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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聪长老”不由老睑一红,单掌骈立道:“阿弥陀佛,老衲罪过,这因为路春生一再强辩,所以才动了无名之气。”
“那何必!你干脆把‘杜姑娘’另一段话讲出来,省得他狡赖!”
路春生立刻心头一震,大感意外的骇噫道:“哦?!原来她除了别的话……?!”
“当然还有别的话!”烈阳道长睑色一整,严肃至极,字字说得斩钉切铁。
但——“太聪长老”却微微一怔,然后冷哂连连道:“跟他说有什么用,何必白费气力。”
“不”路春生心念潮涌,越发怀疑:“既有话,就该全说,何必藏头露尾!”
烈阳道长不由一点头道:“这话也还有理——,”
但刚刚出唇,被“太聪长老”截住,道:“何必呢!反正你我九人共同听见,难道还不作准!”
缄默的“李明珠”,见状上前两步,词严义正的说道:“长老此言差矣,要讲全讲,不可以留一手!”
“留了又怎样?”
路李二人闻言,气得面色大变,但路春生颐全大局,终于忍气道:“你不说也行,本人再问!”
问字声中,路春生再度转头,想要利用通话圆孔,和“杜秋铃”讲个明白。
可是——他虽快,“太聪长老”也自不慢。
在路春生来不及出声前,长老掌缘拍向莲台另一暗钮。
“啪!啪!”两记金铁响声,分自两孔传来。不仅水晶镜片光彩顿收,连通话孔也由内堵死!
“你……你……这算什么?!”路春生忿怒的叱问。
“李明珠”娇靥一整,也冷声问道:“长老,你是否心中有毛病,怎么不让我生哥讲话呢?”
“嘿嘿嘿嘿!”太聪长老报以一阵干笑道:“让他问毫无用处,何况这少林寺由我作主……。”
“恐怕由不得你!”路春生双眸一瞪,寒芒毕露!这时,旁立的“烈阳道长”眼光一扫三人,只见大家面色凝重,战机已有一触即发之势,于是,他上前数步,当中一站道:太聪道友,路春生要讲,就让他讲好了——,”
“不!”太聪长老坚决摇头道:“老衲就是不让!”
“你不让,他要讲,争斗起来未免——,”
“未免怎样?”
“未免太早!”
“嗯——,”太聪长老冷笑中一哼,道:“依道兄之见呢?”
“还该等九大门派会齐,全体对质,自然叫他心服。”
“好吧,”长老面皮一阵抽动,良久答道:“那么我们‘罗汉堂’论理,道兄谅无异言。”
“当然。”
在“烈阳道长”答应后,“太聪长老”森然转头,再向路李二人道:“你们也愿意去吗——?”
路春生剑眉一轩,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岂有不去!”
“好!好!好!”
长老一字一顿,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将身法一旋,大踏步,当前引路而出,“烈阳道长”见状,目芒一闪,扫了路李二人一下,随如电闪云飘,紧跟长老而去!
再说路李二人,自是一步一趋,钉住一僧一道。
飘行中,“李明珠”暗递眼色,附耳言道:“生哥,我看这老和尚心中有鬼!”
“嗯,而且还有恶计!”
“可是‘烈阳道长’倒不错。”
“道长极为正直,必是受了欺骗。”
“他如果受骗,其他掌门人也说不定。”
“那当然。”
“可是,你能猜出老和尚的毛病吗?”
“现在还不能。”
“我也一样,但看刚才情形,关键就在‘杜姑娘’身上。”
“嗯,我正是这么想。”
“如果九大掌门会齐,还不让你们相见呢?”
“临机应变,必能找出答案……。”
谈话中,不知不觉已近“罗汉堂”。
它那特殊的建筑,倒使路春生心中一震!
因为这“少林寺”中,重楼叠起,惟有这“罗汉堂”,面积奇广,却是一座平房,但见殿高三丈,门窗紧严,就连那些砖瓦,都像是铁铸铜浇,显得出乎寻常的坚固。
再说那“太聪长老”,当先走上殿阶,大袖一挥,竟然客气的说了声:“路施主请!”
路春生心知事出有因,一面答应说:“有劳了。”
同时星眸一瞥,直朝堂中射去。
原来这座殿,是入寺以来,第一座没关大门的地方!而且烛光憧憧,早有数人在内。
疑惑中,他与“毒情仙子”并肩而行,几个大步,已然迈入大殿。
就在那闪闪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十个座位,座前踏足之处,各点着一枝寸许残烛!
“诸位请坐!”
“太聪长老”轻声相让,细如蚊蚋!
其余大掌门,一个个面容严肃,立按武当“烈阳道长”、青城“宏景真人”、崆峒“文华真人”、终南“庄虚真人”、衡山“铁磷长老”、五台“玉柱长老”、峨眉“法潮长老”、昆仑“紫衣仙翁”
等次序落座。
路春生只落得末座相陪,至于“李明珠”因为未曾设座,就抄手而立,站在个郎身后。
“各位道友!”太聪长老身居主位,目光掠过众人,首先说道:“我九大门派已有协议,现在他来了,请诸位各纾高见!”
“废!”
“我们决心已定,马上废!”
一片废声,喧哗嘈杂,吼得满殿中,回音绕旋,久久不绝。
这回音,立使路李二人,入耳惊心。
因为嗡嗡隆隆,是一片金属回声,足证“罗汉堂”铜墙铁壁,连殿顶上的瓦,都是精钢铸成,外涂油漆!
“这就难怪了!”路春生表情虽淡,心中却思忖道:“难怪太聪和尚连讲话都不敢高声,原来怕我识破……。”
心念下,却见“烈阳道长”单掌一摇道:“各位别急,路春生还有几句话讲,我们似乎应该让他……”
“不必!”
“不必!”
“用不着!”
各大掌门都与路春生交手不胜,而且又曾被化装的“碧灵丑僧”,仅以单掌震退,这两层过节,使他们羞愤攻心,一齐反对!
“道友!”烈阳道长提高嗓音,拍掌喝道:“你我都是一派元首,最年轻的,也有七旬以上。这样闹闹嚷嚷,未免不像话,还是让他讲的好!”
这番话,如同雪水浇背,当头一棒!
使得七大掌门,立刻面红耳赤,回复冷静,但那七对恩怨交集的眼神,仍似烈火一般,刺人心腑!路春生感动的盯了老道长一下,沉声发话道:“本人的话很简单,而且不是直接要问诸位,……,”
“你要问谁?”衡山“铁磷长老”立予喝问!“我要问‘白衣龙女杜秋铃’……。”
“哦,原来是‘杜姑娘’。”
一提到“杜秋铃”,各大掌门同时表情一松,显见“雷霆剑客杜天威”的交情,未被各派忘记。
但是——“太聪长老”却不一样,他仍然阴森森的,马上反对,可是话却婉转多了:“各位,路春生已与‘杜姑娘’谈了很多,我怕‘杜姑娘’感情用事,上他圈套,所以不让他们继续讲,可是——,杜姑娘的话,大家都亲耳听过,因此我以主人身份,请诸位仔细考虑,她讲的可有不对。”
“没有!”
“绝无可疑,字字可靠……。”
众人又一阵暴雷似的吼声,路春生不慌不忙,双手一摇,压住对方道:“且慢!你们都听过,本人却没听过,既要用这番话来判裁我,怎能够含糊笼统,不加说明呢!”
“这个……。”
七位掌门人先后动容,眼光集中于“太聪长老”,长老却将睑一偏,眼光又盯住“烈阳道长。”
老道长一触对方眼神,看出长老之意,是不要他多费唇舌,但心念之间,似乎当年景象,齐现目前——:他仿佛又回到了“蓉山古刹”一般。
“神龙奇侠”的坟墓,土迹犹新!
“大魔星围住路春生,恨他烧去“大神宝经”,欲施毒手。
喝住群魔的是自己。以路春生习武为睹的也是自己,代替九大门派承认他做“武林宗主”的,也是自己。
路春生坚决习武,苦苦劝他的更是自己!
想来想去,若非自己出主意,路春生可能因毒而死,也可能还是个文弱书生,不管如何,决无今天这一切。
因此——“烈阳道长”面色连变,心念如潮,良心上很觉得过不去,结果他打破了缄默,坦然说道;“路施主,‘杜姑娘’的话很简单,她当时受伤倒地,后来也能够听见看见,所以知道一切!”
“哦!”路春生骇而又骇,连双手都发颤:“她……她……她还能听见看见嘛?!”
“不错!”
“她知……知道了什么?!”
“那化装成‘太智’的‘碧灵魅影’,杀了大师,然后对你说话,说是天大秘密,幸未泄漏,另一个也是老魅的同党,意在乱人耳目……。”
“胡说!胡说!”路春生一听这片谎话,火上三焦,只气得虎目寒电骇人,连声狂吼!
“吼什么尸太聪长老瞬地起身,冷声讽刺道:“看你这付样子,分明是做贼心虚等于承认!”
“嘿!嘿嘿嘿嘿!”路春生怒到极点,发出一串杀机如潮的笑声:“大和尚这一提,本人倒真明白了!”
“明白何来?”
“杜姑娘当日昏迷,明明一直没醒过,这是你心怀叵测,故意制造出来的谎话!”
“磔磔磔磔!”长老报以一阵笑声,面朝众人道:“如何,这小于无理可喻,还是动手……。”
手字出唇,烈阳道长趁大家还未发招,立刻拦住,道:“我也有一句话……”
“太聪长老”银眉一立,大不耐烦道:“道兄一句又一句,太也噜嗦!”
老道长也将面色一扳,道:“道兄,你别忘我还是九派之长!”
“你……。”
长老正要反唇相讥,但其余各位掌门人,不愿同室操戈,忙不迭的劝道:“两位都别冲动,还是让‘烈阳道兄’说一句!”
老道长趁此机会,马上说道:“今日要定是非,只有请出‘杜姑娘’当面对质!”
“那不必!”
又是一个反对声,使得大家同时注目。
可是——这声音不出自“太聪长老”,反出自路春生口内!
“你……你倒不愿意?”烈阳道长简直不敢相信。
路春生随予答复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没有用处……。”
“理由是——?”
“她定被‘太聪和尚’,用特殊手法混乱了记忆……。”
“放屁!”长老气得老睑火红,一声打断话头,反朝大众吼道:“我是少林掌门,我跟你们有几十年交情,你们认为我会做这种事吗……?”怒吼中,路春生也在喝道:你当然会……。”
但几十年交情是事实,因此连“烈阳道长”在内,大家都不听他,齐听长老诉说道:“……你们如果相信路春生,就去帮他,如果相信我,就照原定的暗号行事!”
对方所讲的暗号,路李二人,当然不知。
只见烛火摇摇中,各大掌门,都已站起,似是一场剧斗的先兆。
“道长!”路春生情知不妙,只想拉住“烈阳”再说,因此他一纵起身,手一圈,疾如闪电,直向对方伸去。
可是“烈阳道长”也被长老的话打动,正在考虑中,以为路春生暗出快招,反倒一撤身,向旁闪去。
这一闪,正在椅前残烛,一撞而熄。
熄烛正是他们的暗号,只见“太聪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