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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路春生暗发冷叱。心中想道:“原来这些镜屏都装有机簧,遇上强力就倒,力衰后再弹回来,倒没什么稀奇之处,但从掌风回到原地的情形看来,它们的布置,却深含八卦九宫,可算得灵巧不凡,如果‘风流教主’暗中潜入的话,确实有些危险!”
还未想完。
又唤了“毒情仙子”李明珠的声音,在那里焦急的唤道:“生哥,你………你怎么啦l干吗不回答……。”
路春生听她叫声充满关切,于是开言问道:“我没什么,有话尽管讲罢!”
“我……我……我还是要劝你答应……。”
“奇怪!”路春生含怒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情,为什么三番两次说这些废话!”
“你的性情我明白,可是——。”
“既然明白,还有什么可是!”
“毒情仙子”李明珠顿了一顿,语音凛然地答道:“听说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亲自出山,目的是要找你……?”
“找我?了不起是废除‘武林宗主’封号,对这批人我毫不在乎。”
“他们还传言出来,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就要废掉武功,以防后患!”
“嘿嘿!”路春生冷哂两声,道:“想废是一回事,废不废得掉是另一回事,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本领。”
“唉!你太………太胆大了,老实说,八大门派还好对付,但另一消息,说‘碧灵魅影’已经递来信号,他也要找你!”
“哦!”路春生悚然一震,道:“这老魅真的出现了,那么,几时会到?”
“他的行踪诡异,谁也说不定,目前教主想要跟你联手拒敌,如果不答应,那么,到了紧要关头,她只好献你出去。”
“她有多大能耐。真能制得住我不成?”
“老实说,教王如要制你,一定办得到!”
“假如八大门派呢?”
“也是一样,教主胜了便罢,如若不胜,也只有这条手段,希望你不要逼她出此下策。”
“笑话!这只怪她不听忠言,贪图至宝,并不是受我逼迫。”
“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你能一人脱身,‘白衣龙女杜秋铃’可就无法出去,你为什么不多加考虑?”
“这个……”
一提到“白衣龙女”,路春生纵是坚毅,也不由皱眉轻叹,倒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生哥。”“毒情仙子”李明珠晓得这句话发生了力量,马上接着说道:“我看这样吧,教主本来叫小妹有事转告,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就进来跟你仔细商量,一定能够……能够……”
说到这里。
李明珠忽然嗓音哽咽,好像心情难过,无法讲下去。
路春生不禁颇感惊奇,立于追问道:“一定能够怎么样?
你快讲好下。”李明殊似又喘息一声,答道:“一定能够救……你……
和她……出去。”
“那么,事不宜迟,你来罢!”
他这里话声刚停。
床后“沙”的一声,三重红绫绣幕左右一分,俏生生的“毒情仙子”已然飘至床边,但美目间微现泪光,表情也极为复杂。
路春生见她这样,以为两处强敌到来,免不了心情矛盾,随即手指旁边的绣凳,请她坐下然后问道:“教主又有什么话,要你转告?”
“李明珠”在深吸了几口长气后,手拈衣襟,嗫嚅的说道:“她说……她说……如果你答应,可以给一个……好的条件。”
“好条件?究竟怎样好法?”
“她……她……?”
对方才讲了两个“她”,却又低头不语。
路春生不由催促道:“她倒底怎样讲呢?”
“李明珠”娇嗤突红,含羞带愧,声音细如蚊蚋的说道:“她要……要把我……!”
“把你怎样?”
“把我……嫁给你!”
“嘿!原来是这种条件!”
路春生一声冷哂,脸色一沉,心中大为生气。
“毒情仙子”的表情,也随着这声冷哂,大起变化,羞恼悲怨,一齐表现无遗,终于银牙一咬,拭去如珠泪痕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不答应……”
“不!”路春生见她误会,忙于解释道:“并不是讨厌你,而是不满教主这种做法——。”
“那么,你……你……答应……!”
“这个……”
“干脆一个字就好,不必这个那个!”
“珠妹。”路春生回顾了昏睡的“杜秋铃”一眼,道:“你知道我已有婚约,事实上不能再答应。”
“如果你没有呢?”
“那……那……自然又当别论。”
“又当别论!”李明珠把这句话重复一遍,低首片刻,幽幽问道:“那么,你是说……这个分别只是谁先谁后而已?”
“嗯——。”路春生目光一掠“毒情仙子”和“白衣龙女”两人。
一个是天生豪爽,不亚须眉。
另一个深解人心,机智灵巧。
她们的美虽然是两种典型,但其纯洁真情,却是无分轩轾,面对着这么两个人,他实在无法置答。
“毒情仙子”见状,柳眉微锁,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么,你究竟爱谁?或者是比较爱谁呢?”
“……”路春生对第一个问题已经为难,这一问,更加难于作答,因此,他只好沉默。
“我明白了。”毒情仙子忽然露出一丝半悲半喜的表情,她从沉默中,已然看出个郎的心情是左右为难,也证明了对自己确有爱意。
因此——一她也凝眸一掠个郎和杜秋铃,暗中下了一个决心,反倒装成若无其事,强作笑容道:“这件事是教主的主意,你不对我生气,我就很高兴了,至于你跟她……就准备明天走好了。”
“明天走?”
这样有把握的话,反使路春生感到意外,因此特别反问一句。
“毒情仙子”却胸有成竹,断然答道:“对!明天你们可以走!”
路春生手指杜秋铃,问道:“她的毒性未除,我去‘达摩岩’,也同样需要解药,否则‘情丝蛊’再发怍的时候就麻烦了。”
“没关系,我早已计划好了!”
“哦!路春生想起对方给他一只空壶的事,不禁讶然问道:“原来你们还有别的解药?”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一切包在我身上,但是有一件,你必须照我的话做。”
“那一件?”
“明日天亮,我自会开门指路,但是大家不要交谈,也不必面辞教主,出门之后,直往‘达摩岩’去。”
“如果教主先问话呢?”
“不必多淡,只要简单一两句应付就行了。”
“哦!”路春生略一思忖,道:“看样子,你是私放我们,那我可不愿你一人冒险。”
“不!”毒情仙子李明珠凄然一笑道:“我并非私放,也不冒险,因为教主会答应。”
“理由是——。”
“理由以后再谈,目前言之无益。”
“这样说,我就暂时不问,但是你本身准备那里去?”
“那里也不去!”
“你不是本想跟我一道吗?”
“目前既有八大门派要来,又有‘碧灵魅影’的消息,所以我要帮着教主应敌,等事情过去再来寻你。”
“珠妹!”路春生心念一动,讶然问道:“听你之言,你对风流教主,倒有相当真实的感情嘛?”
“当然,她养我教我,岂能无情呢!”
“但是——,你以前也说过,对于她某些作风很不同意?”
“不错,她那些以色诱敌的手段,我认为很……难为情,不是好办法。”
“既有感情,又有不满,这种矛盾何不加以解决,也好一劳永逸?”
“我早有此心,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主意行不通,所以改变了。”
“对!以前问你,你不肯讲,现在可否实说?”
“好吧!”李明珠长叹一声,戚然答道:“我自幼父亲早故,母患残疾,蒙教主收养长大,连我的生母,也接在教中静养,所以我虽不同意教主的作风,但也深知她的为人,她因受正派不齿,又不甘久屈邪派门下,才有意要找‘大神宝经’的秘密,我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也有一番打算。”
“打算怎样?”
“我打算自己学会宝经,那么,不但可以代替教主去对付任何敌人,在大功告成之后,还可以请求教主改变以前的做法。”
“哦。”路春生惊臆半声,心中暗忖道:“大神宝经她已听去了,在目前的情况下,难保她不会泄漏……”
心念中,李明珠仍在倾诉道:“可是,我已经对你发誓,决不去练那‘大神宝经’,其实此经奇奥绝伦,就算想练,也没成功的希望……”
“对l”路春生从傍应声道:“到目前为止,武林中并无一人能懂,如果瞎练的话,反会走火入魔,惹火烧身,所以我越认为教主好,越不能告诉她,这道理你该明了。”
“我……我明了……”
“那你就不该劝我!”
“可是——,先告诉她,以为脱身之计,然后再明说厉害,免得她走火入魔,这岂不两全其美?”
“不!我认为这样不好!”
路春生仍不答应,李明珠也不勉强他,迳将美目四周一视,缓缓起身道:“生哥,反正你记牢一句话,明早起来,领着‘白衣龙女’速离此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赶往‘达摩岩’,先参悟了宝经才讲。”
“好,我答应你。”路春生欣然点头,感激之中,内心也出了一个主意,于是,故作漠然的问道:“珠妹,你说那八大门派和‘碧灵魅影’都要来,但不知是从那一方向?”
“来也罢,不来也罢,反正我跟教主会去对付,你何必过问!”
“你不是叫我赶往‘达摩岩’吗,如果不问方向,万一碰上要找我的八大门派,岂不又多一番周折?”
嗯——。”李明珠略一思付,道:“这倒有理,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碧灵魅影行迹诡异,我们不晓得他从那一方来,至于八大门派,都在东南方二百里外之处。”
路春生一笑点头道:“有方向就好了,那么,请你交出解药,免得临行仓促。”
“解药?”李明珠茫然一惊,旋即回复平静,哑然失笑道:“天黑就寝之时,床柱上曾有异香喷出,那就是解药,而且……
到时我会再来一趟你放心罢。”
“如此多谢了。”
“别客气,我们等会见。”
李明珠说毕告辞的话,欠身而起,轻移莲步,退入绣幕之后,又是一阵“沙!沙!”的机关旋转声,俏影已然不见。
路春生见她走了,回忆多日相聚情景,不由得心念如潮,泛出一阵依依之情,虽然对方放他出教的话,有些不明之处,可是“达摩岩”灵光出现,必须九九八十一年才有一次机会,他也感到紧张焦急,再也不遑多想……。
夜色——再一度降临,奇香红烛,美酒佳肴,也再一度摆出,而更出奇的是今晚的香格外浓,烛特别亮,晚膳之精美丰富,更是水陆杂陈,珍羞毕俱,显得极端隆重。
路春生为怕杜秋铃毒性未清,春情犹在,所以不敢点醒她,独自举杯动筷,准备饱餐一顿,也好在翌日去挡退八大门派,再赴“达摩岩”去。就在他举杯之间。
忽然下意识的心神一震,那双虎目,不由自主反朝床后一射。
但是——床后除了重重绣幕,井无半点动静!“奇怪?我总感觉有人来了,不如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