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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闪,正在椅前残烛,一撞而熄。
熄烛正是他们的暗号,只见“太聪长老?和七大掌门,同时足尖一蹴,九枝烛光,顿时全黑,并且那无形真劲,把路春生面前残烛,也连带吹灭了。
“呼——呼——呼——!”
紧接着,是一股猛烈无俦,空前罕见的掌力,就如怒海惊涛一般,直劈向路李二人立身之处。
“砰!砰!砰!”
他俩人百忙之际,迭出猛招。总算连档带让,将这记致命招势解脱。并且吸气蓄功,准备迎接下一式。
可是——对方竟又不抢攻,一阵飕飕的风声,九大掌门早如鬼魅飘游,趁着浓黑,反朝后面射去!
“钉住他!”路春生沉声一喝,急忙赶上,惜因错过先机,终于慢了一步。
等他俩追进中殿,对方早已射入后殿。
“轰隆!轰隆!”
巨响如雷,山摇地震。
前有钢门顶住去路,后面钢门堵住前殿,他们竟陷在浓黑无边的绝地!
“没关系,我带着有火种,”李明珠娇声微颤,伸手入怀,取出了江湖道所用的火筒。
但火星刚闪,还未点燃。四下里“卡!卡!”连声,一片金铁机簧转动,如潮而起,快躲——!”李明珠手一软,突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把手中火筒都丢掉了……?!
第十四章 佛肚藏秘
再说“李明珠”一声尖叫,骇得连火筒也丢了。
但那火筒内装硝药,因此一面滚动,一面还在发光。
路春生趁着这点微亮,骇然一…瞥,只见大如车轮的一片闪光,夹着“咝!咝!”劲啸,凌空射到!
闪吗?
地形不明,惟恐误踏险地!
不闪吗?
来物蹊跷,不知是何暗器!
那时快,说时慢。
就在他微微一怔间。
那片阴寒砭人,大如车轮的怪物,已飞至身前寻丈!
“砰——!”
路春生祸临眉睫,无可避让,立刻下意识的手一翻。一股无形真劲,直朝来物劈去!
可是——这暗器仅轻轻地颤动一下,仍依奇幻轨道,从那如山掌劲中,凌厉切入!
刹那间,路春生看清了。
这是一片精钢铸成,锋利无比的刀轮,中心厚约两寸,边缘奇薄如纸,专能破解无形劲道:百忙下,他步法一错,朝后疾让,但没注意到身后的“毒情仙子”,她因为心切个郎,虽然早已尖叫告警,本身却未移动。
因此——他俩人沉重一撞,几乎踣倒当地!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
锋薄刀轮的寒芒,已逼到路春生的鼻间,立感到周身一噤,如被雪水浇背!
好个路春生,在此千钧一发,头断血流的关头,猛将掌式一换,四指朝上,弹中了刀轮边际。
这一式,临危所发,何止千钧。
立闻“当——!”地一声。数十斤重的钢轮,顿裂为大小不等的碎片,纷朝四方进射!
钢轮碎裂,是他俩所未料及的。
顿见血光冒现,闷哼连声,他们身上竟被锐利的破片,划开了几条伤口!
而且,更教他俩吃惊的是——明灭不定的微光中,更有六片刀轮,分自不同的角度袭到,路春生只要一眼,已知四方八面,均在暗器威力之下。
于是,他低喝一声:“打它们中心部位!”
俩人同时转步拧身,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发出一连串惊险绝伦,变幻百出的招式!
路春生仅用他一双肉掌。
“李明珠”却将两段红绫,在刀轮群中,飞绕盘旋,转得目眩神摇,不透风雨,专点向刀轮厚处。
“砰!砰!”的指掌劲风。
“啪!啪”的红绫震响。
夹以“叮!当尸不绝,刀轮破裂,碎片纷飞的异声,此起彼落,交织成一首骇人心魄,空前未有的乐曲。
仅只是顷刻工夫。他们联手合击,先后粉碎了十九面刀轮。
当最后一片碎钢坠地后,堂中万籁无声,机簧绝响,只剩下两人微微吁喘,和心跳怦怦的轻响。
堇于”李明珠”失手抛落的硝磺火筒,还躺在两丈以外,冒出昏暗的星火。
火光中,只见路李二人,面容凄厉!
不仅衣袍破裂,而且全身上下,更又增加了许多道破片划出的伤痕,血迹殷殷,把四肢都染红了。
“生哥,总算又过一关!”李明珠将两段仅余三四丈的红绫一抖,同时喘了一口长气。
但——路春生却不怠慢,虎目圆睁,凝神倾听,一面压低嗓音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多的还在后面。”
“那可糟了!再来数十面这种专克无形真劲的刀轮,你我就算能破,也得被破片割死。”
“小声点!”路春生目芒电闪,一扫向昏黑的四周,道:“他们一定有机关,不仅看见我们,而且听得见。”
“那么,我们该把火筒毁掉,李明珠改以细如蛟蚋的声音回答他。
“不行。”路春生断然否定道:“若无火光,更难应付刀轮!”
“那……那怎么办?”
“趁此机会,先把火筒检回来。”
“捡——?”
“不必用手,用你那十丈红绫就行了。”
“哦!”李明珠被一言点破,大是恍然,但两条“十丈红绫”,已仅余三四丈左右,所幸距离不远,还可以够上。
应声下,“李明珠”皓腕扬处,红绫破空,仅只轻轻一卷,已将时明时暗的火筒,巧妙地卷入掌内。”
“现在熄掉它!”路春生又是一声叮咛。
她立刻一按机簧,硝火顿收,金殿顿呈浓黑。
“来!”路春生附耳轻声,同时一捋她的衣襟。
“李明珠”马上娇躯轻移,随个郎撤到殿隅,两人席地坐下,用背部贴住了冰冷的墙角。
这样一来。
他们占住了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小心应付,便不愁大型刀轮的飞削。
“生哥。”
“嗯!”
“此地虽好,但仍无法脱身!”
“等这刀轮射完,再设法出去。”
“可是,我们不动,他们也不会动呀?”
“我有诱敌之计……”
“什么计?”
“耗过一段时间,然后把火简短促地亮一下,他们必发暗器。”
“嗯,我明白了。”
“李明珠”心念一转,已然猜到个郎的计谋,于是她深吸了一口长气,回去整理割破的衣裳,和那热血未干的伤口。
经她纤手一阵摸索后。
紧张心情顿减三分,恒又感到几分惊奇。
因为那些伤口,都已经自行闭合,除了一道道的血痂外,再没有鲜血渗出。
黑暗中,又听得路春生衣襟飘飘,似乎也在自行结束。
于是,她轻探只手,朝个郎身上一探,发觉他的伤势,也正和自己——样。
“奇怪—一?”她心念中,发出轻微的叫怪声。
路春生从动作上猜到她的想头,立刻附耳说道:“这是‘天山玉液’的妙用,你不必担心伤势了……。
“哦!”李明珠惊喜过望,放下忧仲之心,另行问道:“生哥,你刚才说的诱敌之计,现在可以开始吗?”
“可以,但你那火筒却要好好使用。”
“放心好了。””李明珠极有把握的解释道:“这火筒虽然小巧,但构造精奇之至,可以点两个时辰以上,并且明灭随意……。”
“那刚才掉在地上,怎么不灭?”
“我一时慌张,忘了按落机钮!”
“这次小心才是。”
“当然。”
应声中,“李明珠”纤纤十指,暗中摸索。
她用一条红绫紧结住火筒尾部,然后在它按钮部位,用另条红绫,打上了—一个活扣。这样,既然随心所欲收发自如,又可以控制火光明灭,令敌人难于揣测。
不过盏茶工夫,“李明珠”已经布置妥当暗将皓腕一翻,运出无形真力,把红绫的火筒,临空射出三丈。
而且——当火筒射到殿心时。
她另一手一抽,那扣住机钮的活扣,立即朝下收紧。
“嘶——?”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她射出了一道光明耀目的火光!
“卡!卡!卡!卡!……。”
火光闪处,四壁立传出连串隐约的机簧声,显然已引起外厢注意,准备随时射出刀轮,伤他俩个!
可是,“李明珠”亦极机灵。
她双手连划,操纵着那枝火筒,在第一次火光射出后,马上将其熄灭,接着皓腕再弹,火筒循着半圆轨道,又飞向另一角落。
“嘶!嘶!”
两道火光,先后闪亮。就像是一个人手握火筒,在照视“罗汉堂”四周,想找寻逃生之路。
“卡!卡!卡!卡!……!”
左右前后,上下四方,所有夹墙中的机簧都响了,对方准备、停当,他们所等待的,就是最后一瞬的位置!
“嘶!”“李明珠”芳心暗笑,双手一旋,又在殿堂正中央,射出了乍现还隐,极为短暂的一溜火!
但,火光虽短,路春生目光似电,已然看清——“只见霎那之下,四壁忽露出数十条长长裂缝,就像阴森鬼魅,张开了充满杀机的大口!”
并且——裂口里面,还有一片片亮晶晶的舌头,原来是锋芒锐利的刀轮,如毒蛇出洞般疾射而出!
“铮!铮!铮!铮……!”
“呼!呼!呼!呼……!”
一连串金属颤震,气流嘶嘶声,把严封密闭的“罗汉堂”剑殿,震得嗡鸣不已,悚人毛发。
“真来了……!”李明珠芳心剧震,忙将红绫一收,若非手法奇快,几乎又被锋利刀轮削断。
火筒既已熄灭,堂内又是一片漆黑。
路李二少年,隐身殿角,竖耳细听,就凭“听风辨器”的功夫,听出三十六面寒芒砭骨,嗡嗡异啸的刀轮,分自不同角度,在空中来回飞削。
“呜!呜!呜……!”
劲道奇足,无坚不克的刀轮,划出奇幻轨道,扫掠着每一寸空间,上及屋梁,下及地面,饶是蚊蚋之微,也难逃利刃威力。
而且——这批前所未见的奇门暗器,还会偶尔自相磨擦,或是擦到坚硬的地面,这时,它们不仅发出令人齿酸的刺耳声,并且还磨出一蓬蓬的蓝火。
火星中,路李二人目光一瞥,只见刀轮凌空,分层旋转,恍惚是被看不见的魔力所指挥,彼此之间,竟无容身之隙!
“还好,墙角里倒很安全。“李明珠”紧张之下,樱唇微微抽动,自言自语的感到安慰。”
但是——她话刚出唇,堂中漫空疾旋的劲气,突似波涛中起了一个漪涟。
那群锋利刀轮,随而奇幻一变,三十六片之中,竟然飞出十二片来,分为上中下三层,各朝四个墙角旋转!
他们听得心头一跳,忙不迭身形一缩,更加贴紧墙面,但三面刀轮,愈逼愈近,寒飙冷气,逼得人毛发皆竖!
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刀轮还在上下飘浮,使他俩无法再缩!
危机已到临头!
如不出招,势必血溅当地。
但若身形一动,又必然扰乱气流,也许会引来更多暗器,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悚然中,路春生晓是聪明胆壮,也一时想不出良方,仅只下意识的身形一低,拉着“李明珠”更朝地面低伏!
可是一—不管如何退让,他们那一身血肉,总不能化实为虚,片时候,路春生已感寒风贯顶,刀轮边缘,竟然摩擦到了头发,而且还在一分分地朝下压迫!就在这一瞬间,路春生周身发栗,打了一个冷噤!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悟出了破解之计