项上。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已突地感到脖子上被紧紧一勒,耳边只听什么东西崩解之声。低头再看,一条项链已经在金木崎的掌心之上。那个阿修罗玉雕,像是闪着洞察世人的光一样,默默盯着掌心之外的二人。
那是他们初到意大利之时,金木崎为了完全控制她的行动而强迫她戴上的。
金木崎忽然露出怪异的微笑,他看着陆离,轻声地:“没想到你还留着。”
陆离忽然觉得,这极美的一个少年,
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她心底有点畏惧,只睁眼看着他,尽量地把身体往后挪动。
能说什么呢?难道她要告诉金木崎,她还留着这个东西,只是因为,这是让她能够想起母亲的唯一一样随身之物。
金木崎却微微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拢过她的头发,擦过她的耳边。他笑笑:“原来你背叛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他疯了。
陆离的肌肤被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都感到一阵冰凉。但她毅然抬头,无所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背叛了我自己?难道你竟以为我一向忠于你吗?”
他却不说话,慢慢抽回那只手,看了她良久,才像从沉湎着的梦中醒转。他转过脸去,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若无其事地说:“这个时候,穆川应该已经听到消息,要赶来这里救你了吧。”
、穆vs金(一)
穆川的手把方向盘握得死死的。疾风呼啸着,如怪兽吼叫般擦过耳际。四条轮胎咬紧地面,如惊电狂驰。
他无暇看后视镜中映出紧跟其后的车。
心头凌乱如电。
忽听得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尾轰然被后面咬紧的车撞上,车身随即被抛转了三百六十度,严重扭曲变形的车尾处,滋滋地冒着白烟。
穆川一脚踹开车门,未来得及下车,已被突然上前的人一手揪起衣领,整个地往车外拖去。
“你不要乱来!”
被拖到车外时,对方忽地一拳挥过去,他勉强站住,只听到穆懿的声音冷冷地:“把他弄走!”
疾如闪电,他下意识地要避开,两边肩膀和手臂已被涌上来的数人死死按住,针管刺入手臂中。
他抬头,见到穆懿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憔悴。一切都没想明白,穆川已感到头脑昏沉。
“统主!二统主已经昏迷过去了。”
穆懿回头,朝跟上前的龙一道:“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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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崎翻开自己的画册。
陆离的手。她的侧脸。她像猫一样的睡颜。她精致的耳垂。像细长花瓶般从衣领中伸出的白色脖子。
线条深浅浓淡,随意勾勒或是细细描绘。
如此,占据了数十页。
“你可以开始画了没?我怎么没听到炭笔在纸上移动的声音?”金木崎对面,尹迟端坐着,浅浅一笑。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怒骂,只剩下愤世嫉俗。
当日穆川把他的眼睛弄瞎,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却没把他杀死。
穆川是个最顶尖的高手,扼杀性命的事情,他早已不屑去做。他要扼杀这个出身低下却心头高傲之人的自尊,要浇灭他一点点重拾起的灵魂。
然而尹迟并没因此变成一个废人。
“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能够满足你的,我都会去做。”当时金木崎看着他,忽然觉得内心十分沉痛。这个男人,他说不上爱,甚至还处处提防,但在那些不愿启齿的日子里,却只有他一直在身边。他看着周身缠着绷带的他,似乎觉得有刀子在剜着自己。
“我要成为正常人。”当时尹迟咬着牙,浑不似平日的闲散,“不对!我不仅要成为正常人!我是要成为比正常人更厉害的人!”
、穆vs金(二)
在东南亚某个小岛上,有一种类似忍者的杀手,训练方法是把小孩子的手筋脚筋挑断,使其手脚自由拉伸,最终成为柔韧度极高的、手脚可比寻常人伸展得更远、近似怪物的人类。
但是能够挨过这一改造术的小孩子,一百人里面只有不到十五人。
而成年人,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你决定好了?”在踏上前往那个东南亚小岛的宗主国首都的飞机时,金木崎再一次问。
尹迟嘴角一扬:“一匹不能跑的马,已经不能算作马了,只是人类眼中的马肉!现在的我,只是个废人,能够做什么?”
“我会照顾你。”
尹迟嘴角扬起,那极为美丽的容颜此时却显得有点狰狞:“什么都不能做,只被另外一个男人养着么?这让我想起了童年呢。”
金木崎不再说话。他知道,如果不能让他完成心愿的话,尹迟宁愿死。
他长着女人一般的脸和身体,然而骨子里却比谁都自尊。
或者凭着那份意志,他终究活下来了。除了看不见东西之外,比任何人都要身手灵活,而他的听力,在经过刻意锻炼之后,更异于常人地灵敏。
此时此刻,金木崎一手拿着画本,看着眼前的尹迟,忽然觉得他跟颂眉如此相像——因为低贱,因为怕被人看不起,因而格外地自尊,格外地坚强,也格外地脆弱。
尹迟却在房间那头,忽然漫不经心地问起:“听说颂眉现在,大摇大摆地出入于这里?她倒是明目张胆。”
金木崎手握炭笔,轻轻在纸上勾勒出他的脸形和上身,只淡淡应着:“当初就说好了。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她的人身自由,她不想只因为杀了一个人,就东躲西藏的。何况,当初她也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眼见她进入Lorenzo办公室的人,也全都暗中处理掉了。”
尹迟用手指绞着头发,斜靠在椅子上:“这个□!什么都肯干!听说杀掉Lorenzo的方法,也是她提出来的?”
他的语气大为不屑,嘴角还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